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放假嘍”蔣敘寒興奮的舉著手看向喻景珩“老喻,假期有什么打算嗎?”
喻景珩看著林昭瑜位置,面無表情的說“我?老樣子,爸媽帶著我和我弟去旅游?!笔Y敘寒盯著喻景珩的視線看過去“嘖,我去問問她們怎么打算的。”
蔣敘寒直接坐在唐惠媛前面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哎,你們倆假期怎么打算的?
唐惠媛抬起頭思考“不知道,我爸媽帶我去姥姥家,說什么姥姥家生了小狗,到時候帶回來一只?!鞭D(zhuǎn)頭問林昭瑜“阿瑜,你的假期什么計劃?”
“應該過年的前幾天回榕城?!彼貞浿皫滋鞁寢寣λf的話“母親拉著她的手:等過了小年,咱們就回榕城。”
蔣敘寒連忙點頭“也是,肯定是要回家過年的,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碧苹萱麦@奇地說“為啥,你孤兒啊”蔣敘寒瞪了一眼“不是,我爸媽在國外,工作忙,不回來,我家就我一個人,還有一個阿姨,打掃打掃衛(wèi)生,做做飯什么的。”
話音剛落,班主任張老師走了進來拍拍手組織坐好,拍了拍講臺。“我先回去了”隨后蔣敘寒回到座位上。
"同學們先別急著走, 寒假作業(yè)都發(fā)在班級群里了,記得每天打卡。"張老師敲了敲黑板側(cè)邊貼的計劃表。
教室后排突然傳來壓抑的歡呼,是幾個男生把校服拋向空中。張老師剛要開口,瞥見走廊外已經(jīng)有家長提著行李箱張望,便笑著擺擺手:"路上注意安全,祝大家新年快樂!"話音未落,前門就炸開一片"老師再見"的聲浪,幾個女生抱著作業(yè)本擠到講臺前,非要把準備好的賀卡塞進老師手里。
林昭瑜是最后一個走出教室,回頭看見張老師站在堆滿復習資料的講臺前,正把學生送的賀卡小心翼翼塞進教案。走廊里此起彼伏的道別聲里,她聽見樓下傳來熟悉的“囡囡”——是爸爸的聲音。
“等很久了?”她小跑過去,書包帶子滑到手肘。父親伸手替她把圍巾掖好,指腹觸到凍得發(fā)紅的耳垂:“剛到,你媽那邊我問過了,一會兒到?!闭f著從大衣內(nèi)袋掏出保溫杯,“紅棗姜茶,喝點,暖暖身子,芋泥餅,正好墊墊肚子”
校門口的人群漸漸散了,幾個家長推著行李箱從身邊經(jīng)過,說話聲里帶著年貨的甜香。林昭瑜咬了口溫熱的芋泥餅,糯嘰嘰的口感里混著桂花蜜的香氣。父親接過她的書包。
滴滴滴—
“爸,是媽媽來了?!绷终谚た粗贿h處停著的車。林媽媽下車招呼著林爸爸和林昭瑜“囡囡,上車,帶你吃飯去”林爸爸已經(jīng)替她拉開車門,暖烘烘的暖氣裹著熟悉的樟木香撲面而來。
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酒樓,推開門,蒸騰的熱氣裹著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林母熟稔地和迎賓點頭,“預定的包廂?!奔t木屏風后轉(zhuǎn)出個扎著盤扣的服務(wù)員,引著三人穿過掛滿紅燈籠的回廊,廊下的錦鯉池里,幾尾朱砂色的魚正圍著假山打轉(zhuǎn)。
“先坐,媽給你點了愛吃的荔枝肉?!绷帜赴巡藛瓮畠好媲巴屏送?,眼角的笑紋里漾著暖意。林父摘下圍巾掛在椅背上,順手把女兒的書包挪到靠墻的位置,“要不吃個佛跳墻?你外婆總念叨你瘦?!?/p>
服務(wù)員端上例湯時,林昭瑜的手機震了震。唐惠媛發(fā)張照片:是剛剛和爸媽站在一塊說說笑笑的“囡囡?”林母用公筷給她夾了塊糖醋排骨,“想什么呢?”
