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打入冷宮的林貴人。穿越前，我是頂級法醫(yī)。皇后陷害我穢亂宮闈，證據(jù)確鑿。
冷宮里，我解剖了唯一陪伴我的死貓。發(fā)現(xiàn)它死于慢性劇毒，與我“奸夫”暴斃癥狀一致。
皇帝重病垂危，御醫(yī)束手無策。我主動請纓：“陛下所中非病，乃毒?！碑敱娖书_藥渣，
挑出幾粒偽裝成藥材的毒菌。皇后驚怒：“妖女惑眾！”我拿起她賞賜的參片：“娘娘，
此參浸泡過毒菌母液，對嗎？”她癱軟在地時，我湊近耳語：“冷宮那只貓，多謝了。
”……1 冷宮法醫(yī)冷宮的門，在我身后沉重合攏。霉味混著塵土，嗆得我咳出聲。
我是林晚，剛穿來的冷宮棄妃。原主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屎笾缚匚宜酵ㄊ绦l(wèi)。
“證據(jù)確鑿”，百口莫辯。侍衛(wèi)“自盡”謝罪，我被打入深淵。墻角悉悉索索，
一只瘦骨嶙峋的貍貓鉆出。琥珀色的眼警惕看我。它是這里唯一的活物。原主記憶里，
它常來覓食。我撕下一點干硬饃饃遞過去。它猶豫片刻，叼頭飛快消失。日子在死寂中流逝。
每日粗糧飯食，僅能果腹。貍貓成了我唯一的訪客。它蹭我的手，帶來一絲暖意。這天，
送來的飯食格外少。我掰開一半，等它。日落月升，它沒出現(xiàn)。不安蔓延。
我提著破燈籠尋遍冷宮角落。最終，在枯井邊找到它。小小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冰冷。
琥珀眼圓睜，凝固著痛苦。心被狠狠攥緊。我輕輕抱起它冰冷的身體。
它嘴角殘留著一點暗色嘔吐物。氣味異常。不是食物腐敗的酸臭。
帶著一絲……苦杏仁的甜膩？氰化物？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我前世是法醫(yī)，
這味道刻入骨髓。冷宮深處，我找到廢棄的柴房。月光慘白，漏進破窗。
我將它放在還算平整的木板上。深吸一口氣，褪去生疏感。“小家伙，讓我看看誰害了你。
”指尖劃過它僵硬冰冷的皮毛。沒有外傷痕跡。掰開嘴，舌下黏膜顏色深紫。
典型的窒息征象。胃內(nèi)容物極少，混著暗色黏液。那苦杏仁味更清晰了。
我盯著它小小的尸體。一個侍衛(wèi)“奸夫”，一只冷宮貍貓。都死得蹊蹺。都和我有關(guān)。
這絕非巧合?；屎?，好狠的手筆。一絲冰冷徹骨的笑，浮上嘴角。2 毒影重重原主的冤屈，
小貍貓的命。這筆賬，記下了。冷宮的日子，漫長如鈍刀割肉。我變得沉默，眼神空洞。
看守的嬤嬤逐漸松懈。她以為我徹底廢了。無人時，我悄悄活動筋骨。保持身體機能。
觀察送飯宮人的規(guī)律。收集一切能用的東西。半截生銹的簪子，一塊碎瓷片。
甚至干燥的苔蘚和草莖。默默儲備。耐心蟄伏，等待破繭的時機。轉(zhuǎn)機來得猝不及防。深秋，
皇帝忽染重疾。病情洶洶，高熱不退，嘔血不止。太醫(yī)院束手無策?？只呕\罩宮廷。
冷宮也聽到了風聲。看守嬤嬤的議論飄進破窗?！奥犝f了嗎？
萬歲爺怕是不好了……”“太醫(yī)院那幫飯桶！皇后娘娘急瘋了……”“唉，
這要是……宮里怕是要變天……”我蜷在角落，心跳卻快了幾分。機會！皇帝若死，
皇后掌權(quán)。我必死無疑。反之，這是唯一生機！賭一把！我猛地撲到門邊，用力拍打！
“開門！快開門！我能救陛下！”嘶啞的喊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词貗邒邍樍艘惶?/p>
她厭惡地瞪我：“瘋婦！胡吣什么！”“我沒瘋！”我死死抓住門欄。“告訴管事的！
我知道陛下病因！”“是毒！非?。 蔽业难凵褚欢ǒ偪裼趾V定。嬤嬤被震懾，猶豫片刻。
“等著！”她匆匆離去。漫長的等待。腳步聲終于回來。門鎖嘩啦作響。光線涌入，
