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心!”不知名物體帶著風聲砸過來的時候,阮元雯腦子里一片空白。下一秒,
一個身影猛地把阮元雯撲開?!芭?!”蘇哲清壓抑的悶哼。世界安靜了半秒,然后炸開鍋。
“臥槽!砸到人了!”“快叫校醫(yī)!不,打120!”阮元雯連滾帶爬地撲過去,
蘇哲清躺在地上,眉頭緊鎖,額角一片刺目的紅腫,已經(jīng)迅速鼓起一個大包。他眼睛半睜著,
眼神渙散,沒有焦距?!疤K哲清?蘇哲清你說話??!你別嚇我!
” 阮元雯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他動了動嘴唇,卻沒發(fā)出聲音,
然后徹底暈了過去。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診斷結(jié)果:輕微腦震蕩,暫時性失憶。醫(yī)生說,
記憶缺失主要集中在這幾個月,需要時間恢復,也可能很快就好。阮元雯坐在病床邊,
看著頭上纏著紗布、臉色蒼白的蘇哲清,心里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悶。
他是為了救我?!斑馈?病床上的人發(fā)出一聲低吟,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疤K哲清!
你醒了?” 阮元雯趕緊湊過去,聲音放得極輕,生怕嚇到他。他的眼神很陌生,
像蒙著一層薄霧,茫然地掃視著病房,最后落在阮元雯臉上。
那眼神里沒有他平時慣有的嫌棄和毒舌,只有一片空白的依賴和…脆弱?
“你…” 他聲音沙啞,帶著遲疑,“…是誰?”阮元雯的心揪了一下,
但還是盡量擠出笑容:“我是阮元雯啊,
你最好的朋友…兼鄰居…兼從小被你損到大的青梅竹馬。還記得嗎?
”“阮…元…雯…” 他緩慢地重復著,眉頭微蹙,
似乎在努力從一片混沌中搜尋這個名字的意義。過了幾秒,
他輕輕地說:“…很重要…感覺…很重要?!?那眼神,干凈得像初生的小動物,
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探尋,看向我。這眼神!殺傷力太大了!平時被他毒舌慣了的我,
哪里見過蘇哲清這種“乖巧脆弱”模式?愧疚感和一種詭異的保護欲瞬間爆棚。就在這時,
阮元雯腦子里“叮”的一聲!昨天熬夜看完的那本《病嬌強制愛》的情節(jié),
眼神、偏執(zhí)的控制欲、動不動就“鎖起來”的宣言…一個極其“作死”又充滿誘惑力的念頭,
像惡魔的低語,在我心里瘋狂滋生:【機會啊阮元雯!平時都是這毒舌怪欺負你,
現(xiàn)在他失憶了,腦子空白,還這么“乖”…逗逗他?就說他以前有點病嬌傾向!嚇唬嚇唬他,
等他恢復記憶再告訴他真相,看他那張臉崩裂的樣子,一定爽翻天!】這個想法一旦冒頭,
就再也壓不下去了。惡作劇的興奮感沖淡了愧疚,阮元雯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阮元雯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最嚴肅、最沉重的表情(其實憋笑憋得嘴角抽搐),湊近他,
壓低聲音,營造出一種分享驚天秘密的氛圍:“阿哲啊…” 阮元雯故意頓了頓,
看著他懵懂清澈的眼睛,“有個事…醫(yī)生讓我觀察一下,覺得還是得告訴你?!彼A苏Q?,
眼神更專注了,帶著一絲緊張?!澳恪闶浨鞍?,” 阮元雯艱難地組織著語言,
努力把謊話編圓,“性格…嗯…有點…特別?!薄疤貏e?” 他重復?!皩?!特別!
” 阮元雯用力點頭,加重語氣,“就是…占有欲特別強!有點…偏執(zhí)?就是…咳,
小說里常說的那種…‘病嬌’?懂嗎?” 我緊緊盯著他的反應(yīng),心臟砰砰直跳。
蘇哲清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在消化這個重磅信息。然后,
一絲極淡的、介于困惑和“原來如此”之間的表情掠過。阮元雯趕緊趁熱打鐵,
添油加醋:“真的!你昨天還因為我跟隔壁班那個誰…哦不,
就跟送外賣的小哥多說了兩句話,差點把人家電動車輪胎給扎了!可嚇人了!所以啊,
” 阮元雯語重心長地拍拍他裹著紗布的胳膊,“你現(xiàn)在失憶了,
說不定是老天爺給你個機會,咱們重新開始,做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把那些‘病嬌’的小毛病都忘光光,多好!”2.空氣凝固了。蘇哲清看著阮元雯,
那雙因為失憶而顯得格外干凈(好騙)的眼睛里,情緒復雜地翻涌著。
茫然、震驚、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阮元雯以為他被這“真相”嚇傻了,正準備打個哈哈說“開玩笑的啦”。他突然動了。
那只沒受傷的手,非常、非常自然地抬起,精準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
輕輕扣住了阮元雯的手腕。不是平時打鬧的拉扯,而是…一種帶著禁錮意味的、緩慢的收攏。
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有點燙。阮元雯渾身汗毛“唰”地一下就立起來了!頭皮發(fā)麻!
