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恩曾一步一叩首,在古寺前求植物人多年昏迷的男友成功蘇醒,平安喜樂。終于,
顧辭軒醒來。她等來得,是他日復(fù)一夜的羞辱。是眼睜睜看著他將屬于自己的所有盡數(shù)剝奪,
拿去搏白月光一笑。季沐恩心死如灰,終于選擇離開。可那個棄她于不顧的男人卻瞬間瘋了。
他跪在地上,將自己捅成血窟窿,一步步重復(fù):“沐恩,求你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1再次被外界認(rèn)為禁欲孤傲的京城太子爺一夜十次,季沐恩挾著滿身吻痕,
挪開男人環(huán)著她腰間的手??觳阶呦蜷T外,電話撥通。
季沐恩聲音很輕:“我現(xiàn)在報名無國界醫(yī)生組織,還來得及嗎?”“我們出去一待最少三年,
你家那位能離得你嗎?”她抬眼望向窗外明月皎皎,直接忽略下半句疑惑:“簽證、護(hù)照,
我都已經(jīng)辦好了,多久出發(fā)?”“一個月后。”季沐恩回眸望向床上蹙眉沉睡著的男人,
長吁口氣。只要一個月,她就可以結(jié)束與顧辭軒這段荒唐感情。京城人人都知道。
她和顧辭軒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笑話。他們青梅竹馬長大,本來也該順理成章地走入婚姻。
可在她十八歲那年,季家和顧家同時發(fā)生兩件大事。顧辭軒突發(fā)車禍成為植物人,
她趕去陪他時,在他的副駕駛上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孩身影。那女孩和季母八分相似。后來被求證,
是季家真千金。這是季沐恩成為笑柄的開端。顧辭軒雖然成為植物人,顧家還在,
兩家定下的婚約也要繼續(xù)。她主動請纓。三年不辭辛勞,她原以為等到顧辭軒醒來,
他們會如童話故事般走到最后。等來得,是顧辭軒怪她害他與白月光錯過。滿腔恨意發(fā)泄時,
他一晚要她十次,在她背上一次又一次寫下賤人。在所有公開場合擁著白月光出席,
剩她難堪。所以在同門師兄找到她,告訴她無國界醫(yī)生組織在招募新鮮血液時,
季沐恩毫不猶豫答應(yīng)。以前歲歲年年,她的生日愿望都是與顧辭軒相守相知。
今年愿望……只剩永遠(yuǎn)離開顧辭軒!思緒未落,季沐恩身后突然一涼。男人將她腰身環(huán)住,
呢喃時熱氣噴灑在頸項:“和誰打電話呢?”季沐恩身體僵硬:“詐騙電話?!彼仨鴷r,
撞見那張盛著冷冽的面容。顧辭軒盯了她半晌:“你最好是。”大掌扣住她后腦勺,
逼她半蹲靠近眼前的碩大??粗樕媳锏们嘧希欈o軒唇角終于勾起滿意:“回房。
”季沐恩如鯁在喉,沒有回應(yīng)。次日天亮。一夜未眠的她在給顧辭軒穿戴領(lǐng)結(jié)時,
腿肚子打軟。男人臂膀接著,她才沒摔?!熬瓦@點(diǎn)用?”“今天是你父親的生日,
晚上回去吃飯別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讓人看了誤會?!奔俱宥餍α恕?/p>
顧辭軒什么時候會在意她的死活?他只是怕白月光吃醋。男人在穿戴整齊后,
接到通電話就要匆匆出門。季沐恩掃過他給對方甜心寶貝的備注,
平淡地拿出早早準(zhǔn)備好的東西:“這封協(xié)議,你忘簽字了。”顧辭軒飛快落下名姓。
他腳步匆匆,連眼神余光都沒施舍給季沐恩。自然也沒看到協(xié)議上關(guān)于離婚事宜的一應(yīng)條例。
季沐恩將離婚協(xié)議收好。視線聚焦在男人高大背影。這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顧辭軒第多少次,
只留背影給她。從最初難過、絕望,到而今,她只有滿心漠然。曾經(jīng)。季沐恩因為愛,
甘愿替嫁,不辭辛勞地照顧在男人身邊三年。愛意消磨。她一樣能夠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第2章去民政局辦完一系列離婚手續(xù)。季沐恩出來時,如釋重負(fù)。就連日頭都更明亮晃眼。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她等得起。思緒未落,熟悉汽車尾音響徹耳畔。
顧辭軒搖下車窗:“你怎么在這?”民政局牌匾就在季沐恩身后,
男人終于想到她早上莫名拿出來得那書協(xié)議。一把上前就攥住她纖細(xì)手腕,
寒意逼人:“你今早讓我簽得是什么?”“給爸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而已?!奔俱宥麟S口應(yīng)著。
“結(jié)婚三年你都沒有給我支配金錢的權(quán)力,想要什么,當(dāng)然只能找你簽字。
”顧辭軒眉峰不自覺擰起:“你確定?”他的洞察能力向來一等一強(qiáng)。
季沐恩不敢有絲毫露怯,強(qiáng)作鎮(zhèn)定:“我就只是路過個民政局,
顧總這反應(yīng)……不知道得看見了,以為你怕死了我要和你離婚?”“當(dāng)然怕。
”從顧辭軒愈發(fā)晦澀難深的眼神里,季沐恩覺得奇怪極了。
他難道不該日夜翹首以盼他們婚姻結(jié)束,好能和他的白月光光明正大再續(xù)前緣?
