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親手殺了我?guī)熥鸪嘌媛?，尸橫遍野。天靈派護山大陣已碎，
殘陣之光宛如將死的星辰，凄迷又無力。滿目焦土間，
唯有那柄插在宗門祭臺上的長劍仍在燃燒，象征正道百年的輝光，被一場血火幾乎吞噬殆盡。
莫離站在山巔斷崖之上，身披殘破法衣，滿臉灰塵與血跡，雙眼卻死死盯著下方。
那是她曾稱為“家”的地方。今日，家破人亡。血光之中，一道玄袍身影緩緩走上宗門石階。
他步履閑庭，衣袍無風自卷，火焰在他腳邊游走如蛇。他的眼神漠然，
仿佛這場屠殺與他無關——他是修羅宗少主，鳳梵。她記得他的聲音，
少年時溫柔而清澈：“莫離，我們一起種的那棵赤雪樹開花了，等你傷好了，我?guī)闳タ础?/p>
”可如今，他手持天火劍，步步踏入血海?！拌蟾绺纭蹦x喃喃一聲，聲音被風吹散，
像極了崖邊隨風飄落的血花。那一刻，她看見了天靈派掌門，也就是她的師尊，白衣染血，
卻仍拄劍而立。他已是強弩之末，卻仍以殘破之身守護身后百余名弟子殘部。“鳳梵！
你父素邪尊為禍天下，如今你也走這條不歸路？！”師尊厲聲質問。鳳梵微微一笑，
舉劍對他，卻像是在與舊友寒暄：“他已為天下定規(guī)則太久?，F(xiàn)在，該換我了。
”“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是誰救你出鬼炎牢，是誰教你劍法第一式？！”師尊嘶聲怒問。
莫離渾身一顫——她知道答案。那時鳳梵父子投靠天靈，師尊收他為徒，親授法門。
鳳梵卻淡淡道：“記得，但那一劍，也正適合由我來還。”嗤！天火劍出鞘，
赤光如雷霆破空，攜萬焰之勢斬下。天地之間只剩那一瞬的灼光，仿佛連時間都靜止。
莫離拼命沖下斷崖，衣袍幾乎燒著。她跌跌撞撞穿過廢墟，喊破喉嚨：“師尊——！
”她沒能趕上。掌門重傷之體，早已力竭，那一劍貫穿胸膛，將他釘死在宗門牌匾下。血，
從石階流下，像是從她心中抽走的溫度。她跪在尸前，顫抖著伸出手，
卻終究不敢觸碰那已冷的臉龐?！澳銥楹我獨⑺彼ь^，看著鳳梵，聲音幾近崩潰，
“你……你是我最信的人……”鳳梵沒有看她，只冷冷說了一句：“你不該還活著。
”他轉身離去，長袍翻飛間，帶起幾朵血花，在陽光下宛如綻開的艷紅花朵。她倒在血泊中，
淚與血交融，啞聲道：“從今日起，鳳梵——你欠我一條命。”風起，赤焰殘燒，
曾經的少年戀歌，終成殺場之殤。2 我陪他墮落，只為看他痛地火峽谷終年不見天光，
血池泛著黑紅之色，猶如深淵魔瞳，窺探人心深處最隱秘的恨。莫離穿著影衛(wèi)的黑衣，
在無盡陰影中行走。她腰間佩刀、手握血瓶，行走間不發(fā)一聲，如同死士般麻木。
修羅宗——她本該恨之入骨的地方，如今卻是她每日潛伏之地。自師尊殞命后，
她親手削去天靈派印記，自毀氣脈掩蓋靈根，再用秘術轉化血息，一步步走入修羅宗的牢門。
只為靠近他——鳳梵。她日日服侍在他左右，端茶倒水、清理書案，甚至替他洗劍抹鞘，
卻從未被喚過一聲名字。他知道她是誰。她也知道他在試圖忘記?！澳阍鯐谛蘖_宗？
”這是他第一次問她時的語氣，冰冷、譏誚，仿佛面對的是任人驅使的走狗。她垂眸低首，
