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江頌叫哥哥，江頌卻不拿我當妹妹，我只是個可憐的私人助理兼司機。1“江少，
今天怎么沒見你妹妹？” “少他媽亂說，我一獨生子哪來的妹妹。
”江頌的話隔著門傳出來。他說的沒錯，我根本不是他妹妹，江家收養(yǎng)我數(shù)十年，
就算江伯伯再怎么說我們是一家人，我也知道自己根本不配。 我沒有再推門進去，
江頌一直很討厭我，我轉頭去了大門口，找了個不遠處的路椅坐著等他。不一會兒，
他的電話打過來了，語氣一如既往的很差：“你人呢？叫你過來還擺上大小姐的譜了是吧？
”我看著對面椅子上相依偎的情侶，心頭一澀，“我在外面等你?！彼苯訏鞌嗔穗娫挘?/p>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背影一時有些出神。對面的小情侶似乎在拍合照，
沒一會兒女生拿著手機過來，略微有些害羞的問我能不能幫忙拍個照片。兩人站在一起，
女生挽著男生的臂彎，青澀的兩張臉靠在一起無比甜蜜，我拍好照片剛把手機遞過去，
又收到了江頌的電話。今天居然結束的這么早，我有點詫異，
電話里傳來的卻不是江頌的聲音，“真真，你到了嗎？阿頌喝多了?！笔巧蚴銗偅?/p>
原來她回來了。我快步跑過去，沈抒悅跟林晉一左一右攙扶著江頌，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扶他，或許是沈抒悅的出現(xiàn)提醒了我，我快速將車停到他們面前，
江頌被攙上后座。沈抒悅嗔怪的跟江頌說著話，怪他喝得太多，又轉頭多謝我趕過來接他，
我抬頭看向鏡子，與她的目光對上，她落落大方的樣子稱得我越發(fā)上不得臺面?；氐浇?，
我小心翼翼得將江頌扶出來，他大半個身子全倚靠在我身上，我有點吃力。
剛剛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一點都舍不得壓著沈抒悅，到了我這他又如此苛刻了。費了半天勁，
將他扶上二樓的房間。他此時還算配合，斜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他的眉眼長得是極好，
濃黑的眉骨底下一雙深邃的眼，眼尾微微上揚，顯得不可一世又意氣風發(fā)，
只是這雙眼睛里盛滿了對我厭惡，我的手指在觸及到他臉龐還有一公分的距離停下，
江頌睜著眼。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身走開，他卻攥緊了我的手腕，狠狠將我拉入他懷中。
他的臉壓下來，狠狠吻住我的唇，那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吻，野蠻，霸道，
就像是憋了一口氣恨不得將我咬死，我被迫承受他的怒火，感覺到他的動作變得輕柔，
我一把推開了他，沒見到他在我背后眼神清明的樣子，他沒醉。推開門，
江夫人就站在樓梯口，江頌的眼睛像極了她，那雙眼睛自上而下審視著我，她說，去跪著。
我習以為常的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的槐花是我十歲那年被收養(yǎng)時種下的，
樹下鋪著一圈鵝卵石，傍晚下過雨，我跪上去的時候一股寒意從膝蓋處爬起。沒一會兒，
膝蓋處的酸脹疼痛襲來，此時距離天亮大概還有五個小時，江頌房里的燈還亮著。
我跪在槐樹下，凝望著那扇窗子里透出的光，我隱約想起剛進入江家時，江頌對我算不上好，
但也不會為難我，他非常明確的劃分著我跟他的界限，只要我不觸碰他的底線，
他甚至可以忍受我在外人面前管他叫哥哥。只是當時我不知道江頌的底線就是沈抒悅。
2沈抒悅在高一時轉入我們班級，她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全部男生的目光。長相漂亮，性格灑脫，
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她立馬成為了男生堆里新的談論對象和追逐對象。
我以為江頌冷漠的性格并不會去招惹她，直到我一次次碰到他們牽手嬉鬧，
甚至在無人處接吻，原來江頌的冷眼冷語只會丟給討厭的人。彼時，
江頌在學校里已經(jīng)不大跟我說話，但我想既然他已經(jīng)這么討厭我了，就算我做得再過分，
他也不能怎么樣了。于是，我用行動證明了我的品德的確不怎么樣，
我在江頌與沈抒悅嘗試偷嘗禁果時，選擇了向江夫人告發(fā)，
