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竹馬打賭，誰先追到?；ㄐ２菡l贏。大學(xué)四年，我?guī)退o?；ㄋ驮绮停?/p>
他替我給校草遞情書。畢業(yè)典禮上，他捧著玫瑰走向?；▎蜗ス虻亍Ｐ；▍s突然搶過話筒。
---畢業(yè)典禮的喧囂像一層滾燙的金箔，緊緊貼在皮膚上，又悶又亮。
后臺臨時充當(dāng)化妝間的房間里，空氣里浮動著廉價發(fā)膠和汗水的味道。我半蹲在蘇晴身前，
手指小心翼翼地穿過她婚紗般繁復(fù)的學(xué)士服袍子下擺，
將那幾道倔強(qiáng)翹起的褶皺用力向下壓平。“好啦好啦，別弄了，再弄就真成熨斗燙過的了。
”蘇晴的聲音帶著笑，像一顆裹著蜜糖的玻璃珠，清脆地落下來。她微微彎腰，
指尖輕輕拂開我額角被汗水粘住的一縷碎發(fā)。她今天美得驚人，
精心描繪的眉眼在后臺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依舊熠熠生輝，是當(dāng)之無愧的焦點。我抬起頭，
撞進(jìn)她含著促狹笑意的眼眸深處，那里面似乎藏著點我讀不懂的、灼人的東西。“喏，
”她朝外面人聲鼎沸的禮堂方向努了努嘴，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親昵，
“周嶼剛剛在外面偷偷問我，典禮結(jié)束后的空檔夠不夠他做點‘重要的事情’。
”她拖長了調(diào)子，每一個字都像羽毛，搔刮著我的心尖，又癢又疼，“他說，要向我求婚哦。
”“求婚”兩個字，像兩枚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刺入我的耳膜，
又順著神經(jīng)一路扎進(jìn)心臟最深處。指尖瞬間失去了力氣，
蘇晴學(xué)士服袍角那點可憐的平整立刻在我手中重新蜷縮起來，頑固得像某種嘲笑。
我的動作僵在那里，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臉頰，燙得驚人，隨即又飛速褪去，
留下一片冰涼的麻木。喉嚨里像堵了一團(tuán)浸透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四年了。這場由我和周嶼共同開啟的、荒謬又漫長的賭約，
終于要在他單膝跪向蘇晴的那一刻，迎來它注定的結(jié)局——我的慘敗?！傲滞?？
”蘇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啊?？”我猛地回過神，強(qiáng)行扯動嘴角，
試圖拉出一個合時宜的弧度，臉頰的肌肉卻僵硬得如同石雕，“那、那很好啊。恭喜你，
蘇晴?！?每一個字都干澀得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帶著細(xì)微的顆粒感。我飛快地低下頭，
假裝專注于袍子上那些根本撫不平的褶皺，視線卻模糊一片，只看到一片晃動的深藍(lán)布料。
“你也是，”蘇晴的聲音依舊輕快，卻像隔了一層厚重的玻璃傳來，“許硯那邊，
準(zhǔn)備好了吧？今天可是個‘了結(jié)’的好日子呢?！?她的話尾微微上揚，
帶著某種奇異的、心照不宣的強(qiáng)調(diào)。許硯。這個名字像另一塊冰，
投入我早已翻江倒海的思緒里。我的“目標(biāo)”，光華管理學(xué)院公認(rèn)的男神。四年里，
我像個敬業(yè)卻蹩腳的演員，在周嶼的“監(jiān)督”下，一次次扮演著癡迷者的角色。
我替他整理過散落滿桌的文獻(xiàn)，在圖書館他習(xí)慣的位置占過座，甚至在他重感冒時，
頂著寒風(fēng)送過周嶼“代為轉(zhuǎn)交”的粥。每一次，周嶼都像個盡職的導(dǎo)演兼觀眾，
躲在某個角落，事后總不忘點評：“嘖，林晚，你這眼神不行啊，不夠深情款款。看我，
今天給蘇晴送她最喜歡的藍(lán)莓松餅時，那叫一個含情脈脈，
保管她感動得……”回憶像冰冷的潮水，將我淹沒。我胡亂地點點頭，
喉嚨里擠出一個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算是回應(yīng)了蘇晴。就在這時，虛掩的門被推開一條縫，
許硯那張俊朗得無可挑剔的臉探了進(jìn)來，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貫溫和卻疏離的笑意?！傲滞恚彼曇羟謇?，“時間差不多了，該我們候場了。
”“來了！”我?guī)缀跏橇⒖虘?yīng)聲，像抓住了逃離尷尬漩渦的浮木。我迅速站起身，
不敢再看蘇晴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只匆匆丟下一句“加油，蘇晴！”，
便低著頭快步朝門口走去。禮堂后臺的走廊狹窄而幽深，
彌漫著新舊地毯混合的陳舊氣味和人群聚集的暖烘。懸掛的廣播喇叭里，
隱約傳來校長冗長致辭的回音，嗡嗡作響，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蜜蜂。我低著頭，腳步匆忙，
只想快點逃離蘇晴那句“求婚”帶來的窒息感，逃離這令人無所遁形的后臺。“砰！
”毫無預(yù)兆地，我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了一堵堅實的“墻”。
熟悉的、帶著清爽皂角混合著一點點陽光暴曬后織物氣息的味道瞬間包裹了我。不用抬頭，
我也知道是誰。這味道，早已滲入了我骨血里的每一個角落?！拔梗滞?，
”周嶼特有的、帶著點懶洋洋戲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耳廓，
