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潛任務(wù)在即，丈夫剪斷了所有隊員的供氣軟管。就因為他的小師妹沒有通過選拔。
這次潛水打撈是國家任務(wù)，出了事，整個隊伍都得倒霉。為了不連累大家，
也為了替陸奕星贖罪，我只靠著一個壓縮空氣瓶，冒險下潛到100米深處，
完成任務(wù)受到嘉獎。他的小師妹不服氣，非要在危險海域下潛，結(jié)果命喪當(dāng)場。葬禮之后，
陸奕星斷我的四肢，綁上石頭，推入海中。“那次嘉獎本該是苒苒的！都怪你故意淘汰她！
”“要不然，她也不用去做什么證明自己！”“你就去海底和她好好贖罪吧！”再睜眼，
面對斷裂的供氣管，和被放空了的空氣瓶，陸奕星笑了笑，“現(xiàn)在只有苒苒的裝備能用，
這次下潛就讓她去吧！”我看著他，也笑了笑，陸奕星，看來你也重生了。只是可惜，
你不知道，這次任務(wù)遠(yuǎn)比你想的危險。她去了，就死定了！1.“你們是怎么保管設(shè)備的??？
現(xiàn)在出了問題怎么辦？”隊長陸奕星站在眾人面前，眉頭緊皺，一副義正詞嚴(yán)的模樣。
海風(fēng)掠過，幾名隊員圍在裝備箱前急得團團轉(zhuǎn)?！敖裨缥覀儥z查時還好好的！
”“怎么突然大家的呼吸管就全斷了？到底誰動了手腳！”有人怒聲指責(zé)，
但很快便是一片茫然與惶急?！艾F(xiàn)在怎么辦？離下潛只剩不到一小時，
再去調(diào)設(shè)備肯定來不及了??！”這時，陸奕星嘴角一勾，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算了，
既然現(xiàn)在大家的裝備都壞了，只剩下苒苒的還能用。任務(wù)時間緊急，不如讓她去吧。
”“真的嗎？我可以??！”秦苒苒立刻挺直腰板，眼里滿是躍躍欲試的光，“陸哥你放心，
我隨時準(zhǔn)備好為國家出力！”空氣驟然凝固，幾個隊員面面相覷，隨即爆出反對聲?！八?？
開什么玩笑，她連第二輪選拔都沒過！”“別說第二輪，她那第一輪到底是怎么混過的，
誰心里沒點數(shù)？”這話一出，秦苒苒的臉“唰”地一下漲紅，嘴唇顫了顫，眼圈迅速泛紅，
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陸奕星臉色猛地沉下來，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低聲安慰：“別理他們，
苒苒，沒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努力?！闭f完，他猛地轉(zhuǎn)身，怒視那名出聲的隊員，
語氣森冷：“那是蘇曉棠故意針對她！苒苒那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過不了？！
”“明明是蘇曉棠怕苒苒搶了她風(fēng)頭才處處壓制！”我站在一旁，默默握緊手指。上輩子，
我就是在這片混亂中發(fā)現(xiàn)端倪。這次潛水打撈是國家任務(wù)，要是出了事延誤時間，
誰都跑不了。特別是我的丈夫，隊長陸奕星。
那時為了不連累這群吃盡苦頭才進選拔的小隊員，也為了替他贖罪，我咬牙背上壓縮空氣瓶，
孤身下潛百米，完成任務(wù)，這才保下他的前途。現(xiàn)在，眼前一幕又重演。只是這次，
我悄悄打開通訊設(shè)備，將鏡頭對準(zhǔn)他。“你說是蘇姐針對秦苒苒？
那為什么我們?nèi)M的都壞了，就她的能用，這是不是太巧了？”有隊員質(zhì)疑。這句話一出口，
大家驟然安靜。陸奕星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他冷哼一聲，
眼底帶著幾分威脅：“你們懷疑我？證據(jù)呢？錄像呢？”眾人怒火中燒，指責(zé)聲四起。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我可是隊長！你們再吵，我就向上面匯報你們不聽指揮，
到時候一個個記過開除！”我望著這群咬牙撐過極限訓(xùn)練才走到這里的年輕人，
終究還是開口：“都別吵了，現(xiàn)在不是追責(zé)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怎么解決問題。
”忽然有隊員靈光一閃：“蘇姐，要不……我們試試帶壓縮空氣瓶？”我還未開口，
陸奕星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冷笑。我的心倏地一沉。果然，
隊員跑過去后驚叫一聲：“這瓶是空的！”另一名隊員也猛地驚呼：“這瓶也沒氣！
”所有的壓縮瓶，全部都被放空。我緩緩抬頭，看向陸奕星。他正背對光線站著，
臉龐沉在陰影里，嘴角緩緩勾起。2.陸奕星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就這么定了，
這次就讓苒苒下去?！痹捯粢宦?，所有隊員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等著我拍板。
我喉頭發(fā)緊，腦中閃回前世那噩夢般的場景。幾乎想立刻點頭，讓他們都去死?？沙鲇诼氊?zé)，
也出于人性，我還是忍住了，咬牙開口：“她真的不行。她連基礎(chǔ)評估都沒過，