她一向對于她的寶貝兒子各方面都很謹慎，我在她的眼中是低賤的，
沈抒悅得到了跟我同樣的審判。她被迫轉學，江頌為此在家里大發(fā)脾氣，
甚至將房間砸的稀巴爛，并且選擇絕食以此來威脅江夫人。江夫人的手段一向厲害，
既然江頌選擇不吃，那就干脆讓他餓到發(fā)昏直接注射營養(yǎng)針劑好了，沒力氣就不會亂摔東西，
就能乖乖聽話。江頌的抗議行為持續(xù)了一個月，以江夫人的勝利結束。
他再次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我正放學回家，他站在樓梯正中央，一雙眼睥睨一切，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樓梯，盡量不觸碰到他的衣角。就在我的腳步即將踏上最后一級臺階時，
我后背的衣服被狠狠扯住，一股向后拉扯的力將我往后摔去。我被江頌甩下了樓梯，
額頭正磕在大理石的尖銳處，一股熱流迅速流到我的眼睛上，我迷迷糊糊爬起來，
費力的睜開被血糊著的眼睛，江頌勾著唇角，兩只手拍灰似的拍了幾下，
一臉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我轉過頭沒有再上樓，去了最近的衛(wèi)生間處理傷口，
幸好磕破的傷口不大，我小心地擦清理干凈，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丟東西的聲音。
我探出頭去看，樓梯口丟滿了我的床褥被子還有衣服跟書，我抬頭看向二樓，江頌站在那，
手里把玩著我爸留給我的獎杯，那是我八歲時他帶我參加親子長跑拿到了第一名，
那是個不值錢的玻璃獎杯，但對于我而言，那是爸爸唯一留給我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不要不要，江頌，我求你?！蔽抑澜灥呐瓪獠粫p易消除，我只能苦苦哀求他。
他譏諷著開口：“蔣真，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最討厭你這種樣子。收起你的眼淚，
你那副裝柔弱的樣子只能騙騙我爸。想要這個？”我點點頭，我不在乎他的話，
眼睛只看著他的手里，生怕他一個手滑。江頌將左手的獎杯換到右手，甩了甩手腕，
做出一個投射的動作，那個獎杯隨著他的動作狠狠砸向了客廳的大玻璃窗，
脆弱的劣質(zhì)玻璃碰上特制的玻璃只能碎了一地。我第一次不加掩飾的用厭惡的眼神直視江頌，
他臉上僵了一瞬，又露出得逞示威一般的笑。我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撿起那些玻璃碎渣子，
細碎的玻璃渣子扎進我的手心，手里的血一滴一滴砸到地上。
我知道他就在站那欣賞著我現(xiàn)在卑微求饒的樣子。是我可笑，江頌這種睚眥必報小心眼的人，
既然我得罪了他就該做好準備隨時迎接他的報復。3接下去的日子，
江頌不愿與我同桌吃飯的意圖很明顯，江夫人將我的用餐時間推遲了一個小時，
江伯伯發(fā)現(xiàn)之后詢問過我，還有我的房間從樓上搬到了樓下，我很感激他收養(yǎng)了我，
也不想因為我的問題讓他為難，便只說是我自己的原因。在江家我是個透明人，
在班上因為沈抒悅轉學的問題，不少知道內(nèi)情的同學全都躲著我，
體育課上的分組我永遠是落單的一個。對于習慣孤單的人來說，這并不可怕，
甚至這種刻意營造的孤獨感讓我感到自在，江頌說我愛裝，現(xiàn)在正好，
我不再需要偽裝企圖融入集體。之前江家的司機會等江頌和我一起放學再回江家，
現(xiàn)在江頌不許司機再等我，我只能選擇搭乘公交車回去，
最近的公交車站下車回去還得步行半個小時。我合計了一下覺得路上浪費了太多時間，
于是申請了學校宿舍，我找了個機會跟江伯伯說了一聲。江伯伯問我，
“是不是江頌那小子欺負你了？”他這幾個月無視我無視的很徹底，并沒有欺負我。
我說：“江伯伯，他沒有欺負我，就是我自己覺得住宿舍更方便一點，現(xiàn)在學習時間很緊張，
如果住在學校，也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出來學習?！彼紤]了一會兒說：“住學?？梢?，
周末跟假期一定得回家。”“好?！蔽抑浪?jīng)常出差不常在家，我打算周末出去兼職，
賺點生活費。住進宿舍的一個星期后，我被江頌堵在了宿舍樓下，
他又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著我，語氣兇狠：“你又在耍什么花樣？故意搬到學校??？