“趕著去給許硯獻(xiàn)花?。窟@么急？”我猛地抬起頭，撞進(jìn)他含笑的眼眸里。
他穿著筆挺的黑色學(xué)士服，襯得身形愈發(fā)挺拔，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有幾縷不聽話地垂在額前，
非但不顯凌亂，反而添了幾分張揚的少年氣。四年時光將他打磨得輪廓更加分明，
下頜線清晰利落，唯有那雙眼睛，看人時依舊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
仿佛整個世界不過是他掌中一場有趣的游戲。此刻，他正微微歪著頭看我，
嘴角噙著一絲慣常的、看好戲般的弧度?！耙愎?！”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瞬間豎起全身的毛，試圖用兇巴巴的語氣掩蓋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讓開！別擋道！
”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擊著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周嶼非但沒讓，
反而像一株生了根的植物，穩(wěn)穩(wěn)地杵在原地。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臉上未褪盡的紅暈和眼底那一絲來不及完全藏好的狼狽，
笑容加深了些，帶著點惡劣的得意：“嘖，臉這么紅？
該不會是想到待會兒許硯在臺上萬眾矚目，激動得吧？” 他微微傾身，湊近了些，
壓低聲音，溫?zé)岬臍庀⑷粲兴茻o地拂過我的耳垂，“放心，哥今天心情好，
待會兒一定幫你把氣氛烘托到位，保證讓你這場‘畢業(yè)表白’轟轟烈烈，載入光華史冊！
”他每說一個字，都像一根細(xì)小的針，扎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我?guī)退奶暨x送給蘇晴的每一份禮物，
絞盡腦汁編造給蘇晴的“周嶼語錄”；他替我“潤色”給許硯的每一封情書，
地“指導(dǎo)”我如何對許硯“暗送秋波”——那些被我們當(dāng)成笑料、當(dāng)成賭注籌碼的刻意表演，
此刻都化作尖銳的嘲諷，在心底瘋狂翻涌?！爸軒Z！
”一股無法遏制的、混雜著委屈、憤怒和說不清道不明酸楚的洪流猛地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我?guī)缀跏怯帽M全身力氣吼了出來，聲音在狹窄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
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你給我閉嘴！”吼聲出口的瞬間，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周嶼臉上的笑容也驟然凝固，那點慣常的玩世不恭像陽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露出底下真實的錯愕。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什么東西飛快地掠過，像是驚訝，
又像是……一絲極細(xì)微的慌亂？就在這時，另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周嶼身后。是許硯。
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溫潤模樣，仿佛剛才那場小小的沖突從未發(fā)生。
他輕輕拍了拍周嶼的肩膀，目光卻越過他，落在我臉上，嘴角噙著一抹極淡、極溫和的笑意，
那笑意里似乎藏著某種了然和安撫?！昂昧耍痹S硯的聲音如同清泉，
恰到好處地打破了僵局，“該候場了，周嶼。” 他的目光在周嶼和我之間微妙地轉(zhuǎn)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周嶼臉上，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好好表現(xiàn)，別緊張。
”周嶼像是被這句話點醒了，他迅速收斂了臉上那片刻的空白，
重新掛上那副無懈可擊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仿佛剛才我的失態(tài)只是一個小插曲。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fù)雜難辨，像是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抬手，
狀似隨意地又拍了下許硯的肩，力道卻似乎比平常重了幾分，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當(dāng)然，”他揚了揚下巴，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張揚，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我，
“哥什么時候掉過鏈子？等著瞧好了！”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zhuǎn)身跟著許硯，
邁著長腿大步流星地朝著通往舞臺側(cè)翼的入口走去。
