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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奶奶的海 飛鳥 0 字 2025-06-10 06:2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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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第一天,我撞見校霸江燼在樓梯間撕情書。

粉紅色碎片雪花般落在我鞋尖時,他掐著我下巴冷笑:“敢說出去,弄死你?!?/p>

一周后他把我堵在器材室:“幫我追校花,條件隨你開?!?/p>

我鬼使神差點(diǎn)了頭,卻在扮演他白月光時動了心。

直到校慶晚宴,我聽見?;ㄩ|蜜的嘲諷:“江燼真可憐,被個替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p>

江燼捏碎酒杯的瞬間,我轉(zhuǎn)身撞進(jìn)學(xué)生會主席懷里。

他溫柔拭去我嘴角奶油:“玩夠了?該回家了。”

江燼一拳砸裂主席臺時,全校才想起——

主席姓宋,和我戶口本首頁是同一個字。

01

九月,熱浪裹著蟬鳴,黏糊糊地糊在人身上。

開學(xué)第一天,教學(xué)樓像個巨大的蒸籠。我抱著新領(lǐng)的一摞教材,沉甸甸的,壓得手臂發(fā)酸。后樓梯間是這棟樓唯一的涼快地兒,陰涼,安靜,只有塵埃在從高窗漏進(jìn)來的幾束光柱里跳舞。我拐進(jìn)去,想抄個近道,順便喘口氣。

腳步剛踏進(jìn)那片陰影,聲音先鉆進(jìn)了耳朵。

嘶啦——

清脆,刺耳,帶著一種近乎暴戾的決絕,反復(fù)撕扯著什么東西。

腳步頓住。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把自己往墻角更深的陰影里藏。

樓梯拐角下方,一道頎長的身影斜倚著剝落了些許灰皮的墻壁。寬肩窄腰,最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運(yùn)動褲,硬是被他穿出一種生人勿近的鋒利感。是江燼。附中沒人不知道的名字,一個行走的“麻煩”代名詞。

他低著頭,碎發(fā)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骨節(jié)分明的手里,捏著一封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信。粉紅色的信封,邊緣印著精致的暗紋,此刻卻像塊破布。

嘶啦!嘶啦!

他面無表情,手指粗暴地捻著那薄薄的紙張,緩慢地、極其耐心地,將它撕成更細(xì)小的碎片。那動作不像在處理一封信,更像在肢解某種令他極度厭惡的東西。

一片,兩片……粉紅色的碎屑從他指間飄落,打著旋兒,無聲地墜向積著薄灰的水泥地面。

空氣凝固了,只剩下紙張碎裂的單調(diào)聲響,和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我屏住呼吸,血液似乎都凍住了。只想當(dāng)個透明的影子,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腳尖剛往后挪了半寸——

一片邊緣帶著鋸齒的粉色紙屑,晃晃悠悠,乘著一縷穿堂而過的微風(fēng),精準(zhǔn)地、輕飄飄地,落在了我刷得干干凈凈的白色帆布鞋尖上。

像一滴刺目的血。

時間,死寂了一瞬。

樓梯下方,那撕扯的動作驟然停止。

江燼的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抬了起來。

陰影里,他的臉終于清晰。皮膚是冷調(diào)的白,鼻梁很高,嘴唇很薄,抿成一條沒有溫度的直線。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狹長,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極深的墨色,此刻沉沉地望過來,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里面翻滾著毫不掩飾的戾氣和不耐煩。

視線,如同冰冷的刀鋒,先掃過我鞋尖上那片礙眼的粉紅,然后,緩緩上移,釘在了我的臉上。

“看夠了嗎?”

