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成了刺殺太子的臥底。系統(tǒng)任務(wù)失敗,我就會被抹殺。為保我,太子將我推下山崖,
獨自面對組織。我大為感動,在崖底開了個養(yǎng)雞場等他??伤业轿視r,
身邊卻多了個叫溫婉的女人,而我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1.蕭夜珩把我推下山崖,
那雙向來清冷的眼里,有著一股我看不懂的瘋狂?!富钕氯?,蘇淺?!顾脷饴曊f完,
轉(zhuǎn)身一劍,格開了刺向我后心的三柄長刀。我順著崖壁滾下去,耳邊是兵刃相接的脆響,
和他的悶哼。這是我們刺殺計劃的最后一環(huán)。他作為太子,硬扛組織十七刀,假死脫身。
我作為臥底,墜崖身亡,金蟬脫殼。從此天高海闊,我們倆,
這對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苦命穿書搭子,就可以回家了。我大為感動,在崖底選了塊風(fēng)水寶地,
自力更生,開了個養(yǎng)雞場。他血槽厚,十七刀而已,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肯定就能來接我了。
我掰著指頭算日子,順便研究出了母雞產(chǎn)后護理的一百零八種方法。半個月后,他果然來了。
三千禁軍踏平了我精心搭建的雞窩,為首的男人一身玄色錦袍,金冠束發(fā),臉色比鍋底還黑。
他看著我懷里護著的、正在下蛋的老母雞,氣到發(fā)抖?!柑K淺!」「孤血都快流干了,
你在這研究雞怎么下蛋?!」我抱著咯咯噠的老母雞,一臉真誠地迎上去?!咐相l(xiāng),你來啦!
快看,雙黃蛋!」2.蕭夜珩把我從雞窩里薅了出來,塞進華貴的馬車。臨走前,
我抓著車門,含淚看著我那一窩即將成為禁軍盤中餐的雞?!肝业碾u……」
蕭夜珩額角青筋暴跳,咬牙切齒?!腹沦r你一座金山?!刮伊ⅠR松手坐好?!赋山弧!?/p>
我倆對視一眼,他眼里的怒火慢慢熄滅,化成一絲熟悉的無奈。我懂。
這是搭子之間才有的默契。為了回家,我們在這本書里演了三年。在人前,
他得端著那副殺伐果決的清冷太子范兒,而我,
就得是他身邊那個隨時想上位的“心機”女官。我們倆的日常就是,
白天在東宮上演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晚上關(guān)起門來偷偷摸摸對臺詞。「天王蓋地虎。」
「小雞燉蘑菇?!埂笇毸?zhèn)河妖?!埂改⒐椒哦嗌伲俊姑看螌ν?,我倆都相對無言,
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但沒辦法,系統(tǒng)給的回家任務(wù)就是這么沙雕。馬車一路疾馳,
回到東宮,我身上的粗布麻衣被換下,宮女們端來的錦衣華服幾乎閃瞎我的眼。
太子妃柳玉瑤第一個沖了進來,一把抱住我?!笢\淺!我就知道你沒死!」
柳玉瑤是我的事業(yè)盟友兼閨蜜,也是全京城第一「磕學(xué)家」。
她的人生理想除了去邊關(guān)開燒烤攤,就是磕我跟蕭夜珩的CP。
她總說太子看我的眼神不清白。我嗤之以鼻,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能清白到哪兒去?
