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局上，我撞見了分手五年的電競大神前男友。
當(dāng)年他一句“你配不上我”讓我滾出電競?cè)Α?/p>
如今我故意把紅酒潑在他百萬訂制西裝上：“抱歉，手滑。
”他竟笑著解開領(lǐng)帶：“要不要連襯衫一起弄臟？”后來他天天直播玩輔助，
粉絲怒罵：“大神你打野呢？”他鏡頭突然轉(zhuǎn)向我：“在哄老婆。
”直到黑客曝光我們決賽通話記錄——原來當(dāng)年是有人偽造了我的背叛錄音。
他紅著眼砸了冠軍獎杯：“誰敢動我輔助？”城市里的霓虹燈流光溢彩，俗氣得要命。
我縮在高檔餐廳的絲絨椅子里，指尖無聊地劃著手機(jī)屏幕，冷氣足的要想把人凍走。
對面椅子空著，我媽精挑細(xì)選的“優(yōu)質(zhì)對象”遲到了整整二十分鐘。“最后一次，
”我對著空氣磨牙，“再相親我就是狗。”手機(jī)屏幕的光映著我精心化了半小時，
此刻卻只想擦掉的臉。高跟鞋尖不耐煩地敲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就在這時，
旋轉(zhuǎn)門那邊裹進(jìn)來一陣風(fēng)。我眼皮都沒抬，心說這“優(yōu)質(zhì)”終于舍得爬來了？
最好是個禿頂啤酒肚，讓我媽徹底死心。皮鞋擦地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該死的熟悉。
我后頸的汗毛集體起立敬禮。我猛地抬頭。時間他媽的在那一秒，
絕對是被誰惡意按了暫停鍵。只有他。五年。兩千多個日夜。足夠讓一個城市脫胎換骨，
也足夠把一個人從記憶深處徹底埋葬?？赡t風(fēng)，他就站在離我三米遠(yuǎn)的入口處，
像從我的噩夢里直接走出來的。他好像一點沒變。肩寬腿長，黑襯衫裹著緊實的線條，
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清晰有力。頭發(fā)比當(dāng)年短了些，
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看什么都顯得專注又薄情的眼睛。又好像全變了。
那股子年少氣盛的輕狂勁兒，被時間磨掉了一層皮，沉淀成一種更深、更沉的東西。
目光掃過餐廳，毫無預(yù)兆地撞上了我的。心里堵得慌，堵得我喘不過氣。操！操！操！
世界瘋了還是我媽瘋了？相親相到墨遲風(fēng)頭上？這概率比他直播承認(rèn)自己是菜雞還低。
過去五年里的記憶碎片，砸過來。還有耳機(jī)里，他冰冷的聲音?！昂啝帲氵@種操作，
也配上場？”“拖后腿都嫌你慢！”“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弊詈竽蔷洹皾L”，
砸碎了我拼的所有尊嚴(yán)，也徹底砸碎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不能慌。簡爭，
你他媽現(xiàn)在是個體面人。墨遲風(fēng)的眼神在我臉上定了幾秒，那里面翻涌的情緒太快。
他垂著眼看我，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什么波瀾?！昂啝?？”操，
連聲音都沒怎么變。我扯出一個這輩子最假的笑容，聲音干得發(fā)澀?！澳瘢空媲砂?。
”我故意把“墨神”兩個字咬得又重又慢，“我媽安排的相親局，真沒想到……對象是你。
”我甚至夸張地攤了攤手，努力扮演一個被命運開了天大玩笑的無辜群眾。“這世界，
真是小得讓人窒息?！蹦t風(fēng)沒接我話茬里的刺。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就那么沉沉地看著我?！笆峭η??！彼K于開口，
順手拉開我對面那把同樣昂貴又硌人的椅子，坐了下來。他抬手招來侍應(yīng)生，
點單的動作熟練得很。修長的手指劃過菜單，低沉地報出幾個菜名，
全是這餐廳最貴的那一檔。侍應(yīng)生恭敬地記下，眼神在我和他之間微妙地打了個轉(zhuǎn)。
“你口味變了不少?！彼仙喜藛?，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語氣隨意得像在閑聊。
“人總會變?！?我端起面前冰涼的檸檬水灌了一大口，冰得喉嚨發(fā)痛?！安幌衲瘢?/p>
看起來還是那么……高處不勝寒?！蔽夜室獍炎詈笏膫€字拖長了調(diào)子。
他敲擊桌面的手指頓了一下?！笆菃幔俊彼戳斯创浇?，那笑容淺得幾乎看不見。
“彼此彼此，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他的目光掃過我身上價格不菲的職業(yè)套裝和放在桌邊的新款手袋。不錯？我他媽好得很！
拜你所賜，從職業(yè)選手直接跌進(jìn)塵埃里，要不是老娘骨頭硬，爬都爬不起來。心里在咆哮，
臉上卻擠出一個更燦爛也更虛假的笑?！巴心母＃h(yuǎn)離了那個圈子，才發(fā)現(xiàn)世界這么大，
空氣都清新了不少?！蹦t風(fēng)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神深得像要把人吸進(jìn)去。
侍應(yīng)生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靠近，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局。托盤上，
一瓶醒好的紅酒和兩只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散發(fā)著優(yōu)雅又曖昧的光?！跋壬?，小姐，
您點的羅曼尼康帝。”侍應(yīng)生聲音輕柔，動作嫻熟地開瓶，深紅色的酒液像凝固的血液，
