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看著我,眼神灼熱,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審視和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后怕。
病房慘白的光線落在他臉上,照亮了他眼瞼下方淡淡的青影,
和下巴上新冒出的、沒有來得及刮干凈的胡茬??諝饽塘?。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有我們兩人交纏的視線,在無聲地、激烈地碰撞著。七年的光陰,戰(zhàn)場上的硝煙,
復(fù)健室的冰冷,那些被刻意塵封的過往和此刻洶涌的情緒,
都在這一片死寂中無聲地咆哮、撕扯。他握著我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更緊了些。
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微微的汗?jié)??!澳恪彼K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粗糲的質(zhì)感,“……知不知道那一摔,有多危險?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我,那里面翻涌的,是毫不掩飾的后怕和一種近乎嚴(yán)厲的關(guān)切,
“舊傷疊新傷,骨頭差點又錯位!你……”質(zhì)問的語氣里,
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焦灼和……心疼?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看著他眼中那些劇烈翻騰的情緒,看著他緊握不放的手,
再想到那張藏在他口袋里的、泛黃起毛邊的紙條一角……混亂的思緒如同被颶風(fēng)攪動的海面。
委屈、憤怒、困惑、還有一絲連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隱秘酸澀,猛地沖破了喉嚨的桎梏,
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嘶啞:“那你要我怎么樣?!”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顫抖著,
帶著哭腔,“裝作不認(rèn)識你嗎陳嶼?!還是像你一樣,裝得像個陌生人?!戴著你的面具,
用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
”積壓了七年的委屈、重逢后的惶惑、被刻意忽視的刺痛、以及此刻身體劇烈的疼痛,
如同找到了一個決堤的出口,洶涌而出。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滾燙地滑落臉頰。
“當(dāng)年那張紙條……你明明看見了!你明明把它收起來了!你甚至……還把它帶在身上!
整整七年!”我?guī)缀跏瞧怀陕暤乜卦V著,用那只沒被他握住的手,
胡亂地指向他襯衫胸口的口袋位置,“那為什么?!
為什么你當(dāng)時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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