學(xué)士服寬大的袍袖隨著他的動作劃出利落的弧線，背影挺拔得像一棵迎著風(fēng)雨的青松，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般的決絕。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通道口的光影里，
喉嚨里那股酸澀的硬塊堵得更加嚴(yán)實。許硯最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周嶼那句“等著瞧好了”，還有蘇晴那句輕飄飄的“求婚”……無數(shù)碎片在腦海里旋轉(zhuǎn)碰撞，
發(fā)出尖銳的嗡鳴。我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入肺腑，帶來短暫的清醒。無論如何，
這場戲，還得演完。我挺直脊背，也朝著那個象征著最終審判的舞臺入口走去。
---巨大的禮堂像一個沸騰的海洋。穹頂之下，是數(shù)千張年輕興奮的臉龐匯聚成的聲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諝饫飶浡厴I(yè)季特有的、混雜著離愁與憧憬的氣息，
像夏日暴雨前悶熱的風(fēng)。當(dāng)主持人高聲念出“有請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蘇晴同學(xué)！”時，
整個禮堂的聲浪驟然拔高到一個新的頂峰，幾乎要掀翻屋頂。聚光燈如同舞臺的神祇之眼，
精準(zhǔn)而熾烈地打在那個從舞臺側(cè)翼款款走出的身影上。蘇晴。她站在舞臺中央，光華奪目。
精心修飾過的容顏在強(qiáng)光下毫無瑕疵，學(xué)士帽的流蘇隨著她優(yōu)雅的步伐微微晃動，
折射出細(xì)碎的金光。她從容地接過話筒，臉上是無可挑剔的、女神般的微笑，自信而耀眼。
我坐在臺下靠前的位置，屬于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特殊區(qū)域。旁邊是許硯，他坐得端正，
側(cè)臉在變幻的光影里顯得沉靜如水。我的目光死死釘在蘇晴身上，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尖銳的痛感。周嶼呢？
他會從哪里出來？會怎么做？那句“求婚”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響。
就在我神經(jīng)繃緊到極限時，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舞臺另一側(cè)，
靠近帷幕陰影處的那個熟悉身影。周嶼。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等在那里，
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隱在暗處，只待最佳時機(jī)。他手里沒有話筒，沒有演講稿，
只有一束花。不是尋常的向日葵或康乃馨，而是濃烈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紅玫瑰，大捧的，
用華麗的暗紅色包裝紙精心包裹著，每一片花瓣都飽含著露水般的光澤，
在昏暗的側(cè)光下顯得驚心動魄。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穿透舞臺的喧囂和距離，
牢牢鎖定了臺上的蘇晴。那眼神專注得可怕，
帶著一種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近乎虔誠的光芒。那光芒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心上。四年來他扮演的深情追求者形象，在這一刻，真實得讓我窒息。
蘇晴的發(fā)言即將結(jié)束。她的聲音清越動聽，講述著四年的成長與感悟，
標(biāo)準(zhǔn)的、無可指摘的優(yōu)等生發(fā)言稿。就在她的尾音即將落下，
最后一個感謝詞即將出口的瞬間，周嶼動了。他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從舞臺側(cè)翼的陰影里猛地沖了出來。沒有一絲猶豫，目標(biāo)明確，步履堅定。
那捧巨大的紅玫瑰在他胸前晃動，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點燃了全場的目光。
驚呼聲、口哨聲、興奮的議論聲如同海嘯般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瞬間淹沒了蘇晴最后幾個字的余音。他幾步就跨到了舞臺正中央，在蘇晴面前站定。
聚光燈立刻追隨著他，兩道熾白的光柱將他和蘇晴籠罩其中，
如同一個與世隔絕的、只屬于他們的神圣舞臺。萬眾矚目之下，周嶼對著蘇晴，
緩緩地、無比鄭重地單膝跪了下去。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
整個世界都褪了色，只剩下舞臺上那跪地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束灼灼燃燒的玫瑰。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耳畔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沖刷血管的轟鳴。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驟然停止跳動，