3.柳玉瑤拉著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改闶遣恢溃愕粝律窖逻@半個月,
太子跟瘋了似的,把整個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埂高€差點廢了丞相家的公子,
就因為那小子說了句你死有余辜?!刮倚睦锟┼庖幌?。這哥們演得有點太真了。正說著,
蕭夜珩進來了。他換了一身月白常服,清冷的氣質(zhì)柔和了些,但眉宇間的倦色藏不住。
柳玉瑤識趣地溜了,臨走前還對我擠眉弄眼。我清了清嗓子,
決定跟他復(fù)盤一下這次的「刺殺」行動?!咐相l(xiāng),這次的計劃雖然成功了,
但我覺得還有改進空間。比如你那十七刀,是不是太實誠了點?我看著都疼?!?/p>
蕭夜珩沒說話,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我。我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
下意識地想找個暗號緩解一下氣氛?!改莻€……宮廷玉液酒?」他沉默片刻,
喑啞的聲音緩緩接道:「一百八一杯。」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頻道沒串。
「接下來我們怎么走?直接假死跑路,還是……」「蘇淺。」他打斷我,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若是不想回去了呢?」我當(dāng)場CPU都快燒了。「你什么意思?不想回家了?
你在這破地方待上癮了?」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他抬起手,
似乎想碰我的臉,卻在半空中頓住,轉(zhuǎn)而落在我肩上,拂去一根不存在的灰塵?!高@里,
有我放不下的東西?!顾伦謽O輕,聲線里卻纏繞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眷戀和易碎感。
我腦子嗡的一聲。放不下的東西?在這本除了宮斗就是宅斗的破書里,能有什么好東西?
難道是……柳玉瑤的燒烤攤?
4.我還沒來得及問蕭夜珩他放不下的是秘制烤翅還是多汁肉串,
一個陌生的宮女就打破了我們之間詭異的沉默?!傅钕?,溫婉姑娘求見?!箿赝??
我皺了皺眉,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好像是原著里,蕭夜珩那個早死的白月光。
可她不是早就病死了嗎?蕭夜珩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聽到他近乎冰冷的聲音?!缸屗M來?!归T被推開,
一個身著素雅白裙的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她長得極美,
是那種溫婉到骨子里的古典美人,眉眼間帶著三分病氣,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心生搖曳。她手里端著一碗湯藥,柔柔地對蕭夜珩行了一禮。「殿下,
聽聞您受了傷,婉兒憂心不已,特意為您熬了補血的湯?!顾穆曇粢埠芎寐?,
像山澗的清泉。我摸了摸下巴,客觀評價,這姑娘確實比我那一窩老母雞有吸引力。
蕭夜珩沒動,也沒說話。溫婉就那么舉著托盤,眼圈慢慢紅了,泫然欲泣。
「殿下是嫌棄婉兒身份低微,不配照顧殿下嗎?」我看不下去了。倒不是憐香惜玉,
主要是這場景太像古早狗血劇了。我剛想開口說「你快喝了吧別為難人家小姑娘」,
就聽見蕭夜珩開口了?!阜畔掳??!惯@是我是從未聽過的……溫柔。我心頭猛地一跳。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老鄉(xiāng),你這演技超綱了啊。5.溫婉順從地將湯碗放在桌上,
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卻始終在蕭夜珩身上?!傅钕拢欢ㄒ磿r喝藥,您的身體要緊。」
蕭夜珩「嗯」了一聲。溫婉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房間里又只剩我們兩個人。
我盤腿坐在軟榻上,審視著蕭夜珩?!咐相l(xiāng),你老實交代,那姑娘怎么回事?
原著里她不是早就領(lǐng)盒飯了嗎?怎么詐尸了?」蕭夜珩走到桌邊,
端起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他用勺子攪了攪,沒有喝,只是看著湯水中自己的倒影。
「蘇淺,有些事,和你沒關(guān)系?!刮艺恕!甘裁唇懈覜]關(guān)系?
