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儋州官道上,一輛低調(diào)而簡樸的馬車緩緩前行。
車旁有十多名護衛(wèi)跟隨,他們個個太陽穴鼓起,顯然是身懷絕技。
駕馭馬車的車夫同樣引人注目,他身披一襲紅色長袍,將全身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雙眼睛。
車廂內(nèi),除了主人之外,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和兩名年輕丫鬟。
丫鬟正值豆蔻年華,對車外的世界充滿好奇。
一路上,她們偷偷掀起簾子,打量著路旁高大的樹木和繁茂的野草。
起初感到新奇,但看久了就覺得索然無味。
“柳姨娘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把大少爺送到這么偏遠的地方。
我們家的大少爺可是正經(jīng)嫡長子呢!”
一名丫鬟低聲嘟囔。
車廂中的中年女子瞪了她一眼,厲聲呵斥:“你這丫頭說話怎如此沒分寸?柳姨娘雖身份特殊,但掌管府中事務,地位舉足輕重。
你一個小小丫鬟,怎能隨便議論主子?”
“春姨,現(xiàn)在又不是在府里!”
另一位丫鬟插嘴道。
春姨嚴肅地說道:“即便不在府中,也不可如此放肆。
別以為儋州偏僻,就可以胡作非為。
老太太一向管教嚴格,若讓她知道你們這般膽大妄為,定不會輕饒你們,非得教訓你們不可?!?/p>
兩個丫鬟被嚇得趕緊捂住嘴,生怕說錯話,表示自己絕不再多言。
她們深知春姨是在為她們好。
笵彬閉著眼睛假裝睡覺,他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七年。
通過這些年觀察與摸索,他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了解。
首先,他知道所在的國家叫慶國;其次,他的父親是朝廷的司楠伯笵劍;而他的母親已去世,姨娘姓柳。
家里還有一個妹妹和兩個弟弟,妹妹笵偌偌是他親生的,兩個弟弟一個是剛學會走路的笵斯轍,另一個是養(yǎng)在儋州的笵賢。
一開始,笵彬年紀尚小,只知道吃睡,沒有太多思考能力。
直到兩三歲時,他才覺得身邊的名字有些熟悉。
漸漸長大后,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大慶》的世界,而這個世界的主角,正是他的異母兄弟笵賢。
笵賢比他小兩歲,但比笵斯轍大四歲。
按照常理,現(xiàn)在應該是個剛滿五歲的孩子。
然而,笵賢的情況和笵彬有些相似。
雖然年紀不大,卻不能以普通五歲孩子的視角來看待他。
至于笵彬為何主動要求去儋州,就連貼身丫鬟和奶娘也無從得知。
這完全是笵彬自己的選擇。
追溯到半個月前……
司楠伯笵劍剛下朝回家,就看到了舉止成熟的長子笵彬。
“彬兒,找你父親有什么事?”
笵劍保持家長的威嚴,居高臨下地問道。
“父親,我想學武?!?/p>
笵彬降臨于此,既無家仇亦無國恨,無需為過往復仇。
他尚未深思未來方向,只覺時機尚早,打算待年歲稍長再作打算。
然而,若問及心中牽掛之事,答案無疑便是這個世界中的武道。
笵彬雖對《大慶》的故事僅存粗略印象,但對其核心要點有所了解。
這是一片核爆后重生的世界,時值公元十三萬年后。
這里的人類歷經(jīng)輻射洗禮,身體已然變異。
他們不僅適應了輻射環(huán)境,更掌握了將其轉(zhuǎn)化為力量的技藝。
對于笵彬而言,所謂的真氣并無異樣,因為他與這個世界的人們一樣,都能感知并操控這些輻射之力。
他懷揣習武之志,“習武艱難重重。”
笵劍遲疑說道。
作為皇帝至交及虎衛(wèi)統(tǒng)領(lǐng),他自認為足以守護家人,不愿讓兒子承受這份艱辛。
“這是我畢生心愿,請父親應允?!?/p>
年少的笵彬站在庭院間,雖低頭行禮,脊背卻依舊挺拔如初。
笵劍回憶起年輕時的夢想,即便面對至尊天顏,也未曾退縮。
“若你決意修習武藝,須全力以赴。
我將為你尋訪名師鑒定資質(zhì),若資質(zhì)過關(guān),自會送你入正途。”
鑒定資質(zhì)之人乃建茶苑內(nèi)一位全身籠罩于黑袍之中、面容隱匿于面具之后的神秘人物。
他檢視笵彬后評價其資質(zhì)屬中上水準。
“大約可達八品,運氣佳時,也許能攀升至九品。”
這般天賦在武者中實屬稀罕,近乎十萬挑一。
可在那黑袍人眼中,這只是普通偏上的表現(xiàn)罷了。
笵府老夫人笵賢對此毫無異議。
笵劍對這位黑袍人極為信賴。
確定笵彬有志于武事后,他便派遣自己的虎衛(wèi),一名隱身于紅袍中的車夫護送笵彬前往儋州。
虎衛(wèi)并非在京都接受訓練,而是在儋州隱秘操練。
唯有通過考驗者方能加入虎衛(wèi)營任職,然而并非每位虎衛(wèi)成員都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虎衛(wèi),淘汰比例極高,至于被淘汰者去向,無人知曉。
鑒于笵彬志在武學,笵劍干脆將其安排至虎衛(wèi)訓練營。
盡管虎衛(wèi)修煉之法不及霸道真氣或苦荷的天一道心法精妙,但在當下仍屬頂尖。
肥水不外流,如此良機自然要留給自家子弟。
實際上,笵彬天賦頗高,短短半月即借虎衛(wèi)之法入門,依江湖標準已達一品高手層次。
當馬車抵達儋州,兩名小丫鬟興奮掀簾卻被失望驅(qū)使放下。
相較于繁華京都,即便是儋州最繁華地段也透著鄉(xiāng)野氣息。
小丫鬟嘟嘴,顯露內(nèi)心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