你是想讓我爸覺得我又欺負你了是嗎？”“江伯伯知道?！苯炪读艘幌?，“你說什么？
”“我說，我搬出來之前就跟江伯伯說過了?！蔽铱粗灥南掳?，
這幾個月他又拔高了不少，“他不會覺得你有欺負我?！彼植徽f話了，過了一會兒，
從牙縫中憋出幾個字“不識好歹?！蔽覒械萌ゴy他的言外之意，
明明我已經(jīng)盡量遠離他的視線之內(nèi)，他又莫名其妙的堵上門來。住在宿舍的這段時間，
我感覺到無比自在，又為自己之前沒及時搬出來而懊悔。要是早點搬出來就好了，
也不用非要跟江頌僵持到如此地步，同宿舍的幾個女生都是其他班級的，
對于沈抒悅的事情有所耳聞，但并沒有因此而故意孤立我，跟我保持著正常室友的交往距離。
這種簡單的交往已經(jīng)足夠讓我開心。4我不知道江頌最近中了什么邪，
借著送東西的名義總是在樓下堵我，偶爾是水果，偶爾是燉的湯，有時候是日用品。
他送來的東西我不敢吃，也不敢用，我怕他已經(jīng)喪心病狂到會直接給我下毒，
就全都囤在宿舍的角落里，吃的放個一兩天就扔了，用的就放到過期在扔。有一天，
我的室友李丹著急出門，直接拿了我放在角落的一只防曬霜。等她晚上回來時，
我生怕那里頭裝的是什么損害皮膚的東西，急匆匆的叫她洗了臉，
一連觀察了幾天發(fā)現(xiàn)真的沒事，才敢讓她繼續(xù)用。高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
江伯伯提前說了必須一考完試就回去。我照舊去往公交車站準備等車，還沒等到公交車，
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緩緩在公交車站前停下，周圍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了，我猶豫了一會兒，
直接上了副駕駛。江頌坐在車后座黑著一張臉，連帶著車內(nèi)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看著沿路熟悉的景色，我有些犯困。觸及到背后的眼神，我將身子更側向車窗的位置。
這幾個月我回家的時候都盡量避開江頌在家的時間，那是他的地盤，我怕被他逮到我落單，
他會對我實施暴力，不至于出人命，但是我腦門上的疤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會隱隱作痛。
許久沒跟江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不自在的感覺越發(fā)明顯。
我偷摸摸將凳子往另一個方向挪，他一個眼刀殺過來，我暫停三秒，
終于在他刀了我三次的時候，我成功將凳子挪遠了三十公分。遠離江頌一分，
空氣的清新度就多一分。江家的飯桌上向來安靜，大家默默吃完飯，江伯伯終于開口，
“真真，有件事得告訴你，這兩年江氏的工作重心一直在慢慢向海外轉移，
今年是最關鍵的時候。所以我們決定在你們倆高考之前，我們?nèi)乙凭尤ッ绹?/p>
美國那邊的學校也聯(lián)系好了，你們兩的學業(yè)可以在美國繼續(xù)完成。
”江頌顯然也是此時才知道這個消息，他拍著桌子站起來，大聲抗議：“我不去美國，
你們永遠是這樣，做了決定才來通知我，我不會去美國的?！蔽乙膊幌肴ィ铱聪蚪蛉?，
她此刻也看著我，她不去管江頌的抗議，她的眼神在要求我要去否認這個決定。
我這個小尾巴總不可能還跟著漂洋過海去破壞人家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我鼓起勇氣，
站在江頌身邊，“江伯伯，我也不想去，我還是想留在國內(nèi)讀書。”江遠宗的眉毛皺起，
極為不贊同的開口：“真真，你還沒成年，既然當初我答應你父親會好好照顧你，
就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國內(nèi)?！薄鞍?，我也不去美國?！苯灴戳宋乙谎?，
我心想他估計是想留在國內(nèi)繼續(xù)跟沈抒悅在一起。我看到江夫人凌厲的眼神盯著江頌，
他的意愿不重要，而我必須得堅定一點留在國內(nèi)?！敖?，等高考完我就成年了，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而且我想留在這，偶爾還能去看看我爸爸。