無聲地注入杯中。墨遲風(fēng)伸手，自然地拿起其中一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配著暗紅的酒液，
確實好看。他晃了晃杯子，動作優(yōu)雅得像教科書。然后，他朝我舉杯，聲音低沉，
“好久不見，簡爭?！蹦茄凵瘢锹曇?，那刻進(jìn)我DNA里的熟悉感！
賽場噪音猛地灌入腦海，幾乎要撕裂我的耳膜。炫目的燈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坐在選手席上，
手指顫抖，面前的屏幕灰白一片，宣告著我的角色又一次死亡。耳機(jī)里，
電流的滋滋聲被一個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暴怒的聲音徹底蓋過。“簡爭！你他媽在夢游嗎？！
”“這種低級失誤也犯？對面打野位置都標(biāo)給你看了！眼睛長著出氣的？”“操作稀爛，
意識喂狗！你這種水平也配上場？也配打職業(yè)？！”隊友的沉默，將我死死淹沒。
我能想象到他們屏幕后面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羞恥和絕望，令我?guī)缀踔舷ⅰ?/p>
“拖后腿都嫌你慢！滾！”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猛地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低頭，
看到自己面前那杯紅酒，不知何時已被我失手碰倒。深紅的酒液像決堤的血，
在雪白的桌布上瘋狂蔓延。幾滴酒液甚至濺到了我昂貴的手包上，留下幾點污漬。
對面的墨遲風(fēng)動作頓住了，舉著杯子的手停在半空。去他媽的體面！去他媽的裝模作樣！
我猛地抬眼，撞進(jìn)墨遲風(fēng)的眸子里。臉上所有的假笑瞬間消失?！鞍パ?，” 我開口，
聲音又輕又脆，“真不好意思啊，墨神?！蔽衣槌鲆粡堁┌椎牟徒砑?，
動作優(yōu)雅得近乎做作，輕輕擦拭著濺到手指上的酒漬。然后，我抬起眼，直視著他。
“看見你，我這手，就忍不住有點滑?！敝車鷰鬃廊粲腥魺o的交談聲瞬間消失。
侍應(yīng)生端著另一道菜僵在幾步開外，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墨遲風(fēng)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了。
他看著我，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我以為他要拍案而起，或者直接一杯酒潑回來。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淺，甚至牽動了一下眼角。他沒說話，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那條昂貴的領(lǐng)帶，被他輕松地抽了下來，隨意地搭在了旁邊的椅背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抬眼看向我，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我。他壓低了聲音，
只有我們兩人能聽清?！爸皇鞘只俊?他尾音微微上揚，“那……”他頓了頓，
眼神放肆地掃過我因為震驚和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然后重新落回我的眼睛。
“要不要干脆點，把襯衫也一起弄臟？”他在說什么鬼話？！這個混蛋！五年不見，
他竟然還敢這樣輕佻地挑釁我？！“墨遲風(fēng)！” 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光滑的地面上劃出刺耳的噪音。我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手死死攥著桌沿。
“你還要不要臉？！”墨遲風(fēng)穩(wěn)穩(wěn)地坐著，甚至又靠回了椅背，姿態(tài)放松。他仰頭看著我，
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收斂，反而加深了?！澳?？” 他輕輕重復(fù)了一遍，語氣輕飄飄的。
“比起某些人當(dāng)年做的事，我覺得我的臉皮，還算完好無損?！彼€在提當(dāng)年！
他居然還有臉提當(dāng)年！明明是他親手把我推下深淵，
用最惡毒的話語碾碎了我所有的驕傲和夢想！現(xiàn)在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眼眶瞬間就熱了，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不能哭。簡爭，
絕對不能在這個混蛋面前哭！我死死瞪著他，眼神如果能殺人，
他此刻早已被我凌遲了千百遍。“墨遲風(fēng)，你真讓人惡心。”說完，
我再也不想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一秒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待！
猛地抓起桌角那個沾了酒漬的手包，我轉(zhuǎn)身就走。身后一片死寂。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一直釘在我的背上。我趕忙沖出那間令人窒息的高檔餐廳。外面城市的喧囂熱浪撲面而來，
卻讓我憋悶的胸腔稍微松動了一點。手機(jī)在包里瘋狂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我媽?！拔?？
