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宇國,成年的男子,都需要選擇一個伴生獸共度余生。而那個英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柳星闌,
竟然選擇了骯臟且被人肆意玩弄的我。他說:“云竹,我愛你,余生我會守護好你!
”一時之間,全國嘩然??刹懦苫槿?,他就為了小青梅,要剝了我的臉皮,挖了我的眼睛。
“云竹,你是伴生獸,你沒了臉皮、沒了眼睛,還會再長,不要這么自私了好嗎?”可后來,
他卻后悔了,瘋了似的到處找人縫我的身子。1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寧瑛每次都是慘白個臉,楚楚可憐的靠在柳星闌懷里,“云竹姐姐,我求求你了,
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臉皮和眼睛,你可不可以借給我用一下,就一下?!薄皩嵲诓恍?,
我給你跪下了!”說著,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澳銊e這樣,你云竹姐肯定會答應(yīng)你的。
”柳星闌心疼極了,輕柔的把她擁入懷中。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他失望透頂了,
可看到他兩相擁的姿態(tài),我的心里還是會下意識刺痛?!霸浦?,既然小瑛需要,
你給她便是了。”他轉(zhuǎn)頭朝我吩咐道。我頓時渾身冰冷的不像話,
四肢像似被凍住了一般被定在原地。他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同意把我的臉皮和眼睛給寧瑛?
我雖然是伴生獸,臉皮沒有了可以再生,可這并不代表沒有風(fēng)險。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可他如今竟然同意了?沉默半晌,我顫抖著唇道,“我不同意!”話音剛落,
他低頭看了眼我,眉峰輕蹙,嗓音帶了幾分斥責(zé),“云竹,別鬧,不就是臉皮和眼睛嗎,
給她就是了,你又不是不能長?!蔽倚睦镆怀?,愣在了原地。隨后深吸了一口氣,
極力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帶著一絲苦澀的開口,“星闌,你知道的,我……”“好了,
云竹,就這么說定了,別讓我對你失望!更何況作為我的妻子,你大度一點可以嗎?
”隨后抱起跪在地上的寧瑛走向了臥房,未曾多看我一眼。我愣愣的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
心口泛起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柳星闌是有一個小青梅的。
可我沒想到的是,小青梅一句我需要姐姐的臉皮和眼睛,他就可以不顧我的意愿答應(yīng)了她。
那我呢,他有沒有想過我???我的眼睛和臉皮給了她,我怎么辦啊!沒來由地,
我感覺一陣心酸,仿佛有人在心上,撒了一把咸鹽。2我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里,
卻看見枕邊他送給我的簪子,再也忍受不住,抱著簪子痛哭出聲。三年前,
我和柳星闌成親了。成親后,他對我極好。我一句喜歡吃東邊的桃花酥,
他就可以大夏天的跑幾個街道給我買來。甚至我生病時,會日夜顛倒的守在我的身旁,
生怕我有什么不舒服。就連我懷孕時,他都會時時刻刻守在我身旁,照顧我,安慰我。
他這么好,好到讓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骯臟的獸人,
忘記了自己曾被人肆意玩弄。也忘記了自己只是他買來的一個玩物罷了。
以至于他答應(yīng)寧瑛的時候,我會那般痛苦??墒?,
這并不代表我會同意把我重要的東西給別人。即使我的眼睛和臉皮可以再生,可以治好她,
可是我不想,一點也不想。3于是我收拾到好行李,安排好院外的人,就等著車夫。
我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畢竟自從寧瑛回來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在做什么??蓻]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他。他面含怒氣,
陰沉沉地站在馬車前,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吹轿襾?,一把攥住我拉進府里?!拔也?,
柳星闌,我不回去!”我掙扎著把手甩出來。他瞬間頓住腳步,緊緊握著我的手,
臉色愈發(fā)地陰沉,“臨云竹,別鬧!”下一刻,我的手腕被他拽住,往寧瑛臥房的方向扯,
力道不算輕,仿佛要把我撕裂。柳星闌強行拉著我來到寧瑛床前,硬生生的剝開了我的臉皮。
頓時,我的整張臉血淋淋的,看不出一點原貌。巨大的痛苦席卷了我,我捂著臉,
眼眶干澀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愣了愣,有些不自在,“臨云竹,忍忍就好了,
反正你還會長的。”實在太痛了,我甚至都來不及回話,就痛的暈倒在地。暈倒前最后一秒,
柳星闌拿著刀伸向了我的眼睛。再醒來時,我什么都看不見了。丫鬟小雀抽抽噎噎的,“夫,
夫人,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發(fā)生什么了?
