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傅西凜回到了會所。
立馬將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墻壁。
飛濺的玻璃碴劃過公關(guān)經(jīng)理的臉頰,在蒼白皮膚上綻開猩紅血痕。
傅西凜喉間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腕表表盤狠狠硌進對方鎖骨。
“誰準(zhǔn)你在許星蔓酒里摻辣椒水?!”
“她過敏會窒息!”
傅西凜掐住對方領(lǐng)口,西裝袖口露出的腕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男人眼底布滿血絲,聲音里壓抑著隨時會爆發(fā)的獸性。
公關(guān)經(jīng)理被抵在墻上劇烈咳嗽,脖頸青筋暴起:“傅、傅總......上個月您親自吩咐,要讓許小姐在慶功宴‘好好出丑’......”
“并且讓許小姐多多的接客!并且說誰也不準(zhǔn)幫她!”
他話音未落,又被傅西凜一記重拳打得嘴角滲血。
傅西凜扯松領(lǐng)帶,領(lǐng)帶夾應(yīng)聲墜地。
“胡說!”
“我怎么可能......”
記憶突然閃回那晚,江攬月依偎在他懷里嬌嗔。
“西凜,許星蔓最近太囂張了......”
他當(dāng)時端著威士忌,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
“別讓她太得意”。
公關(guān)經(jīng)理擦著嘴角血漬,聲音發(fā)顫。
“您還說......”
“要讓財務(wù)停掉許小姐母親的醫(yī)療款......”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徹底擊碎傅西凜最后的理智。
他想起許星蔓在暴雨中哭喊“我媽需要藥”的模樣,想起她渾身濕透跪在地上求他的場景。
傅西凜不可置信的大聲說著。
“住口!”
傅西凜抄起桌上的鎮(zhèn)紙,卻在即將砸下時猛地松手。
金屬鎮(zhèn)紙重重砸在地毯上,驚起一片塵埃。
他踉蹌著后退,撞翻身后的真皮沙發(fā),忽然狂笑出聲,笑聲里帶著絕望的哭腔:“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
整個樓層都回蕩著男人失控的咆哮。
當(dāng)保安沖進來時,只見傅西凜癱坐在滿地狼藉中,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喃喃自語,昂貴的西裝沾滿酒漬與血污。
江攬月踉蹌奔來,卻在推開會議室的瞬間僵在原地。
滿地狼藉中,傅西凜正揪著公關(guān)經(jīng)理的頭發(fā)往大理石地面上撞,男人襯衫領(lǐng)口大開,脖頸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毒蛇。
她強壓下眼底的懼意,柔聲道。
“西凜!”
“別氣壞了身體......”
纖長手指剛觸到他緊繃的后背,整個人突然被猛地拽進陰影。
窒息感瞬間襲來,傅西凜鐵鉗般的手掌死死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抵在冰涼的金屬消防箱上。
傅西凜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猩紅的眼睛里翻滾著滔天恨意。
“都是你!”
“要不是那天你非不讓許星蔓去醫(yī)院,她媽也不會死,蔓蔓也不會自殺!”
他的拇指狠狠碾過江攬月脆弱的喉骨。
“還有醫(yī)療款......你故意曲解我的話!”
江攬月的瞳孔驟然收縮,涂著鮮紅甲油的手指徒勞地抓撓他的手腕。
“西凜......你弄疼我了......”
喉間艱難擠出的嗚咽被傅西凜更用力的掐握碾碎。
記憶碎片在她腦海中炸開。
深夜辦公室里,她篡改傅西凜批注的醫(yī)療款文件;慶功宴后臺,她故意讓助理將暴露禮服塞進許星蔓更衣室。
傅西凜突然將她重重摔向墻面,金屬箱撞出刺耳聲響。
“為什么?!”
“就為了把她踩進泥里?”
他俯身逼近,呼出的氣息灼熱又腥甜。
“你明知道她對青霉素過敏,還讓人在酒里摻頭孢!”
江攬月終于嘗到鐵銹味在舌根蔓延,絕望中突然笑出聲,染著血的指尖撫上傅西凜的臉。
她癲狂地大笑,眼淚混著血絲滑落。
“因為你眼里只有她!”
“從大學(xué)開始,你給她送畫具,陪她寫生,連求婚戒指都刻著她名字縮寫......”
“但是你不要忘了,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
傅西凜的動作猛然僵住。
江攬月趁機翻身將他抵在墻上,猩紅指甲劃過他顫抖的嘴唇。
她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傅西凜,許星蔓已經(jīng)死了,她到死都在恨你!”
“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這句話徹底點燃男人眼底的怒火。
傅西凜再次反制,將她狠狠砸向地面,膝蓋抵住她胸口。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p>
“用你的余生,為許星蔓陪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