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大佐低頭不語，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這份電報意味著，他們的計劃已經(jīng)暴露，接下來的行動，將面臨巨大的風(fēng)險。
“將軍閣下，知道這計劃的人有多少？”山野大佐試探地問道。
松井石大將立馬擺擺手。
“這你就不用關(guān)注了，清楚知道計劃的，只有具體實施的幾人在內(nèi)，就連你，也是我在前天才告知你的。”
“嗨！”山野大佐不再詢問。
這樣絕密中的絕密，是派遣司令員親自制定，親自實施的。
就連他這個特高課課長，也只在前天才知道有這個計劃，其他知道的極少。
松井石大將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
“金陵方面什么反應(yīng)？”
“他們也不知道這情報的來源，就連對‘幽靈’這號特工的身份都不知道，一直在排查之中?！鄙揭按笞舻吐暬卮鸬?。
松井石大將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喲西！他還是這么大的疑心病，這樣很好，就算他們知道計劃，排查起來需要不少的時間，足夠我們實施了！”
只有剩兩天時間了，就算金陵一方相信是真的，也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應(yīng)了，松井石終于放心下來。
山野大佐立刻挺直了身體，恭敬地回應(yīng)。
“嗨！將軍閣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松井石大將點了點頭，目光中透出一絲冷峻。
“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好好查查這個神秘的‘幽靈’，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嗨！”山野大佐恭敬地應(yīng)道，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
張柏秋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衫，步履沉穩(wěn)地走在石板路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他的神情看似平靜，但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焦慮。
夜上海周圍，顯得格外孤寂。
他走到一個擦鞋的攤位前，攤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漢，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雙手粗糙卻靈巧。
張柏秋隨意地坐下，抬起腳放在擦鞋匠的木架上。
老漢立刻拿起刷子和布，熟練地開始為他擦鞋。
“這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張柏秋試探性地問道，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擦鞋匠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了看四周，隨后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昨天晚上夜上海死了兩個槍手，還死了好幾個人呢?！彼恼Z氣中帶著幾分惶恐，仿佛生怕被人聽見。
張柏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槍手？什么人打死的？”
“聽說是保安總團的人。”
擦鞋匠低聲回答，手中的動作加快了幾分，仿佛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段危險的對話。
張柏秋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那保安總團的人沒事？”
“有受傷，好像是沒大礙吧，具體如何我們也不太清楚?！辈列硴u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張柏秋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
等擦完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大洋，隨手丟給擦鞋匠，隨即起身離開。
擦鞋匠接過錢，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但很快又低下頭，繼續(xù)忙碌起來。
走在街上，張柏秋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的對話。
他的腳步雖然依舊穩(wěn)健，但思緒卻如潮水般翻涌。
后天就是小日子進攻的日子，他是否應(yīng)該前往租界？
這個問題在他的心中反復(fù)盤旋，讓他難以決斷。
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前世小日子為了方便行事，曾與一些華國的大商會合作，其中張家商會就是其中之一。
有他叔叔在，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甚至還有機會，得到一些他前世不知道的情報。
“但安全屋還是需要的。”張柏秋低聲喃喃，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他的目光在街道兩旁的建筑上游移，心中暗自盤算著。
安全屋一定要選在地形復(fù)雜的地方，最好是四通八達，有利于隱藏和逃跑才行。
他走進一家小店鋪，點了一碗餛飩，坐在角落的桌子旁，一邊吃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店鋪里人不多，只有幾個早起的工人默默地吃著早餐，空氣中彌漫著餛飩的香氣和淡淡的油煙味。
張柏秋的思緒卻早已飛遠，手中的勺子機械地攪動著碗里的餛飩，心思全然不在食物上。
吃完餛飩，他起身離開店鋪，開始在普通樓房多、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中尋找合適的房子。
轉(zhuǎn)悠了一圈之后，他發(fā)現(xiàn)沒有要賣的房子，而且隨便打聽了一下，房子都還很貴。
“既然這樣，那就在等兩天，到時候你們便宜的想丟房子?！睆埌厍锫冻鲆唤z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的光芒。
他知道，隨著局勢的惡化，房價必然會暴跌，到時候再出手也不遲。
回到別墅，張柏秋見到叔叔張揚帆。張揚帆正坐在書房里，手中拿著一份報紙，眉頭緊鎖。
張柏秋走上前，語氣輕松地說道。
“叔叔，給我筆錢唄，不多就幾千大洋就行?！?/p>
張揚帆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疑惑，但并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行，你明天跟我去商會去拿?！?/p>
“謝謝叔叔！”
張柏秋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幾分輕松，但眼底卻依舊藏著深深的憂慮。
“最近小日子不安寧，今后出門多注意點，特別是別跟他們的人起沖突?！睆垞P帆叮囑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放心，見到浪人，我躲遠點?！?/p>
張柏秋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對了，堂弟和堂妹，還是別讓他們在學(xué)堂上課了，明天派人把他們接回來比較好?！?/p>
張揚帆怔怔地看著他，好一會后，這才微微點頭。
“嗯，時局動亂，確實有些風(fēng)雨欲來?！?/p>
雖然不太清楚他的侄子知道些什么，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隨時會爆發(fā)不可預(yù)估的危險。
小日子的人到處搞事情，這不是什么好的預(yù)兆，作為張家商會會長，他自然清楚一些事情。
所以，他沒有詢問張柏秋。
等吃完飯，張柏秋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感到一陣心煩。
金陵有小日子埋下的不少釘子，有的還極為深，小日子應(yīng)該也知道計劃的泄露才是。
到底會推遲計劃，還是改變計劃，他并不能做出判斷。
那份情報送出去以后，事情會起巨大變化才是，后面的事情，他無法按照以前的事情發(fā)展來做準備。
只有等后天的結(jié)果，才能知道事情的變化，才會知道如何走下一步。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對于金陵那人對于軍隊的指揮能力，表示十分地無奈。
正應(yīng)了那句話——又菜又愛玩！
“哎！算了睡覺，明天拿到錢再說，過幾天買兩間房子做安全屋，其他的先看看事情的變化?！睆埌厍锏吐曌哉Z，隨后躺下，閉上了眼睛。
魔都會戰(zhàn)要打三個月呢，他知道，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