聲音淡漠：“父母俱亡，乞生于亂世，唯有修羅可容。”鳳梵沒有戳破。只是從那日起，
他對她的“考驗”愈加殘酷。她在烈焰石廊跪了三夜，只為他一句“我鞘臟了”。
他在千兵臺上令她演劍陣，以血為引，只因他說：“影衛(wèi)不該有痛感?！彼髦悄x，
那個曾在雪中為他烤栗子的女孩，那個哭著說“你若走錯路，我也會陪你走”的執(zhí)拗少女。
可他始終冷眼旁觀，像在看一場戲，一場被命運安排的折磨。某日夜里，鳳梵飲了太多酒，
獨坐庭中。莫離輕步靠近，低聲問：“主上還需熱酒么？”他一愣，
竟抬手撫上她的臉：“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很像她?！彼奶D止，
卻強作鎮(zhèn)定：“屬下不敢妄言。”鳳梵忽然靠近，低語貼在她耳側：“若你是她，
就該早死了?！彼劢抟活?，終究低頭退后。那一夜，她獨自站在冷泉前，
手指摩挲著那柄屬于她的短刃。她曾用它斬過敵，也許有一天，會刺進他的心口。可她知道，
那柄刃，在他面前從未有一絲殺意。她不知這是恨，還是愛未泯。她只知：她陪著他墮落，
不是為了原諒，而是——“我會讓你有一日悔不當初?！蹦呐逻@一日永不降臨，
她也要親眼看見他為她痛一次。哪怕這一場愛，已碎成灰，她也要用仇恨將它燃盡。
3 他用別的女人激我夜宴正濃，修羅宗大殿金燭高照，群魔聚宴，笑語淫靡。
鳳梵身披黑金蟒紋長袍，倚坐主座。他一手執(zhí)杯，一手攬著妖族第一美人——墨姝的纖腰，
那女子半倚半伏，軟語呢喃：“鳳君再不喝，便是看奴不入眼了?！兵P梵垂眸，
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飲盡杯中烈酒。墨姝轉眸，
眼尾飛勾：“聽說你身邊有個影衛(wèi)……不知是否也懂得人情趣？”她一抬手，
指向殿門處：“來，把酒添上?！惫庥盎蝿?，莫離踏入大殿，身穿最普通的影衛(wèi)服，
衣角沾塵，步伐如劍直入。她走到鳳梵身前，恭敬俯身奉酒，抬首那刻正與墨姝四目相對。
墨姝紅唇輕挑：“小影衛(wèi)，這酒你若潑一滴，我可要罰你跪火蓮池哦?！北娔Ы孕?，
調笑聲不斷。鳳梵未言，只端起杯盞，輕晃。莫離眼神如水沉靜，卻低聲道：“主上，
酒已斟滿。”墨姝卻故意輕聲嬌語，身子前傾，直接奪過莫離托盤上的玉壺：“哎呀，
酒還未溫好呢?！彼忠环?，熱酒潑出，灑在莫離衣襟。“呀，失手了，
莫怪~”她笑靨如花，艷得刺眼。莫離仍未動，只俯身擦去酒跡，道：“屬下自罰。
”她退至柱下，手緊攥成拳，指節(jié)泛白。她聽得鳳梵在她身后緩聲道：“墨姝近日勞苦，
予她萬華玉榻歇息?！北娙私詺g呼恭賀，那是修羅宗主夫人才能享有的寢榻之名。莫離低頭，
心脈沉沉震動。是了，他是在用她，激她。她終于明白，這場戲不是演給眾人看，
而是演給她一人。他要她知，自己早已無情，要她死心，要她憤怒，要她在沉默中燃燒。
可她偏不成全。退至殿后，她獨立暗角，望著鳳梵攬著墨姝，一飲再飲。他眼神清冷，
卻在觸碰墨姝衣角時，微不可察地偏了一瞬頭——朝她這邊。只是一瞬，
便被他自己壓了下去。莫離抿唇，唇線如刀?！澳阋b無情，我便陪你到底?！薄澳悴徽f破，
我便繼續(xù)忍，忍到你也忍不住?！彼浪壑心且凰驳牟▌?，是痛——他也痛。
