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休整,厲鋒強壓下服用明心丹的沖動。當務之急,是擇定那奠定未來根基的黃階高級功法!翌日清晨,他便再次來到云隱宗重地——藏經閣!
守閣長老年逾花甲,目光如電,雖識得大部分內門弟子與核心弟子,外門弟子卻只記得寥寥幾個風云人物,如高岳、凌風。但奇怪的是,厲鋒一踏入閣中,他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便立刻認出了對方,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訝異與贊許。
厲鋒心中微動,面上卻沉穩(wěn)有禮,抱拳道:“長老?!?/p>
守閣長老微微頷首,帶著一絲長輩的關切道:“武技功法,貴精不貴多。貪多嚼不爛,徒耗心神,根基反而不穩(wěn)。此理,你當謹記。”他顯然誤以為厲鋒是來挑選武技的。
厲鋒露出一絲苦笑:“長老誤會了,弟子是來藏經閣四層擇功。這是令牌?!闭f著,將那枚古樸沉重的令牌遞了過去。
“令牌?藏經閣四層?!”守閣長老接過令牌,仔細查驗,臉上瞬間被濃濃的震驚取代,“你…你竟奪得了鐵人巷試煉第三名?!”
“正是弟子?!眳栦h平靜回應。
守閣長老目光灼灼地盯著厲鋒,仿佛要將他看透:“你…真的將那殘缺艱深的《斷岳十三斬》練成了?”得到厲鋒肯定的點頭,他心中依舊翻騰著難以置信的波瀾。僅憑一部殘本刀訣,以淬體境第六層中期的修為,竟能力壓眾多淬體境八九層乃至十層的高手,奪得第三?這簡直打敗常理!
雖滿腹疑竇,但作為守閣長老,他深知規(guī)矩,不便過多追問。深吸一口氣,他肅然提醒道:“藏經閣四層,往來皆是內門精英乃至核心天驕。他們心高氣傲,你需謹言慎行,莫要無故招惹。切記,你非正式內門弟子,令牌時效僅一刻鐘!務必在時限內選定功法,不得延誤!”
“弟子明白?!眳栦h鄭重點頭。內門與外門,地位天壤之別,沖突起來吃虧的必是自己。一刻鐘時限,既是規(guī)矩,也是防止有人強記秘典的手段。
樓梯位于閣樓深處左側,通體由黝黑沉重的玄鐵木打造。厲鋒神情自若,步履沉穩(wěn)地拾級而上。
甫一踏上四層,一股無形的威壓便撲面而來!目光所及,十數(shù)道身影或凝神翻閱玉簡,或低聲交談,或手持數(shù)卷秘籍躊躇難決。這些人年紀最長不過二十,最小的與厲鋒相仿,周身無不流淌著深不可測的雄渾氣息——正是云隱宗的中堅力量,內門弟子!
離厲鋒最近的一名內門弟子習慣性地側目瞥來,眼中掠過一絲詫異,旋即恍然,低聲自語:“哦?昨日是鐵人巷試煉…此人應是前十之列。”確認了厲鋒的“身份”后,他便不再關注,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的功法玉簡上。
厲鋒定了定神,迅速打量四周。四層布局與樓下相似,卻更加古樸大氣,透著一股歲月沉淀的厚重感。一排排書架非是凡木,竟是價值千金的蘊魂紫檀木!醇厚悠遠的檀香彌漫空間,令人心神寧靜,思緒澄澈,正是參悟功法的絕佳輔助。
書架分五層。下三層整齊陳列著玉簡或獸皮卷軸,標簽赫然是“黃階高級功法”!上兩層則更為稀疏,每層僅寥寥數(shù)卷,標簽為“黃階頂級功法”!每排書架側面皆懸掛清晰標簽:“根本功法”、“輔修秘術”、“身法武技”、“攻伐武技”、“護體武技”……
時間緊迫,厲鋒立刻行動。他首先來到“根本功法”區(qū)域,目光如電,手指翻飛,拿起一枚枚玉簡或卷軸,神識迅速掃過扉頁簡介,隨即放下。動作迅捷而不失沉穩(wěn)。
數(shù)十枚功法簡介掃過,真正讓他心神微動、契合自身道路的,共有九部:
1.《熔火真罡訣》- 根本功法,火屬性,剛猛霸道,罡氣熾烈如火,對敵極具侵略性!
2.《流云步》- 身法武技身若流云,飄忽不定,進退如縮地成寸,凌風所修的便是這部武學。
3.《八荒掠影步》- 身法武技八步之內,爆發(fā)如電,速度激增五成以上,追敵殺伐無雙!
4. 《玄元護體罡》 - 護體武技,凝練獨特玄元罡氣,儲于體內,遇敵自生防護,堅若磐石!
5.《逆流反刃訣》 - 攻防武技后發(fā)制人,料敵機先!以守代攻,敵強我強,借力反傷!
6.《金雁凌云功》- 身法武技輕功絕頂,踏水無痕,大成可凌空虛渡百丈,身輕如鴻!
7.《裂空崩山拳》- 攻伐武技,拳出崩山裂空,剛猛無儔,追求極致破壞,不留余地!
8.《驚雷拔刀術》 - 攻伐武技,拔刀一瞬,驚雷乍現(xiàn)!追求極致速度與爆發(fā),力求一擊斃敵!
9.《寂滅回春印》 - 攻伐武技,氣息內斂如寂滅枯木,攻擊無聲無息,命中瞬間生機爆發(fā),威力駭人!
前四部功法武技,任何一部都堪稱絕學。若非有后面五部,厲鋒可能已從中擇一。但此刻,他必須做出更精準的選擇。
《逆流反刃訣》攻防一體,玄妙莫測,若能修成,足以立身不敗?!督鹧懔柙乒Α穭t提供了無與倫比的機動性,無論是追擊還是脫身都妙用無窮。
當看到《裂空崩山拳》的介紹時,厲鋒眉頭微蹙。此拳法將“剛猛”推至極致,摒棄了剛柔相濟的武道至理,拳出必求目標四分五裂,極端無比?!皠倓t易折,過猶不及。太極陰陽尚需調和,此拳一味剛猛,若不能速勝,必遭反噬?!眳栦h搖頭,將其排除。
《驚雷拔刀術》則讓厲鋒目光一凝。此術追求拔刀瞬間的極致速度與爆發(fā)力,威力遠超尋常揮斬,力求搶占先機,一招制敵。若能與他的《斷岳十三斬》相合,從拔刀到收刀,攻勢將連綿不絕,難覓破綻。
“然此術太過極端,與殺手之道契合,卻非純粹刀客正途。一擊若不能建功,銳氣頓失,反陷被動?!眳栦h心中權衡,此術雖強,卻與他追求堂皇霸道、連綿不絕的刀道意境略有偏差。
最后的《寂滅回春印》則讓厲鋒大感驚奇。此印法擅長斂息匿形,攻擊如春風化雨,無聲無息,待敵人察覺時已中招殞命。更玄妙的是,其名“寂滅”卻蘊含“回春”生機,攻擊未至時,精氣內鎖如枯木死寂,唯有命中剎那,才如枯木逢春,爆發(fā)出石破天驚的毀滅力量!生機與死寂的轉換,堪稱精妙!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厲鋒的目光在這九部功法武技上反復流連,腦海中飛速推演著它們與自身《斷岳十三斬》、《撼地拳》的契合度,以及對未來武道之路的助益。
檀香裊裊,蘊魂紫檀木散發(fā)的安神氣息也無法完全平息厲鋒內心的波瀾。九選其一,這抉擇,關乎他未來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