當(dāng)然是柳星闌為了他的小青梅親手剝掉了我的臉皮,挖去了我的眼睛。我現(xiàn)在,
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他心愛的女人,現(xiàn)在恐怕很高興吧!我苦笑一聲,心里卻是一陣悲涼。
身為他的妻子,他卻不愛我,甚至可以為了小青梅把我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了她。可明明,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4許是臉和眼睛太痛,我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人也有些糊涂。
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直到寧瑛到我面前炫耀她已經(jīng)有了柳星闌的孩子,
她會代替我成為將軍夫人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距離那天,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不用想,
她現(xiàn)在的表情肯定得意極了?!敖憬悖憧炜?,這是王爺給我們孩子買的虎頭鞋,你看看,
多好看??!”“哦,我忘了,姐姐呀!現(xiàn)在是看不到了!”她語氣驚訝,似乎才想起來。
我嘲諷的勾起嘴角,“所以呢?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姐姐,
我這不是來和你分享喜悅嗎?”“對了,姐姐,我聽說,你和王爺之前也有一個孩子,
只是你早些年和楊公子玩得太過火,導(dǎo)致孩子剛出生便死了?!彼N近我的耳旁陰測測道。
那一瞬間,我身子劇烈的一抖,害怕的渾身顫抖。昔日的記憶瞬間席卷了整個腦海。
當(dāng)時的我還沒遇見柳星闌,被楊公子關(guān)在府里八年。這八年,我活的生不如死。
楊公子只要一個不開心,就可以隨意打罵我,我像狗一樣被他拴著繩子到處爬。整整八年,
我身上的傷疤數(shù)不勝數(shù)。我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該死,所以才會遇到楊公子。
可柳星闌曾對我說過,受害者無罪,施暴者才該死。所以在我們成親的第一年,
楊公子就被柳星闌查處販賣禁品,被凌遲處死了。可是我身上的傷疤卻再也好不了了。
5她的嘲笑聲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澳愫f!我才沒有,我才沒有,
我和他的孩子還在的,還在的!”等反應(yīng)過來時,我已經(jīng)拉著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你摸,你摸,我有孩子的,我和王爺?shù)暮⒆舆€在的!”她輕哼一聲,譏笑道,“姐姐,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你忘了當(dāng)時你生的是個死嬰嗎?”“我沒有!我沒有!
”我搖著她的肩膀道。她太過分了,她怎么可以這樣說我的孩子,她說誰都可以,
就是不能說我的孩子!我憤怒極了,猛地朝她一撞,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暈倒前,
我看到了柳星闌的身影。他,是在乎我的吧,他都來看我了??伤罱K還是讓我失望了,
我醒的時候他并沒有在。聽小雀說,他在寧瑛的房里。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怪他了。
我有孩子了,和他的孩子。我慈愛的摸著肚子里的小寶寶,高興極了。
然而柳星闌似乎并不高興,從外面進來時,嗓音中壓抑著濃濃的怒氣,“臨云竹,
你又發(fā)什么瘋!懷孕了還瘋瘋癲癲的!你知不知道寧瑛差點小產(chǎn)!她們母子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你償命!”隨后拿起桌上的藥湯惡狠狠的給我灌了下來。我有些難過,
他怎么可以為了她這樣對我。隨后苦笑一聲,淚水混在苦澀的藥水一飲而下。
他竟然要我償命?寧瑛就對她這么重要嗎?
重要到我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也還是比不上寧瑛在他心里的位置。既然如此,那孩子,
我也不要了。柳星闌還因為這事同我大吵了一架,沒再搭理過我。6直到皇帝的生辰,
柳星闌帶著我和寧瑛一起去參加宴席??刹恢朗遣皇且驗閷庣刀饰沂チ搜劬湍樒?,
卻恢復(fù)的更加美麗,竟然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陷害于我。說我是前朝余孽林源的女兒,
如今攀上了將軍,躲藏在將軍府,就是為了殺害將軍,讓大宇國再無安寧!可是明明,
她才是林源的女兒?。∵@還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同我炫耀的時候那么信誓旦旦。她說,
柳星闌真的很愛她,即使她是叛賊又如何,他也依舊疼她,愛她。不像我,就算是伴生獸,
也不得夫君喜愛。想到這,我反駁道,“皇上,我是大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
不可能是前朝余孽林源的女兒。而她,親口說過,她是前朝余孽林源的女兒!