咱倆現(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是穿在一條褲子里的戰(zhàn)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終于抬眼看我,眸色沉沉?!改阒灰跂|宮,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夠了?!?/p>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霸道總裁的囚禁宣言?我正要反駁,手腕上的系統(tǒng)手環(huán)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道機械音在我腦中響起?!揪妫簞∏锽UG出現(xiàn),系統(tǒng)開始修正。
】【警告:檢測到關(guān)鍵人物[溫婉]已回歸,請宿主盡快完成主線任務(wù),否則將被抹殺。
】我渾身一僵。主線任務(wù)……刺殺太子。可我們不是已經(jīng)演完了嗎?我下意識地去看蕭夜珩,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地將手里的湯碗擲在地上?!笣L?。?!」
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幾個宮女太監(jiān)聞聲沖進來,跪了一地?!刚l讓你進來的!」
他指著我,眼眶赤紅,「把她給孤關(guān)進柴房!沒有孤的命令,不許出來!」
我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架起來,腦子還是懵的。路過他身邊時,
我聽到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怕,演戲而已?!刮倚帕?。畢竟,
我們是最好的搭子。6.柴房陰冷潮濕,和我崖底的山洞沒法比。起碼我那山洞,冬暖夏涼,
還附贈一個養(yǎng)雞場。我抱著膝蓋坐在草堆上,開始思考人生。蕭夜珩把我關(guān)起來,
肯定是為了保護我。畢竟系統(tǒng)都警告了,溫婉一出現(xiàn),我就有被抹殺的危險。
那小子肯定是想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真是個講義氣的好老鄉(xiāng)。只是……他看溫婉的眼神,
真的只是演戲嗎?還有他那句「有我放不下的東西」,難道指的不是烤翅,而是白月光?
我心里有點亂?!钢ㄑ健挂宦?,柴房的門被推開。柳玉瑤提著一個食盒,
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笢\淺,你怎么樣?太子也太過分了!」她把食盒打開,
里面是我最愛吃的桂花糕和燒鵝。我一邊啃著鵝腿,一邊含糊不清地問:「太子呢?
他干嘛去了?」柳玉瑤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還能干嘛,
陪他那個從土里刨出來的白月光去了唄。」「聽說那溫婉姑娘身子弱,
在院子里吹了點風(fēng)就暈倒了,太子殿下親自抱回房間,守了一下午了。」
我啃鵝腿的動作一頓?!赣H自……抱回去的?」「可不是嘛,」柳玉瑤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我跟你說,那溫婉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她看太子的眼神,就跟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可得小心點。」我沒說話,默默地把剩下半只鵝腿啃完。心里堵得慌。我為他出生入死,
在崖底啃了半個月的野果子。他倒好,抱著嬌滴滴的白月光,享受齊人之福。
就算是為了演戲,這也太過了吧?7.我在柴房被關(guān)了三天。除了柳玉瑤每天來投喂,
再也無人問津。蕭夜珩一次都沒來過。第四天,我被放了出來。不是蕭夜珩的命令,
而是因為宮里要舉辦賞花宴,我作為東宮女官,必須出席。我換上宮裝,
看著鏡子里自己有些蒼白的臉,扯出一個「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的微笑。賞花宴上,
百花爭艷,人比花嬌。我縮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陕闊┛偸遣徽堊詠怼?/p>
溫婉穿著一身粉色羅裙,弱柳扶風(fēng)地朝我走來。她身后跟著幾個世家小姐,
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敵意。「蘇淺姐姐,」她在我面前站定,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
「聽聞姐姐前幾日惹怒了殿下,被關(guān)了禁閉,身子可還好?」我皮笑肉不笑:「托您的福,
吃得好睡得香,還胖了兩斤?!顾樕系男θ萁┝艘幌?,隨即又恢復(fù)如常?!附憬阏f笑了。
殿下雖然罰了姐姐,但心里還是念著你的。這不,前幾日西域進貢了罕見的雪蓮,