刺得我睜不開眼。兩個面生的太監(jiān)冷著臉?！傲质?，隨我們?nèi)ヒ娀屎竽锬铩?/p>
”“若有半句虛言，立斃杖下！”我被粗魯?shù)赝铣隼鋵m。久違的天光刺目。穿過森嚴宮道。
踏入鳳儀宮。藥味濃得化不開，壓抑窒息。皇后端坐主位。鳳冠下，臉色蒼白，眼下青黑。
疲憊難掩。她冷冷俯視跪在階下的我。“罪婦林氏，你說能救陛下？”聲音冰冷，帶著審視。
“是?！蔽掖故祝曇羟逦?。“陛下所中非病，乃毒?！薄耙慌珊?！”皇后厲聲打斷。
“太醫(yī)院圣手云集，豈容你污蔑！”“太醫(yī)院圣手，”我抬起頭，迎上她銳利的目光。
“可曾剖驗過陛下藥渣？”“剖……剖驗？”皇后瞳孔微縮?！盎闹?！
藥渣豈能隨意……”3 藥渣驚魂“臣妾斗膽，”我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
“請取陛下今日藥渣！當眾驗看！”“若有半分差池，臣妾甘愿凌遲！”死寂。
皇后的指尖掐入掌心。她死死盯著我，像要穿透我的靈魂。最終，她緩緩?fù)伦?，帶著殺意?/p>
“好。本宮就讓你死個明白。”“取藥渣！”沉重的藥罐被抬上殿。濃烈苦澀的藥味彌漫。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其上。太監(jiān)將藥渣傾倒在鋪開的素白錦緞上。黑褐色的藥渣堆成小山。
我上前一步，跪在錦緞旁。無視四周鄙夷驚疑的目光。我拔下頭上那根磨尖的舊銀簪。
簪尖在殿內(nèi)燭火下閃著幽光。像一把微小的刀。屏息。我伸出左手，探入冰冷黏膩的藥渣堆。
指尖細細摸索、撥弄、捻開。觸感、質(zhì)地、形狀……一絲異樣傳來！指尖觸到幾粒硬物。
比普通藥材更圓潤、更堅硬。我小心地將其撥弄到邊緣。捏起。舉到眼前。
幾粒不起眼的灰褐色“豆子”。混雜在藥渣里，足以亂真。“找到了?！蔽衣曇舨桓摺?/p>
卻如驚雷炸響?！按宋?，”我捏著它，轉(zhuǎn)向皇后?！懊弧韨憔瑫窀赡チ?。
”“性極陰寒劇毒，無色無味?！薄熬梅t深入臟腑，高熱嘔血，狀似急癥。
”“太醫(yī)院按熱癥施治，藥石相反……”“只會催命！”“妖言惑眾！”皇后猛地站起，
聲音尖利?！皫琢２幻髦?，豈能污蔑本宮！”“娘娘莫急，”我看著她眼中翻涌的驚怒。
平靜地放下那幾粒毒菌。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方洗得發(fā)白的舊帕。帕子里，
包裹著幾片暗紅色的干參片?！澳锬锶屎瘢叭召p賜冷宮參片提氣。”我托著參片，
走向皇后。她臉色驟變！“臣妾感念，未曾舍得服用?！蔽夷闷鹨黄瑓ⅲ瑴惤羌狻！斑@參，
氣味似乎有些不同。”“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土腥氣？
”皇后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澳恪阊趪娙?！”她指尖顫抖?！笆欠裱趪娙耍?/p>
一驗便知?！蔽肄D(zhuǎn)向殿內(nèi)候著的太醫(yī)?！叭°y針，清水一盆?！睙o人敢動。
皇后臉色慘白如紙?！澳孟逻@個妖婦！”她尖聲命令。侍衛(wèi)遲疑?！膀?！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竟是聞訊趕來的宗室老親王。他沉著臉：“事關(guān)陛下龍體，
驗！”清水端來。銀針呈上。我將一片參小心浸入清水中。須臾取出。
再將銀針緩緩刺入?yún)⑵^的地方。殿內(nèi)落針可聞。千百道目光死死盯著那枚銀針。
時間仿佛凝固。幾息之后。針尖沒入水中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作深沉的烏黑！