顧辭軒冷哼著:“你費(fèi)盡手段才嫁給我,霸占?xì)g歡的位置。”“好歹青梅竹馬一場,
我怎么能讓你辛辛苦苦求來的婚姻就這么化為泡影?”“季沐恩,
我還沒看夠你在我床上卑躬奴膝的樣子……”奚落熱氣噴灑耳畔,
季沐恩脊背發(fā)涼:“你的報應(yīng),還沒完呢?!彼夏腥搜鄣讗汉缀跄軌蛳胍?,
今晚等待她得將會是怎樣懲罰!下巴被修長手指挑起,
他像在逗弄只不聽話的貓咪:“是你選擇得開始,什么時候結(jié)束,只能由我說了算。
”屈辱感讓季沐恩難堪。顧辭軒想要得,就是這樣效果:“在我徹底玩厭前,
無論你有什么花花腸子都給我收好……否則哪怕是將你的雙腿、羽翼統(tǒng)統(tǒng)折斷,
我也會讓你逃不出去?!睕霰∫粽{(diào)在耳畔響起,絕不只是嚇唬。
季沐恩能做得只有假意垂眸溫順,手背上青筋一點(diǎn)點(diǎn)暴起??磥?,離婚包括移民的事,
必須藏好!在這一個月內(nèi),
但凡被顧辭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她將永遠(yuǎn)被困宥在這段了無盡頭的黑暗中。只是想想,
季沐恩就升起一身抗拒厭惡。不要!她一定會徹底擺脫顧辭軒!第3章“阿軒,
你和姐姐在聊什么呢?”嬌俏聲音響起,季沐恩才發(fā)現(xiàn),男人副駕駛居然還坐著另一道身影。
季家真千金,季迎歡。她永遠(yuǎn)是副嬌俏模樣,只要她出現(xiàn),
所有人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為她聚焦。襯得季沐恩就像爛泥。顧辭軒面對她時,
同樣不由自主目光柔和:“別叫她姐姐?!薄八慌?。
”可季迎歡不依不饒:“我剛隱約聽姐姐說,給爸爸準(zhǔn)備了禮物?”“爸媽都想姐姐了,
阿軒,今晚你得幫著我監(jiān)督姐姐,一定要回家吃飯。”日頭晃眼,季沐恩覺得畫面格外諷刺。
名義上的妹妹晃著她丈夫的手一口一個撒嬌,他們才更像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而她,
更像局外人。有季迎歡發(fā)話,季沐恩就算還想找借口,也被顧辭軒強(qiáng)行帶到生日宴上。
季父不愛熱鬧。只是最簡單的家宴。看到她來,更是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就將她安排到了最末席的位置。顧辭軒則是坐在季迎歡身邊。
一切歡聲笑語都和季沐恩沒關(guān)系。面向桌上十幾道布滿辣椒的菜肴,她沒有動筷子。
是季迎歡注意到她的不合群:“姐姐怎么不吃?是太久沒回家,
家里的飯菜都不合你胃口了嗎?”“我讓廚師給你重新做幾道菜吧!”滿是關(guān)切的話語,
卻讓所有落在季沐恩身上的視線全都只剩惡意。
從前最疼她的父母滿眼鄙夷:“就是被慣出得毛病?!薄敖裉焓悄惆值纳?,
這些都是歡歡你愛吃的,我看她就是來存心找不痛快的?!奔俱宥骱粑?/p>
她從小腸胃不好,父母對她清淡飲食格外上心。連沾了辣椒的菜都不準(zhǔn)碰。
他們明明知道始末,卻還是用那樣充滿嫌惡的眼神望著她。季迎歡為她辯白:“爸媽,
你們別這么說?!薄翱赡苁俏覐男∩钤谑芯l(xiāng)里,吃得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才會讓姐姐欣賞不來……都怪我。”話音未落。季沐恩眼前被陰影籠罩。是顧辭軒。
曾經(jīng)為她親手熬粥的少年,徑直往她嘴里塞滿青紅各色的辣椒:“大喜日子,非要掃興?