聲音不高,甚至有點(diǎn)懶洋洋的,卻像淬了冰渣,每一個字都砸在耳膜上,激起一陣寒意。

我頭皮發(fā)麻,喉嚨發(fā)緊,一個字也擠不出來。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我猛地彎下腰,手忙腳亂地去撣鞋尖上那片該死的紙屑。指尖剛碰到那點(diǎn)粉紅——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

冰冷的,帶著薄繭的指腹,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強(qiáng)硬地迫使我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深潭般的眼睛。

距離太近了。近得能看清他眼睫下覆蓋的淡淡陰影,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著煙草和烈日暴曬后的某種冷冽氣息,近得他眼底那股毫不掩飾的、野獸般的兇狠和警告,像實(shí)質(zhì)的針一樣扎進(jìn)我的瞳孔里。

“管好你的眼睛,”他俯視著我,唇角扯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在嘶嘶吐信,“今天的事,敢說出去一個字……”

他頓住,手指的力道又加重一分,痛得我眼眶瞬間就濕了。

“……老子弄死你。”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的重量,狠狠砸在我心上。

說完,他猛地甩開手,像丟開什么臟東西。我的下巴火辣辣地疼,踉蹌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激起一片灰塵。

江燼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又輕蔑。他插著兜,邁開長腿,徑直從我身邊擦過,帶起一陣裹挾著寒意的風(fēng),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梯間的入口。只留下滿地狼藉的粉色碎片,和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巨響。

我靠著墻,大口喘著氣,指尖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鞋尖上,那片粉色的紙屑頑固地粘著,像個無聲的、帶著詛咒的烙印。

開學(xué)第一天,我惹上了附中最不能惹的煞星。

02

日子像被推上既定軌道的列車,轟隆隆碾過。高二(7)班,我和江燼的名字隔著幾排座位,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他依舊在教室后排那片領(lǐng)域里呼風(fēng)喚雨,睡覺、玩手機(jī),偶爾被老師點(diǎn)名也只是懶洋洋掀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答一句,或者干脆不答。他周身自帶一個無形的隔離圈,沒人敢輕易靠近,除了他那幾個同樣氣息不善的“兄弟”。

我把自己縮在教室前排的角落里,像一粒不起眼的塵埃,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可能與江燼產(chǎn)生交集的風(fēng)暴眼。下巴上那點(diǎn)隱約的痛感早就消失了,但那雙寒潭似的眼睛和那句“弄死你”的警告,卻像烙印一樣刻在腦子里。我甚至不敢讓視線在教室后方停留超過一秒。

直到那個悶熱的午后,體育課后。

空氣里彌漫著塑膠跑道被烈日烘烤出的焦糊味,還有少年人身上蒸騰的汗氣。我借口肚子不舒服,提前溜回了教學(xué)樓??諘绲淖呃戎挥形乙粋€人的腳步聲在回蕩,像踩在緊繃的鼓面上。

推開那扇沉重的、刷著綠漆的舊木門,光線瞬間被隔絕了大半??諝饫锔又覊m和橡膠、皮革混雜的特殊氣味。巨大的體操墊堆疊在角落,各種球類器材散落在鐵架子上,像一個個沉默的怪獸。這里安靜得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

我反手想關(guān)上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從外面抵住!

門板被強(qiáng)硬地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走廊的光,帶著一身未散的燥熱和球場上的塵土氣,擠了進(jìn)來。陰影瞬間籠罩下來。

是江燼。

他反手“咔噠”一聲落了鎖。那輕微的金屬咬合聲,在死寂的器材室里被無限放大,像砸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心臟驟然縮緊,幾乎要跳出喉嚨口!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鐵質(zhì)器械架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悶響。鐵銹味和灰塵味嗆入鼻腔。

“躲我?”他逼近一步,聲音在空曠的室內(nèi)顯得格外低沉,帶著運(yùn)動后微啞的磁性,卻冷得沒有一絲波瀾。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在他投下的陰影里,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汗意和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極具壓迫感。

器材室唯一的窗戶很高,光線吝嗇地灑下幾束,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一半是光,一半是濃重的暗影。那雙墨色的眼睛在陰影里,像盯住獵物的猛獸。