“啊——！”殿內(nèi)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不可能！”皇后失聲尖叫，踉蹌后退。
撞翻了鳳椅！“是它！是它浸泡了毒菌母液！”我舉起那片參，聲音穿透混亂?！澳敢航?，
參入藥湯！”“神鬼不覺！”鐵證如山！皇后面無人色，癱軟在地。華麗的鳳袍委頓如泥。
眼中光彩徹底熄滅，只剩死灰。侍衛(wèi)一擁而上，將她拖起。她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
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微微傾身，用只有她能聽到的氣音低語。
“冷宮那只貓……”“多謝娘娘……留給我那份‘證據(jù)’。”她猛地抬頭！
死灰的眼中爆發(fā)出極致的恐懼！仿佛見了厲鬼！“你……！”她喉頭咯咯作響，
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被粗暴地拖了下去。鳳儀宮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老親王復(fù)雜地看我一眼?！八賹⒋藚ⅰ八幵獯妫 薄罢偬t(yī)會診！
按毒癥設(shè)法解救陛下！”他轉(zhuǎn)向我，語氣凝重?！傲质?，陛下之毒……你可能解？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沉重如巨石壓頂。4 毒參真相我垂眸，看向自己粗糙的掌心。
“此毒入髓，兇險萬分。”“臣妾……愿竭盡所學(xué)，放手一搏。
”“但需諸太醫(yī)……全力配合。”“好！”老親王當機立斷?！疤t(yī)院上下，聽你調(diào)度！
”“若救回陛下，你便是首功！”燈火通明的寢殿。藥氣與龍涎香混作一團。
皇帝躺在明黃帳幔深處。面如金紙，氣息微弱。嘔出的血痕染污了錦帕。
太醫(yī)院院判低聲向我說明病情。“高熱不退，嘔血不止，
脈象沉微欲絕……”“我等按熱毒攻心施治，卻……卻適得其反……”他額上全是冷汗。
我靠近龍榻。濃烈的苦杏仁味混雜血腥。撲面而來。與小貍貓死時一般無二。只是更濃，
更深。毒已入骨。“備下東西?！蔽衣曇衾潇o?！傲揖疲罅糠兴筮^的白布?！薄般y針，
最細的羊腸線，鋒利小刀?！薄斑€有，”我頓了頓。“取新鮮人乳一盞，要快！
”太醫(yī)們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翱烊ィ 崩嫌H王厲喝。宮人飛奔而去。東西備齊。
我以烈酒凈手。接過在沸水中反復(fù)煮過的小刀。刀鋒薄而冷。殿內(nèi)死寂，
只聞皇帝微弱的呼吸。我執(zhí)刀，立于榻前?！氨菹?，臣妾得罪了?！钡朵h精準落下。
在皇帝手腕內(nèi)側(cè)，劃開一道小口。黑紫粘稠的血，帶著惡臭。緩緩涌出！“放血祛毒！快接！
”我喝道。太醫(yī)慌忙用玉碗接住污血。黑血不斷流出?；实鄣哪樕坪醺琢恕?/p>
氣息愈發(fā)微弱?！皡趺?！”我頭也不抬。撬開牙關(guān)，參湯被小心灌入?！叭巳椋?/p>
”溫熱的乳盞遞來。我以銀針蘸取。迅疾刺入皇帝幾處要穴！針尾輕顫。
“此法……激發(fā)生氣，引毒歸經(jīng)……”我解釋。汗水浸濕鬢角。時間一點點流逝。放出的血，
顏色終于由黑紫轉(zhuǎn)為暗紅。皇帝灰敗的臉上。竟奇跡般透出一絲微弱的生氣。緊蹙的眉峰，
似乎也松動了些許?！懊}象……脈象有起色了！”院判驚喜低呼。緊繃的弦，稍稍一松。
我眼前發(fā)黑，強撐著?！扒謇韨?，縫合?！奔氠槾┥涎蚰c線。我俯身，
專注地縫合那道小口。動作穩(wěn)定，分毫不差。像縫合過無數(shù)傷口。最后打結(jié)，剪斷線頭。