他微微傾身靠近,那雙眼睛鎖著阮元雯,里面那層薄霧似乎散了些,
透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帶著探究和一絲…“危險”的幽深。他開口,聲音低沉,
不再是沙啞的虛弱,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和模仿的語調(diào):“是嗎?
” 他輕輕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腕內(nèi)側(cè),激起一陣戰(zhàn)栗,“那…我平時,是怎么‘病嬌’的?
” 他頓了頓,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極淺、極淡的弧度,眼神卻更加專注,像鎖定獵物的猛獸,
“像…這樣?”“轟——!”阮元雯的大腦瞬間宕機,CPU干燒了!臥!槽!槽!槽!槽!
槽!他信了!他不僅信了!他還開始學了?!這學習能力是不是有點過于離譜了?!
蘇哲清你腦子壞掉了連模仿變態(tài)都這么有天賦的嗎?!阮元雯想抽回手,
卻被他看似隨意實則牢固地扣著。我有些怕了,但……應(yīng)該問題不大。3.接下來幾天,
照顧“失憶病嬌竹馬”的日子,簡直是水深火熱,冰火兩重天。
蘇哲清仿佛拿到了“病嬌角色扮演”的新手任務(wù)指南,
開始了他生澀卻極具沖擊力的“實踐”。阮元雯隨口抱怨了一句:“啊,
好想喝西街那家‘芋泥啵啵’,就是太遠了…”結(jié)果,兩個小時后,
他一聲不吭地出現(xiàn)在阮元雯家門口(醫(yī)生說他可以回家靜養(yǎng)了),頭發(fā)微亂,
額角紗布有點汗?jié)?,手里拎著那杯冰涼的奶茶。遞給我時,眼神幽幽地,
語氣平靜無波:“給。只準喝我買的?!?那眼神,看得我奶茶差點拿不穩(wěn)。
快遞小哥送個包裹,阮元雯開門簽收,笑著說了句“謝謝,辛苦了”。一回頭,
蘇哲清不知何時就站在樓梯拐角的陰影里,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這邊。眼神深邃難懂,
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直到快遞小哥騎車走遠,他才慢悠悠晃過來,“雯雯,
你今天對他笑的時間,比對我笑多了一秒。” 他甚至抬手看了看根本不存在的表!
班上學習委員找阮元雯借筆記,阮元雯剛遞過去。蘇哲清的聲音就從身后幽幽傳來,
帶著一股陰風:“別離他那么近,我不喜歡。
”阮元雯每天都在“啊啊啊我造的孽啊誰來救救我!
”和“臥槽他這樣專注盯著我的樣子…雖然臺詞很驚悚…但好像…有點帶感?
”的極端矛盾中反復橫跳。暗戀的小火苗不僅沒被這詭異氣氛澆滅,反而像被澆了汽油,
噌噌噌地往上竄!心跳失控的次數(shù)與日俱增。更要命的是,
阮元雯發(fā)現(xiàn)他那“偽病嬌”的眼神底下,似乎總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等仔細去看時,
又只剩下一片“無辜”的茫然和專注。是錯覺嗎?失憶還能附帶演技提升功能?
4.這天放學,阮元雯心不在焉地往家走,腦子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蘇哲清那句“別離他那么近,
我不喜歡”,腳下一滑,踩到塊香蕉皮(哪個缺德玩意兒扔的?。?,
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啊——!”預想中的疼痛沒來,一只手臂閃電般環(huán)過我的腰,
猛地將阮元雯往后一拽。巨大的慣性讓阮元雯撞進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里,
熟悉的、帶著淡淡皂角香的氣息瞬間包裹了阮元雯。頭頂傳來一個聲音,又快又急,
帶著久違的、刻在DNA里的嫌棄和暴躁:“阮元雯你眼睛長頭頂上了?!路都不會看!
這么大塊香蕉皮你……”聲音戛然而止。時間仿佛凝固了。我驚魂未定地抬頭,
正對上蘇哲清低垂下來的視線。他臉上的焦急和嫌棄還沒來得及褪去,
但那雙眼睛…不一樣了!他想起來了?就在阮元雯想從他懷里彈開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