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呼嘯,楊寧站在城墻上,手中的信箋被攥得皺皺巴巴。
他盯著那行刺目的文字,心中怒火翻涌。
"曹賊竟想用一紙空文亂我軍心!"他冷哼一聲,將信箋撕得粉碎,揚手撒入風(fēng)中。
然而,就在紙屑飄散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輕響。
楊寧猛然回頭,只見趙云不知何時已立于三步之外,銀槍斜指地面,月光映照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趙將軍?"楊寧下意識按住劍柄。
趙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楊先生,方才那人是誰?"
楊寧心中一緊。
趙云顯然看到了密使的身影,若隱瞞實情,只會加重誤會。
他深吸一口氣,坦然道:"是曹軍的密使,又來勸降。"
"又是勸降?"趙云眉頭微皺,"他給了你什么?"
楊寧指了指地上殘留的紙屑:"一封招降信,已被我毀了。"
趙云目光銳利如刀:"楊先生為何不擒下他?"
"他身手敏捷,我擔(dān)心有埋伏,故而未追。"楊寧直視趙云,"趙將軍莫非也疑我?"
趙云沒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主公待我等不薄。"
這句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楊寧心里。
他上前一步,聲音低沉:"趙云!我楊寧追隨主公多年,可曾有過二心?若你不信,現(xiàn)在便押我去見主公!"
兩人對峙片刻,趙云終于收起長槍,搖頭道:"不必。我只是提醒你,曹軍詭計多端,莫要中了圈套。"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楊寧望著趙云的背影,拳頭攥得發(fā)白。
他知道,信任的裂痕已經(jīng)產(chǎn)生。
次日清晨,楊寧剛踏入軍營,便察覺到異樣的目光。
士兵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見他走近,立刻噤聲散開,眼中滿是猜疑。
"聽說了嗎?楊先生昨夜又見了曹軍的人......"
"噓!小聲點!他可是主公的心腹......"
"心腹?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呢......"
竊竊私語聲如毒蛇般鉆入耳中。
楊寧面色陰沉,大步走向校場,卻見張飛正在操練士兵。
見他到來,張飛冷哼一聲,故意提高嗓門:"都給我打起精神!別學(xué)某些人,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楊寧腳步一頓,強壓怒火上前:"張將軍,此話何意?"
張飛斜眼瞥他:"老子罵的是內(nèi)奸,你急什么?"
"你——!"楊寧正欲反駁,忽聽身后傳來一聲清喝:"三弟!"
關(guān)羽快步走來,按住張飛的肩膀:"休要胡言!"
張飛甩開關(guān)羽的手,憤憤道:"二哥!你難道沒聽說?他昨夜又在城頭私會曹賊的人!"
關(guān)羽沒有接話,只是深深看了楊寧一眼,那目光中的審視讓楊寧如芒在背。
就在這時,傳令兵匆匆跑來:"報!主公召各位將軍即刻議事!"
中軍大帳內(nèi),劉備端坐主位,諸葛亮立于一側(cè),神色凝重。
楊寧剛踏入帳中,便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氛。
"楊寧!"張飛率先發(fā)難,"你昨夜在城墻私通曹軍密使,還有何話說?"
楊寧沉聲道:"我確與密使碰面,但只為拒其招降,信箋已被我當(dāng)場毀去。"
"毀去?"張飛冷笑,"誰能證明?"
"我可以證明。"趙云突然開口,眾人皆是一愣。
他繼續(xù)道:"我親眼所見,楊先生撕毀了信箋。"
張飛瞪大眼睛:"子龍!你......"
諸葛亮輕搖羽扇,適時插話:"既如此,此事便無需再議。當(dāng)務(wù)之急,是防備曹軍下一步動作。"
劉備點頭:"軍師所言極是。楊先生忠心耿耿,諸位不可再妄加猜疑。"
張飛還想爭辯,卻被關(guān)羽一把拉住。
會議結(jié)束后,楊寧獨自走在回營的路上,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盡管劉備和諸葛亮公開表態(tài)支持自己,但關(guān)羽、張飛甚至趙云,心中都已埋下懷疑的種子。
當(dāng)夜,楊寧正在帳中研讀兵書,忽聽帳外傳來一陣騷動。
他剛起身,一名親兵慌慌張張沖進來:"楊先生!不好了!糧倉......糧倉起火了!"
楊寧大驚,抓起佩劍沖出營帳。
遠處,糧倉方向火光沖天,喊叫聲此起彼伏。
他正要趕去救火,卻見幾名士兵押著一名黑衣人走來。
"楊先生!"領(lǐng)頭的士兵高喊,"我們抓到縱火犯了!他說......說是受您指使!"
楊寧如遭雷擊。那黑衣人抬起頭,赫然是昨夜的密使!
密使獰笑道:"楊先生,曹丞相的厚禮,您可還滿意?"
"胡說八道!"楊寧怒極拔劍,卻被聞訊趕來的張飛攔住。
"好啊楊寧!"張飛目眥欲裂,"現(xiàn)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何話說?!"
混亂中,劉備、諸葛亮等人也匆匆趕到。密使趁機高喊:"楊寧已答應(yīng)歸順曹丞相,今夜便是里應(yīng)外合——"
"閉嘴!"楊寧一劍刺出,密使卻早有準(zhǔn)備,側(cè)身躲過,反手灑出一把迷煙。煙霧彌漫間,他縱身躍上屋頂,狂笑著消失于夜色中。
煙塵散去,只留下楊寧持劍而立,四周是無數(shù)質(zhì)疑的目光。
諸葛亮輕嘆一聲:"好一招連環(huán)計......"
劉備沉默良久,終于艱難開口:"楊先生,在事情查清之前,請你......暫交兵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