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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個小時過去,硫酸已經(jīng)淹到了脖子,我的異能完全耗盡,身上已經(jīng)被腐蝕得不成樣子。
就在我以為自己將無聲無息地消融在這毒池之中時,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和金屬摩擦聲將我從混沌的邊緣拉了回來。
“隊長,信號源就在這附近!能量波動非常微弱,但可以確定是求救信號!”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車間外響起。
“這片區(qū)域被另一伙人設(shè)了警戒線,媽的,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占山為王!”另一個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罵了一句,隨即下令,“強行突入!科研人員的求救信號,不能耽擱!”
車間那扇被內(nèi)外鎖死的鐵門,在幾聲巨響之后,轟然倒塌。
刺眼的陽光和新鮮空氣一同涌了進來,驅(qū)散了部分硫酸的惡臭。
一個身形苗條、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的女人逆光站在門口,她身后跟著幾名同樣裝備精良的隊員。
她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車間,最后定格在硫酸池角落里,幾乎不成人形的我身上。
“快!醫(yī)療組!目標確認,情況危急!”
女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秦月隊長,臉色一變,立刻下令。
我感到自己被她們合力從硫酸池邊緣抬起,那些腐蝕我皮肉的液體終于不再增加。
“隊長,他的生命體征極度微弱,全身大面積腐蝕傷,必須立刻轉(zhuǎn)移!”
“上醫(yī)療車!通知基地,準備特級醫(yī)療艙!”秦月果斷下令。
我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裝甲醫(yī)療車,各種儀器連接到我身上。
車窗外,景物飛速后退。
我側(cè)過頭,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遠處的物流園方向,幾輛大卡車正耀武揚威地開了出來,在路中間炫耀著。
圍墻上,用油漆潦草地寫著幾個大字:“小默威武,末世獨尊”。
哈,小默威武。我無聲地笑了,卻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痛得鉆心。
蘇媚他們那幾輛招搖的大卡車,恰好擋住了醫(yī)療車前往盤古基地的最短路徑。
“前面的車隊!立刻讓路!我們是盤古基地醫(yī)療救援隊,車上有重傷員!”醫(yī)療車上的擴音器發(fā)出嚴厲的警告。
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反而傳來一陣囂張的笑聲和音樂聲。
“放肆!今日是我們慶祝勝利的日子,耽誤了大家的士氣,你們負責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蘇媚。
我看到陳默穿著一身嶄新的戰(zhàn)斗服,站在一輛卡車頂上,像個國王一樣接受著隊員們的歡呼。
“警告你們!故意阻攔救援,按照末世聯(lián)盟公約,等同于謀殺!將會嚴重影響你們營地在聯(lián)盟的評級!”盤古基地的醫(yī)療人員再次怒斥。
這次,對方似乎有所忌憚。
我聽到陸芳略帶不安的聲音:“嫂子,還是......還是讓他們先過去吧。畢竟......萬一真是我們認識的人,耽誤了救治總不好......”
蘇媚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命令隊伍讓開了一條通道。
醫(yī)療車與他們的卡車隊擦肩而過。
就在那一瞬間,我似乎對上了蘇媚投向車內(nèi)的目光。
她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和探究:“錯覺嗎?怎么感覺......有點像陸遠?”
未等她看清,陳默輕笑著摟住了她:“蘇媚姐,你多慮了!李嬸不才說了嗎,遠哥在化工廠里好好的呢!估計是反省累了,睡著了吧!”
蘇媚釋然地笑了,轉(zhuǎn)過頭去,再也沒有看醫(yī)療車一眼。
直到一個月后,她接到末世聯(lián)盟的異能者評級的通知。
蘇媚終于急了,要去化工廠里找我。
卻在車后座發(fā)現(xiàn)了一卷熟悉的登山繩,那是搬到物流園之前,整個隊伍唯一的登山繩。
她愣住了:“小默不是說...把登山繩留給陸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