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鳳霞開門看了看，嚇了一跳，“哎呀，你爸爸能不能行了，他把我堆在走廊里的大蔥都給吃了！是有多餓！”
就是那個瞬間，小小的時越被巨大的愧疚瞬間淹沒，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才努力沒哭出來。
現(xiàn)在這個瞬間，時越感覺自己再次回到了那個晚上，對時偉的愧疚再次席卷了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躺在床上哭。
等到鑰匙響的時候，時越趕忙擦干眼淚，裝作沒事人一樣。
蔡鳳霞回家就摔摔打打的，看見時越從房間里出來，她冷著臉問：“你爸去學(xué)校給你錢了？”
“嗯。”時越點了點頭。
“他給我打電話了，話里話外就是說自己現(xiàn)在有多么努力工作，要和我復(fù)婚，煩得我要死，我又怕他不給你錢了，不敢說不復(fù)婚，只能敷衍著?！?/p>
就是這一瞬間，時越的愧疚到頂了，她看著蔡鳳霞說：“你就說你不復(fù)婚，不行嗎？何必騙他呢？他就是一直被你騙著，才覺得自己有希望?。 ?/p>
“你跟誰說話呢？我是你媽，不是你同學(xué)，你那是什么語氣？”蔡鳳霞瞪著眼睛，下一秒冷笑了一聲，“我明白了，你又心疼你爸了，是吧，呵，行，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說我處對象了，你看他還能不能管你?！?/p>
蔡鳳霞掏出電話，幾下就撥了出去，還特意按了免提。
“喂，老時，我告訴你，別有事沒事給我打電話，我處對象了，別煩我！”
時越屏住呼吸，電話那頭等了好久，終于開口。
“蔡鳳霞！你他媽的騙我啊，不愿意復(fù)婚早他媽說啊，我他媽的何必月月給孩子生活費，我用那個錢找個對象不好嗎？”
時越看見蔡鳳霞臉上的得意，她得意的看著時越，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說：“你看，這就是你的好爸爸?！?/p>
電話掛斷，時越什么都沒說，回了臥室。
蔡鳳霞跟在時越后邊，又開始了老生常談，“我就說吧，我對你再好，你也是個白眼狼，就知道心疼你爸，你看出你爸是什么人了吧，沒我在中間，他一分錢不會給你的，你以為他多愛你呢？”
又是這個句型。
時越扯著嘴角，蔡鳳霞很喜歡用這個句型造句。
“你以為你爸是真愛你??？”
“你以為你姥爺是真偏心你啊？”
“你以為你王姨是真喜歡你啊？”
……
時越聽得太多了，耳朵都已經(jīng)起繭了。
“告訴你，下個月生活費，自己想辦法管你爸要，我不管你。”蔡鳳霞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走出了時越的臥室。
時越這次沒有哭，她覺得她已經(jīng)哭累了，讓她哭的事情已經(jīng)太多了，她哭不過來了。
她照常寫著作業(yè)，把學(xué)習(xí)當(dāng)成麻痹自己的手段。
轉(zhuǎn)眼周末，時越要幫著蔡鳳霞看一整天的店，因為蔡鳳霞要和王姨去市里逛街。
她麻木的坐在吧臺里，有人進門，她就端起笑臉站起身來說：“來了，叔，好久不見了啊，最近哪里發(fā)財了？”
她對每個客人都笑臉相迎，收拾衛(wèi)生的劉奶奶坐在沙發(fā)上感慨：“再也見不到比你還懂事的姑娘了哦，你媽媽該躲在被窩里笑去了。”
時越扯扯嘴角，“沒有啦?！?/p>
“來個澡巾！”男浴有人開門喊。
“來了！”時越抓起五塊的澡巾，走過去，遞給門簾后邊的大叔，剛要轉(zhuǎn)身走，就見大叔又開了門，就是這個瞬間，時越不小心看見了男人的那個。
她抬起頭，眼神放在別處問：“怎么了？”
“這個幾塊？”
“五塊，還有三塊和一塊的，要換嗎？”時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