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洗?!?/p>
林承安伸手去拿碗,忽略納爾突然瞪大的眼睛。
“雄主,這粗活——”納爾話沒說完,便被林承安揮手打斷。
“別啰嗦,你做飯我洗碗,這才算公平,你趕緊出去別妨礙我。”
納爾每天做飯,他也總要做點什么,不然就顯得他太廢物了。
納爾看著他的堅持,無奈的退了出去,
當白越看著平安無事的納爾時,激動的眼眶都紅了,要不是軍部混亂,他早該來找殿下的。
“殿下!”剛驚喜的開口,目光在掃到廚房門口的黑發(fā)雄蟲又猛地噤聲。
而當看見對方正哼著歌洗碗,瞬間又變成驚嚇!
“他他…”白越轉(zhuǎn)頭看向納爾,指著廚房洗碗的林承安再次開口:
“殿、殿下,在廚房洗碗的是…是你雄主??。?!”
納爾看著他那心慌過度的臉,故作從容的點了點頭。
白越:這是我能看的場景嗎?蟲神吶,雄蟲居然在洗…洗碗?!
“軍團近況如何?”
納爾聲音很平靜,像在問今天的天氣。
白越喉結(jié)動了動,又向廚房瞥了眼。
壓低聲音說:
“二皇子的第七軍團在星域增兵,他們說……說第八軍團需要整編…”"整編"兩個字像塊冰,卡在他喉嚨里。
納爾的手指頓在光腦上。
忽然廚房傳來“嘩啦——”的聲響,兩蟲瞬間嚇了一跳,納爾率先慌忙地沖進廚房。
瓷碗在林承安手里滑落,炸開的脆響讓他渾身一激靈。
他盯著滿地碎片,耳尖發(fā)燙——前世他連廚房門都沒進過,這輩子第一次洗碗就搞砸了,納爾不會覺得他是廢物吧?!
他正想收拾地上的碎片,就聽見一道驚慌的聲音
“別碰!”
納爾腳步最快,第一個沖進廚房。
白越緊隨其后,進門時看到他的動作嚇得被鞋帶絆得踉蹌,慌忙立正站好。
林承安抬頭,看見納爾緊張兮兮的模樣,尷尬地笑了笑,心里吐槽:靠,太丟臉的吧!
嘴上不好意思地說:“碗太滑了,抱歉?!闭f完就想再次撿碎片。
“別動!我來!”納爾幾乎是沖過去擋住他,生怕碎片劃傷了他。
“都讓你不要洗了……”納爾蹲下身撿碎片,聲音里帶著無奈的溫柔,
“雄主的手不該碰這些?!?/p>
“你做飯已經(jīng)很辛苦了……”他撓撓頭,耳尖發(fā)燙。
白越覺得自己像在看軍部禁播片——雄主居然說雌蟲做飯辛苦??。?/p>
蟲神吶~!這是什么絕世好蟲?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雌蟲行為準則》里雄蟲只需接受侍奉的條文。
林承安抬頭時,正對上他目瞪口呆的臉。
林承安愣了愣,下意識微微點頭:這誰?穿著筆挺的軍裝,納爾的下屬?
冕,冕下!我叫白越!是納爾少將的副官!”
白越聲音大得像觸發(fā)了警報器。
他敬禮時手肘撞到門框,發(fā)出「咚」的聲響,耳朵紅得快滴血。
林承安被這聲嚇得肩膀一抖,挑眉看著眼前緊張到發(fā)抖的少年,脫口而出:
“你、你嗓門挺大啊……”
白越瞬間臉色慘白,指甲掐進掌心:“我、我…”
見他嚇得不行,林承安趕緊擺手,“行了,別這么嚴肅,我就開個玩笑?!?/p>
"你有事找納爾吧?"他低頭避開白越灼熱的視線,腳尖碾過一片碎瓷。
"那我上樓瞇會兒,你們聊。"
納爾忽然伸手拽住他袖口。
這個逾矩的動作讓白越瞳孔劇震,卻見林承安只是回頭。
納爾聽見雄主的聲音里裹著幾分困倦,像晨起時揉眼睛的小貓。
“房間空調(diào)溫度不能低于24度。”
雄子總是喜歡低溫,這樣身體會受不了,每次他都會據(jù)理抗爭:
“睡前記得喝半杯星獸奶,您之前說要——”
"知道了。"
林承安打斷得自然,指尖卻輕輕拂過納爾攥著的袖口:
"我保證,還有你手小心些,別劃傷了。"
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赧然道:“下次我會注意點。”
經(jīng)過白越身邊時,他忽然停步,側(cè)頭對呆立的副官輕輕頷首。
這個不屬于帝國禮儀的動作讓少年副官再次猛地繃緊后背,直到林承安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拐角,他才驚覺自己攥皺了軍褲膝蓋處的布料。
白越盯著他消失的樓梯拐角,感覺世界觀像被黑洞撕裂。
雄蟲居然這么好說話?還主動讓開,讓他們談?wù)拢?/p>
他轉(zhuǎn)頭看納爾,激動地壓低聲音:
“少將!冕下對您也太好了吧!從沒見過這么隨和的雄蟲!”
