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jìn)行時，司儀問我愿不愿意嫁給新郎。＞我盯著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突然改口喊了竹馬的名字。＞“顧?。∧阏f過三十歲娶我的！”＞全場嘩然中，
他一步步走來，扯開領(lǐng)帶輕笑：“小騙子，現(xiàn)在才想起我？
”＞后來他把我按在民政局墻上：“叫了十年琛哥，該改口了。”＞紅本本燙著我手心時，
我才知道他書房的保險柜里——＞鎖著我每年送的丑圍巾，
和一張飛往我留學(xué)城市的作廢機(jī)票。---“蘇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給江明先生為妻？
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
對他忠誠，直到永遠(yuǎn)？”司儀的聲音溫和醇厚，帶著職業(yè)性的感染力，
回蕩在布置得如夢似幻的宴會廳里?？諝饫飸腋≈嘿F的香氛、新鮮百合的甜膩，
還有無數(shù)道或艷羨或?qū)徱暤哪抗?。水晶吊燈的光線折射下來，
落在我雪白的、綴滿細(xì)碎珠片的婚紗拖尾上，刺得眼睛有些發(fā)澀。對面，
江明穿著挺括的黑色禮服，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充滿期待的微笑，像一幅精心描繪的油畫。
我的手，藏在層層疊疊的蕾絲和輕紗里，指尖冰涼，
幾乎感覺不到無名指上那枚碩大鉆戒的重量。司儀的話還在繼續(xù)，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點，
敲打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啊钡剿劳鰧⒛銈兎珠_？”最后幾個字落下，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都沉甸甸地壓在我身上，等待著那個必然的、完美的“我愿意”。
我的視線卻越過了江明溫柔的笑臉，越過了前排激動拭淚的母親，
越過了無數(shù)熟悉或陌生的賓客面孔，死死地釘在了宴會廳那扇緊閉的、厚重的雕花大門上。
門縫里，一道頎長的身影無聲地倚靠著。盡管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氤氳的光線，
盡管他大半身體都隱在門廊的陰影里，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那微微歪著頭、雙手插在褲袋里的姿態(tài)，
那即使模糊也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又極具侵略性的輪廓線——顧琛。他終究還是來了。
像七歲那年，我被鄰居家那只兇惡的大狗堵在巷子口，嚇得放聲大哭時，
他舉著半塊磚頭沖過來，小小的身體擋在我前面，吼得比狗還兇。
像十五歲那個雷雨交加的深夜，我發(fā)著高燒迷迷糊糊，是他渾身濕透地砸開我家的門，
背起我就往醫(yī)院跑，冰涼的雨水順著他滾燙的脖頸流進(jìn)我的衣領(lǐng)。也像二十歲生日那晚，
隔著冰冷的手機(jī)屏幕和十二小時的時差，他站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背景是喧囂的跨年煙火。
他對著鏡頭，聲音被爆炸聲切割得斷斷續(xù)續(xù)，眼睛卻亮得驚人：“喂，小晚，
別光顧著看煙花啊……看我這邊！聽見沒？哥跟你說，好好念書，別瞎談戀愛，聽見沒？
”此刻，他就倚在那扇門邊，像一座沉默的山，
隔開了我按部就班的人生和一片未知的驚濤駭浪。他沒有推門進(jìn)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只是安靜地存在著?？赡谴嬖诟?，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了巨大的、無聲的轟鳴。司儀耐心地等待了幾秒，見我遲遲沒有回應(yīng)，
臉上職業(yè)化的笑容出現(xiàn)一絲微不可察的僵硬，他清了清嗓子，準(zhǔn)備再問一次：“蘇晚小姐？
”江明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爬上他的眼角。
他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安撫：“小晚？”那觸碰像一根針，
扎破了我瀕臨極限的忍耐氣球。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
世界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心臟擂鼓般的巨響。一股不管不顧的沖動，
如同掙脫了所有束縛的野馬，狠狠撞開了我的喉嚨！我猛地抬起頭，不再是看著江明，
而是直直地望向大門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
聲音尖利得幾乎劈開了整個宴會廳奢靡的空氣：“顧琛——！”死寂。
絕對的、真空般的死寂。仿佛有人按下了暫停鍵。香檳塔旁侍者手中的托盤傾斜了，
晶瑩的液體無聲地潑灑在光潔的地面上。一位貴婦手中的高腳杯“啪”地一聲掉落，
碎裂的玻璃和猩紅的酒液在她昂貴的裙擺上濺開，如同血花。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臉上——震驚、茫然、難以置信，像一張張滑稽的面具。
江明的笑容徹底僵死，臉色在燈光下驟然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嘴唇翕動著，