“在唐惠媛發(fā)的照片”正說著,服務(wù)員托著雕花食盒進來。林媽媽立馬往女兒碗里撥了顆桂圓,“快嘗嘗,好不好吃?”林昭瑜咬開桂圓,蜜餞的甜香混著糯米的軟糯。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酒樓的琉璃燈把回廊照得透亮。
正當烈日當空,唐惠媛抱著剛買的糖炒栗子站在單元樓下,仰頭喊林昭瑜的名字。三樓的窗戶“嘩啦”推開,林昭瑜探出頭時馬尾辮掃過肩頭。
“快下來!電玩城新上了跳舞機!”唐惠媛踮腳晃了晃手里的游戲幣。
十分鐘后兩人穿著大衣沖進電玩城,夾娃娃機的彩燈映著林昭瑜的側(cè)臉。唐惠媛正把游戲幣往跳舞機里塞,忽然聽見投籃機那邊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
“老喻!三分球歪了哈!”帶著笑意的男聲混著籃球砸地的悶響。唐惠媛手一抖,游戲幣差點掉在地上。循聲望去,穿黑色連帽衫的喻景珩正彎腰撿球,額發(fā)被汗水浸得微卷,旁邊倚著穿白T的蔣敘寒,手里轉(zhuǎn)著一罐可樂,目光剛好和她對上。
林昭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快走快走,我可不想和蔣敘寒呆在一塊兒”
“站住?!笔Y敘寒晃了晃可樂罐,金屬罐碰撞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這么的不想看到我?”
喻景珩抱著籃球走過來,目光掃過林昭瑜手里的小玩偶,從口袋里摸出剛得的鑰匙扣:“用這個換你手中的玩偶。”
“為什么?你自己去抓好了”林昭瑜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玩偶不解的說著。
“懶得抓,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一個?”喻景珩指了指林昭瑜手中的玩偶,她屬實有點無語了。
除夕夜的暖光從雕花窗欞漏來,裹著臘肉香混進榕城濕潤的空氣里。林昭瑜剛幫外婆把最后一道佛跳墻端上桌,就被爸爸拽著往碗里夾了個元寶形狀的魚丸。
“嘗嘗你爸我凌晨三點熬的高湯?!绷职职值目曜右呀?jīng)戳破魚丸外皮,湯汁在瓷碗里晃出金邊。林媽媽笑著拍他的手,轉(zhuǎn)頭又往外婆碗里添了勺米飯,“媽您多吃點?!?/p>
外婆布滿皺紋的手攥住林昭瑜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新做的指甲:“囡囡瘦了,在外面可別虧待自己?!?/p>
電視機里春晚的笑聲混著樓下零星的鞭炮響,年夜飯的熱氣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順著窗欞往下淌,像極了小時候外婆哄她吃藥時滴落的糖水。
電話鈴聲突兀地刺破屋內(nèi)的暖意,林昭瑜含著半口湯愣了愣“誰啊這時候?”
林昭瑜拿出震動的手機往陽臺走,玻璃門合上時還能聽見爸爸的“慢著點,別摔了!”
夜風裹著零星的爆竹碎屑撲過來,她貼著欄桿上。剛“喂”了一聲,電流聲里就傳來喻景珩帶著笑意的尾音:“新年快樂,林昭瑜?!贝似鸨朔臒熁E然撕破夜空。
她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混著爆竹脆響,胸腔里的心跳聲卻突兀地慢了半拍——像是被煙花的余溫燙到,又猛地加速撞向喉嚨。
“昭瑜?”喻景珩的聲音裹著電流擦過耳畔,林昭瑜慌忙按住發(fā)燙的耳尖。
突然玻璃門被推開條縫,外婆端著甜湯探出頭,銀發(fā)在煙花的映照下泛著柔光:“囡囡,該吃跨年甜蛋了?!?/p>
林昭瑜應了聲“就來”,卻沒掛斷電話。喻景珩那邊也靜了下來,只剩煙花升空的細碎嗡鳴。她望著燈籠上暈開的火光,忽然覺得這心跳聲里,藏著比年夜飯更滾燙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