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家醫(yī)院內(nèi)。
林承安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納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惜。
也許一開始選擇救他,或許是因為他的兩次救命之恩,又或許是對他悲慘遭遇的悲憫,亦或是那微薄的同情心在作祟。
可看著納爾那原本柔順如絲的銀發(fā),此刻卻如枯草般凌亂地散落著,配上那毫無血色的臉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力。
身上更是慘不忍睹,深可見骨的傷口遍布全身,讓人不忍直視。
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與他初見時那清冷高貴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瞬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痛,這是在前世也沒體會過的。
“納爾殿下因為在您覺醒期間一直和您待在覺醒艙導(dǎo)致身體機能驟降,已經(jīng)失去了大半部分的自愈能力,身上的傷受創(chuàng)面積極大,還有就是……”
要知道在蟲族,雌蟲天生的體質(zhì)優(yōu)勢便是恐怖的自愈能力,這讓他們得以在戰(zhàn)場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能快速愈合。
同時也便于忍耐雄蟲的各種磋磨。
說到最后貝利面露不忍,嘆了口氣:
“他的生殖腔也遭到暴力破壞,估計以后很難懷上蟲蛋……”
這個結(jié)果對于本就不受雄蟲喜愛的軍雌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貝利的話重重地壓在林承安的心頭上,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盯著納爾慘不忍睹的臉,想起了地牢帶刺的長鞭,他扯動嘴角,冷笑混著血腥味滾出喉嚨:
“能撕碎星際海盜和異族的利爪,竟折戟于繡花針下。”
瞬間他太陽穴的血管突然凸起如即將崩斷的琴弦,銀藍色的精神力從腦海溢出,
無數(shù)根比月光更纖細的絲線從皮膚毛孔里滲出,在空氣中織就肉眼難辨的網(wǎng),慢慢的彌漫整個醫(yī)院。
六樓走廊上,一位因精神海暴動的軍雄正在抱頭嘶吼,他是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長時間的作戰(zhàn)讓他的精神海一直處于紊亂狀態(tài),他是來購買偽精神力舒緩的。
忽然間他感覺有一股半透明的銀藍色絲線慢慢入侵到他的精神海,剛剛還翻涌著的精神海像是被一陣溫暖的風(fēng)包裹住,慢慢的精神海開始平息下來。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發(fā)軟,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舒爽。
同樣的事情也在治療室內(nèi)發(fā)生,上一秒還在因精神海紊亂而備受折磨的軍雌。
下一秒當(dāng)銀藍色精神力滲入其精神海,片刻后翻涌的精神海慢慢開始歸于平靜;
更恐怖的是在醫(yī)院深處關(guān)押室里也在發(fā)生同樣的事情。
要知道這里的軍雌都是已經(jīng)處于精神海暴亂的末期,隨時都有可能因精神海暴亂而自爆的軍雌。
入侵的精神海,雖然沒有讓暴亂的精神海歸于平靜,但也消退很多,有的甚至退回到中期??!
他們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感受到如此高等級的精神力疏導(dǎo)了。
要知道一個上過戰(zhàn)場的軍雌他的自爆就相當(dāng)一顆小型原子彈,一不小心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所以帝國會把這部分雌蟲單獨關(guān)押治療。
當(dāng)銀藍色蛛絲般的精神力爬上貝利手背時,他瞳孔驟縮——這是精神力具象化?。?!
他看向身旁的雄蟲,他的身體正劇烈顫抖,冷汗順著下頜砸在地板上,蛛網(wǎng)般的精神力正從他七竅瘋狂溢出,在玻璃上蝕刻出龜裂般的光紋。
"停下!——"貝利瞳孔驟縮,指尖剛觸到林承安肩膀。
林承安聞聲轉(zhuǎn)頭,眼白已爬滿銀藍血絲。
在被貝利觸碰的瞬間蛛絲突然全部倒卷回腦海,他像被抽走脊柱的標(biāo)本般直挺挺倒下。
當(dāng)林承安再次醒來看見就是看到就是眼睛通紅的希澤。
“哥……”
剛一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干啞得厲害。
希澤見狀連忙倒了一杯水給他,他一把接過,仰頭就灌了下去,又把杯子遞到席澤面前。
一連喝了三杯林成安才覺得自己緩了過來。
“我這是怎么了?”