卻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母親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身體晃了晃，
被旁邊眼疾手快的親戚一把扶住，她捂著胸口，眼睛瞪得極大，死死地盯著我，
像在看一個全然陌生的怪物。而蘇晴，我的伴娘，也是顧琛名義上的“堂妹”，
此刻臉色煞白如紙，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不住那份猝不及防的驚駭和憤怒，
她下意識地看向大門方向，眼神復(fù)雜得如同打翻的調(diào)色盤。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門，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充滿力量感的手，“吱呀”一聲，緩緩?fù)崎_了。
門外的光涌了進(jìn)來，勾勒出顧琛高大的身影。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
襯得肩寬腿長，與這婚禮的正式場合格格不入的，是他沒打領(lǐng)帶，
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隨意地解開了兩顆，露出一點利落的鎖骨。他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甚至稱得上平靜，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隔著整個喧囂又死寂的宴會廳，
精準(zhǔn)地鎖定了站在圣壇前、穿著刺眼白紗的我。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邁開長腿，
一步一步地走了進(jìn)來。锃亮的皮鞋踩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道上，幾乎沒有聲音，
卻像踏在每個人的心尖上。他無視了所有投來的、混雜著驚愕、探究、鄙夷的目光，
也完全掠過了旁邊臉色鐵青的江明和搖搖欲墜的我母親。他的目標(biāo)，清晰得只有一個。最終，
他在距離我?guī)撞竭h(yuǎn)的地方站定。
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帶著淡淡煙草和冷冽須后水的味道，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
瞬間將我籠罩。他微微歪了歪頭，視線從我臉上滑到我攥得死緊、指節(jié)發(fā)白的手，
最后落在我無名指上那枚閃亮的鉆戒上，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那不是溫和的笑，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一種獵人終于等到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玩味。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扯了扯自己本就松散的襯衫領(lǐng)口，
動作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野性和壓迫感。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不高，
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背景的雜音，帶著一絲慵懶的嘲弄，直直地撞進(jìn)我的耳膜：“小騙子，
”他輕笑一聲，那笑聲像羽毛刮過心尖，又像冰冷的針，“現(xiàn)在才想起我？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胸口。顧琛那句話像投入滾油的水滴，
瞬間引爆了壓抑的死寂。臺下“嗡”的一聲，議論聲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毒蜂驟然炸開，
尖銳地刺入耳膜?！疤彀。∷偭藛?？”“顧琛？哪個顧琛？
顧家那個……”“這算怎么回事？婚禮上喊別的男人名字？江家臉往哪擱？
”“蘇晚她媽快暈過去了！造孽??！
”各種驚愕、鄙夷、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我牢牢釘在原地。
婚紗的束腰勒得我?guī)缀醮贿^氣，眼前陣陣發(fā)黑。江明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只剩下一片被羞辱和暴怒燒灼的鐵青，眼睛死死盯著我，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破碎的顫音：“蘇晚！你他媽在干什么？！給我解釋清楚！”他的憤怒像實質(zhì)的火焰，
燙得我手腕生疼。我下意識地想掙脫，目光卻無法控制地再次投向顧琛。他就那么站在那里，
置身于這場由我引發(fā)的風(fēng)暴中心，卻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他雙臂松松地環(huán)抱在胸前，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和江明的拉扯，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弧度更深了，
像是在欣賞一出臨時加演的滑稽劇?！敖忉?？”顧琛終于再次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輕易蓋過了場內(nèi)的嘈雜。他往前踱了一步，距離更近，