““當(dāng)初歡歡會遭遇那一切,還不是因為你霸占了原本屬于她的生活?她能吃的東西,
你照樣可以!”大力將季沐恩下頜攥得生疼,紅唇被迫張仰,根本無法拒絕。
她被嗆到猛烈咳嗽?;鹄崩钡淖涛蹲屗咐镆魂嚱g疼。眼前忍不住覆起得薄霧,
連季沐恩自己都分不清因為什么。像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卻還是遭遇懲罰怒斥的委屈,
也像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反應(yīng)。季沐恩捂嘴干嘔著跑出去時。
還聽到身后傳來聲音:“姐姐沒事吧?”“不用管她。
”從前只面向季沐恩才會擁有溫柔的男聲,在提到她時只有漠然:“她命賤,
有什么不能吃的?只不過是拿喬裝樣而已!”季沐恩加快腳步,想將這些聲音徹底拋在腦后。
扶在水池前。她將膽汁都快吐出來。就連身形都恍惚?!敖憬悖銢]事吧?”季迎歡扶著她,
笑意依舊燦爛:“只是一點(diǎn)辣椒而已,將家里院子糟蹋成這樣,
回頭阿軒恐怕又要和你生氣了?!奔俱宥髂曋菑垕汕蚊纨?。最開始,
她也和季家其他人一樣,以為季迎歡單純天真。可每次,季迎歡明明都說著最善解人意的話。
事后。她都會得到養(yǎng)父母和顧辭軒更嚴(yán)重的“懲罰”。從那以后,
季沐恩才終于明白這位真千金一定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她惹不起,躲得起。
才剛甩開季迎歡,那股惡心的反胃感再次向她撲面襲卷。又是一場天昏地暗。
目睹一切后的季迎歡笑意收斂,一字一頓:“姐姐,你怎么吐成這樣……”“該不會是,
懷孕了吧?”第4章季沐恩和門口男人同時怔住。她已經(jīng)兩個月沒來生理期。
可她向來內(nèi)分泌失調(diào)。顧辭軒和她誰都沒放在心上。仔細(xì)想想,
季沐恩這些天確實(shí)嗜睡又食欲不振,每天夜里都是被迫承歡。澀澀滋味在喉嚨里蔓延。
她沒有開口,忍著惡心看季迎歡從顧辭軒身邊跑過,帶著哽咽道:“阿軒,恭喜你和姐姐。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蹦腥嗣χ寮居瓪g。偌大院落中只剩季沐恩一人。
涼風(fēng)刮得她心都是冷的。當(dāng)她六神無主回到家,在馬桶上捧著那道兩條杠的驗孕棒出神。
心口悶堵,季沐恩難受得厲害。在知道自己只是“假千金”后,
她最大心愿就是擁有真正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但眼下,
突如其來的孩子根本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只差一個月,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座城市!
可偏偏是這時候,孩子來了。在季沐恩腦子里只剩一團(tuán)漿糊時,突然有道身影闖入眼前。
顧辭軒看到了她手中的驗孕棒。目光微閃后。他依舊選擇將季沐恩拽上了車。
“你要帶我去哪?”在問題前,季沐恩已經(jīng)隱約有了答案??伤€是不愿意相信。
作為孩子父親,他能那么狠心?狠心到不讓這個孩子睜眼看看朝暮晚霞,月升滄海!
車一路行駛,顧辭軒下頜越繃越緊。而季沐恩的心,早就沉入谷底。
直到看見醫(yī)院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牌匾。她情緒徹底失控,抵死抓緊車門:“放開我。
”掌心被窗戶磨出血痕。季沐恩紅著眼,幾乎聲嘶力竭:“這個孩子是我的,
我不允許任何人替我來決定他的去留!”她也有想過,此時懷孕對她而言是徒生負(fù)擔(dān)。
但與生俱來的母性、那個與她共處一體的生命,都讓季沐恩升起力氣決心反抗:“我要他活。
”季沐恩很少丟開一切,如此崩潰??缮頌楹⒆拥母赣H,
顧辭軒卻能像個旁觀者般冷眼看她:“你覺得,你有資格決定嗎?”“我每次都做好措施,
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你比誰都清楚?!薄拔腋嬖V過你很多次,我討厭你的這些小手段。
”季沐恩雙眸睜圓。她渾身血液倒流:“所以,你覺得是我做得手腳?”“不然呢?
”顧辭軒冷哧著,寒霜遍布眼眸:“快點(diǎn)?!薄盁o論你是用什么手段懷孕,
你都不配生下我的孩子。”季沐恩幾乎快氣笑了:“我身為你的合法妻子,我不配?
是只有季以歡有資格嗎!”在聽到心心念念的名字時,顧辭軒眸光顯然更冷:“不然呢?