可那又如何？她的痛，比他多千倍萬倍，早已淹沒在血火與回憶之中。4 我為他擋劍，
他卻說我礙眼夜深風烈，修羅宗外山突起火光，一群黑衣刺客趁亂襲入內宮，直逼主殿。
警鐘大作，鳳梵劍指前方，神色冷厲，黑金長袍翻飛如翼，一劍一魂，殺伐果決。
墨姝尖叫著退入內殿，影衛(wèi)們死守通道。莫離早已預感有變，悄然從側殿掠入戰(zhàn)圈。
當她趕到時，正見一名刺客使出陰火爆咒，一柄毒刃如鬼魅般直刺鳳梵后心。來不及多想，
她猛然沖出?！傍P梵——！”噗——！短刃沒入血肉，鮮血汩汩而出。那一刻，
時間仿佛靜止。鳳梵愣住，低頭，發(fā)現(xiàn)擋在他身前的是——莫離。她緊咬牙關，身子發(fā)抖，
卻死死護住他?！拔摇幌肽闼??！彼曇粑⑷?，卻異常堅定。鳳梵反手一劍劈開刺客，
接住搖搖欲墜的她，眉目翻滾著濃烈殺氣與一抹復雜?！澳惘偭藛?？”莫離臉色蒼白，
卻仍強撐著：“你是宗主，是……我該護的?！兵P梵怒極，甩開她的手，
冷聲道：“你也配替我擋？”那一瞬，所有影衛(wèi)停住動作，空氣凝固。莫離微怔，
鮮血從唇角溢出，她努力睜眼望他，望進他眼底那一絲慌亂——只是一瞬，
就被他咬牙轉身掩去。他沒有扶她，只道：“把她抬下去，別礙我眼?！彼粌擅靶l(wèi)架起，
身子早已失力，眼前逐漸模糊。她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他背對她，一劍將刺客心脈震碎，
卻連頭都沒回。明明，是你讓我留下的。如今，卻連看我一眼都不肯？血從她衣袍滴落，
洇濕整條長階，仿佛她這一路走來的沉默與深情，也終于流干。她終于意識到，他的心，
早已關上了門——或許，是從她還未入宗那日就已上鎖?？伤€在門外等著，
執(zhí)著又愚蠢。5 那年他為我捉雪，如今只留劍傷黑風嶺后殿，靜寂如墳。莫離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剝落的墻皮與冰冷的石床。傷口緊緊纏著藥布，仍有余痛灼心。她緩緩坐起，
身子輕顫，指尖滑過胸口被劍劃出的痕跡。這一劍，她擋得值不值，已不重要了。
她望著那扇始終緊閉的小窗，耳邊忽然浮現(xiàn)舊時一幕。那年冬雪初落，天靈派松林銀裝素裹。
年少的鳳梵踩著積雪奔來，懷里捧著一個小小瓷盞，里面盛著他親手捉來的初雪?！澳x，
把雪放進溫酒里，會更甜?！彼麧M眼是笑，眼角未脫稚氣，卻滿是寵溺。她接過那盞雪酒，
輕輕飲下一口，臉頰泛紅：“鳳梵，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樣？”他背手立雪中，
一本正經：“我記住了你說的每一句?！蹦菚r的她，何其幸福。那盞酒，
她曾以為能溫一生寒意。如今寒意還在，而那雙曾替她捉雪的手，卻持劍將她推入風雪之中。
她緩緩起身，拖著傷體走向銅鏡前。鏡中人面色慘白，眼底烏青，唇角干裂，
哪還有半分昔日風骨？她緩緩伸手，摸了摸胸口的紗布：“鳳梵，你記得我替你擋過劍嗎？
”她的聲音微啞，仿佛不是在問，而是在告別。忽有細碎腳步聲傳來，是護殿小婢，
送來藥湯?！靶≈鳎谥髡f，您傷還未好，不許隨意出門?！薄白谥?？”莫離喃喃一笑，
