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沖突后,顧清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對我就是一頓責罵,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但我與顧清之間并非是我強求,是她主動追求我,主動和我結(jié)婚。
沖突過后,顧清總會給宋民哲補償。
先是糧票、肉票、布票……后來更是變本加厲。
顧清他竟然把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都交給宋民哲手里。
只給我留下幾塊可憐巴巴的生活費。
我這個丈夫,在這個家,活得像個需要施舍的乞丐。
明亮?呵!
我看著窗明幾凈的屋子,心底抑制不住的冷。
前世是我蠢,一個鄉(xiāng)下人什么都不懂。
不懂什么叫夫妻共同財產(chǎn),拱手讓給了外人。
這一世,顧清這種自私?jīng)霰〉呐耍也灰恕?/p>
離婚,我也得從他們身上啃下一塊肉。
讓他們嘗嘗痛是什么滋味。
“嗚……”
門外傳來宋民哲委屈至極的啜泣聲。
顧清幾乎是慌了神,臉上那點對我的不耐煩立刻被心疼取代。
她看都沒看屋里的我,沒看兩個懵懂又害怕的孩子。
“民哲,民哲你別哭?!?/p>
顧清聲音里的焦急藏都藏不住,腳步慌亂地追出去。
我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
肩頭被麻繩勒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卻疼不過心口那塊被反復剜開的傷。
“爹?!笔^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聲音滿是不安。
我回過神,蹲下身將兩個孩子摟緊懷里。
“哎,爹在,石頭,小梅,別害怕?!蔽业穆曇粲悬c啞,卻很堅定。
環(huán)顧四周,一字一頓:“這是媽媽家。”
“也是我們的家,以后都是你們的?!?/p>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我松開孩子,走過去一看。
是隔壁王嬸。
她的眼睛在我身上和屋里兩個孩子來回逡巡,臉上滿是看熱鬧的興奮。
“哎呦喂,你是顧老師家里什么人?”
3
上輩子,我就是從她這張嘴里,拼湊出顧清和宋民哲那點破事。
但同時我的野男人形象也是她傳遍整個家屬院。
我抬起下巴,臉上沒有半分局促和怯懦:“我是顧清的丈夫,有證的那種?!?/p>
我特意強調(diào)了最后一句。
王嬸眼睛更亮了,她喃喃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樓道里豎起的耳朵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