”“別磨嘰,歡歡在家哭腫了眼,解決完你,我還要回去陪她。”這一刻,季沐恩的心死了。
第5章“顧辭軒……”季沐恩的掙扎在顧辭軒面前不值一提,她只能努力哀求:“我求你。
”“我愿意和你離婚,愿意帶著孩子從此離開,絕對不再出現(xiàn)在你和季迎歡面前礙眼。
”“你就只當(dāng)高抬貴手,饒我們一命。”她肩膀忍不住顫動。可從頭到尾,
顧辭軒只是冷冷掃她一眼:“在你用盡手段懷孕的時候,就應(yīng)該知道會是什么下場。
”“季沐恩,你哭得真惡心?!睙o論哀求還是掙扎,落在顧辭軒眼底都是虛廢。
幾個彪形大漢將季沐恩桎梏在手術(shù)臺上。紗布堵住她到嘴邊的呼喊。
呢喃聲蓋不住顧辭軒無情音調(diào):“不用給她上麻藥?!薄斑@份代價,該她承擔(dān)。
”季沐恩猛地從手術(shù)臺坐起,看到得只有背影。顧辭軒腳步匆匆,
想來是要著急趕回去陪季迎歡。偌大手術(shù)室,只剩季沐恩。她感受著冰冷鐵鉗從體內(nèi)劃過。
可無論再疼。都抵不過心頭疼痛。她能明確感覺到生命中重要組成部分從體內(nèi)抽離剝奪。
永遠(yuǎn)失去?!鞍 蓖春袈曧憦卣g醫(yī)院,季沐恩終于控制不住地昏倒過去。疼了又醒。
反復(fù)的黑暗與明亮中,她仿佛看到一具小小身影在奶聲奶氣地叫著她:“媽媽。
”那是她的寶寶。她無法保護(hù)好的寶寶。季沐恩伸手想要留住他,
可卻攔不住他化為光點(diǎn)消散的速度。撕心裂肺的疼讓季沐恩徹底失去所有力氣。她想,
如果老天能開眼,就將她的命一起奪走??墒菦]有。
鼻腔內(nèi)的消毒水味始終吊著季沐恩一絲神智,她從病床蘇醒,
正好迎上季迎歡戲謔笑眼:“姐姐,我也實(shí)在沒有想到……阿軒居然會為了我一句話,
連親生骨肉的命都不要呢?”季沐恩慘白唇瓣發(fā)抖。好半天,她僅剩力氣只夠憋出一句滾。
病房里只有她們二人。季迎歡低頭垂附在她耳邊:“有時候我真覺得,姐姐你挺慘的。
”“父母不要你,老公不愛你,現(xiàn)在就連唯一的親生骨肉都護(hù)不住?!薄澳愣蓟畛蛇@樣了,
為什么還不去死呢?”熱氣噴灑,季沐恩一身發(fā)涼。
她所有視線都聚焦在季迎歡白玉頸項間的那抹紅色。那是顧辭軒癱瘓成為植物人的第三年,
季沐恩去到西城,一步一叩首求來的護(hù)身符??涩F(xiàn)在,他卻給了季迎歡。也不奇怪。
在顧辭軒那兒,她的真心從來都不值一提……還沒回神,
季迎歡聲音還在響起:“你知道阿軒和我說什么嗎?
”“他只要想到打掉得那個孽種骨子里流著你和他共同血脈,他就嫌惡心。
”“就連打掉得那攤血肉,都被他打碎喂狗去了呢?!奔俱宥鳉獾脺喩眍澏?。她終于忍不住,
提起所有力氣讓巴掌重重地呼在季迎歡臉上:“我讓你滾!”話音未落。顧辭軒推門而入,
聲音冷漠:“季沐恩,你再干什么?”第6章“阿軒,我沒事的?!薄澳銊e怪姐姐。
”勸解聲是在往顧辭軒火上澆油。下一刻,季沐恩雙腳懸空而起。
當(dāng)雨點(diǎn)大的拳頭落在身上時,她升起念頭。季迎歡說得沒錯。她是該死。
最好是能被顧辭軒活活打死。每一拳,都讓季沐恩眼底的光亮熄滅剎那。直到面如死灰。
可在最后,男人還是給季沐恩留了口氣:“道歉?!币荒_重重的踩在季沐恩脊背。
她喉嚨眼里冒出鐵銹味,執(zhí)拗反笑:“憑什么道歉?”“她該打?!薄澳阍撍溃?/p>
”顧辭軒眼中火光愈甚:“我有沒有說過,只要你敢碰歡歡一根手指,
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嗎?”季沐恩反問,
鼻青臉腫的咧著唇角,每一瞬都是撕扯的疼痛。顧辭軒拳頭懸在空中,
終究沒有落下:“你繼續(xù)犟!”她只是別過頭,一言不發(fā)。男人將她扔在地上,
骨頭撕裂聲和下體傷口涌血疼痛,讓季沐恩倒吸口涼氣??深欈o軒卻置之不理,
只是溫柔哄著季迎歡:“我陪你去上藥?!薄澳樣袥]有腫?”這些關(guān)切落入季沐恩耳中,
無疑諷刺。她盯著他們格外登對的背影,低低笑出聲。笑著,喉間血液滲出唇角。
是查房的護(hù)士來了,才發(fā)現(xiàn)季沐恩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這間醫(yī)院是顧辭軒承包。有他發(fā)令,
沒人敢給季沐恩傷口上藥。但卻必須要用葡萄糖吊著她的命。美其名曰。
要讓她煎熬著為那一巴掌贖罪。在病床上躺到第十五天時,季沐恩傷口終于自愈大半。
她悄悄爬上了那間古佛寺外的青階。和一年前那樣,一步一叩首??蛇@次,
她頭破血流的目的,不再是為了顧辭軒能夠早日康復(fù)。
季沐恩連夜取下在古樹下打了死結(jié)的紅符,那上面寫著:【顧辭軒、季沐恩歲歲年年。
】“不要了。”她搖搖頭,笑著笑著眼淚卻從眼底跑出來:“我一愿我的孩子重新投胎,
父母雙全,幸福美滿?!薄岸?,半個月之后成功脫離?!薄叭?,
我永遠(yuǎn)都不要再和顧辭軒有任何交集?!比旌?,
季沐恩拖著一身傷痕累累回到她和顧辭軒的婚房。說是婚房,其實(shí)只是層酒店包層。
顧家家大業(yè)大??深欈o軒連個家都不肯給她。她早該明白的。
季沐恩此行只為拿回自己的東西。一開門,卻發(fā)現(xiàn)走廊長亮。顧辭軒坐在沙發(fā)上。
季沐恩還沒踏入,冷意先泛進(jìn)她的骨骼血脈之中?!叭ツ牧耍俊币粽{(diào)砸進(jìn)耳畔,
季沐恩沒有回答。甚至直接忽略了沙發(fā)中央顧辭軒的存在。下一刻,大掌禁錮著她,
逼她撞進(jìn)那雙鳳眸之中:“你是啞巴嗎?”“季沐恩,
你和歡歡前后腳失蹤……你可別跟我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奔居瓪g失蹤了?
