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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月竹是先一步發(fā)出尖叫的那個人,她沖過來給了男人一巴掌,瞪大著雙眼怒吼道:“時星臨,你怎么在這里!”
“不是跟你說了,這里馬上就要有人搬過來住,讓你別有事沒事就跑到這里來嗎?你看看你這像什么樣子?!丟臉?biāo)懒?!?/p>
時星臨張牙舞爪地大吼著:“那我能怎么辦?我那個房間衛(wèi)生間都壞了這么久了一直沒修好,我想要洗澡只能跑到這邊來??!”
他光著屁股,穿過李舒禾,肩膀甚至狠狠撞在李舒禾的肩膀上。
李舒禾“嘶”地吸了口冷氣,眉頭輕皺起來。
時星臨動作利索地把衣服穿好,這才人模狗樣地轉(zhuǎn)過身跟李舒禾道歉:“不好意思啊,真不是故意的,這事兒全算我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都可以喊我?!?/p>
李舒禾沒生氣,只是“嗯”了一聲,格外平靜:“沒關(guān)系?!?/p>
時星臨和時月竹反倒是微微一怔,兩人莫名地對視了一眼。
時月竹很快告了別:“那什么,舒禾姐姐,你就先在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p>
“如果是很緊急的事兒,找時星臨也行,他就住你對方,也是我們研究所的,只是我們的研究方向不一樣。”
李舒禾應(yīng)了句“好”,時月竹很快拽著時星臨的袖子,將他推出了房間。
“砰”的一聲,房門合上,吵嚷的聲音消失,世界終于恢復(fù)平靜。
是在這一刻,李舒禾才有了一種,自己的新生活馬上就要開始的實感。
她拉開了窗簾,窗外的陽光在地上灑下細(xì)碎的金光,那一刻,李舒禾突然涌上一股很想哭的沖動。
或許是因為異國他鄉(xiāng)有點想家,也或許是因為走得太倉促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更或許是因為傅盛衍——
李舒禾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想下去了。
可那張臉就這么突兀地出現(xiàn)在腦海里。
就在她要繼續(xù)往下想的時候,房門被人叩響了。
時星臨的聲音響起來:“李舒禾,是吧?時月竹吩咐我?guī)闳ス涔渖虉??!?/p>
李舒禾有些疲憊:“我不去了,謝謝?!?/p>
時星臨沉默了一下,才繼續(xù)開口:“你不去,今天晚上怎么睡覺?直接睡在床墊上嗎?”
“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原因接受了他們實驗室的邀請,過來做臨床實驗?!?/p>
“但既然你決定換個地方、換種方式生活,我個人建議,你還是盡量地融入一下當(dāng)?shù)亍!?/p>
“不然,你會被永遠(yuǎn)困在過去?!?/p>
“無論是去到多遠(yuǎn)的地方,都好像沒有離開原地一樣。”
“嘎吱”一聲,房門被李舒禾拉開,她臉色有些蒼白地站在門口,很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謝謝。”
“那麻煩你陪我去一趟吧?!?/p>
李舒禾動作很快,干脆利落地選好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可到了結(jié)賬時卻犯了難。
她攪著自己的衣角,正在發(fā)愁怎么跟時星臨借錢。
對方已經(jīng)主動遞出了自己的卡:“先刷我的吧?!?/p>
沒等李舒禾說話,他已經(jīng)眨了眨眼:“你在躲什么人,對吧?”
被說中心思,李舒禾難掩慌亂:“你想多了,我就是純窮......”
時星臨笑了笑,沒再繼續(xù)追問。
李舒禾躡手躡腳跟在時星臨的身后,看著對方手里的滿滿兩大包東西,以及他額角那冒起來的虛汗,頭一次有了實感。
感覺換一個環(huán)境,來到這里,好像也沒她想的那么糟糕。
一切,好像真的都可以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