這不是開玩笑?！鼻剀圮圳s緊假裝拉住陸奕星，輕聲勸說：“算了，蘇姐畢竟是副隊長，
比我級別高。我不過是臨時候補，她要讓我難堪，也不奇怪?！彼捓锞渚渫俗?，句句上刺。
陸奕星拍桌而起，“副隊長算什么？我現(xiàn)在就給她擼了！”有隊員試圖勸阻：“陸隊，
蘇姐和你這么多年感情了，別為了外人這樣?！彼湫σ宦?，盯著我：“感情？
她就是仗著是我老婆，才敢頂嘴、不聽命令！”秦苒苒裝出一副委屈模樣，
“蘇姐就是看我不順眼嘛，處處給我使絆子，說到底也是因為愛你。既然她不喜歡我，
我走就是了。”看著她這副嘴臉，我冷笑一聲：“于公于私，我都不會同意她下去。
”陸奕星氣得怒吼：“你還敢說不是你故意害她落選的？！”這一刻，他的神情，
和上輩子把我親手推入深海的模樣，重合了。咬牙切齒，滿臉恨意。我拼命替他瞞下過錯，
拿命完成任務(wù)，卻換來這樣一場血淋淋的結(jié)局。原來，我一直就是個笑話。我深吸一口氣，
看著眼前這個我曾深愛的男人，輕聲開口：“你非要她下去，也行?！薄澳俏覀冸x婚吧。
”他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離就離，你以為我不敢？”說著，
他刷刷幾筆寫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猛地甩到我面前?！敖裉炷闶谴饝?yīng)也行，不答應(yīng)也行。
”“這次的功勞，她拿定了！”隨即拉著秦苒苒離開。我捏緊協(xié)議，掌心微顫，
唇角卻緩緩勾起一絲冷笑。陸奕星，你果然也重生了。但是你不知道，這一次任務(wù)，
遠(yuǎn)比你以為的更危險。你這么迫不及待地把你的小師妹推下海，其實，是在送她去死。
隊員們紛紛圍上來，有人低聲說：“蘇姐，你別難過，要不我們再勸勸陸隊?！蔽覔u頭拒絕，
從人群中走出。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決定，再勸一次秦苒苒。畢竟，那是一條命。
可我還沒開口，她就先一步轉(zhuǎn)過身，臉上掛著那種勝利者的笑?！霸趺?？后悔了？
”“愿賭服輸啊，蘇姐?！薄澳惆哉缄懜缒敲炊嗄?，也該放手了吧？一把年紀(jì)了，
拿什么和我比？老女人！”我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卻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猛地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啊——！”“你干什么打我？！”她捂著臉，眼淚說來就來。
這一幕剛好被陸奕星撞見，他沖了過來，甩手給我一巴掌，怒吼一聲：“蘇曉棠！
我就知道你還沒死心！”3.我捂著臉，不想多說一句，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陸奕星卻一把攔在我面前，語氣陰沉：“打了人就想跑？立刻給她道歉！”我垂下眼，
神色冷淡：“不是我?！彼碱^一擰，聲音壓低，“我這是為了你好。萬一你因為打她，
影響到她完成任務(wù)，到時候受處分的，可是你?！蔽胰耘f不為所動，半步未退。
見我態(tài)度冷硬，他臉色一變，惱羞成怒。這時，秦苒苒裝作解圍，溫聲開口：“算了陸哥，
蘇姐拉不下臉也正常。她肯定不是故意想影響我的任務(wù)?！彼掍h一轉(zhuǎn)，目光落在我胸前，
“我聽說蘇姐一直帶著一塊護身玉佩，好像挺靈的?！薄敖裉爝@種大任務(wù)，
要是她愿意保佑我們順利，那就好了！”陸奕星立刻接話：“對，你把玉佩給苒苒帶上。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他：“不可能！”“你明知道那對我有多重要！
”他卻一臉不耐煩地甩手：“不就是塊玉？就是體現(xiàn)一下你的態(tài)度，
還是說你想故意阻攔任務(wù)成功？”我咬緊牙關(guān)，掉頭就要走。他卻直接伸手上來，
硬生生從我脖子上拽下玉佩，轉(zhuǎn)身塞給秦苒苒。秦苒苒接過，掂了掂，
語氣輕快：“等會就要下海了，身上不能帶東西……那我先收著?！痹挍]說完，
突然“哐啷”一聲，她手一松，玉佩摔在地上，應(yīng)聲碎裂。她驚呼一聲，“哎呀，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蘇姐你別生氣……”我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神一寸寸冰冷下去。
那是我父母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陸奕星的臉色閃過一絲復(fù)雜，但很快就恢復(fù)如常，
語氣敷衍：“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明天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不就行了？”我跪在地上，
一片片撿起那塊玉佩的碎片。見不說話，陸奕星越發(fā)生氣：“你就是這樣，動不動就甩臉子，
搞得跟誰欠你似的?！甭牭絼屿o的幾位隊員走過來，看到我手里的碎片，