納爾望著樓梯,苦笑一下,沒說話。
白越?jīng)]注意到他的表情,還在興奮念叨:
“這下好了,有這么好的雄主,等您回了軍部,咱們第八軍團肯定能重振士氣!”
納爾又看了眼樓上,低聲說:“他是很好……”
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副官興奮的絮叨:
“等我回軍團告訴他們,冕下是個絕世好蟲,在家居然還會洗碗,溫柔又禮貌,說不定下周您就可以回軍部了……”
白越還在絮絮說著回軍團要怎么宣揚,聲音卻漸漸像是隔了層水幕。
………………………
林承安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西瓜,汁水四溢,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哇,這感覺太爽了!夏天果然還是要吃冰西瓜才夠味??!”
他一邊感嘆著,一邊又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吃完幾口后,林承安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納爾,突然意識到他一直都沒有動西瓜。
“你怎么不吃?。俊绷殖邪埠闷娴貑柕?。
“這西瓜真的超甜的,你快嘗嘗看!”
納爾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用,你吃就好?!?/p>
林承安見狀,把自己手中的西瓜遞到納爾的嘴邊,熱情地勸道:
“別客氣嘛,這個西瓜真的特別甜,你一定要嘗嘗!”
看著眼前那塊誘人的西瓜,納爾有些猶豫,他的目光在西瓜和林承安之間游移不定。
最終,在林承安的再三催促下,納爾還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就在他咬下去的瞬間,一股甘甜的味道在他的舌尖綻放開來,他不禁微微一怔。
然而,還沒等他細細品味,林承安就直接在他咬過的地方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這讓納爾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林承安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納爾的異樣,他看著納爾咀嚼的動作,得意地問道:
“怎么樣,甜吧?”
納爾有些羞澀的點點頭。
林承安腮幫子鼓鼓的十分可愛,他好奇的問:“你和你副官昨天都聊了什么?”
納爾沉默了片刻,喉結(jié)動了動:“他問我什么時候回軍隊?!?/p>
抬頭滿眼期待的看著林承安:
“雄主,我能回去嗎?”
林承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當然,你可是少校呢?!?/p>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自然。
納爾轉(zhuǎn)頭看他。
夕陽的光落在他黑發(fā)臉上,把他的睫毛鍍成金色,在這個雄蟲一句話就能決定雌蟲生死的世界,這樣的笑容太危險,卻又太溫暖。
“真的可以?”
林承安伸手按住他的肩,指腹隔著襯衫輕輕按了按:
“當然,我說過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們是平等的,記得嗎?”
納爾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平等",口中咀嚼著這兩個字,他總是能在他覺得他已經(jīng)很好的時候,又讓他發(fā)現(xiàn)更好的他。
自己喜歡這樣的他,就像本能一樣。
林承安看他又愣住了,有些無奈,又遞來一塊西瓜。
納爾下意識地咬了下去,甜汁在舌尖炸開,竟莫名安心。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選擇」是屬于自己的。
“謝謝。”
他聽見自己說,聲音埋在對方發(fā)間,像怕被風聽見的秘密。
林承安回抱住他,指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哄一個緊張的孩子。
窗外的暮色越來越濃,但納爾知道,有些東西正在黑暗里發(fā)芽——比如他掌心握著的自由,比如眼前這個雄蟲帶來的,從未有過的平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