他記得他和貝利博士在納爾的病房正在談?wù)摬∏?,然后就感覺自己的腦仁疼的快要炸裂,之后……
“貝利博士說你的精神力過于活躍, 已經(jīng)形成具象化,導(dǎo)致你一下子釋放過量的精神力,結(jié)果因為精神力耗盡虛脫?!?/p>
看著臉色蒼白的弟弟,希澤滿臉的心疼:
“你以后一定要學(xué)會控制你的精神力外露的量,不然如果經(jīng)常精神力過量的話,你會因精神力力竭而亡的?!?/p>
后來經(jīng)過貝利的講解,他才知道每只蟲的精神海都有一片專屬精神海圖景。
他聽得津津有味,于是慢慢地他開始沉迷于學(xué)習(xí)如何施展精神力。
但每次精神力的釋放都非常不穩(wěn)定,俗話說的好:實踐出真知,熟能生巧。
一時間,醫(yī)院深處因精神害處于暴亂后期的軍雌,便因禍得福便成了林承安的練習(xí)對象。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練習(xí),林承安越來越能掌握怎么布控精神力,并且能夠在暴亂的精神海中穿梭,快速找到紊亂區(qū)域進行疏導(dǎo)。
一段時間后,帝國皇家醫(yī)院里那些面臨暴亂等死的軍雌,甚至有的居然歸隊了,一瞬間引起巨大的轟動。
林承安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讓蟲皇不要對外宣布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
他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
每天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假裝偶遇的亞雌和軍雌。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一群能徒手打死一頭牛的軍雌,見到他就腿軟地走不動道???!
那輪廓分明的臉上為什么會對他露出媚態(tài),恨不得一副馬上跪下叫他雄主架勢?!
林承安覺得天塌了??!心里不停的哀嚎:
他是一個直男??!
一個比電線桿還直的直男??!
他不想再引起哪怕一丁點的關(guān)注。
他還不知道呢,就憑他是蟲族幾百年來唯一的S級雄蟲。
就算啥也不做,也少不了被大家關(guān)注和討論。
只不過他最近一直在醫(yī)院里,忙著學(xué)怎么用精神力,還要照顧昏迷的納爾,壓根沒時間上星網(wǎng)。
要是他這會兒打開星網(wǎng),看見滿屏幕都是對他的意淫,怕是要掀翻整個星網(wǎng)。
說是在醫(yī)院照看人,其實也就每天去病房瞅兩眼走個過場。
他哪懂什么照顧人?。?/p>
從小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少爺命,連杯水都沒端過。
頂多站在床邊看兩眼納爾的吊瓶,真要讓他喂飯擦身,怕是能把病房折騰成戰(zhàn)場
望著病床前拉起的床簾,他心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緩緩伸手拉開窗簾,然而掀開的瞬間,又猛地放下。
林承安的臉頰剎那間從臉頰到脖頸皆被一抹粉色所浸染。
該死!貝利究竟在做什么?他的手!?。?/p>
又想起剛才那白花花的大腿和……
他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干凈了?。?!
貝利,你……”他有些咬牙切齒。
“別誤會,我就是在給他上藥…”
“上……藥?”林承安愣了一下。
隨后,貝利把窗簾打開,林承安看著已經(jīng)穿上褲子的納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貝利翻開手上的病歷本,看了看開口:
“基本沒有什么大礙,應(yīng)該很快會醒過來?!?/p>
看著眼前這位小雄子的品性是帝都他雄蟲完全不能比擬的。
把藥膏遞給林承安。
林承安下意識的接過,就聽見貝利試探性的開口:
“作為他的雄主,之后他的上藥,能麻煩您嗎?”
上藥?林承安沒多想,下意識點頭。
貝利聞言一愣,他只是試探性開口,小雄子就答應(yīng)了。
等貝利退出了病房。
林成安看著手上的藥膏,又想著剛剛貝利的說的上藥,頓時如遭雷擊。
然后手忙腳亂地將藥膏丟了出去。
剛剛臉才降下去的溫度,此刻又如潮水般涌上來。
林承安盯著藥膏瞧了好一會兒,然后把目光投向昏迷的納爾。
接著又龜速般地挪動腳步。
將地上的藥膏撿起來,“嗖”的一下塞進旁邊的收納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