”江夫人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江伯伯雖然還是擔心我沒法照顧好自己，
但是提到我爸爸他還是選擇了讓步。江頌一再堅持，除非等到他高考結束，
要不然他死也不會去美國。江伯伯和江夫人也同意了，只是他兩會提前去美國，
等到江頌高考結束必須立馬過去。5一眨眼高考結束，當天晚上班里組織了聚餐和K歌活動，
我沒去，沈抒悅去了。我知道江頌肯定會去，我獨自回了江家別墅，
打算把剩下的東西全部收拾了帶走。我的大部分東西還在二樓的房間里，江頌不在，
我大著膽子回到原來的房間。我以為會落滿灰塵，沒想到曾姨這么貼心。
曾姨是江家多年的幫傭，我剛到江家的時候一直纏著跟她一起睡，
后來江頌以開除曾姨為由禁止我再去纏著她。我一邊打包著東西，
注意到外面?zhèn)鱽砼苘嚨囊媛?，這個聲音只會是，江頌！來不及慢慢打包，
我急急忙忙得將小東西一股腦丟進行李箱中，我一定得趁著他從車庫上來之前出去。
東西太多差點合不上箱子，緊張的時候我絲毫沒注意到上樓的腳步聲，我正打算走出去，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我貓著腰伸出頭去，走廊里很安靜，看來他還沒上來。
我拖著行李經(jīng)過江頌的房間，突然房門打開，里面伸出一只手將我扯了進去，
只剩行李箱在原地打轉。房間里沒開燈，黑得嚇人，江頌將我抵在門后，
滿身的酒氣籠罩著我，我一陣反胃，伸手推開他的臉，他越發(fā)貼近我。
不知道在我耳邊嘀嘀咕咕什么，我被他身上的氣味熏得頭昏腦漲，估計是喝多了，
把我當成沈抒悅了。他的手實在是不安分，攬著我的腰，還有往上的趨勢，
嘴巴貼在我的側臉上，我不耐煩地推開他，“江頌，你看清楚我不是沈抒悅?！薄拔抑?，
你是真真，真真?！彼拇蕉铝松蟻?。他說他知道是我？他討厭我到要這么侮辱我？
我用盡力氣將他一把推到在床上，大概是醉了，他躺著沒有再動。
我生怕把他推出個什么好歹，打開燈，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腦子，沒有傷口，呼吸也很均勻，
睡著了就行。打開門，江夫人就站在那，她趕著這個時間回國盯著江頌。她的眼神如同刀子，
我剛想解釋，她冷著臉說：“你從進門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別肖想江家的任何東西。
去槐樹底下跪著?！泵慨斔X得我跟江頌的行為超過她能忍受的邊緣，我就得罰跪，
高中這幾年我恪守本分，很少再跟江頌有什么交流。我都忘了罰跪的痛苦，
腫脹到發(fā)紫發(fā)青的膝蓋，接下去的一個星期我都得忍著痛裝作正常的樣子上下學。
之前每次的罰跪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這次，我已經(jīng)沒有心存任何的肖想，我走到她面前，
尊敬但沒有膽怯的說：“江夫人，我從一開始就沒肖想過江家的任何東西，至于江頌，
您總認為您的兒子就一定是香餑餑，很可惜，我以前覺得他是，所以我心甘情愿罰跪，
但是現(xiàn)在，他不是了，所以我不會跪?！彼哪樕茈y看，
眼里充斥著對我的不滿：“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的一切都是江家給你的。
”我不否認江伯伯對我的好，但是眼前的女人苛刻無理，
從我進入江家開始她除了時刻提防我勾引江頌，
還費勁心思的讓我明白我就算跟他們同桌吃飯，也是不配的。我拿著行李轉身：“是，
我很感謝江家，感謝江伯伯，但是不會感謝你，你除了無時無刻打壓我，
我不覺得你有任何值得我感激的地方。至于之后，我自己有能力承擔。
”“希望你記得你說過的話，江家永遠不會歡迎你。”6天微微亮，江夫人從主樓里走出來，
我只跪了半小時，這半個小時足夠讓我反思了。這么一大早，她已經(jīng)裝束好，
永遠都是一副隨時能參加晚宴的樣子。她款款走到我面前，姿態(tài)一如既往的高傲，
“你愿意跪，說明你又起了不該起的心思?！蔽亦托χ負簦骸胺蛉藨摴芎米约旱膬鹤?，
不該讓他一回國就只想著玩威逼利誘這一套?！彼勓阅樕系膬筛济Q起來，
基于她江家夫人的素養(yǎng)，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我站起身，拍了拍褲腳上沾得泥，
轉身出了大門走了。江家的別墅位于半山腰，我沿著這半坡往山下走。大清晨的空氣清新，
出了江家大門，感覺心肺都舒坦了。江頌五年前出國之后，便沒了消息，