有人忍不住低吼：“秦苒苒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苒苒一臉無辜地垂著頭：“我說了對不起了?！标戅刃敲碱^一挑，怒氣上涌：“好啊，
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被蘇曉棠收買了？她給你們喝了什么迷魂湯，
連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有隊員回懟：“是非我們分得清！
每次訓(xùn)練都是蘇姐帶著我們沖在前頭，她也從來不用領(lǐng)導(dǎo)架子壓我們！”“不像有些人，
就知道搞些外門邪路，護著沒本事的走后門。”“你說什么？！
”陸奕星氣得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既然你們都向著她，那你們就跟她走！
別留在我這隊里礙眼！”“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把你們?nèi)砍 蔽艺酒鹕恚?/p>
伸手制止：“陸隊，你知道大家為了進這個隊付出了多少汗水與努力，
你怎么能就因為一場爭執(zhí)，把他們的前途一筆抹殺？”“任務(wù)還有半小時開始，
不要因為你的情緒，影響了大局?！蔽翌D了頓，深吸一口氣，“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空氣沉了一瞬。秦苒苒嘴角微翹，洋洋得意地看著我。陸奕星也終于點頭：“這還差不多。
”我垂眸，將手中碎片攥得更緊，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嘴上卻依舊平靜：“那就……祝你們?nèi)蝿?wù)順利?！?.陸奕星親自陪著秦苒苒到更衣區(qū)，
手把手地為她換上潛水裝備。他蹲下身，細(xì)心地幫她系好腳蹼，
聲音溫柔得不像平時那個咄咄逼人的隊長：“下水之后別慌，我就在船上等著你。
”“有什么問題，第一時間在通信設(shè)備里說——但放心，你肯定沒問題。
”秦苒苒紅著臉點頭，神情嬌羞又自信。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對并肩作戰(zhàn)的“英雄搭檔”。
臉上沒什么表情，本已經(jīng)涼透的心卻一點點痛起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陸奕星笑著對我說：“這年頭女潛水員不多，聽說你很厲害？我們比一比？”后來，
我拼命訓(xùn)練，屢屢突破記錄，他開始認(rèn)真看待我。一次深海任務(wù)，他點名選了我合作，
“只要你在，我就放心?！敝笠恢弊屛易鏊母笔?，互為安全員。那時候，
我以為那就是信任，是依靠，是感情。我拿命去換他一句“值得”。而如今，這句“放心”，
他給了另一個人。秦苒苒整理好裝備，朝眾人揮手：“等我?guī)е晒Φ南⑸蟻恚?/p>
”陸奕星也站起身，走到臺前，聲音高亢：“所有人停下手頭準(zhǔn)備，看轉(zhuǎn)播畫面。
”“都看看，到底是誰才是真正能扛任務(wù)的人！”我知道他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為了讓我難堪，為了讓我低頭。但我只是靜靜看著，心里一片死水。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連命都不要的人，還有什么可怕、可羞、可輸?shù)?？我目不斜視，看著秦苒苒翻身下水?/p>
浪花濺起一道白線，很快淹沒了她的身影。身后幾個年輕隊員小聲嘀咕，我沒說話，
也沒回頭。我只是站在原地，緩緩回憶上輩子下潛時的那段旅程。
低溫、黑暗、突發(fā)渦流、水壓塌陷、耳膜被撕裂的瞬間，
血從面罩中飄起……還有那幾次氧氣幾近耗盡、意識模糊到極限的孤獨。
那時沒人任何人能做我的依靠，只有我一個人拚死記錄、傳回數(shù)據(jù)。而這一次，通訊器里，
是我剛剛發(fā)給上級的視頻資料。陸奕星威脅全組、強行讓秦苒苒下水的全過程。視頻末尾，
是他那句：“不管你們愿不愿意，她都要下去！”不久，上級回了簡短的一行文字：收到。
密切觀察，必要時阻攔。我回了一句：對不起，我沒能攔住。我緩緩關(guān)掉界面，收起設(shè)備，
抬頭看向前方。陸奕星正站在甲板邊，滿臉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他即將收獲一場漂亮的勝利。
我望著他，心里毫無波瀾，只剩下一句：不是我不救你們。是你們，一個個的，找死。
5.控制室內(nèi)，聲吶畫面穩(wěn)定地回傳著海底信號，水溫、壓強、深度指標(biāo)一切正常。
對講機里，傳來秦苒苒的聲音，語氣輕快：“當(dāng)前下潛深度——35米，狀態(tài)良好，
繼續(xù)下潛。”“50米……海流正常?！标戅刃请p手抱胸站在前排，嘴角微揚，神色得意。
“瞧見沒？你們不是說她連二次選拔都過不了嗎？”他冷笑一聲，回頭掃了我一眼，
“就是你們沒本事，才看不到什么叫好苗子。”幾個隊員臉色難看，卻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