季沐恩擰起的眉峰松懈,剛想道聲恭喜因果輪回。可顧辭軒先開口:“歡歡被你帶去了哪里?
”“你要敢動她一根手指,信不信我讓你死!”第7章冰寒撞開血脈,殺意快讓季沐恩窒息。
她頂著壓力,提起弧度:“當(dāng)然信。”“顧總為了白月光,連親生骨肉都能殘忍殺害,
我一條賤命……有什么不能拿去的?”她自嘲話語讓顧辭軒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松了力道。
男人眼神晦澀。他將視頻播放?!鞍④?,救我。”哽咽音調(diào)是季迎歡無疑。
視頻末尾響起的女聲涼?。骸敖裉炀退闵裣蓙砹?,也救不了你。
”如果不是季沐恩清楚知道這三天她去了哪里,也會有瞬間恍惚。是她的聲音?!斑€不坦白?
”顧辭軒怒意磅礴,唇角勾勒涼?。骸昂谩!薄凹俱宥鳎M愦龝淖爝€能這么硬。
”惡臭味彌漫客廳。季沐恩雞皮疙瘩爭相冒起,全身血液都在此刻涼透:“你瘋了是不是?
”被反擒在身后的手無法掙扎,否則她一個耳刮將會直接落在顧辭軒的臉上:“放開我!
”十幾道色瞇瞇的眼神盡數(shù)落在季沐恩身上。是彷徨在京郊的流浪漢。她哪還能不知道,
顧辭軒想干什么?“顧辭軒,至少我現(xiàn)在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不能、不能這么侮辱我!
”季沐恩尾音發(fā)顫。她甚至寧可男人是直接擰斷她的脖子!也不要被他用這種方式,
踩入泥里踐踏……顧辭軒徑直將季沐恩推向流浪漢堆,如局外人般袖手旁觀:“裝什么?
”“你平時在我床上,可不是這樣叫的?!薄岸际悄腥?,有何不可?”季沐恩一個踉蹌,
摔入地面,掌心被磨出血痕。愿意和顧辭軒……是因為他是她曾用盡一切去愛慕的男人!
可現(xiàn)在,試圖游離在她身體的那一雙雙臟污手掌……顧辭軒是想從身心對她全方位踐踏!
“季沐恩,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薄罢f不說?”沉寂話語敲打在心頭。
季沐恩望著那張熟悉面龐。過往二十年,她無比鐘愛的眉眼中,再找不到能吸引她的光芒。
她倏然笑了:“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果然是你!”顧辭軒眸光愈發(fā)狠辣,
視線與季沐恩持平:“你們無論想怎么折騰這個賤人,都隨意?!蹦侨耗腥送俱宥鲿r,
眼里冒著綠光:“老子這么多年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
沒想到今天還能碰個這么好看的女人!”“兄弟們撿了漏,別急,一個個上來爽!
”“顧哥都說了,隨我們折騰!”一句句羞辱傳入耳中。顧辭軒始終無動于衷。
就好像被侮辱辱罵的那個女人,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shù)谝浑p手快要觸及到她的皮膚肌理時……第8章“行了。
”顧辭軒懶洋洋的音調(diào)中有季沐恩讀不懂的晦澀:“既然這樣,你都不愿意說的話。
”他還有別的招。當(dāng)被顧辭軒手下綁在全城最高的跳樓機(jī)上時,季沐恩雙腿發(fā)軟:“放開我!