隨即又瘋狂地、毫無章法地撞擊著胸腔，每一次撞擊都帶來尖銳的疼痛和滅頂?shù)慕^望。
他跪下了。他真的跪下了。為了蘇晴，為了贏得這場賭約，為了讓我輸?shù)脧貜氐椎住?/p>
淚水毫無預(yù)兆地涌了上來，迅速模糊了視線。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腥甜，
用盡全身力氣才沒讓那洶涌的酸楚沖破喉嚨。四年漫長而幼稚的堅持，
像一個巨大的、五彩斑斕的肥皂泡，在這一跪之下，終于“啪”地一聲，徹底碎裂，
只留下滿心冰涼粘膩的泡沫。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那句“嫁給我吧”的時刻，臺上的蘇晴卻突然動了。
她沒有去看跪在面前的周嶼，也沒有去接那束象征性的玫瑰。
她臉上那種女神般的標(biāo)準(zhǔn)微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狡黠、激動和如釋重負(fù)的奇異光彩。她猛地向前一步，
動作快得驚人，在周嶼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把搶過了他手中那個原本用來發(fā)言的話筒！
她轉(zhuǎn)過身，面向臺下數(shù)千名目瞪口呆的觀眾，
臉上綻放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燦爛到近乎頑皮的笑容，
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清晰地傳遍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般的興奮：“各位同學(xué)！老師們！見證的時刻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同探照燈，瞬間穿透人群，精準(zhǔn)無比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明亮得驚人，帶著鼓勵，帶著祝福，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
“下面——有請今晚真正的主角！”蘇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穿透一切喧囂的魔力，
“林晚同學(xué)！周嶼同學(xué)！”轟——?。?！聚光燈那巨大而熾白的光柱，
如同舞臺上驟然睜開的審判之眼，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志，瞬間撕裂了臺下昏暗的人群，
精準(zhǔn)無比地、牢牢地釘在了我的身上！那一剎那，光不再是光，而是滾燙的熔巖，
是冰冷的尖刀，是足以焚毀一切偽裝的絕對力量。我像是驟然被剝光了所有衣服，
赤身裸體地暴露在數(shù)千道目光之下。巨大的驚駭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瞬間將我吞沒、擊碎，
大腦一片空白，血液在身體里凝固成冰。我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只能徒勞地瞪大眼睛，看著臺上那荒謬絕倫的一幕。光柱的另一端，
是同樣被籠罩在慘白強(qiáng)光下的周嶼。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單膝跪地的姿勢，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然而，就在那束光落下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所有的張揚、篤定、甚至那刻意維持的深情表演，都在零點一秒內(nèi)土崩瓦解，
碎裂成一片驚惶失措的空白。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在強(qiáng)光下急劇收縮，
里面清晰地倒映著臺下被“捕獲”的我，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愕然和……一絲猝不及防的恐慌？
更讓我心臟驟停的是他的動作。在聚光燈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右手，
那只原本似乎只是隨意搭在膝蓋上的右手，幾乎是出于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般的慌亂，
猛地伸進(jìn)了學(xué)士服寬大的口袋里！他似乎在急切地摸索著什么，動作倉促而笨拙，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般的急切。那深色的口袋布料被他繃緊的手指拉扯出緊張的褶皺。
他要拿什么？戒指？為了向蘇晴求婚準(zhǔn)備的戒指？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噬咬著我的神經(jīng)。
然而，就在下一秒，
個堅硬小盒子的輪廓時——“叮鈴…當(dāng)啷……”一聲清脆、微小卻又無比清晰的金屬墜地聲，
突兀地響了起來。一枚小小的、閃爍著冰冷銀光的指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