那股迫人的氣息幾乎將我淹沒。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刺向我，帶著洞穿一切的冰冷，
“蘇晚，不如你告訴這位江先生，還有在場的所有人，你七歲那年，
在巷子口被狗追著咬的時候，擋在你前面的是誰？”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七歲那天的恐懼和那個擋在身前的小小身影瞬間沖回腦海?！澳闶鍤q高燒四十度，
下著暴雨的半夜，是誰踹開你家的門，把你從床上撈起來，一路背到醫(yī)院急診室的？
”他步步緊逼，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下。十五歲那晚滾燙的額頭，冰冷的雨水，
和他同樣濕透卻異常寬厚安穩(wěn)的脊背……記憶帶著灼熱的溫度席卷而來。
“還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山雨欲來的沉怒，
目光如電般掃過臉色煞白的蘇晴，“是誰他媽在你二十歲生日那天，隔著半個地球打視頻，
差點把手機(jī)屏幕盯穿，就為了看你一眼？是誰一遍遍告訴你，別在外面瞎談戀愛？
”視頻通話里他那邊喧鬧的跨年煙火聲，
和他那句穿透喧囂的、帶著霸道獨占欲的叮囑……清晰得如同昨日。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股強(qiáng)烈的酸澀猛地沖上鼻腔?！皦蛄耍?/p>
”一聲尖利的哭喊猛地撕裂了凝滯的空氣。蘇晴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小獸，
猛地從伴娘的位置沖了出來，精心打理的卷發(fā)都散亂了幾縷。她擋在我和顧琛之間，
淚流滿面，精心描繪的眼妝被淚水暈開，狼狽不堪，手指顫抖地指向顧琛，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委屈而扭曲變調(diào)：“顧??！你太過分了！今天是姐姐的婚禮！
你憑什么在這里搗亂！憑什么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姐姐已經(jīng)答應(yīng)嫁給江明了！她愿意！
”“愿意？”顧琛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低沉的笑聲從胸腔里震出來，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和一絲冰冷的戾氣。他看也沒看歇斯底里的蘇晴，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依舊牢牢鎖著我，像鎖定獵物的鷹隼?！疤K晚，”他叫我的全名，
每一個音節(jié)都咬得極重，帶著不容置疑的逼迫，“你親口告訴我，你愿意嫁給他？
”所有的目光，江明的憤怒絕望，蘇晴的哭喊，母親的搖搖欲墜，賓客的竊竊私語，
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巨大的壓力，狠狠擠壓著我。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喉嚨里像是被塞滿了滾燙的沙子，灼痛著，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盎卮鹞遥?/p>
”顧琛猛地向前又踏了一步，強(qiáng)大的氣場如同實質(zhì)的颶風(fēng)，
逼得擋在中間的蘇晴都不由自主地踉蹌后退，撞到了旁邊的花架，發(fā)出嘩啦一聲響。
我的視線被淚水模糊，只看到他逼近的身影輪廓。巨大的恐慌和無助攫住了我，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yīng)——我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推開了緊緊攥著我手腕的江明！江明猝不及防，被我推得一個趔趄，
向后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消失了，
只剩下被徹底背叛后的死灰和難以置信。這個動作，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
在江明踉蹌后退、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在蘇晴尖銳的抽泣和母親失聲的驚呼里，
在所有賓客倒吸冷氣的背景音下，顧琛動了。他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那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不容抗拒力量的手猛地伸出，精準(zhǔn)地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
力道極大，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幾乎瞬間就在我冰冷的皮膚上烙下了指印?！鞍?！
”我低呼一聲，完全是被他拽著向前踉蹌。腳下踩到長長的婚紗拖尾，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眼看就要狼狽地?fù)涞乖诘?。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一股更強(qiáng)大的力量攬住了我的腰，
猛地將我提起。視野顛倒，
昂貴的香水味、百合花香和他身上獨有的、帶著煙草味的冷冽氣息混合著沖入鼻腔。
等我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他穩(wěn)穩(wěn)地打橫抱在了懷里?；榧喎睆?fù)的裙擺凌亂地垂落，
