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嫌我身材管理差，掏出擦邊男的視頻讓我觀摩學(xué)習(xí)?！熬吧?，我沒別的意思，
就是讓你學(xué)學(xué)人家。”我對此興趣寥寥，卻看到老婆對著那八塊腹肌直流口水，
“不愧是我孩子的爸爸，這么多年身材依然能打?！彼?jīng)常口嗨，我沒有在意。
可當(dāng)我去把房子名字改成女兒時，工作人員卻告訴我，我當(dāng)前的婚姻狀態(tài)是離異。
而我的妻子，早就在六年前就和蔣知桁再婚，并育有一子。我怔愣在原地，
忽地想起那晚她說的話。姜以歌用了十五年表達(dá)愛我，從兩小無猜到舉案齊眉，
她曾因而我觸碰法律底線，也曾因我的請求回歸正道。可蔣知桁，明明是我們共同的仇人。
突兀響起的手機(jī)鈴聲讓我回神，姜以歌的競爭對手醉醺醺地發(fā)泄不滿，“江景深，
我今天剛拿下一個大獎，夠資格讓你娶我了吧？”我思索良久，輕聲說：“好，我娶你。
”1分公司的走廊空曠而安靜，我停在姜以歌的辦公室門口。門沒有關(guān)嚴(yán)，
里面?zhèn)鱽硭凸痉▌?wù)的對話聲?！斑@幾處房產(chǎn)都在我個人名下，跟江景深沒關(guān)系。
”“把它們轉(zhuǎn)給知桁，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狈▌?wù)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和不解：“姜總，
您這么做，江先生遲早會發(fā)現(xiàn)的?！薄岸摇∥抑毖裕?/p>
您怎么會和他……”“這是我欠他的?！苯愿璐驍嗔怂?，“他是孩子的父親，
我總得給他一些補(bǔ)償?！狈▌?w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您會移情別戀，
可……就算您有了新歡，也不該是蔣知桁啊?！薄爱?dāng)初老爺子……”“夠了。
”姜以歌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當(dāng)年的事，法庭已經(jīng)判了，是意外。
”“蔣知桁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走廊沒開燈，他被起夜的爸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激，
不小心推了一下而已?！薄笆前值纳眢w太虛，才沒撐過去?！薄澳阋院蟛辉S再提這件事。
”意外？我衣不解帶地守在父親床邊整整八年，眼看著他終于能下床走動，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卻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被同在那家醫(yī)院照顧親屬的蔣知桁活活打死。
為了給我父親討回公道，姜以歌曾不惜一切代價。她甚至聯(lián)系了黑道，
想要用非法手段讓蔣知桁血債血償。被我發(fā)現(xiàn)后，是我死死拉住了她，求她回歸正道，
她才最終收手?？涩F(xiàn)在，她輕易就把父親的死歸結(jié)為意外，維護(hù)著我們共同的仇人。甚至，
還和他有了一個孩子。姜以歌似乎嘆了一口氣，良久才慢慢說道：“我沒有移情別戀，
我不會移情別戀的?！薄拔易類鄣娜?，永遠(yuǎn)都是江景深。
”“蔣知桁……就當(dāng)他是一個錯誤吧，我現(xiàn)在放不下他?！狈▌?wù)還想再勸，
卻被另一個輕佻的聲音打斷。“哎呀，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我們以歌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
還有錢，多談幾個男的都不過分吧?！薄熬退憬吧钪懒耍烙嬎膊桓艺f什么，
他那人心臟不好，不會給自己找罪受的?！薄白云燮廴?，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才是他最好的生活方式?！毙厍缓鋈蛔兊贸林?，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來，意識開始模糊。最后，
徹底陷入一片黑暗。2再睜開眼，純白的天花板在視野里慢慢清晰。“景深，你醒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姜以歌守在我的床邊，眼下是淡淡的青黑。病房的窗臺上，
擺滿了一大捧盛開的雛菊，那是我最喜歡的花。一名護(hù)士走進(jìn)來換吊瓶，看到我醒了，
笑著對我說：“你可真有福氣，有這么好的妻子?！薄澳銊偹蛠淼臅r候，她急得臉都白了，
一直守到現(xiàn)在都沒合眼?！苯愿栌行┎缓靡馑嫉匦α诵Γ鲋业募绨蛳胱屛易饋?。
動作間，她身子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眉心微蹙。我看到她的小腿上纏著一圈紗布，
隱隱有血跡滲出?！澳愕耐仍趺戳耍俊本艢q那年，我為了給她摘一朵開在最高處的花，
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腿。她一個小女孩，身板比我還小，卻堅持每天背著我上下學(xué)，
風(fēng)雨無阻。她還曾鄭重地對我發(fā)誓，如果以后再讓我因為她而受傷，
她就把自己的小腿也弄傷，以示懲戒。她愣了一下，隨即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還不是因為你?！薄拔覜]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況，害得你在公司突然暈倒，這是我該受的罰。
”她垂下眼，拿起一個蘋果仔細(xì)地給我削皮。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灑在她身上，
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脆弱。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那番話，我或許真的會再次被她迷惑。
桌面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我伸手點開，
屏幕上赫然是姜以歌和蔣知桁的開房記錄和親密露骨的照片。緊接著，
那邊又發(fā)來他們一家三口在迪士尼樂園游玩的照片。那個小男孩，
看起來比我的女兒還要大上一歲。蔣知桁發(fā)來消息挑釁：“江景深，
以歌懷的第一個孩子是我的，你跟她甚至連證都沒有?！薄澳阏f，我們倆到底誰更像小三？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jī)，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原來，她每一次說要出國辦畫展，
都是去和他們父子相聚。難怪每次我提議要陪她一起去，她都以我心臟不好，