殿下第一時間就想著給你送去補身子呢?!顾f著,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那佛珠是用沉水香木串成的,珠子圓潤,隱隱散發(fā)著清冷的香氣。我的目光凝固了。
那串佛珠,我認得。是我剛穿越過來,為了跟蕭夜珩套近乎,死皮賴臉從他那兒磨來的。
他說,這是他母親的遺物,能靜心凝神,驅(qū)邪避穢。我當(dāng)寶貝似的戴了三年。墜崖的時候,
混亂中不知遺落在了哪里。原來,是被他撿了回去。我一直以為,那是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連接。如今,它戴在了溫婉的手上。屬于我們的回憶,
有了第三個人的影子。8.我聽到自己平靜地問她:「這佛珠,殿下送你的?」
溫婉嬌羞地點了點頭,撫摸著佛珠,滿眼幸福?!傅钕抡f,我身子弱,戴著這個,能保平安。
」周圍的貴女們發(fā)出一陣艷羨的驚呼?!柑炷模@可是皇后娘娘的遺物!」
「殿下竟然把這么貴重的東西送給了溫婉姑娘!」「看來,溫婉姑娘在殿下心里,
分量不一般啊。」我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淺淺的勒痕,
是戴了三年佛珠留下的印記。風(fēng)吹過,有點涼。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演戲而已,
何必這么情真意切?連貼身的信物都送出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情比金堅。我抬起頭,
對溫婉笑了笑?!改敲妹每梢蘸昧?,畢竟是皇后娘娘的遺物,萬一弄丟了,妹妹擔(dān)待不起,
殿下……也會心疼的吧?!刮业脑捯魟偮?,手腕上的系統(tǒng)手環(huán)又開始震動。這一次,
是尖銳的刺痛感。我看到自己的指尖,在陽光下,竟然變得有些透明。
就像信號不好的電視雪花屏。我心中警鈴大作。系統(tǒng)開始抹殺我了。也就在這時,
身后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們在聊什么?」蕭夜珩來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絳紫色的朝服,
更顯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溫婉像受驚的小鹿,立刻躲到他身后,怯生生地說:「殿下,沒什么,
我只是在和蘇淺姐姐聊天?!顾ブ捯圭竦男渥樱侵淮髦鹬榈氖?,格外刺眼。
蕭夜珩的視線,落在了那串佛珠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縮。9.蕭夜珩的臉色很難看。
他一把抓住溫婉的手腕。「誰讓你戴這個的?」溫婉嚇得花容失色,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
「殿下……不是您……不是您送給婉兒的嗎?」「我何時送過你?」
蕭夜珩的語氣里滿是戾氣,「摘下來!」溫婉哭得梨花帶雨,手忙腳亂地去解那串佛珠。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這出戲,反轉(zhuǎn)得也太快了。我冷眼旁觀。原來不是他送的。
是我錯怪他了?心里那點剛剛升起的希望,很快就被澆滅。就算不是他送的又如何?
他眼睜睜看著溫婉戴著,卻什么都沒說。若不是今天被我撞見,
他是不是就打算讓她一直戴下去了?他覺得我的東西,我的感受,都是小事。
溫婉終于把佛珠摘了下來,哭著遞給蕭夜珩。蕭夜珩看都沒看,直接將佛珠塞進我手里。
「你的東西,自己收好。」我握著佛珠,像是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傅钕拢刮姨痤^,
看著他,「賞花宴人多眼雜,皇后娘娘的遺物,還是您親自保管比較好?!刮野逊鹬椋?/p>
又推了回去。「畢竟,現(xiàn)在全京城都知道,這是您送給溫婉姑娘的定情信物了?!?/p>
蕭夜珩的身體僵住了。他死死地盯著我,眼里的風(fēng)暴幾乎要將我吞噬?!柑K淺,
你非要這么同孤說話?」我笑了?!覆蝗荒??難道要我感謝殿下,
把我的東西從別的女人手上拿回來,再還給我嗎?」「殿下,
我沒有撿別人用過的東西的習(xí)慣?!?0.空氣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敢相信我竟然敢這么跟太子說話。蕭夜珩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氣到了極點。
他捏著那串佛珠,手背上青筋畢露,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它捏碎。溫婉還在一邊嚶嚶地哭。
「殿下,都是婉兒的錯,您不要怪蘇淺姐姐……」蕭夜珩轉(zhuǎn)頭,充滿殺意的看向溫婉。
「閉嘴?!箿赝竦目蘼曣┤欢?,嚇得瑟瑟發(fā)抖。蕭夜珩不再看她,也不再看我,
轉(zhuǎn)身大步離去。他走后,我成了全場的焦點。那些貴女們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災(zāi)樂禍,
更多的是看好戲的興奮。柳玉瑤沖過來,把我拉到一邊。「淺淺,你瘋了!