” 我接起電話，聲音有點顫抖?！盃帬?！怎么樣怎么樣？見到人了嗎？媽媽跟你說，
這個小墨條件可好了！家里有公司，人長得又高又帥，聽說還是什么游戲大神？
跟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我媽興奮的聲音像連珠炮一樣砸過來。“媽?！?我打斷她，
聲音疲憊又冰冷，“以后別再給我安排相親了?！薄鞍。繛槭裁?？人不好？
還是……”“他是墨遲風(fēng)。” 我閉上眼睛，吐出這個名字。過了好幾秒，
才傳來我媽震驚的聲音。“誰？墨……墨遲風(fēng)？！那個……那個打游戲的？！
當(dāng)年把你……”“對，就是他，所以，別再提了?！辈坏人僬f什么，我直接掛了電話，
順手關(guān)機(jī)。世界終于清靜了，只剩下胸腔里那顆心，沉重地跳動著。滾？好，我滾了。
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徹底離開了那個曾經(jīng)視若生命的賽場，離開了所有熟悉的人和事。
我付出了多少，才勉強(qiáng)把自己拼湊成一個看似正常的人？才把那顆被他碾碎的心，
用最堅硬的外殼包裹起來？可他呢？他憑什么？憑什么功成名就，
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著萬千崇拜？甚至還敢說……說那種下流的話！我抬手，
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沒哭，只是眼眶熱得厲害。簡爭，你不能輸。尤其不能輸給這個混蛋！
我挺直脊背，大步走向路邊，用力招手?jǐn)r下一輛出租車。五年前你讓我滾。五年后，
老娘偏要在你面前，活得光芒萬丈。接下來的幾天，
我把所有的怒火和憋屈都傾注到了工作上。手頭那個難啃的廣告策劃案，
被我以近乎自虐的強(qiáng)度反復(fù)修改、推翻、再重來。咖啡一杯接一杯地灌?！盃幗?，你沒事吧？
” 助理小夏看著我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草稿紙，
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一杯熱牛奶?！澳樕貌睿弧菹⒁幌?？”“沒事。
” 我頭也沒抬，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啪作響?！胺桨缚焓瘴擦?，不能松懈。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股拼命的勁兒，與其說是為了工作，不如說是在跟誰較勁。
每敲下一個字，都仿佛能看到墨遲風(fēng)那張可惡的臉。就在這時，
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jī)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不是電話，是一個直播平臺的推送通知。
【您關(guān)注的主播“Wind”已開播！】Wind。墨遲風(fēng)的ID。五年了，
我竟然忘了取消關(guān)注這個該死的賬號！我?guī)缀跏菒汉莺莸刈テ鹗謾C(jī)，
手指懸在“取消關(guān)注”的按鈕上，猶豫了一秒。憑什么？憑什么我要躲？該心虛的是他！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那個推送鏈接。手機(jī)屏幕瞬間被游戲畫面占據(jù)。熟悉的峽谷地圖，
熟悉的音效。視角鎖定在一個……輔助英雄身上？彈幕已經(jīng)瘋了，飛速滾動?！?？？？？？？
？？？】【我眼花了？風(fēng)神打輔助？！】【臥槽！風(fēng)神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我的野王呢？！我的天秀操作呢？！】【風(fēng)神今天走親民路線？體驗生活？】【輔助風(fēng)？
爺青結(jié)！】【這輔助出裝……風(fēng)神你認(rèn)真的嗎？保AD保得這么卑微？
】鏡頭里的墨遲風(fēng)戴著黑色的耳機(jī)，側(cè)臉線條依舊冷硬流暢。他似乎沒看彈幕，
專注地盯著屏幕，操作著那個小小的輔助英雄，跟在自家射手后面，
加盾、擋技能、做視野……動作流暢，甚至稱得上細(xì)膩。
完全不像一個曾經(jīng)叱咤野區(qū)、打法兇悍激進(jìn)的頂級打野。這混蛋搞什么鬼？
職業(yè)選手跑來直播玩輔助？還玩得這么……投入？我皺著眉，
心里那點好奇被更濃的厭惡壓了下去。裝模作樣！肯定是想立什么新人設(shè)，
或者純粹閑得發(fā)慌來惡心人。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卻讓我握著手機(jī)的手指猛地收緊。
屏幕上，他操作的輔助為了保護(hù)殘血的射手，硬生生用身體擋下了對面刺客致命的突襲技能。
輔助血條瞬間清空，倒在地上。而那個被保護(hù)的射手，絲血逃生，成功反殺！
彈幕又是一片【666】和【淚目】。就在這時，
墨遲風(fēng)似乎終于瞥了一眼旁邊瘋狂滾動的彈幕。他聲音透過耳機(jī)傳來，低沉平穩(wěn)?！按蛞?？
” 他頓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個弧度。下一秒，
他做了一件讓整個直播間徹底爆炸的舉動。他抬手，
修長的手指隨意地調(diào)整了一下旁邊攝像頭的角度。鏡頭猛地一轉(zhuǎn)。不再是對著屏幕，
而是清晰地拍向了坐在他旁邊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