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綠茶妹妹替我作弊重生回高考前三個月，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抱住校草竹馬。
上輩子綠茶妹妹誣陷我作弊，害我錯過高考。這次我提前揭穿她偷藏準考證的陰謀。
她卻當著全校面哭訴：“姐姐逼我替考！”高考當天，我準考證果然消失。
監(jiān)考老師舉起“作弊紙條”時，校草突然起身：“我傳給蘇晚的答案，有意見？
后來我才知道，他也重生了。前世他放棄保送名額，只為陪我復讀。“蘇晚，這次換我作弊。
”---（腦子存放處……）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每一次呼吸，
都像有細小的冰針扎進肺里，帶來一種遲鈍而鈍重的疼。意識像沉在渾濁的水底，
好不容易才掙扎著扒開一條縫隙，刺眼的白光便蠻橫地灌了進來，刺得我猛地閉上眼。
不是醫(yī)院病房那種帶著死亡氣息的慘白。是日光燈管，
在老舊天花板上來回晃蕩發(fā)出的、屬于學校的、廉價又充滿生機的白光。
心臟在胸腔里毫無章法地狂跳，擂鼓一樣，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我?guī)缀跏菑椬饋恚?/p>
動作大得身下那張單薄的木板床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資料的簡陋書桌、窗外熟悉的、被切割成方塊的灰蒙蒙的天空……這是……我高三的出租屋？
高考前，為了沖刺，在學校附近租的那個小鴿子籠？不可能！記憶的最后碎片，
是刺耳的剎車聲，是身體被拋離地面時那種可怖的失重感，
是冰冷雨水砸在臉上混合著鐵銹般的血腥味……還有，蘇曉曉那張在扭曲車燈光線下，
帶著一絲詭異解脫的臉。她猛地推了我一把。就因為，她認為我擋了她和江澈的路？就因為，
她那個藏在陰暗角落里、見不得光的秘密，被我無意間窺破了一角？
喉嚨里堵著一團腥甜的鐵銹，我劇烈地嗆咳起來，手指死死摳住粗糙的床沿，
指尖傳來的真實痛感讓我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瞬。手機！我的手機呢？我?guī)缀跏菗涞綍狼埃?/p>
胡亂在堆疊如山的卷子里摸索。我一把抓起那部屏幕邊緣已經(jīng)磕出裂痕的舊手機，
指尖顫抖得幾乎按不準電源鍵。屏幕亮起。刺眼的日期，像一道驚雷，
狠狠劈進我的腦?！?月7日。離高考，還有整整三個月。我死死盯著那幾個冰冷的數(shù)字，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沖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不是害怕，
是一種劫后余生、混雜著滔天恨意和絕地翻盤希望的劇烈震蕩。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前世那場被精心策劃的“作弊”冤案，那個被撕得粉碎、讓我徹底失去高考機會的準考證，
蘇曉曉那張梨花帶雨、顛倒黑白的臉……還有，江澈那雙在人群外圍，
震驚、失望、最終歸于死寂的眼睛……所有畫面，帶著滾燙的烙印，瞬間燒穿了我的理智。
“姐？你醒啦？”一個刻意放得又軟又甜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門口響起。我猛地轉過頭。
蘇曉曉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粉色連衣裙，端著一個水果盤，倚在門框上，
臉上掛著那種我無比熟悉、也無比憎惡的、怯生生的、仿佛全世界都虧欠了她的無辜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把果盤放在我堆滿習題的書桌上?！敖悖铱茨阒形缁貋砭退铝?，
是不是太累了？吃點水果吧？”她細聲細氣地說著，伸手想碰我的額頭試探溫度。
就在她俯身靠近的剎那，我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了她抬起的手腕上。那里，
戴著一個鐲子。一個通體碧綠、水頭極好、在廉價日光燈下也流轉著溫潤光澤的翡翠鐲子。
那是我媽臨終前，用最后一點力氣，從枯瘦的手腕上褪下來，塞進我手里的。她說：“晚晚，
戴著……保平安……以后，留給你當嫁妝……”前世，蘇曉曉偷走了它。在我被誣陷作弊，
被父親暴怒地趕出家門，蜷縮在破舊旅館里絕望哭泣的那個雨夜。她戴著它，
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江澈面前，假惺惺地說：“姐姐走了，把這個留給我，
說……說讓我替她好好照顧你……”此刻，它就箍在蘇曉曉纖細的手腕上，綠得刺眼，
像一條淬了毒的蛇。積壓了兩世的怨毒和冰冷的殺意，如同決堤的洪水，
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自制力。我甚至沒有思考，
身體已經(jīng)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誰準你戴它的？！”聲音嘶啞，尖利得幾乎不像是我的。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清脆的響聲在狹小的出租屋里炸開，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狠厲。