“取紙筆?！蔽衣曇羯硢 ９P走龍蛇，寫下藥方。“按此方煎藥，三碗水煎成一碗。
”“兩個時辰后，再服?！彼幈谎杆偃∽呒逯?。我退到一旁，身體微微搖晃。
靠在冰冷的柱子上。才覺渾身脫力。老親王深深看我一眼?！傲质?，辛苦。去偏殿暫歇。
”偏殿靜室。我癱坐在椅中。疲憊如潮水般涌來。門被輕輕推開。小太監(jiān)恭敬垂首。
“林主子，藥已服下，陛下醒了！”“傳您……覲見?！毙奶┝艘慌摹＝K于來了。
寢殿內(nèi)藥味淡了些。明黃帳幔已挽起?；实劭孔邶堥缴?。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銳利如鷹。
直直射向跪在榻前的我。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審視、探究，還有一絲……忌憚?！澳?，
救了朕？”他開口，聲音虛弱卻威嚴。“臣妾不敢居功，”我垂首?！笆潜菹潞楦｝R天。
”“哼，”他輕哼一聲，意味不明?！昂楦｝R天？”“若非你剖藥渣，辨毒參，
朕此刻……”他頓住，沒說完。殿內(nèi)氣氛凝滯?！疤痤^來?！蔽乙姥蕴ь^。
迎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龍目。他細細看我。像在打量一件稀世奇珍。
又或是一把……過于鋒利的刀?！袄鋵m三年，”他緩緩道?！暗棺屇銓W(xué)了一身通天的本事？
”“臣妾惶恐?！蔽以俅未鬼！袄鋵m寂寥，唯與醫(yī)書古籍為伴?！薄吧狸P(guān)頭，
情急一試罷了。”“情急一試？”皇帝重復(fù)。語氣聽不出喜怒?！澳氵@一試，掀翻了皇后。
”“也試出了朕的命?！彼聊獭？諝夥路鹉獭！案嬖V朕，”他聲音壓低。
帶著無形的威壓?！澳憔然铍蕖薄熬烤瓜胍裁矗?/p>
”5 貴妃上位“臣妾只想和陛下日日在一起”我低吟道?！叭杖?？那就日！哈哈……好，
朕成全你……”…我搖身一變林貴妃。華陽宮的熏香暖融甜膩。卻驅(qū)不散我骨子里的冷。
鳳印就在枕邊，沉甸甸。像一塊冰，貼著肌膚。我是林晚，新晉的貴妃。一步登天。
皇帝看我的眼神，感激之下是更深的探究。他需要我這把刀，斬除毒瘤。
卻也忌憚這刀的鋒芒。“娘娘，該起了。”輕柔的聲音。新?lián)軄淼膶m女小蝶，低眉順眼。
為我梳妝。銅鏡里，她手指靈巧。綰起青絲，插上赤金點翠鳳簪。華貴，冰冷?！澳锬镎婷馈?/p>
”她低聲恭維。眼神卻飛快掃過鏡中我的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窺探。像暗處的蛇。
我垂眸，掩住眼底的冰。皇后倒了，樹倒猢猻散。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深宮，
從不缺想讓我死的人。小蝶的手很穩(wěn)。金簪插入發(fā)髻，分毫不差?！霸缟艂浜昧?，娘娘。
”她退后半步，依舊垂著頭。溫順的弧度?？諝饫铮乔逯嘈〔说南銡?。
還有……一絲極淡的甜腥?；煸跐庥舻难憷?。若有若無。像鐵銹，又像……變質(zhì)的血。
我端起那碗熬得軟糯的碧粳米粥。熱氣氤氳。小蝶侍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呼吸卻似乎屏住了。我舀起一勺，送到唇邊。動作頓住。抬眼，捕捉到她睫毛飛快的一顫。
嘴角，一絲極淡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這粥……”我開口。她肩膀幾不可察地繃緊?！皼隽?。
”我放下碗勺，瓷底輕磕桌面?！俺妨税??！彼黠@松了口氣?！笆??！蔽绾?，
小蝶捧來一盞安神湯?！澳锬镒蛞顾朴畜@夢?！薄坝欧刻匾獍镜?，定定神。”白瓷碗盞，
湯色清亮。裊裊熱氣升騰。那股甜腥氣，更明顯了。絲絲縷縷，鉆進鼻腔。像無形的鉤子，