”顧辭軒戲謔著笑:“安全措施做這么嚴(yán)實(shí)做什么?”“她最愛追求刺激。
”一遍遍地上升落地,她的魂魄也跟著升空。顧辭軒明明知道,她從小最怕高。
失重感將季沐恩全身包裹,她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掌用力的攥緊,久久難以呼吸。
她呼吸聲越來越遲緩。可是升降的速度沒有停頓。突然,季沐恩被停截在與十米高度的地方,
她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人頭。似乎看見了寶寶在與她招手,迎接她到來。
顧辭軒問:“怎么回事?”“機(jī)器失誤了。”不知為何,顧辭軒心口滯留。
來不及說讓他們抓緊時間搶修。那抹單薄身影已經(jīng)從高空急速墜落?!凹俱宥?!”這一刻,
顧辭軒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驟停的聲音。可也是這時,血泊中還剩一絲理智的季沐恩,
聽到他秘書正在和顧辭軒匯報:“顧總,找到季小姐下落了,她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
”“我們現(xiàn)在……”季沐恩猛地抬頭,
看到得是本要向她而來的身影生生轉(zhuǎn)了個彎:“救人要緊。”“至于季沐恩……綁架歡歡,
活該她死!”活該二字重重的捶打在季沐恩心頭。
身體五臟六腑撕裂般地疼痛都在此刻逐漸消退,她一字一頓:“顧辭軒,
我再也再也不要愛你了?!奔俱宥饕詾樽约罕厮罒o疑??稍俦犙?,
她卻看到了一張熟悉面龐:“師妹,你終于醒了!”是季沐恩大學(xué)時同門師兄,周孟塵。
也是答應(yīng)要帶她加入無國界醫(yī)生組織的領(lǐng)路人。被游樂場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送來的時候,
季沐恩身體骨頭碎裂大半。內(nèi)臟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周孟塵主動請纓接下這門難度極高的手術(shù),耗時十天將她從鬼門關(guān)中拉了回來。“師兄,
謝謝你?!奔俱宥髀樗巹艣]關(guān),嘴唇只能嗡動細(xì)微音調(diào):“能麻煩你,再幫我去辦件事嗎?
”季沐恩讓周孟塵拿回了離婚證。一個月離婚冷靜期,她終于熬過來了。
而她也終于可以徹底離開!和顧辭軒再也沒有關(guān)聯(lián)。季沐恩不想再有變故,
在傷都沒好的情況下,就讓周沐塵替她買了直飛F洲的機(jī)票。登機(jī)口前。
季沐恩看到兩道熟悉身影?!鞍④?,你是還有工作要忙嗎?怎么看你一臉心不在焉。
”季迎歡聲音一如既往嬌俏:“要不我們這次就不去度假了。”顧辭軒恍惚神色微凝,
揉著她頭頂:“那可不行?!薄拔掖饝?yīng)你的事,從來就沒有食言過。
”季沐恩將一切收入眼底,心中早就沒了絲毫波瀾。她比顧辭軒先登機(jī)。擦肩而過時,
帶著口罩的她沒有絲毫停頓,卻感覺身后有道凜冽視線如影隨形。季沐恩只當(dāng)不察。
二十來年的感情在這錯落間,被她徹底拋在腦后。她在心里悄悄道:“顧辭軒,
祝你飛機(jī)失事,而我前途光明?!薄拔覀冊僖膊灰姟!鳖欈o軒從怔愣中緩過神來時,
那抹讓他感覺無比熟悉的身影已經(jīng)進(jìn)了登機(jī)口。他再想追上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季沐恩!
”脫口而出的名字,帶著連顧辭軒都不曾察覺到的心慌。他對季沐恩太了解,
幾乎一眼就能夠認(rèn)出,那抹身影獨(dú)屬于她。可重傷未愈的季沐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季迎歡沒給男人留繼續(xù)往下深思的機(jī)會,她環(huán)著他手臂:“阿軒,該輪到我們登機(jī)了。
”“你答應(yīng)過我……這次出游把姐姐暫時忘了,只過屬于我們彼此的二人世界,
難道你這就忘了嗎?”季迎歡嘟著嘴的嬌俏,讓顧辭軒收回目光??墒秋w機(jī)起飛前,
他總感覺心中某塊缺失。他撥通秘書電話:“幫我查查,季沐恩現(xiàn)在還有沒有在醫(yī)院?
”他不會認(rèn)錯的!可季沐恩現(xiàn)在來到機(jī)場,是要去往哪里?“先生,飛機(jī)馬上起飛,
請您手機(jī)關(guān)機(jī)或開啟飛行模式?!笨战隳托奶嵝?,讓顧辭軒擰緊眉心。他沒等來答復(fù),
被拉入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境。那是他和季沐恩的十八歲。從小一起長大,
季沐恩對顧辭軒而言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但絕對是最不可或缺的。
他們身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最后留下的只有彼此。
顧辭軒看到那時還有著少年飛揚(yáng)的他與季沐恩隨口一句:“等法定結(jié)婚年齡一到,我就娶你。
”季沐恩臉頰微微紅著,直接踹向他:“誰要嫁給你了?”他聽到季沐恩的拒絕,
也看到她紅到耳朵根的羞澀。這是他們不約而同的秘密??梢馔夂芸斐霈F(xiàn),二十歲那年。
顧辭軒外出喝酒碰到一個長得極似季母的女孩,她說:“信不信只要我露面,
你的小青梅就會失去一切?”季迎歡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顧辭軒厭煩至極。
允許她的接觸,只是為了不讓季沐恩受傷。
直到他有一次忍無可忍帶著她在車排氣達(dá)到極速時,問她:“你到底想要什么?”“阿軒,
我想要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發(fā)誓永遠(yuǎn)都不會戳破季沐恩只是假千金的身份。
”可也就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對面大貨車與他們所在車身相撞。顧辭軒陷入黑暗。
他再也沒有那么失敗的歲月,三年在床上臥床不起,
唯一的理智是聽到那道嬌俏聲音和他說:“阿軒,你一定會醒來?!蹦菚r顧辭軒就知道,
照顧他三年的人。是季迎歡,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季沐恩!從噩夢中蘇醒,
顧辭軒眉峰擰的很死。那道是噩夢中唯一救贖的音調(diào)正和他說:“阿軒,你怎么了?
