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莊獨立團的駐地,經(jīng)過大家的埋頭苦干,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的頹敗。
整齊的營房(雖然依舊是土坯房,但干凈利落),熱火朝天的訓(xùn)練場,
特別是村西頭那片人喊馬嘶、塵土飛揚的打谷場——騎兵連的操演地。然而,這份平靜,
被一封措辭考究、蓋著晉綏軍358團關(guān)防大印的信函打破了。
“晉綏軍358團團長楚云飛,久仰李團長蒼云嶺一炮擊殺坂田聯(lián)隊長之威名,心馳神往。
今特備薄禮,欲擇日親赴貴團駐防區(qū),切磋交流,觀摩學(xué)習(xí),共商抗日大計。
望李團長撥冗一晤為盼……”“他娘的!楚云飛?358團?閻老西手下的頭號主力團。
還‘觀摩學(xué)習(xí)’?學(xué)個屁!八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老李,楚云飛這個人,
我略有耳聞。黃埔五期的高材生,治軍嚴(yán)謹(jǐn),打仗也有一套,在晉綏軍里算是個有真本事的。
”“他主動來訪,名義上是交流學(xué)習(xí),實際上恐怕是想摸摸咱們獨立團的底細(xì)。畢竟,
咱們最近幾仗,動靜確實不小。”“摸老子的底?”“行啊!讓他來!
”“不過嘛…咱也不能讓他白摸!他不是想‘觀摩’嗎?行!老子給他看!但看什么,
得老子說了算!大彪!”“到!”張大彪立刻挺直腰板。“通知下去!全團上下,
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到時候,給楚團長好好‘演’一出!”“是!”張大彪領(lǐng)命。
“還有,老趙,你學(xué)問大,說話文縐縐的,接待的場面話,你負(fù)責(zé)!記住,多訴苦!多哭窮!
”趙剛會意地笑了:“明白。示敵以弱,韜光養(yǎng)晦?!睅滋旌?,楚云飛果然來了。
只帶了一個參謀(方立功)和兩個衛(wèi)兵,輕車簡從。“李團長!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名不虛傳!”“哈哈哈!楚團長太客氣了!
”“咱老李就是個泥腿子,大字不識一籮筐,哪比得上楚團長黃埔高材生,儀表堂堂!
快請進!快請進!咱這窮山溝,沒啥好招待的,怠慢之處,楚團長多包涵!
”“楚團長您瞧瞧!咱這地方,窮??!房子破,路也爛!弟兄們苦??!
”趙剛在一旁恰到好處地補充,語氣懇切:“團長帶著我們,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就盼著能多打幾個鬼子,給死去的弟兄報仇,也給鄉(xiāng)親們出口氣。
”楚云飛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目光卻銳利如鷹隼,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營房雖然簡陋,但確實干凈整潔;訓(xùn)練的戰(zhàn)士雖然裝備新舊混雜,但精神飽滿,隊列整齊,
喊殺聲帶著一股子狠勁;特別是路過騎兵連訓(xùn)練場時,
看到孫德勝帶著幾十騎在塵土中演練著整齊的沖鋒劈刺,
楚云飛心中冷笑:好一個“窮得叮當(dāng)響”!好一個“勒緊褲腰帶”!這李云龍,
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參觀完營區(qū),在團部簡陋的廂房里,雙方分賓主落座。
勤務(wù)兵端上來的,是粗瓷大碗泡的、當(dāng)?shù)禺a(chǎn)的劣質(zhì)茶葉梗子。李云龍端起碗,
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楚團長,請!咱這山溝溝,沒啥好茶,您將就著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