勾起冷宮枯井邊，小貍貓嘴角的暗色污漬。胃里一陣翻攪。我看著她恭順的臉。接過碗盞。
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澳阌行牧??！蔽铱粗?，慢慢將碗盞湊近唇邊。熱氣熏著眼。
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緒。只有端著托盤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就在唇即將碰到湯面的剎那！我手腕猛地一抖！“哎呀！”驚呼聲中，整碗湯傾瀉而出！
滾燙的液體，直潑向腳下！那方寸之地，鋪著御賜的波斯絨毯！色彩斑斕，絨毛細密。
“嗤——”一聲極輕微、卻令人牙酸的聲響！濃郁甜腥氣驟然爆開！
潑灑的湯水觸及地毯絨毛的瞬間！如同滾油潑上殘雪！那些鮮艷柔軟的絨毛，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烈地蜷曲、收縮、焦枯！由絢爛的金紅，迅速變?yōu)槌舐慕购冢?/p>
一片刺目的狼藉！死寂。殿內(nèi)落針可聞。時間仿佛凝固。所有宮人僵在原地，驚恐地瞪大眼。
看著地毯上那灘猙獰的焦黑。像一張獰笑的鬼臉。小蝶的臉，血色瞬間褪盡。慘白如紙。
身體篩糠般抖起來。托盤的邊緣磕著她的膝蓋，發(fā)出咯咯輕響。我緩緩放下空空的白瓷碗。
碗底磕在紫檀小幾上?！昂V?！币宦曒p響。打破了死寂。也像砸斷了小蝶最后一根弦。
她雙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聲音尖利變調(diào)。“拿下。
”我的聲音不高。甚至沒什么起伏。卻像冰錐，瞬間凍住了滿殿的空氣。
兩個粗壯的嬤嬤早已候在門邊。聞聲如猛虎撲上！一左一右，鐵鉗般死死扣住小蝶雙臂！
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溜起來！“娘娘！奴婢冤枉！奴婢不知！是御膳房……”她涕淚橫流，
瘋狂掙扎嘶喊。“御膳房？”我微微傾身。目光落在她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這安神湯的方子，是你親手寫的?！薄懊课端幉?，是你親自盯著抓的。
”“煎煮的火候時辰，是你寸步不離守著的?！薄斑B端來的路，都是你一個人走的。
”“御膳房？”我輕輕重復(fù)。“他們有機會……碰一下碗沿嗎？”小蝶的哭嚎戛然而止。
像被扼住了喉嚨。只剩下粗重的、絕望的喘息。眼神渙散，只剩下無邊的恐懼?！罢f。
”我坐直身體，聲音更冷?！罢l指使的？”殿內(nèi)死寂。只有小蝶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
她嘴唇哆嗦著。眼神驚恐地掃過殿內(nèi)垂首噤聲的宮人。像被無形的網(wǎng)勒緊。
“奴婢……奴婢……”她喉頭滾動。汗水混著淚水，流了滿臉。
“是……是……”她猛地閉上眼，仿佛用盡最后力氣。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賢……賢太妃！
”“嘶——”殿內(nèi)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賢太妃！皇帝生母早逝，
這位是先帝晚年最寵愛的妃子。新帝登基后，尊為太妃，榮養(yǎng)深宮。地位超然，深居簡出。
竟是她？！我指尖無意識地拂過枕邊。那里，冰冷的鳳印輪廓清晰。心底，
一絲荒謬的寒意蔓延開?；屎髣偟埂３猎浩?。賢太妃？
一個久居深宮、看似不問世事的老太妃？好得很。真是好得很。6 佛堂陰謀“堵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