”顧辭軒看著季迎歡,心口微緊:“沒事?!薄拔疫€沒問過你,你照顧我三年,一定很累吧?
”聞言,顧辭軒看到季迎歡身體微僵??伤卮鸬嗡宦骸澳芘阍谀闵磉?,怎么會累?
”“阿軒,我說過,我要得只是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沒有名分,我也愿意。
”顧辭軒剛升起得猜疑消磨,甚至有些懊惱自己怎么會去質(zhì)疑季迎歡的一腔真心!
把他拋下黑暗的,明明是季沐恩!第10章有了想法,
顧辭軒把與秘書聯(lián)系的電話卡剪碎丟進(jìn)夏威夷海岸線。與季迎歡度過半個月假期,再回國時,
他已經(jīng)有了和季沐恩離婚的打算??杉俱宥饔肋h(yuǎn)都快他一步。
當(dāng)看到秘書代為領(lǐng)取的綠色小本時,顧辭軒呼吸都隨之凝滯,
心口像是被人用大錘掄砸過:“這是什么?”季沐恩要和他離婚?怎么會呢!
她就是為了貪圖榮華富貴才非要嫁到顧家,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坐穩(wěn)顧夫人的位置……顧辭軒音調(diào)嘶啞:“她人現(xiàn)在在哪?”“顧總,
夫人她早在半個月前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后續(xù)去向我查了很久,都是一片空白?!甭勓浴?/p>
半個月前的記憶再次涌現(xiàn)男人腦海。那道似曾相識的身影,果然就是季沐恩!
顧辭軒抬手揉著嗡嗡發(fā)疼的太陽穴,
中不止一次浮現(xiàn)出季沐恩填報高考志愿后的雄心壯志:“我將來是一定要做一名無國界醫(yī)生,
去到這個世界所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所以現(xiàn)在,她是去實(shí)現(xiàn)他的夢想。第二次拋下了他?
男人眼底噌出火光:“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我找到季沐恩!”“阿軒!”季迎歡闖進(jìn)書房,
看到桌面上擺著的離婚證時,眼底光亮熾熱:“姐姐走了,其實(shí)對我們或許是好事?
”“她終于可以不用纏著你,霸占顧夫人的位置?!鳖欈o軒望向她的眼神里微黯。
季迎歡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她竟然把心聲全盤脫口,連忙找補(bǔ):“我只是不懂。
”“照顧你三年的人明明是我,為什么最后我卻連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而是姐姐……”“姐姐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獲得我最夢寐以求的一切?!薄鞍④?,
你要說我心中全然沒有不甘,我做不到?!薄拔蚁胍闹皇桥c你在一起而已吶,
如果你跟我說,你心里一直都有姐姐……我愿意退出的。
”哭聲讓顧辭軒本質(zhì)疑的目光有了緩和,他道:“是我的錯?!薄安徽伊?,
季沐恩之后究竟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顧辭軒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視線從那紙離婚證收回。
他將季迎歡擁入懷中:“你將會是我永遠(yuǎn)且唯一的妻子?!薄拔視o你最好一切,
讓全世界知道,有資格站在我身邊的女人只有你。”顧辭軒低吟著沉思。
可季沐恩的面容卻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甩出腦海。
以至于他都沒有看到季迎歡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顧辭軒向來說到做到。
他答應(yīng)季迎歡會給她最好一切,就連求婚都精心謀劃??稍谒诼鞜熁ㄏ聠蜗ハ鹿驎r,
卻從季迎歡的身上幻視了另一道影子腦海里想到的是,他少年張揚(yáng)時的那句:“季沐恩,
我一定會娶你?!苯K究是過去式了。是季沐恩先不要他的!顧亦辭忍下苦澀:“歡歡,
嫁給我好嗎?”第11章漫天起哄聲下,顧辭軒親手為季迎歡帶上鉆戒。可在夜里。
季迎歡柔若無骨的手朝著男人靠近時,卻被他下意識推開。季迎歡登時怔在原地:“阿軒,
你當(dāng)初不愿意碰我,說想要將我們的美好留到最珍貴的夜晚。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為什么你還是……”她泫然若滴的模樣,
換作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深欈o軒看著她,眼前出現(xiàn)得是另一張面龐。
明明和季沐恩可以一夜十次,越做越恨。在季迎歡身上,他卻沒有任何興趣。
“等到我們結(jié)婚,我才舍得碰你?!边@是顧辭軒給自己的理由,也是給季迎歡的安撫。
季迎歡依舊不信邪。她換了身戰(zhàn)袍,
是顧辭軒最愛的清純學(xué)院風(fēng):“阿軒……”男人望向她時,鳳眸微緊。
正當(dāng)季迎歡以為這波穩(wěn)了的時候,卻聽到一道更加寒冽的冷聲:“誰讓你這么穿的?