蘇曉曉完全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整個人被打得趔趄著撞向旁邊的書桌。
水果盤“哐當”一聲被撞翻在地，切好的蘋果塊狼狽地滾落。她捂著臉，震驚地瞪著我，
那雙總是盈滿水光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真實的、毫無掩飾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姐……你……你打我？”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在眼眶里打轉，
要掉不掉，楚楚可憐到了極致“我做錯什么了？我只是看你生病了，
想關心你……”“關心我？”我往前逼近一步，胸口劇烈起伏，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帶著凜冽的寒氣“蘇曉曉，收起你這套惡心的把戲！
這鐲子，是我媽給我的！你偷的！現(xiàn)在，立刻，給我摘下來！”“我沒有偷！
”蘇曉曉尖聲反駁，眼淚終于大顆大顆地滾落，哭得情真意切“是爸爸給我的！
他說姐姐你脾氣倔，怕你弄丟這么貴重的東西，讓我先保管著……姐，你怎么能這樣冤枉我？
我知道你學習壓力大，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放屁！”我厲聲打斷她，
所有的教養(yǎng)和隱忍在這一刻灰飛煙滅“我爸？他算個什么東西！我媽的東西，輪得到他做主？
！保管？你配嗎？現(xiàn)在就給我摘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再次揚起手，
掌心因為剛才那一巴掌還在火辣辣地疼，但比起心口那剜肉般的恨意，這點疼微不足道。
蘇曉曉被我眼中的瘋狂和狠絕徹底嚇住了。她驚恐地看著我揚起的手，
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臉和手腕上的鐲子，連連后退，語無倫次：“姐……你瘋了嗎？
別打我……我摘……我摘還不行嗎……”她一邊哭，一邊手忙腳亂地去褪那個鐲子，
因為恐懼和慌亂，手抖得厲害，怎么也褪不下來。就在這時，出租屋那扇薄薄的木門，
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疤K晚！你在干什么？！”一聲暴怒的吼聲炸響在小小的房間里，
震得空氣都在嗡嗡作響。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蘇建國，我那個名義上的父親。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時髦、妝容精致的女人——王美娟蘇曉曉的親媽，
也是蘇建國在我媽病重時就勾搭上的“真愛”。蘇建國幾步就沖了過來，像一堵移動的肉墻，
蠻橫地一把將我狠狠推開。巨大的力道讓我站立不穩(wěn)，踉蹌著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后背傳來一陣悶痛。“爸！媽！”蘇曉曉像是瞬間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撲進王美娟懷里，
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打我……嗚嗚嗚……還要搶我的鐲子……說我偷東西……”王美娟立刻心疼地摟緊女兒，
那張描畫精致的臉上瞬間堆滿了刻薄的怒意，尖著嗓子罵道：“蘇晚！反了你了！
自己考不上大學，心里有火就往妹妹身上撒？還敢動手？建國，你看看你這大女兒！
無法無天了！曉曉好心好意來看她，她倒好，恩將仇報！
”蘇建國看著蘇曉曉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和哭腫的眼睛，又看看我，
眼中沒有絲毫對女兒的關心，只有被冒犯權威的暴怒和毫不掩飾的厭棄：“蘇晚！
你發(fā)什么瘋！這鐲子是我給曉曉的！你媽的東西，我這個當丈夫的還沒資格處置了？
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哪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簡直是個潑婦！
怪不得成績一塌糊涂！”他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上，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我告訴你！
曉曉比你懂事一百倍！學習也比你好！這鐲子給她，是她的福氣！你少在這里撒野！
再敢動曉曉一根手指頭，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潑婦？成績一塌糊涂？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反而讓我瀕臨爆炸的怒火詭異地冷卻下來，
凝結成一層厚厚的、堅不可摧的寒冰?？粗矍斑@三張令人作嘔的臉——蘇建國虛偽的暴怒，
王美娟刻薄的煽風點火，
里那泫然欲泣、卻偷偷投來一絲得意挑釁的眼神……前世臨死前那冰冷的雨水和刺骨的絕望，
