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左腿粉碎性骨折,頭部也有震蕩,后續(xù)的康復會很漫長,而且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我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恍惚了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給爸媽報個平安,拿出手機看到女兒發(fā)布的最新動態(tài)時,我下意識點了進去。
照片里,女兒穿著華麗的公主裙站在舞臺中央,笑容甜膩。
十八年來,我很少看到女兒對我這樣笑過,對我更多的是不耐煩,我只不斷安慰自己,孩子正處叛逆期。
最后一張照片,女兒左手親昵地挽著本該死去的顧明宴,右手則緊緊依偎著視頻里那個女人。
他們?nèi)?,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宛如真正幸福的一家。
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圖片下面,還配著一行文字。
“謝謝爸爸媽媽為我精心準備的成人禮,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禮物!愛你們喲!”
后面還跟了一句:“不像某些人送的破爛手工,又土又廉價,根本拿不出手?!?/p>
她口中的破爛,是我親手為她雕刻了三個月的小木馬,此刻靜靜躺在我的包里,像是對我無聲的嘲諷。
那只小木馬,是我用顧明宴“去世”前留下的一塊老山檀邊角料,一點一點刻出來的。
顧念從小就喜歡馬,我答應過她,十八歲成人禮,會送她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這三個月,我?guī)缀跏前局?,手指磨破了好幾次,才終于趕在她生日前完工。
我甚至還想象過,她收到禮物時驚喜的表情。
原來,顧念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顧明宴沒死。
她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蘇妍。
而我這十八年來掏心掏肺的付出,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2
我強忍著心頭的翻涌,給要來醫(yī)院看宋宇的爸媽打了電話,讓他們暫時不要慌亂。
電話剛掛斷,顧明宴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病房門口。
十八年未見,眼神交匯的那一刻,他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似乎閃過擔憂。
我心中卻五味雜陳,不知如何跟他開口。
還不等我質(zhì)問他為何要假死騙我,消失十八年,蘇妍就跟了進來,語氣帶著幾分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