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考后的約定高考完那天下午，王璨在校門口的奶茶店等到林夕，
第一句話是："臥槽終于解放了！"第二句話是："快把你理綜選擇題答案給我對對！
"林夕翻著白眼從書包里掏出皺巴巴的草稿紙："最后一道大題你寫了嗎？
我蒙了個公式不知道對不對..."這是他們最普通的日常。
王璨是那種理綜能考240但英語永遠不及格的偏科生，
林夕則是各科都穩(wěn)定在及格線以上的"安全型選手"。按照十幾次模擬考的平均分，
他們大概率能上同城的XX學院——一所在本地人眼里"就那樣"，但好歹是個本科的學校。
"我都打聽好了，"王璨吸溜著奶茶里的珍珠，
"XX學院男生宿舍離女生宿舍就隔一個食堂。你們樓下的煎餅果子特別好吃，
就是阿姨老愛放太多香菜..."林夕踢了他一腳："誰準你打聽女生宿舍了？
"但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們計劃著大學要一起做的事：周末去市中心看9.9元的早場電影，
冬天湊錢買情侶款羽絨服，還要在情人節(jié)去拍那種土味大頭貼。成績出來那天，
王璨正在家里幫忙看超市。他爸在柜臺后打盹，他媽在清點庫存。
手機震動時他正往貨架上擺方便面，看到分數(shù)那刻手一抖，
整排老壇酸菜面嘩啦啦全砸在了腳上。"怎么了？考砸了？"王爸瞬間清醒。
王璨盯著比預估低40分的成績，腦子里飛快計算：這個分，別說XX學院，
連隔壁市的?？贫紤摇Ｅc此同時，林夕家里正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她比平時多考了50分，
能摸到外省一本的邊了。林媽媽高興得當場給親戚群發(fā)了十個紅包，
林爸爸已經開始研究那個城市的天氣。
"可是..."林夕盯著手機里王璨十分鐘前發(fā)來的"我完了"三個字，胃里像塞了塊石頭。
2 命運的轉折點接下來一周，王璨家超市的顧客都發(fā)現(xiàn)，
平時話癆的老板兒子變得特別安靜，找零時連"收您五十找您二十三"都不說了。
而林夕家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僵，每次她一提"其實XX學院也不錯"，
她爸就會把筷子拍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一本和二本就業(yè)工資差多少？
"轉折發(fā)生在某個悶熱的下午。王璨騎著電動車突突突地來到林夕家樓下，
車籃里還放著兩盒他家超市臨期的酸奶——那是林夕最愛喝的。"我?guī)闳€地方。
"他曬得發(fā)紅的臉上汗津津的。他們去了城市邊緣的一個老小區(qū)，王璨的堂哥就住這里。
三十平方的出租屋，墻上貼著XX職業(yè)學院的課表，桌上堆著自考本科的教材。"我哥，
"王璨指了指正在煮泡面的瘦高個，"當年為了和女朋友一起，放棄了去外省讀大專。
"堂哥尷尬地笑了笑，遞給他們一人一根火腿腸："后來那姑娘考上研究生去了北京，
去年結婚了。"回程路上電動車沒電了，兩人推著車走過三個紅綠燈。
林夕突然說："我媽答應給我買筆記本了。""挺好，"王璨踢著路上的易拉罐，
"我可能要接我爸的超市了。"路燈突然亮起來，照出王璨眼角有點反光。林夕假裝沒看見，
只是更用力地推著電動車："其實...我們可以試試異地戀...""得了吧，
"王璨笑出聲，"你連我們學校到市中心都能坐反公交。"他們都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路過那家常去的麻辣燙店時，老板娘熱情地招呼："小兩口來啦？今天有新鮮的油麥菜！
"他們沒進去。3 秋上的告別分手是在小公園的秋千上。沒有偶像劇里的暴雨，
只有幾個遠處玩滑板的小孩和永遠修不好的噴泉在嘩嘩漏水。"我想了想，"王璨晃著秋千，
"要是我硬要你留下來，以后吵架我肯定第一個說'當初要不是為了你'，太渣了。
"林夕揪著秋千鏈子上的銹斑："那我要是去了，每次視頻都會算著流量錢，
遲早要怪你害我多交話費。""所以？""所以分手吧。"林夕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來這句話說出來既不會天崩地裂也不會閃電劈下來，普通得像在說"所以今天吃炒飯吧"。
王璨從兜里掏出兩枚游戲幣："最后比一次，誰蕩得高誰請客喝奶茶。
"結果兩人都使了全力，秋千鏈子發(fā)出可怕的吱呀聲，嚇得管理員大爺拿著喇叭沖過來罵人。
他們落荒而逃，在公園門口喘著氣大笑，像兩個瘋子。
王璨：“我們兩個如果三十歲都沒結婚，那就去當初最愛的那家店再吃一次火鍋吧。
”“你咒誰嫁不出去呢，想娶我的人一定很多”林夕笑著回了一句。大學開學那天，
林夕坐的是火車。她對面上鋪的大叔打呼嚕像拖拉機，下鋪的小孩一直在哭。
她塞著耳機看窗外，突然想起王璨說過要送她到學校，還要在她宿舍樓下大聲告白，