又一次兜頭澆下。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窒息。夠了。和這群人渣，
多待一秒，多費一句口舌，都是對我重活一次這條命的侮辱。我深吸一口氣，
那冰冷的氣息似乎凍結了肺腑，也凍結了所有無用的情緒。我挺直了背脊，
目光掠過蘇建國噴著唾沫的嘴，掠過王美娟護著蘇曉曉的手，最后，
落回蘇曉曉那張沾著淚、卻掩飾不住一絲竊喜的臉上。“行，”我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像結了冰的湖面，“鐲子，你保管好?！碧K曉曉的哭聲頓了一下，
眼神里飛快地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服軟”?！安贿^，”我扯了扯嘴角，
勾出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甚至帶著點殘酷的弧度，目光牢牢鎖住她“蘇曉曉，你最好祈禱，
這破鐲子真能給你帶來你想要的‘福氣’。還有——”我的視線掃過蘇建國和王美娟，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地上：“你們一家三口，最好離我遠點。否則，
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闭f完，我猛地彎腰，
撿起地上那個被撞翻的、空蕩蕩的水果盤，看也不看，狠狠砸在旁邊的墻上！“哐啷——！
”塑料果盤四分五裂，碎片濺了一地。
巨大的聲響讓蘇建國和王美娟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蘇曉曉更是嚇得尖叫一聲，
把頭死死埋進王美娟懷里。我面無表情地轉身，抓起椅背上搭著的校服外套，
看也沒看身后那三張驚愕的臉，大步走出了這間令人窒息的出租屋。
老舊的門板在我身后發(fā)出沉重的呻吟，隔絕了里面所有的聲音。走廊里昏暗的光線包裹住我，
空氣里彌漫著陳舊灰塵和廉價飯菜混合的味道。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股強行壓下去的、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恨意，
還在血管里奔突沖撞?！巴硗?？晚晚！你怎么在這兒？臉色怎么這么白？出什么事了？
”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帶著奔跑后的喘息。我抬起頭。林曉曉，我唯一的朋友，
正從樓梯口沖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個子嬌小，力氣卻很大，臉上滿是擔憂，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臉上掃視：“我剛到樓下就聽見你家砸東西的聲音，
還有你爸那個大嗓門……是不是蘇曉曉那個小賤人又作妖了？她是不是又偷你東西了？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粗謺詴阅菑垖憹M真誠關切的臉，前世她在我被趕出家門后，
偷偷給我送錢送吃的、陪著我哭的畫面瞬間涌入腦海。冰冷的胸腔里，
終于有了一絲微弱的暖意。“沒事，”我搖搖頭，反手握住她溫熱的手，
汲取著那一點真實的力量，“跟垃圾吵了一架而已。走，回教室?！薄罢鏇]事？
”林曉曉不放心地追問，被我拉著往樓下走，還頻頻回頭瞪我那緊閉的出租屋門，
“那個蘇曉曉，還有她那對極品爹媽，簡直了！晚晚，你可不能吃虧??！馬上高考了，
別被他們影響心情！對了，江澈剛才還問起你呢，
說你下午沒來……”江澈……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
瞬間在我強行冰封的心底激起一圈又一圈劇烈的漣漪。
那些被恨意暫時壓下的、更加復雜酸澀的情緒，洶涌地翻騰上來。
那個在所有人鄙夷唾棄我時，沉默著站在人群之外，眼神從震驚到失望再到一片死寂的江澈。
那個在我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萬念俱灰時，放棄唾手可得的頂尖學府保送名額，
毅然決然選擇復讀，只為對我說一句“蘇晚，我陪你再來一次”的江澈……前世臨死前，
蘇曉曉那張扭曲的臉和江澈最后那個沉默轉身的背影，在我腦海里瘋狂交織、撕扯。
“他……問我什么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飄?！熬蛦柲阍趺礇]在教室唄，
還能問什么？他那張冰山臉，能問一句已經(jīng)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林曉曉撇撇嘴，
隨即又賊兮兮地湊近我，“不過晚晚，我覺得江澈對你肯定不一樣！你看他平時對別的女生，
那叫一個生人勿近，眼神都能凍死人！也就對你……雖然也冷吧，但好歹會看你兩眼，
偶爾還能蹦出兩個字！”不一樣？前世的我，也曾天真地以為，
這份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是特別的。直到蘇曉曉精心編織的“作弊”謊言，
輕易地摧毀了他對我僅存的信任。信任……多么脆弱又可笑的東西。
林曉曉還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地控訴著蘇曉曉一家人的無恥行徑，為我打抱不平。