不宜過度勞累為由，溫柔地拒絕。我放下手機(jī)，面無表情地看向窗臺那捧開得正艷的雛菊。
“來，張嘴?！苯愿鑼⒁恍K蘋果喂到我的嘴邊，眼神里帶著一絲自豪和邀功。
“我猜你醒來看到這些花，肯定會喜歡的?！蔽覚C(jī)械地張開嘴，將那塊蘋果吃了下去，
甜得發(fā)膩?！斑诉诉恕！遍T被敲響了。姜以歌起身去開門，
卻在看到來人后險些條件反射關(guān)上門。門外站著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探出頭。
“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姜以歌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慌亂和責(zé)備。
她迅速地將小男孩拉到門外，柔聲哄了幾句，便關(guān)上了門。回來后，她立刻向我解釋，
眼神有些閃躲。“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估計是走錯病房了?！蹦莻€小男孩我認(rèn)得，
是蔣知桁的兒子，也是她的孩子。我沒有揭穿她的謊言，只是側(cè)身躺下?！拔依哿?，
想休息一會兒?！薄昂?，你睡吧，我守著你?！彼w貼地為我掖好被角，
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我。我閉上眼睛，假裝睡去。很快，病房的門再次被輕輕推開。
蔣知桁帶著那個孩子走了進(jìn)來。姜以歌立刻站起身，無奈又緊張地將他們拉進(jìn)了里面的隔間。
“我不是讓你先帶他回去嗎？你怎么又來了！”她的聲音壓抑著怒火。
“媽媽……”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你不要離開爸爸，好不好？
”蔣知桁順勢懇求道：“以歌，別跟我離婚，兒子不能沒有媽媽。
”我聽到一陣窸窣的衣料摩擦聲，接著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爸爸媽媽羞羞。
”男童稚嫩的聲音響起。很快，姜以歌羞惱的笑聲傳來，
她無奈道：“別……別在孩子面前這樣……”“我不離了，行了吧？
”“但是你最近不能再待在我身邊了，景深這次突然去分公司，要不是他心臟病發(fā)暈倒了，
很有可能就發(fā)現(xiàn)你是我助理了。”蔣知桁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好，都聽你的。
”“我會調(diào)你去另一個分公司當(dāng)負(fù)責(zé)人，算是對你的補(bǔ)償?！苯愿鑷@了口氣。
我側(cè)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隔間里他們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忽地感到醫(yī)院的床被冰冷，
怎么也暖熱不過來。晚上，何君意的消息發(fā)了過來。“景深，我很快就可以回國了。
”可能是夜里太冷了，我竟覺得她的消息帶著溫度。3出院那天，
正好是我女兒念念的四歲生日。念念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在賓客面前彈了一首完整的鋼琴曲。
曲畢，姜以歌激動地沖過去，一把將女兒抱起來，開心地轉(zhuǎn)著圈?！拔业哪钅钫姘簦?/p>
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作品！”她親了親女兒的臉頰，獻(xiàn)寶似的拿出四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來，看看媽媽給你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慶祝我們的小公主四歲啦！”她笑著向我伸手，
邀請我一起去拆禮物。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念念歡快地跑過去，
拆開了所有禮物。一個帶著卡通人物圖案的水杯，一個鑰匙扣，一頂帽子，一個玩偶。
我認(rèn)得這些東西。那是迪士尼樂園里隨處可見的，買套餐附贈的贈品。
所謂她特意為女兒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不過是她陪另一個家庭游玩時，順手拿回來的贈品。
姜以歌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依舊興致高昂地張羅著切蛋糕。“景深，來，我們一起。
”她再次向我發(fā)出邀請。我依舊無視了她，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邊。她察覺到我的心情不佳，
快步跟了上來?！熬吧睿阍趺戳?？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說著，
她從桌上端起一杯溫水遞給我。“喝點水吧。”就在這時，
旁邊賓客送來的禮物堆里突然竄出一個人影，直直地撞向我。我躲閃不及，被撞得生疼，
姜以歌手上的水杯碎落一地。玻璃碎片和溫水盡數(shù)飛濺到我身上。
蔣知桁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跪到我面前，一遍遍地給我磕頭。“江先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哭得涕泗橫流，死死地抱著我的腿?！澳阋呀?jīng)沒有爸爸了，
你應(yīng)該最能理解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我的孩子了！
”他聲嘶力竭的哭喊，引來了周圍所有賓客的側(cè)目?！霸瓉硭褪呛λ澜偢赣H的人啊，
怎么看著有點可憐？”“可那不是意外嗎？法院都判了。”“也是，
這么多年了江總一直放不下。真是可憐了蔣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生生被折磨到現(xiàn)在。
”“是啊，你看人家蔣先生現(xiàn)在都有自己的孩子了，聽說還當(dāng)上了公司老板，
生活都重新開始了，他怎么還停在仇恨里。”蔣知桁依舊死死地扒拉著我，
我?guī)状蜗霋昝摱嘉茨艹晒?。掙動間，我口袋里父親留給我的那塊懷表，被他一把抓落。
“啪嗒”一聲，懷表摔在地上，表蓋彈開，玻璃碎裂。那是父親送我的十八歲禮物。
“蔣知桁！”姜以歌終于反應(yīng)過來，厲聲質(zhì)問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蔣知桁卻不理她，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顫抖著點開一個視頻遞給她。手機(jī)里，傳來他兒子驚恐的哭喊和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