你怎么敢這么跟太子說話!」我看著蕭夜珩消失的方向,輕聲說:「玉瑤,你不覺得,
他很奇怪嗎?」「何止是奇怪,簡直是精分!」柳玉瑤氣得直跺腳,
「前腳還為了你差點殺人,后腳就跟那個溫婉不清不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邊說著要保護我,一邊又親手把我推向痛苦的深淵。
那個曾經(jīng)陪我對沙雕暗號,會在我闖禍后無奈地給我收拾爛攤子的老鄉(xiāng),好像……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我完全陌生的,深不可測的太子。手心里的刺痛感越來越強。我攤開手,
我的掌心,已經(jīng)有小半塊變得透明了。再這樣下去,不等系統(tǒng)出手,我自己就要先揮發(fā)了。
我必須做點什么。11.夜里,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回到了剛穿書的時候。
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宮女,在浣衣局里被人欺負。蕭夜珩那時還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處境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倆在御花園的假山后第一次對上了暗號。
他一臉警惕:「天王蓋地虎?」我滿眼熱淚:「可算找到組織了!小雞燉蘑菇!」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自己找錯了人,他才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下一句?!?/p>
從那天起,我們成了這個異世界里,彼此唯一的依靠。他會偷偷給我?guī)в欧康狞c心,
我會在他被其他皇子刁難時,假裝路過,不小心把一桶洗腳水潑在那些人身上。
我們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三年。他從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皇子,一步步走到太子的位置。
我也從一個小宮女,成了他最信任的東宮女官。我們都以為,只要完成了任務(wù),就能回家。
夢的最后,場景切換到了那串佛珠上。那是我生辰,他送我的禮物。
他說:「這是我母后留給我唯一的東西,現(xiàn)在,我把它分一半給你?!箟衾锏乃?,眼神清澈,
笑容溫暖?!柑K淺,以后,我護著你?!刮覐膲糁畜@醒,臉上濕漉漉一片。我坐起身,
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做了一個決定。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蕭夜珩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
刺殺太子。這個任務(wù),我必須完成。不是為了回家,而是為了活下去。
12.我開始制定詳細的刺殺計劃。我把主意打到了柳玉瑤身上。這位將門虎女,
閨房里藏著的兵器比胭脂水粉還多。我找到她,開門見山?!赣瘳?,借你一把匕首用用?!?/p>
柳玉瑤正在擦拭她的寶貝長槍,聞言頭也不抬?!父陕??削水果?」「殺人?!埂浮?/p>
柳玉瑤擦槍的動作一頓,抬起頭,震驚地看著我,「殺誰?」「太子?!埂膏邸?/p>
柳玉瑤一口茶噴了出來,「淺淺,你沒發(fā)燒吧?」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肝液苷J真?!?/p>
柳玉瑤終于意識到我不是在開玩笑。她扔下長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改惘偭?!
為什么?。【退闼罱枪妨它c,你也不能殺他啊!你殺了他,你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我的燒烤攤還開不開了?」我掰開她的手,平靜地說:「玉瑤,這是我唯一的活路?!?/p>
我不能告訴她關(guān)于系統(tǒng)和抹殺的事。我只能賭,賭她對我的信任。柳玉瑤死死地盯著我,
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她泄了氣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负冒?,」
她從靴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拍在桌上,「給你。這把『流光』,削鐵如泥,見血封喉,
保證好用?!顾D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真把他殺了,
我第一個把你綁了去見官。到時候,我給你倆合葬,墓碑上就刻『一對亡命鴛鴦』?!?/p>
我拿起匕首,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钢x了?!?3.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夜珩的習(xí)慣。
他每晚亥時入睡,睡前會屏退左右,獨自看半個時辰的書。那半個時辰,是他最放松,
也是防備最弱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夜幕降臨,我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