我沉默地聽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趕。
教學樓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粉筆灰、汗水和青春躁動的味道。
夕陽的金紅色光芒透過長長的走廊窗戶斜射進來，
在磨得發(fā)亮的水磨石地面上拖出長長的光影。高三（1）班的牌子出現(xiàn)在前方。我的心跳，
毫無預兆地開始失序，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擊著肋骨，幾乎要破膛而出。
腳步在教室后門頓住。隔著敞開的門，一眼就看到了他?？看暗奈恢?。
夕陽熔金的光線慷慨地灑落，為他挺拔清瘦的側影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他微微低著頭，
額前細碎的墨發(fā)垂落，遮住了一點眉骨，只留下線條清晰流暢的下頜線。
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支黑色的中性筆，正在攤開的習題冊上寫著什么，筆尖劃過紙張，
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整個喧鬧的教室，仿佛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奇異的靜謐場域。江澈。
僅僅是一個模糊的側影，就足以讓我瞬間失神，前世今生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碎片，
帶著巨大的情感洪流，呼嘯著將我淹沒?！鞍?？晚晚，怎么不進去？
”林曉曉在我身后奇怪地小聲問。她的聲音像一根針，刺破了包裹著我的巨大氣泡。
我猛地回神，胸腔里那股混雜著酸楚、愧疚、委屈和一種近乎失而復得的巨大悸動，
再也無法抑制，如同沸騰的巖漿般沖破了理智的堤壩。進去！我要看到他！
我要確認他還在這里！我要抓住這重來一次的機會！我?guī)缀跏堑仓鴽_了進去，腳步凌亂，
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決絕。我的目標無比明確，就是那個靠窗的身影。
教室里嘈雜的聲音似乎瞬間低了下去，無數(shù)道目光驚愕地聚焦在我身上。但我什么都看不見，
眼里只有他。他似乎被我這不同尋常的動靜驚擾，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然后，抬起了頭。
清冽的，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慣常的疏離，像初春尚未融化的溪水，
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了我的視線。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滯。
我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就是現(xiàn)在！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
在蘇曉曉那惡毒的目光鎖定我之前，
在江澈可能再次對我流露出失望之前——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他撲了過去！張開雙臂，
像一只笨拙又孤注一擲的雛鳥，狠狠撞進了他的懷里！“砰！
”我的額頭重重磕在他的下頜上，生疼。但這點疼痛，
比起此刻緊緊抱住他、感受到他真實存在所帶來的巨大慰藉，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手臂死死地環(huán)住他勁瘦的腰身，臉頰緊緊貼在他帶著干凈皂角香氣的校服外套上，
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咚。咚。咚。一聲聲，
如此真實，如此鮮活。不再是前世記憶里那個沉默冰冷的背影，
不再是電話里那句遙遠而沉重的“我陪你再來一次”。他真的在這里！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喉嚨哽咽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滾燙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迅速洇濕了他胸前的布料。整個教室，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我能感覺到被我抱住的身體，
在那一瞬間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江澈顯然完全懵了，他維持著剛才抬頭的姿勢，
手里甚至還握著那支筆，整個人一動不動，任由我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他清俊的臉上，
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絕對的、純粹的、從未有過的愕然。
時間仿佛被凍結了數(shù)秒。緊接著，如同往滾油里潑了一瓢冷水——“臥槽——?。?！