”我拉了拉身旁柳星闌的衣角,希望他為我說說話。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即使再討厭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還是知道的??蓻]想到他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與我拉開不小的距離。下一秒,他冷冷道,“皇上,寧瑛說的的確是真的,
臨云竹確實是前朝余孽林源的女兒,這事我也是才知曉。要不是寧瑛,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夫人竟然是前朝余孽林源的女兒,怪不得她這般奇怪,身為伴生獸,
卻和普通的伴生獸不一樣,竟然還可以脫胎換骨!”我張了張嘴,卻解釋不出半分。
看著他的威脅的目光,我知道,他是想讓我頂替寧瑛的身份,想讓我代她去死。
不管我如何辯解,他也會咬定了,我就是前朝余孽的女兒。
他怕有一天寧瑛的身份會被世人知曉,怕她會死。那我呢?我就不會死了嗎?
難道我只是他用來保護她的一枚棋子嗎?見我一臉失望的望著他,他動了動唇,
卻不敢回頭再看我一眼。7就這樣,我被下了大獄。地牢黑漆漆的,
地上全是爬來爬去的老鼠、蟲子、蜘蛛。我抱緊身子試圖讓自己溫暖,可是地牢太冷了,
冷到我心里陣陣發(fā)涼?;噬线€下令,三日后問斬。這三日里,柳星闌一直沒來看我。
直到被斬首示眾的前一夜晚,他終于來看我了。像剛成親一樣,溫柔的擁抱我,“云竹,
對不起??墒俏也坏貌贿@么做,你體諒我一下,我是愛你的??墒菍庣侨耍羰潜粩厥?,
會死的。而你不一樣,你是伴生獸,是就算臉皮和眼睛沒有了也可以再長的伴生獸,
你又不會死。明天,我會安排人去接應(yīng)你,等這段時間一過,我就去找你,好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他不知道的是,伴生獸死了就是死了,并不會死而復(fù)生。
臉和眼睛可以再生長,可是命不能。見我不欲搭理他,他有些生氣,“臨云竹,別鬧了好嗎?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能不能懂事一點!”“臨云竹!我警告你,不要無理取鬧,離了我,
不會再有人像我一樣愛你了!”說罷他生氣的拂袖而去。到了斬首示眾那天,
臺下一人沖我眨眼睛。我知道,那是來接應(yīng)我的人。我還看見了柳星闌,他眼眶紅紅的,
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愧疚??伤纳砼裕€摟著寧瑛。我有時候會想,他到底愛不愛我。
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他這是既要又要。他既想和年少的小青梅在一起,
又舍不得陪他三年的我??伤降走€是算錯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隨著大刀砍下,哐當(dāng)一聲,我的腦袋,從臺上落了下去。8然而臺下并沒有柳星闌的身影,
許是寧瑛害怕,他回去哄寧瑛了吧。接應(yīng)我的那人是府里的家仆,叫小小,
是一個心細(xì)的孩子。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腦袋和尸體,似乎正在嘗試安上,
可腦袋掉下來一次又一次。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拿了一個擔(dān)子把尸體和腦袋放了上去,
還用白布蓋上了。他把尸體放在了桃花苑,那個曾經(jīng)柳星闌許諾送給我的院子。他說,
等以后我們老了,就去我最喜歡的地方過一輩子,直到死去??伤降走€是食言了,
還為了別人親手送我去死。小小去向柳星闌稟報我已死的事實時,柳星闌并不相信,
反而狠狠踢了小小一腳,讓小小滾遠(yuǎn)點。小小只能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回家去了。
不過,小小的話,讓他起了疑心,他趁著寧瑛睡著時,悄悄去看過我??吹绞w和腦袋,
他還不相信,反而覺得我是在騙他,就是想報復(fù)他罷了。于是把尸體和腦袋亂甩一地,
見我還不肯出來,狠狠踢了腦袋一腳。回府的時候,他還興致勃勃的和寧瑛來了一次房事。
只是,他動情時,喊的卻是我的名字。寧瑛還因此和他大吵了一架,害得柳星闌大醉了一場。
現(xiàn)在正坐在我床前頤指氣使的,“云竹,云竹,快來給我捏捏肩,再幫我按摩一下頭,
我的頭好痛?。≡浦?!云竹!”見我不回答他,他還生氣了,在我床上亂摸一通,
沒有找到我,驀地把酒壺一摔,“臨云竹!你膽肥了?。【谷贿€不回來。好??!好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