"讓所有女生都羨慕你"?，F(xiàn)在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找報到點，被太陽曬得頭皮發(fā)燙。
路過食堂時，她下意識想拍照發(fā)給王璨，手指在通訊錄上懸了半天，最后鎖了屏。
王璨的?？茖W校開學晚一周。他坐在超市收銀臺后面，
看著朋友圈里高中同學曬的各種大學照片。林夕發(fā)了張宿舍照，窄小的四人間，
她分到的是靠門的上鋪。王璨點了個贊，馬上又取消了。他摸出錢包里的大頭貼，
那是高考前拍的。林夕非要他戴那個兔耳朵發(fā)箍，他嘴上說著"太娘了"，
最后還是乖乖戴了。照片里他做著鬼臉，她笑倒在他肩上。超市的自動門"叮咚"一聲響，
王璨條件反射地喊出："歡迎光臨！"抬頭看見幾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走進來，
打打鬧鬧地直奔泡面區(qū)。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晚自習后，
他和林夕也常常溜達來超市買關東煮，她總要把蘿卜泡在湯里很久，說這樣才入味。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媽媽發(fā)來的消息："?？茍竺牧隙紲蕚浜昧?，明天別忘了帶身份證。
"王璨回了個"嗯"，把大頭貼塞回錢包最里層。收銀臺旁邊的日歷上，
今天的日期被他用紅筆圈了出來——林夕的生日。他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點開了那個熟悉的對話框。上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周前，
林夕發(fā)來一張打包行李的照片，配文"我媽連蚊帳都給我塞進去了"。
他當時回了句"南方蚊子多"，后面跟著個笑哭的表情。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半天，
最后只發(fā)出去一句："生日快樂，大學生。"發(fā)完就立刻鎖了屏，好像手機燙手似的。
過了大概十分鐘，手機又震了一下。
王璨做賊似的左右張望——雖然超市里根本沒人注意他——才慢慢解鎖屏幕。
林夕回了一張照片，是學校食堂賣的清湯面，上面歪歪扭扭地擺著個煎蛋，
勉強能看出是個愛心形狀。配文："食堂大叔聽說我生日給的，比你去年煮的那碗還難吃。
"王璨盯著那個煎蛋看了好久，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鼻子就酸了，他趕緊仰起頭，
假裝在研究天花板上的蜘蛛網。超市的音響正好放到《晴天》，
那句"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飄進耳朵里，他摸出顆薄荷糖扔進嘴里，嚼得嘎嘣響。
4 異地的考驗另一邊，林夕端著那碗其實還挺好吃的長壽面，坐在食堂嘈雜的角落。
對面室友問她笑什么，她搖搖頭說："這蛋煎得真有創(chuàng)意。"手機屏幕還亮著，
停留在她沒發(fā)出去的那句"要是你在，肯定會嫌食堂筷子不干凈，非要跑去買一次性筷子"。
開學一個月后，林夕逐漸適應了大學生活。她加入了文學社，每周四晚上要去教學樓開會。
第一次去的時候迷路了，在教學樓轉了三圈才找到正確的教室。站在門口深呼吸時，
她突然想起高中時王璨總嘲笑她是"路癡"，說要是沒他領著，她連學校小賣部都能走丟。
文學社的社長是個大三學長，戴黑框眼鏡，講話時會不自覺地轉筆。第二次社團活動后，
他主動加了她微信，說看她交的讀書筆記寫得很好。
林夕回宿舍后盯著那條好友申請看了半天，
最后通過時順手點進他朋友圈——全是轉發(fā)學術講座和書評，沒有女朋友的痕跡。
她把這個發(fā)現(xiàn)發(fā)給了高中閨蜜，對方秒回三個壞笑表情："優(yōu)質股啊！快沖！
"林夕回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退出聊天界面時看到和王璨的對話框沉在最底下，
最后一條還是生日那天。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到高中教室。王璨坐在她后排，
用圓珠筆戳她后背："林夕夕，借我涂改液。"她轉身時發(fā)現(xiàn)課桌上擺著大學物理課本，
急得直冒汗："我作業(yè)還沒寫！"王璨聳聳肩："早跟你說別選物理專業(yè)。
"醒來時枕頭有點濕，可能是天太熱出的汗。與此同時，王璨的?？粕畋认胂笾谐鋵?。
他參加了籃球社，因為個子高被拉去打中鋒。訓練時隊友傳球太猛，他接球時大拇指扭了，
去醫(yī)務室包扎的路上路過食堂，
聞到紅燒牛肉面的味道——和林夕最愛吃的那家方便面一個味。周末回家?guī)兔吹陼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