”不知道是誰先爆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天吶！我看到了什么？！
”“蘇晚……她……她抱住了江澈？！”“瘋了吧？！江澈居然沒推開她？！”“我的媽呀！
勁爆！年度大新聞！”“快拍下來！快拍下來！
”抽氣聲、驚呼聲、難以置信的議論聲、手機拍照的咔嚓聲……瞬間爆炸開來，
將整個教室變成了一個沸騰的油鍋。我緊緊閉著眼，把臉更深地埋進他的校服里，
隔絕那些刺耳的噪音和探究的目光。此刻，全世界的聲音都成了背景噪音，
只有他沉穩(wěn)的心跳，是唯一的真實，是我重獲新生的唯一錨點?！疤K晚。
”一個低沉微啞、帶著明顯壓抑和困惑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是江澈。
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身體一顫，卻沒有松開分毫。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
試圖讓語氣保持他一貫的冷靜，但那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還是泄露了：“你……你先松開。
”語氣里沒有厭惡，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被巨大意外砸中后的茫然無措?！安凰桑?/p>
”我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悶悶地從他胸口傳出來，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固執(zhí)“就不松！
”江澈“……”周圍的喧嘩聲更大了，像一群被驚擾的麻雀?！疤K晚！
”一個尖銳到變調的女聲猛地刺破喧囂，
帶著被冒犯的狂怒和難以置信的嫉妒“你還要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抱著江澈哥干什么？！
快給我放開！”蘇曉曉！她終于擠過人群沖了過來，
那張精心維持的楚楚可憐的面具徹底碎裂，只剩下扭曲的嫉恨和猙獰。
她伸手就要來扯我的胳膊，長長的指甲閃著寒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我的瞬間——一只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蘇曉曉的手腕！是江澈！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抬起了一只手，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他依舊被我抱著腰，上半身保持著那個有些僵硬的姿勢，但抓住蘇曉曉手腕的那只手，
卻異常穩(wěn)定有力，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蘇曉曉被他抓住手腕，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猛地一顫，臉上扭曲的憤怒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錯愕和受傷：“江澈哥？
你……你攔我？”江澈沒有看她，他的目光依舊垂落在我頭頂?shù)陌l(fā)旋上，眉頭蹙得更緊，
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的調色盤，困惑、震驚他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壓過了周圍的嘈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蘇曉曉，放手。”他頓了頓，
目光終于轉向她，那眼神冰冷銳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鋒“還有，我的事，不用你管。
”蘇曉曉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她像是被那冰冷的眼神和話語狠狠抽了一耳光，嘴唇哆嗦著，眼眶瞬間就紅了，盈滿了淚水，
搖搖欲墜地看著江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江澈哥……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我是為你好啊！姐姐她……她這樣不知廉恥地抱著你，
會毀了你的名聲的！她……”“閉嘴?！苯旱穆曇舨⒉桓撸踔劣行┑统?，
卻像一塊沉重的冰，瞬間凍結了蘇曉曉所有的表演。他看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只有毫不掩飾的厭煩。蘇曉曉被他那眼神凍得渾身一僵，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眼淚要掉不掉地掛在睫毛上，顯得既狼狽又滑稽。周圍的議論聲詭異地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江澈不再理會蘇曉曉，他深吸一口氣，
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那只原本抓住蘇曉曉的手，猶豫了一下，最終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力道，