我的手機上偶爾收到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響過一聲便斷了。半年前他突然回來，
我不知道他在美國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成了十足的精神病，我找一份工作他搞黃一份，
就連一個便利店兼職，他也能叫人堵在店門口。老板求著我別干了，
我沒想到江頌的報復線居然可以延長到現(xiàn)在。他給我開工資，讓我做他的私人助理，
高工資但是必須隨叫隨到。他還真的是病得不輕，討厭我還要一天到晚讓我隨叫隨到。
既然錢多，在哪當牛馬不是當，我可以忍。江頌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臉上藏不住事，
大喜大怒的樣子顯而易見，現(xiàn)在頂著一張冷面，我除了知道他心情不好，
根本沒法猜測他的心思。好在隨叫隨到也就是當他的司機，他應酬多，
在車上大多閉著眼休息，他不開口我樂得輕松。到山腳下，我打了個車回到我的出租房，
江頌是魔鬼，他的錢不是。他給的高工資足夠我住得舒舒服服。昨天一晚上沒合眼，
我沾著床就呼呼大睡。夢里回到了十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江頌的樣子，
他穿著量身定制的西服，站在樓梯上看著我，像個小王子。當時他還會笑，
只是不讓我管他叫哥哥。他第一次替我出頭，是我在學校被其他小朋友欺負，
他說他是我哥哥，在家里他還是不讓我叫，出了江家大門，無論我叫多少次，他都會回應。
那是什么時候開始討厭我的呢？我拼命去回想，感覺腦子發(fā)燙抖動，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猛地驚醒，原來是手機一直在震動，貼著我的腦子，我晃了晃頭，手機還在不停地響。
我認命的拿起手機，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截至到現(xiàn)在，江頌給我打了二十個電話。
7我回撥過去，電話只響了一秒就接通了，江頌的怒吼聲劈頭蓋臉的襲來：“蔣真，
你給我說清楚，你就非要回你那破出租屋是吧？在江家住一晚都委屈你了是吧？
一大早就走著下山？我的車你連碰都不想碰是吧？說話！”我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咆哮聲，
揉了揉耳朵，公事公辦地回答：“江總，您今天沒有行程安排需要用車。
”那邊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沒過一會兒，又發(fā)過來一個地址，市中心的高級公寓，
還讓我記得帶束花去接人。我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衣長褲，戴了頂鴨舌帽，
訂購了一束據(jù)說早上坐著飛機來的玫瑰，跟著導航開往市中心。
江頌在我的小區(qū)車庫包了3個車位，我第二天開什么車送他，
取決于他提前一天留在這的是什么車。既然是約會，肯定是越拉風越好，
我特地開了那輛紅色的超跑，一路上只能以龜速挪動。到達公寓樓下，
我已經(jīng)看到熟人站在那了，原來今天是和沈抒悅的約會。接到人之后又沒給我發(fā)約會地址，
我揣摩著江頌的心思，干脆的下車將車鑰匙和花一起交給沈抒悅。她先接過花，
看著我手里的車鑰匙一愣，“你不送我過去嗎？”“我不知道你們約會的地址。
”她搖了搖手里的手機，對著我微笑：“我來導航?！钡谝淮魏蜕蚴銗偑毺?，
她比我自然得多。當時她被迫轉學，我以為她看到我至少會罵我一頓，
但她似乎毫不介意高中時被迫轉學的事情，她坐在副駕駛抱著那束花開始嘰嘰喳喳的問我，
江頌的所有事情。我覺得她大概也忘記了，江頌和我之間的關系有多差勁。她問：“真真，
江頌后來談過女朋友嘛？”我搖了搖頭，國內(nèi)的話據(jù)我所知沒有，國外的話，據(jù)我所不知，
以及江頌這半年出入風月場所的次數(shù)，大概率有，并且很多，還不勝枚舉。
沈抒悅開心得笑起來，她笑起來很吸引人，難怪江頌會喜歡她。
她豪不吝嗇得開始跟我分享她跟江頌的戀愛趣事。比如江頌不愛吃冰淇淋，
但還是愿意在陪她去游樂園約會的時候嘗試一下；又比如江頌沒有耐心，
仍然愿意周末陪著她去上美術班，做她的人體模特。聽起來江頌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