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崔器跑到李家時，已經(jīng)氣喘吁吁。
李家的大門緊閉，他只能翻墻進去。
他斷定，徐柔和崔稚肯定是被李瑯天給蒙騙了，他要去救她們出來！
當他找到徐柔時，她換上了華麗的衣裝，正在對鏡貼花黃。
“崔器，你怎么在這兒？”
對于崔器的到來，徐柔十分意外。
崔器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到隱秘處。
“我有要緊的話要跟你說，李瑯天那個王八蛋沒安好心，你趕緊帶著稚兒走，兩天后叛軍就會兵臨城下，到時候整個長安都會化作火海?！?/p>
他將用命換來的竹簡塞到徐柔的手中：
“兩天后會有馬車出城，這個是憑證，到時候你就帶著稚兒走，別回來！”
說到這，崔器左右四顧，沒有發(fā)現(xiàn)崔稚的身影，連忙問道：
“稚兒呢？”
就在這時，屋內(nèi)傳來崔稚的嬌柔聲。
“李哥哥，疼我......”
“稚兒，你真好看?！?/p>
崔器臉一黑。
直到這時，他才看到徐柔身上穿著紅色的嫁衣！
“崔器?！?/p>
徐柔掙脫開崔器的手，緩緩走向妝臺，看著銅鏡里煥然一新的自己，哪里還有一點農(nóng)婦的模樣？
端像一個貴氣逼人的夫人。
“原來我也能很美，很富貴?！?/p>
她眼中閃爍著崔器看不懂的光。
“李公子許諾我，會讓我過上好日子，他會對稚兒好，也會對我好......”
崔器有些崩潰。
“你瘋了？你是有夫之婦！他玩玩你而已，你還當真了？他玩夠了，還要把你送給別人......”
“我不介意?！?/p>
徐柔語氣平淡地仿佛再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哪怕是玩物也好，我不想再過苦日子了?！?/p>
崔器心中一窒。
他的記憶猛地被拉回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他平反凱旋，在回長安的途中，遇到一伙流民。
按照規(guī)矩，流民，會以賊寇論處，斬首充功。
一雙污穢的手突然抓住了他。
“求求你，我能吃苦，我什么都會，你帶我走吧！”
崔器的兄弟們都勸他。
流民的話不可信，尤其是來歷不明的女人，搞不好會讓他栽跟頭。
可他信。
他將她帶回長安，與她成了親。
成親的那天，很拮據(jù)，只有幾碗菜，一個紅蓋頭，連一件像樣的嫁衣都沒有。
徐柔說：
“嫁給你，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砰！
腳步聲四面八方涌來，李家的仆人將崔器團團包圍。
李瑯天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面色酡紅的崔稚。
“崔護軍，擅闖本伯府邸，你這是何故??？”
徐柔將崔器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瑯天，李瑯天聞言，臉上透著壓抑不住的嗤笑。
“長安要完？”
“哈......哈哈哈！”
“謊報軍情，蠱惑人心，崔護軍，你可知此罪當斬？”
家奴們一擁而上，將崔器按住。
有人用棍棒打在他的膝蓋上，鐵骨錚錚地漢子跪倒在地。
“我沒有說謊！”
崔器嘶吼：
“長安守軍已經(jīng)跑完了！剩下的將士根本擋不住叛軍的兵鋒！長安已經(jīng)是一座孤城......”
沒等崔器說完，李瑯天便打斷了他：
“孤城？叛軍？”
“叛軍不是早就被陛下剿滅了嗎？哪里有叛軍？”
說罷，他看向徐柔和崔稚：
“他是你們的親人，你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崔器期盼地看向徐柔和崔稚。
誰料徐柔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罪就該罰，還請李公子秉公執(zhí)法。”
崔稚咬著嘴唇，眼中閃爍著掙扎。
徐柔推了她一下：
“你都是要嫁給李公子的人了，該幫誰你不知道嗎？”
崔稚聞言，攥緊拳頭，低聲道：
“全憑公子做主?！?/p>
前所未有的悲愴和苦澀在崔器心底蔓延開來。
他想笑，笑自己愚蠢，卻笑不出聲。
他想哭。
卻欲哭無淚。
他挖空心思，對徐柔和崔稚掏心掏肺，可到頭來，卻喂了兩只白眼狼。
“我有證人！”
他嘶吼著，死死盯著李瑯天。
“整個長安守軍可以替我做證！虎賁將領(lǐng)徐九洲可以為我作證！”
李瑯天臉上笑容依舊。
淡淡道：
“去請徐九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