”“換回來?!奔居瓪g不可置信:“你不喜歡嗎?”她在季沐恩衣柜里看到過,
才會去購物軟件上搜同款!本以為能夠就此拿捏男人心房,卻被西裝套住肩頭,
遮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你不適合?!鳖欈o軒喉嚨滾動:“歡歡,你不必為了討我歡心,
如此輕賤自己?!陛p賤?季迎歡終于還是沒忍住澎湃情緒,冷聲詰問:“你是覺得我不適合,
還是只喜歡姐姐這樣!”“阿軒,如果你真的喜歡姐姐,
完全沒必要和我求婚的……我愿意將你還給她?!鳖欈o軒愣在原地。誠然,
在季沐恩離開過后的每時每刻里,他腦海里閃過得全是與她有關(guān)的點(diǎn)滴。嘗到好吃的菜肴,
會想到季沐恩曾經(jīng)也為他親手下廚??吹郊居瓪g的笑臉,
想起得是季沐恩曾經(jīng)也是個愛笑的女孩,
只是不知道從幾何時……她那雙彎彎的月牙眼再也消失不見。乃至看到季迎歡身上的衣服。
會逼著季沐恩穿上戰(zhàn)袍,是他每每看到季沐恩身上的百褶裙,都會想到他們最美好的十八歲。
和季沐恩的每個日日夜夜,像蝕骨毒藥反噬在男人的心頭,想否認(rèn)季迎歡說辭,
可他沒有力氣。顧辭軒一直不想承認(rèn)。直到現(xiàn)在,事實(shí)擺在面前。他對季沐恩的思念,
早就如蛆附骨?!鞍④?,我們?nèi)∠榧s吧。
”季迎歡含著淚的哽咽音調(diào)響徹顧辭軒耳邊:“我無法接受自己的未婚夫心里還有別的女人。
”她跑出房門。如果換做以往,顧辭軒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去。可此刻,
他雙腿像是被人灌上鉛石,心里更是復(fù)雜得連自己都理不清為何?
明明早就說過不愛季沐恩了的……顧辭軒來到暮色,兄弟們早早等候。
桌上零零散散擺著的酒瓶被男人提起。烈酒灼喉,顧辭軒好像才終于蘇醒理智。
“這是怎么了?”“你好不容易才向心心念念的人兒求婚,今晚不和季迎歡共享良辰,
反倒來找我們喝起酒來?阿軒,你該不會是不信了吧?”玩笑沒換來預(yù)料中的拳頭,
顧辭軒敲打著桌面,嘶啞音調(diào)響起:“我想她了?!钡?2章一個她字。
在場人無不摸不清頭腦。直到有明眼人道:“季沐恩?”所有目光都落在顧辭軒身上。
沉默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安皇前尚值??”“當(dāng)初你那么對她,甚至連親生骨肉都可以不要,
把人家半條命都快折騰沒了,誰不以為你真的是厭憎她到極致?
”“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離婚……”顧辭軒默不作聲,只是又將整瓶洋酒喝下。
他原本以為他早就恨毒季沐恩,厭棄她拋下他的行為??芍钡剿娴碾x開。
窒息般的痛苦從那一刻起,早就將顧辭軒包裹。“阿軒,醒醒吧。
”“就算你現(xiàn)在明悟自己喜歡得一直都是季沐恩又有什么用?以她的驕傲,
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的?!卑鼛麕讉€人不僅是顧辭軒發(fā)小,也和季沐恩一起長大。
所以看到顧辭軒臉上的遺憾,他們不僅感慨,還有嘆息:“你對季迎歡那么上心,
過好眼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鳖欈o軒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每次望向季迎歡的時候,
他總是會刻意從她的身上找尋季沐恩的影子。哪怕他很清楚地知道,
她們從來都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一夜,
向來自控力驚人的顧辭軒愣是將自己喝到醉眼朦朧,嘴里呢喃的一直是那個名字:“季沐恩,
是你先不要我的……”另邊。季迎歡久久沒等來顧辭軒的挽留,急得徹夜難眠。她在猶豫間,
發(fā)去了一個短信:“為什么阿軒會對我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對方的回復(fù)只有兩個字:“安心。”……次日,顧辭軒依舊沒有主動聯(lián)系季迎歡。
他心是亂的。這時候再去哄季迎歡,沒誠意還只會讓他勾起心中更多思念。
頂著嗡嗡的太陽穴,顧辭軒用堆高的文件來填補(bǔ)內(nèi)心虛空。三天的沒日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