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只是在反復檢查嫁衣的細節(jié),確保萬無一失。”蘇姍起身,將繡好的嫁衣小心翼翼地疊好,那動作輕柔得像對待初生的嬰兒。
燭火映在她臉上,暈染出一片柔和的光,襯得她愈發(fā)嫻靜溫婉。
柳如煙的目光在嫁衣上停留了片刻,又緩緩移到蘇姍臉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汪古井,讓人捉摸不透。
“阿姍,你一向做事認真,娘自然信你?!彼恼Z氣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只是最近繡坊不太平,凡事都要小心謹慎些?!?/p>
“不太平?”蘇姍心頭一緊,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心底輕輕撓了一下,癢得難受。
“還不是前些日子繡坊接連出了幾件怪事,”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插了進來,李嬤嬤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那張刻薄的臉上寫滿了不悅,“繡好的衣裳無故破損,繡線莫名斷裂,就連繡娘們也接二連三地生病。真是邪門得很!”
她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蘇姍,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扎得蘇姍渾身不舒服。
“我瞧著,有些人心思不在繡活上,凈想著些旁門左道,這才沖撞了繡坊的神明?!?/p>
蘇姍如何聽不出她話里的譏諷之意,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李嬤嬤這話說得蹊蹺,我自幼在繡坊長大,一針一線皆是娘親手教的,對繡坊的感情比誰都深,又怎會做出損害繡坊的事?”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盤!”李嬤嬤冷哼一聲,走到柳如煙面前,一臉擔憂地說道,“夫人,這趙老爺?shù)募抟驴墒窃蹅兝C坊今年最重要的一單生意,萬萬不能出差錯。我看這剩下的收尾工作,還是讓我來吧,免得誤了交期?!?/p>
蘇姍自然不肯讓步,這嫁衣她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豈能拱手讓人?她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李嬤嬤,既然您對我的繡工不放心,不如我們比試一番,誰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繡出完美云紋,誰就負責嫁衣的收尾工作,如何?”
李嬤嬤說到:“比就比,誰怕誰!”
柳如煙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也好,就當是給繡坊添些熱鬧。阿姍,嬤嬤,你們可要拿出真本事來。”
比賽開始,蘇姍和李嬤嬤各自在繡架前坐下,針線在她們手中翻飛,如同靈巧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蘇姍看似平靜,實則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她在李嬤嬤的絲線上察覺到一絲異樣——每根絲線上都附著著微弱的符咒痕跡,若不仔細觀察,根本難以察覺。
蘇姍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調(diào)動體內(nèi)古巫血脈的力量,感知著這些符咒的情緒波動。
憤怒、怨恨、嫉妒……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像一團毒瘴,令人窒息。她心中暗驚,李嬤嬤究竟想做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姍憑借著過人的天賦和金手指的輔助,搶先完成了作品。
一朵栩栩如生的云紋躍然于布帛之上,輕盈飄逸,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李嬤嬤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的作品雖然也完成得不錯,但比起蘇姍的云紋,卻顯得略遜一籌。
蘇姍將繡好的云紋遞給柳如煙,語氣平靜地說道:“娘,請您過目。”
柳如煙接過云紋,仔細端詳了一番,“阿姍,你的繡工越發(fā)精湛了?!?/p>
蘇姍微微一笑,又指著李嬤嬤的絲線,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李嬤嬤,您的絲線似乎有些問題?!?/p>
李嬤嬤臉色一變,眼神閃爍不定?!澳恪愫f什么!”
蘇姍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這些絲線上附著著一些特殊的符咒,雖然威力不大,但若是長時間接觸,也會對人體造成一定的損害。李嬤嬤,您說我說的對嗎?”
李嬤嬤啞口無言,臉色變得煞白。
柳如煙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比賽結(jié)束后,蘇姍無意間聽到李嬤嬤低聲嘀咕:“該死的小賤人,竟然壞我的好事……”
蘇姍豎起耳朵,捕捉到李嬤嬤那句如同蚊子哼哼般的低語:“果然還是發(fā)現(xiàn)了……看來那件事瞞不住了?!闭f罷,便像屁股著火一般,匆匆忙忙地溜了。
“這老巫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蘇姍柳眉微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李嬤嬤,平日里就看她不順眼,今天又搞了這么一出,絕對有問題!不行,必須搞清楚她在搞什么鬼!
蘇姍決定暗中調(diào)查。她像一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跟在李嬤嬤身后,時刻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繡坊里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絲線味道,混雜著一些不知名的香料氣味,讓人昏昏欲睡。
李嬤嬤一路左拐右繞,七拐八拐,最后竟然來到了繡坊后院。這后院平時很少有人來,雜草叢生,陰森森的,像極了恐怖片的拍攝現(xiàn)場。
蘇姍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棵大樹后面,屏住呼吸,偷偷地觀察著李嬤嬤的動向。
只見她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神色緊張地四處張望,似乎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