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不是推開。而是……輕輕拍了拍。動作有些僵硬，
帶著明顯的笨拙和不適應。“蘇晚，”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壓得低低的，
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試圖安撫的別扭意味，“松開。上課了。”那輕輕拍在肩膀上的力道，
和他刻意放低的、帶著一絲生硬安撫的聲音，像一根羽毛，
輕輕搔刮在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上。那股死死撐著我、讓我不顧一切抱住他的孤勇，
突然間就泄了氣。我慢慢松開了手臂。身體因為長時間的緊繃和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有些脫力，
微微晃了一下。江澈的手立刻從我的肩膀上滑落，虛扶了一下我的胳膊肘，動作快得像閃電，
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等我站穩(wěn)，他的手早已收了回去，重新插回了校服褲兜里，
仿佛剛才那點微弱的支撐從未發(fā)生過。我抬起頭，臉上還掛著狼狽的淚痕，
視線有些模糊地看向他。他也正垂眸看著我。那雙總是清冽疏離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情緒，如同暴風雨前壓抑的海面。困惑、探究、一絲殘留的驚愕，
還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深沉的、難以解讀的東西。他的眉頭依舊微微蹙著，薄唇緊抿，
下頜線繃得很緊。“對……對不起……”我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卻不再有剛才的歇斯底里，只剩下一種精疲力竭后的茫然和一點點的……赧然。
當著全班的面，像個瘋子一樣撲過去抱住他，
還哭得稀里嘩啦……這簡直是我兩輩子加起來最失控的時刻。江澈沒有立刻回應我的道歉。
他的目光在我哭得通紅的眼睛和狼狽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喉結似乎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最終，他只是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那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然后，他移開了視線，
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的筆，目光落回攤開的習題冊上，
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鬧劇從未發(fā)生。只有他微微泛紅的耳根，
暴露了他內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靜。周圍的同學見“好戲”似乎落幕，
主角之一的江澈又恢復了生人勿近的冰山模式議論聲雖然小了下去，
但竊竊私語和探究的目光依舊無處不在。尤其是蘇曉曉，她站在幾步之外，臉色慘白如紙，
死死咬著下唇，怨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恨不得在我身上扎出無數(shù)個洞來?！翱词裁纯?？
沒見過同學友愛互助??？”林曉曉叉著腰，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擋在我前面，
對著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都散了散了！快上課了！
”她把我拉回我自己的座位，一邊幫我整理剛才弄亂的頭發(fā)，一邊壓低聲音，
興奮又擔憂地在我耳邊念叨：“晚晚！你太牛了！雖然……雖然方式有點生猛，
但效果杠杠的??！你沒看江澈剛才那表情！還有蘇曉曉那個小賤人，臉都氣綠了！爽！
不過……你倆這到底啥情況??？真……那啥了？”她擠眉弄眼。我疲憊地趴在桌子上，
額頭抵著冰涼的桌面，試圖讓混亂的腦子冷靜下來。剛才的行為，
完全是被重生的沖擊和見到江澈的巨大情緒洪流沖垮了理智堤壩的結果。
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皠e問了，”我有氣無力地說，聲音悶悶的，
“腦子抽了。”“行行行，我不問！”林曉曉識趣地拍拍我的背，隨即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聲音壓得更低，“不過晚晚，你得小心蘇曉曉。剛才她看你的眼神，像要吃人！
我總覺得她要搞事情！馬上高考了，你的準考證什么的，可千萬收好了！”準考證！
這三個字像一道冰冷的電流，瞬間貫穿了我的身體！前世那被撕得粉碎的紙片，
監(jiān)考老師冰冷的目光，周圍同學鄙夷的議論……所有被暫時壓下的恐懼和恨意，瞬間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