我喉嚨發(fā)干,手指死死摳住背后冰涼的鐵架邊緣,指節(jié)泛白??謶窒癖涞奶俾?,瞬間纏緊了四肢百骸。

“沒……沒有?!甭曇艏?xì)弱蚊蚋,帶著自己都厭惡的顫抖。

江燼像是沒聽見我的辯解,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他微微歪了下頭,目光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一寸寸刮過我的臉,從慌亂的眼睛,到緊抿的嘴唇,最后定格在下巴上——那個曾經(jīng)被他手指掐出淤青的地方。

“嘖。”他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像是嘲諷,又像是某種評估?!澳懽有〉孟窈淖印!?/p>

那目光里的審視意味太過赤裸裸,讓我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待價而沽的肉。

“幫我個忙?!彼K于開口,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什……什么?”我艱難地?cái)D出兩個字,腦子一片混亂。他需要我?guī)兔??這簡直比他說要“弄死我”更讓人毛骨悚然。

“追個人?!彼院喴赓W,仿佛在談?wù)撎鞖??!鞍撞?。?/p>

白茶。

這個名字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心湖。高二年級公認(rèn)的女神,校廣播站的靈魂嗓音,成績永遠(yuǎn)在前三徘徊,氣質(zhì)清冷得像山巔的新雪。她和江燼,一個在云端,一個在泥沼,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可偏偏,江燼的目光,似乎長久地膠著在那個清冷的身影上。那眼神,是我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專注和……隱忍的熾熱。

“你……要我?guī)湍阕钒撞??”我難以置信地重復(fù),聲音因?yàn)檎痼@而拔高了一點(diǎn)。

“嗯?!苯瓲a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節(jié),目光依舊鎖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冷靜?!八矚g你這種調(diào)調(diào)?!?/p>

“什么……調(diào)調(diào)?”我完全懵了,思維徹底打了結(jié)。

“安靜,好學(xué)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領(lǐng)口,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殘酷的弧度,“……還有,看起來夠蠢,沒什么威脅?!?/p>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精準(zhǔn)地刺破我那點(diǎn)可憐的自尊。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又迅速褪成慘白。難堪和屈辱感像潮水般涌上來。

“為什么是我?”我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在問。

“因?yàn)槟憧匆娏瞬辉摽吹??!彼卮鸬美硭?dāng)然,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理由。“而且,你不敢拒絕我?!彼⑽A身,那股壓迫感更重了,墨色的眼底清晰地映出我蒼白驚慌的臉。“條件,隨你開?!?/p>

器材室里的空氣仿佛凝成了固體,沉重地壓在胸口?;覊m在微弱的光柱里無聲翻滾。那句“條件隨你開”像魔鬼的低語,在耳邊嗡嗡作響。

我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一絲鐵銹味。拒絕?下一秒他會不會像撕碎那封情書一樣撕碎我?答應(yīng)?把自己變成一個可笑的、用來討好別人的道具?自尊在尖叫,恐懼卻扼住了喉嚨。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漫長。江燼的耐心似乎也在流逝,他眉宇間的不耐煩開始堆積,像烏云壓境。

就在他眉頭擰緊,似乎要發(fā)作的前一秒——

我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幾不可察地點(diǎn)了一下頭。

細(xì)微的動作,卻像耗盡了所有的勇氣。

“好?!苯瓲a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毫不意外?!坝涀∧愕纳矸荩粋€聽話的‘演員’?!?/p>

他直起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稍稍退去。他不再看我,仿佛剛才那場決定我命運(yùn)的談話根本不值一提,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明天開始,按我說的做?!彼_門鎖,走廊的光線泄進(jìn)來,勾勒出他挺拔卻冷漠的背影?!皠e演砸了?!?/p>

門開了又合上。

器材室里重歸死寂,只剩下我一個人粗重的喘息,和滿室濃得化不開的橡膠與灰塵的味道。后背抵著的鐵架子冰冷刺骨,剛才被他目光掃過的皮膚,卻像被烙鐵燙過一樣,殘留著灼燒般的羞恥感。