眸光恍惚，“他許久未喚我‘莫離’二字了?！毙℃镜皖^不語。她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苦味席卷喉間，她卻咽得極穩(wěn)，像吞下一段無法回去的過去?！靶≈鳌毙℃据p聲，
“昨夜您昏迷，他其實……在門外站了一夜。”莫離手中藥盞一震，幾滴湯汁濺出。
她沒說話，眼神卻泛起一圈圈波瀾?！八桥碌?。
”“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怕看見我還愿意為他擋劍?！薄耙驗樗?，他給不了回應。
”小婢哽咽，不敢再言。莫離笑了笑：“小桃，你知不知道，鳳梵最初的名字，是我起的。
”“他那時被師父撿回來，無名無姓，是我給他起名‘鳳梵’?！薄拔艺f，你像鳳凰，
生來就不該在泥地里。”“他說，那我就是你的影，要永遠跟著你?！彼瓜卵劢?，
長長吐出一口氣?！敖Y果呢？”“鳳凰化火，燒的第一個，便是我。”外頭風雪又起，
山林如墨。莫離獨坐床頭，輕輕脫下藥布，指尖觸到未結痂的傷口。
她不自覺笑了出來——笑自己可悲，笑命運可恨，笑那年雪中少年，
怎會變成今日這個狠心男人？她再度起身，穿好披風，一步一步走出殿門。風中，一樹殘梅，
開得寂寞如她。她站在廊下，任雪落肩頭，閉上眼。“鳳梵，你忘了那年為我捉雪，
如今只剩我一人承你劍傷。”“我莫離，不求你回頭?！薄拔抑磺笥谐蝗?，你也嘗一嘗，
把心剖開來，仍換不回一人的滋味?！? 魔界來信，他要以我為祭三日后的夜，
黑風嶺密閣。一封從魔界而來的密信，靜靜躺在桌案之上，封口處的紅印依稀散著灼熱魔氣，
宛如燒灼著心魂。莫離輕輕推門而入，目光落在那封信上時，心臟猛地一跳。
她認得這印章——是暗界血契的象征，非生死之約，不會出現(xiàn)。而信紙上熟悉的字跡，
如刀鑿鐵刻，冷硬而狠厲：“鳳族之心，乃引燃秘火的唯一媒介。你護在身側的那位，
正是祭品最優(yōu)人選?！笔鹈?，赫然是鳳梵親筆。莫離指尖顫抖，額邊冷汗直下。
她踉蹌后退兩步，卻碰翻了一盞燈盞，火光搖曳間，她的影子被拉得修長而孤獨。
“所以……你之所以不殺我，是因為我身上藏有鳳族遺血？”“你不是放我一命，
你是在養(yǎng)祭品。”她忽地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滾落：“鳳梵，你當年說護我如命，
如今是用我命成就你野心？”窗外雷聲滾滾，仿佛天也為她悲鳴。她從密閣走出時，
身后靜得像死寂。而她的世界，已徹底崩塌。回到殿中，她幾乎是跌坐在桌前，雙手抱頭，
眼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往昔。他為她擋過劍，她為他入過魔。
他曾在她耳邊低語：“這天下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平安?！倍F(xiàn)在，他親手遞出她的性命，
換那一縷所謂“秘火天機”。她忽然記起自己曾問他：“你到底要什么？
”他只回了句：“我想點燃這個世界?！彼詾?，那是少年熱血的誓言。可現(xiàn)在才知，
