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能尷尬地跟在他們身后，像一個多余的影子。
他們走走停停，最后，白小苗指著一棟老舊建筑的頂層閣樓。
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那年夏天，下了好大的暴雨，屋頂漏水，你就用一塊撿來的塑料布，為我擋了一整夜的雨?！?/p>
“第二天你發(fā)高燒，燒得說胡話，卻還拉著我的手說，只要我沒生病就好?！?/p>
聽著他們之間這段刻骨銘心的過去，我的心像是被泡進(jìn)了檸檬水里，又酸又澀。
我用五年時間，為他構(gòu)建了一個溫暖安穩(wěn)的世界。
可這個世界，在他的舊時光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我們走到食堂，白小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烤紅薯。
她熟練地掰開，把最甜的紅薯芯遞給姜嶼：“阿嶼，你嘗嘗，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p>
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每次吃烤紅薯，你都把最甜的芯給我，自己只吃兩頭又干又柴的?！?/p>
“你還騙我說，就喜歡吃有嚼勁的?！?/p>
姜嶼接過那塊紅薯芯，手指都在顫抖。
他沒有吃，只是怔怔地看著，仿佛那不是紅薯，而是他遺失的整個青春。
“別說了……讓我想想，讓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姜嶼痛苦低吼，離開時的背影倉皇又狼狽。
“姜嶼……”就在我想追上去時，白小苗突然拉住我。
“薛夢夢，阿嶼是我的！”
她臉上的悲傷，脆弱，消失不見，看我的眼神陰冷又偏執(zhí)。
和姜嶼面前那個瘦弱、無害的小白花，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出車禍?zhǔn)?！也不會忘了我！?/p>
“是你，搶走了他五年，也搶走了我五年！”
是啊，姜嶼確實(shí)是因?yàn)榫任页龅能嚨?，這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推卸的責(zé)任。
可這五年的感情，難道就是假的嗎？
3
從那天起，白小苗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將姜嶼約出去。
去他們打過工的小餐館，去他們擺過攤的夜市……
每一次，姜嶼回來都像是被抽走了半條命。
他的噩夢愈發(fā)頻繁，夢里開始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尖叫的女孩的影子，他總是在極度的恐懼中驚醒。
他變得沉默寡言，時常對著窗外發(fā)呆，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陰郁。
我知道，他正在被另一段人生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