我慢慢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抱住膝蓋,把滾燙的臉深深埋進(jìn)去。

完了。

我把自己,賣給了魔鬼。

03

交易以一種荒誕又沉默的方式開始了。

江燼的“指令”從不通過言語,更像是一種無形的操控。一個眼神,一個微不可察的下頜動作,或者他那個寸頭跟班趙莽,會像幽靈一樣在課間操人潮里擠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飛快地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燼哥說,下午第一節(jié)體育課,去小賣部買瓶水,青檸味的?!?/p>

“晚自習(xí)前,去高二(1)班走廊,站五分鐘,靠窗第二扇?!?/p>

“明天早上,食堂,坐靠樓梯口第三排。”

指令精準(zhǔn)得像個程序。我像一個被輸入了代碼的機(jī)器人,麻木地執(zhí)行著。買水,站在指定地點(diǎn)發(fā)呆,坐在固定的位置啃饅頭……每一次“表演”,我都能感覺到遠(yuǎn)處那道冰冷審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身上,評估著我的“表現(xiàn)”是否合格。

偶爾,會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路上,與白茶不期而遇。她總是獨(dú)自一人,抱著書本,步履輕盈,像一朵行走的云。目光偶爾會掠過我這個突然頻繁出現(xiàn)在她視野里的“陌生人”,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清冷的疑惑。我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低下頭,心跳如鼓。不知道江燼是否滿意她眼中那點(diǎn)疑惑。

我們的“交流”僅限于此,在江燼冷酷的劇本里,沉默的“吸引”是第一步。我扮演著一個笨拙的、安靜的存在,試圖在女神的世界里留下一個模糊的倒影,卻連一絲漣漪都不敢真正驚起。

直到那個周五的黃昏。

夕陽把天邊燒成一片濃烈的橘紅,給冰冷的教學(xué)樓鍍上一層暖金。大部分學(xué)生都涌向了食堂或校門,喧囂散去,樓道漸漸安靜。

趙莽又出現(xiàn)了,這次地點(diǎn)是圖書館后面那條人跡罕至的香樟小道。

“燼哥讓你現(xiàn)在過去,”趙莽的聲音壓得極低,眼神閃爍,“他在……咳,等你?!彼貓?bào)了個位置,是學(xué)校廢棄多年、堆滿雜物的舊美術(shù)教室。

心猛地一沉。舊美術(shù)教室?那種地方……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攥住了我。但江燼的命令,我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步步挪向那棟爬滿藤蔓的老舊建筑。

走廊陰暗,彌漫著灰塵和顏料干涸后的怪味。盡頭那扇門虛掩著,透出里面昏黃的光。我深吸一口氣,推開。

吱呀——

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呻吟。映入眼簾的是滿室狼藉:傾倒的畫架,蒙塵的石膏像,散落一地的廢紙。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盞昏黃的老式燈泡,在布滿蛛網(wǎng)的天花板上搖搖晃晃,投下明明滅滅、鬼魅般的光影。

江燼就站在那片光影交界處。

他沒穿校服外套,只穿著那件標(biāo)志性的黑色T恤,袖子隨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他背對著門口,微微低著頭,一手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里……似乎拿著什么。

聽到推門聲,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光線恰好勾勒出他緊抿的唇線和高挺的鼻梁,上半張臉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表情。但那股無形的壓迫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qiáng)烈,沉甸甸地彌漫在這狹小破敗的空間里。

他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走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距離他還有幾步遠(yuǎn)時,他忽然動了。

那只一直插在褲兜里的手猛地抽出,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

我嚇得瞬間閉緊雙眼,身體僵硬,等待那可能落下的巴掌或拳頭。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只有一股極其清淡、帶著冷冽薄荷氣息的味道,猝不及防地鉆入鼻腔。

不是煙味,不是汗味,是一種……很干凈,甚至有點(diǎn)好聞的味道?