那是他早就定好的路，而她只是這場焚世大火中，一捧最適合燃燒的干柴。夜里，
她伏在床頭，反復看那封信，指甲都嵌入掌心。她不明白，他是否哪一刻曾真心待她。
可這封信，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她曾以為自己只是錯愛了一個人，如今才知，
是拿整個性命賭一個深淵?！傍P梵，你要的是天火。”“那我給你?！薄暗視屇阌浀茫?/p>
是你親手毀了你唯一愛過的東西。”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神一寸寸轉冷，像霜下冰川。
從今往后，心死無聲，血冷無淚。翌日，她如常服侍鳳梵。他看不出她的異樣，
只淡淡吩咐一句：“本座近日將破境，需靜修七日，不許外人靠近。
”莫離低頭行禮：“謹遵令?！兵P梵卻盯了她一眼，忽然道：“你最近變了。
”“以前你不敢直視我?！彼ь^，唇角有笑：“那是我以前太傻?！兵P梵微微瞇眼，
似乎要說什么，卻終究未言。她退下的身影，輕如落葉——可那一片葉子，
正壓在命運的火焰上，隨時會焚燒整個修羅宗的根基。
7 他送我入魔火池魔火池位于修羅宗禁地之下，三千尺幽谷，巖漿滾涌，赤焰凝空。
這是魔界與人界交匯的血脈源淵，千年一次開啟，只為喚醒上古秘火。而今，
鳳梵站在高臺之上，手執(zhí)封靈令牌，冷眼望著下方那道渾身是傷的身影。
莫離被鎖于鎖魂金鏈之中，靈力盡廢，衣袍破碎，嘴角血跡猶在。她望著他，
眸中混著血與淚：“鳳梵，這就是你要的天下？”鳳梵垂眸，聲線冷若冰凌：“我說過，
我要點燃這世間?！薄翱赡忝髦?，我的心就在你這里。”她近乎哀求，
卻依舊換不來一句回應。他靜靜看著她半晌，轉身對護法吩咐：“封陣，焚池。
”四周結界驟起，魔氣翻涌?；鸪亻_始震蕩，赤色火焰在她腳下翻滾咆哮，
仿佛萬千冤魂在嘶鳴。莫離強撐著站起，身子幾欲墜落，她咬牙嘶吼：“鳳梵，我問你，
你可曾愛過我？”他沒有回頭，只低聲一句：“你若不掙扎，就不疼?！鞭Z——！魔火驟升，
將她整個身影吞沒。火焰之中，莫離的身軀在痛苦中掙扎。鎖魂鏈灼燒骨血，
鳳族之心在烈焰中逐寸裂解，魂魄似要被撕碎。劇痛逼得她幾欲昏厥，
耳邊卻仍響著他那句冷酷的話語：“你若不掙扎，就不疼?！蹦鞘撬麑λ膽z憫？還是命令？
她仰天嘶吼：“鳳梵——我寧愿痛死，也不愿被你冷眼看穿！”昔日雪酒溫言，
如今竟成凌遲毒句。她終于明白，這個她親手救出、親自教字的少年，早在某一刻，
就將她一并葬進了他的野心?；鹧娲┕悄且豢?，她看到自己所有的執(zhí)念。
從初見起的那一抹微笑，到長年陪伴左右的隱忍，從不言放棄的期待，
到如今在火中破碎的幻想?！霸瓉砟銖奈窗盐耶斪餍纳先恕！薄拔抑皇悄惬I祭前，
不愿傷手的器皿?！彼辉倏藓?，眼淚也早已被火燼蒸干。只剩一顆心，在火中燃盡。
與此同時，高臺之上。鳳梵緊緊攥著封靈令牌，指節(jié)泛白。他并未如眾人所想那般冷酷無情，
反而眼底暗藏波瀾。他低聲喃喃：“莫離，你若怨我，來生便別再遇我。
”可他終究沒有回頭。他知道，一旦回頭，他就再也走不出這場焚火?；鸪刂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