像一朵被強(qiáng)行折下的、失去了根莖的白花?！邦欒?！你放開我姐姐！你混蛋！
”蘇晴哭喊著撲上來，尖利的指甲試圖抓撓他的手臂。顧琛甚至沒有低頭看她，
抱著我的手臂穩(wěn)如磐石，只用冷冽如冰鋒的目光往下一掃。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戾氣濃重得如有實質(zhì)，瞬間凍住了蘇晴的動作，她僵在原地，
只剩下恐懼的嗚咽?！邦欒。∧氵@是綁架！快放下小晚！”母親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
被親戚死死拉住。顧琛充耳不聞，抱著我，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宴會廳的出口走去。
他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每一步都踏碎了身后那片狼藉的喧囂和詛咒。
水晶燈刺目的光芒被他寬闊的肩膀擋在身后，我只看到眼前他線條緊繃的下頜，
和不斷倒退的、華麗卻冰冷的婚禮布景。宴會廳的大門在他面前自動打開，
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線涌了進(jìn)來。他抱著我，毫不猶豫地踏入那片光亮，
將身后那個精心編織的夢幻囚籠、那些驚怒的面孔、那些破碎的期待和不堪的議論，
徹底甩在了身后。門，在身后沉重地關(guān)上，隔絕了那個世界的所有聲音。引擎低吼著，
如同困獸壓抑的咆哮。黑色轎車像一道離弦的箭，撕裂午后的流光，在車流中蠻橫地穿梭。
窗外，城市的景象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光斑。車內(nèi)卻是一片死寂，
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沉悶噪音，和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嘶嘶的冷氣聲。我蜷縮在副駕駛座上，
厚重的頭紗早在混亂中被扯掉，不知遺落在何處。精心盤好的發(fā)髻徹底散開，
凌亂的發(fā)絲粘在汗?jié)竦念i側(cè)和臉頰。身上繁復(fù)沉重的婚紗此刻像一層冰冷的枷鎖，
勒得我?guī)缀踔舷?。我的大腦依舊一片混沌，像塞滿了濕透的棉絮，無法思考，
只有手腕上被他攥過的地方，殘留著清晰的、火辣辣的痛感和滾燙的印記，
無聲地提醒著我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掠奪。我甚至不敢轉(zhuǎn)頭去看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用一只手掌控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變速桿上，骨節(jié)分明，帶著掌控一切的力量感。車窗外的光線明明滅滅，
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勾勒出緊繃的下頜線和緊抿的薄唇。
他的沉默像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wǎng)，沉甸甸地籠罩在狹小的空間里，
比任何質(zhì)問都更讓人心慌。車子最終一個急剎，
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一棟熟悉的、線條冷硬的高級公寓樓下——顧琛的住處。他熄了火，
解開安全帶，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看我，直接推門下車。
金屬車門關(guān)閉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車庫里顯得格外刺耳。我坐在原地，
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手腳冰涼。副駕駛的門被從外面拉開。
顧琛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車庫頂燈的光線，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他沒有說話，
只是微微俯身，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再次伸手探向我?！拔易约鹤撸?/p>
”我猛地往后縮了一下，聲音因為緊張和恐懼而尖細(xì)，帶著明顯的顫抖。他的動作頓住了。
陰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那兩道目光如有實質(zhì)，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他沒有堅持，直起身，退開一步，
讓開了位置。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從寬大的座椅上爬下來，腳踩在高跟鞋上，
身體虛軟得晃了一下，下意識地扶住了冰冷的車門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昂貴的定制婚紗拖尾掃過布滿灰塵的車庫地面，留下刺眼的污痕。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像個等待審判的囚徒，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遙的地方，走進(jìn)了冰冷的電梯。電梯無聲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