驚魂未定地睜開眼。

江燼的手停在我面前,離我的臉頰只有幾厘米。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捏著一個巴掌大的、扁扁的金屬小罐子,上面印著我看不懂的英文。那股清涼的薄荷味,就是從這小罐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拿著?!彼穆曇粼诳帐幍慕淌依镯懫?,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置疑的平靜。“抹在下巴上。”

我愣住了,茫然地看著他,又看看那個小罐子,大腦完全宕機(jī)。下巴?他讓我抹藥?為了什么?

似乎是我的遲鈍激怒了他,江燼的眉頭不耐煩地蹙起,語氣陡然轉(zhuǎn)冷,帶著熟悉的命令口吻:“快點(diǎn)!”

身體快過思考,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伸出手,指尖顫抖著,從他手里接過了那個冰涼的金屬小罐子。沉甸甸的,帶著他掌心的余溫。

“那次,”他別開臉,目光投向窗外被夕陽染紅的爬山虎葉子,聲音壓得低了些,顯得有些生硬和別扭,“……捏重了?!?/p>

轟——

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混沌的思緒瞬間被這句話劈開一道亮光。他……他指的是開學(xué)第一天,在樓梯間,他掐著我下巴的那次?

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早該消失的淤青?他竟然……記得?還特意……找來藥膏?

荒謬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我喘不過氣。一個能用最狠戾的語氣說“弄死你”的人,此刻卻因?yàn)橐稽c(diǎn)早已不存在的淤青,在黃昏的廢棄教室里,別扭地遞來一罐薄荷味的藥膏?

我捏著那個小小的金屬罐,冰涼的觸感卻像烙鐵一樣燙著掌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罐身冰涼的金屬表面,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方才握過的溫度。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猛地沖上鼻腔,眼眶不受控制地發(fā)熱。

我死死低著頭,不敢看他,怕泄露眼底翻涌的、連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緒。是委屈?是荒謬?還是……一絲不該有的、微弱的心悸?

“啞巴了?”江燼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轉(zhuǎn)回頭,目光落在我低垂的發(fā)頂上,帶著審視,語氣恢復(fù)了慣常的冷硬,“記住,東西是給你用的。別頂著張難看的臉,礙我的眼,更礙白茶的眼?!?/p>

最后那句補(bǔ)充,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瞬間熄滅了心頭那點(diǎn)微弱的、不合時宜的火苗。

是了。他怎么會是關(guān)心我?他是怕我這張帶著“傷痕”的臉,破壞了他精心策劃的、吸引白茶的計(jì)劃。怕我“礙了白茶的眼”。

剛剛升騰起的那點(diǎn)荒謬的暖意,被這句話徹底碾碎,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更深的難堪。捏著藥罐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知道了。”我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回答,像砂紙磨過木頭。

“嗯?!彼坪鯘M意了,不再看我,轉(zhuǎn)身走向門口,高大的身影在昏黃搖曳的燈光下拖出長長的、冷漠的陰影?!跋轮苡性驴?,別考砸了。成績太差,看著煩。”

門“砰”地一聲被帶上,震落了天花板上簌簌的灰塵。廢棄教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和手里那個冰涼的、散發(fā)著薄荷清香的藥膏罐子。

夕陽最后一點(diǎn)余暉徹底沉沒,窗外暗了下來。我靠著冰冷的、蒙塵的畫架,慢慢滑坐到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緊緊攥著那個小罐子,金屬硌著掌心,很痛。我把臉深深埋進(jìn)膝蓋里。

江燼,你這個瘋子。

我一遍遍在心里無聲地咒罵。

可為什么……心臟某個角落,卻因?yàn)樗蔷渖驳摹澳笾亓恕?,和這罐冰涼的薄荷膏,不受控制地塌陷了一小塊?

04

月考成績公布那天,天氣陰沉得像一塊浸飽了水的舊抹布??諝庥譂裼种?,壓得人喘不過氣。

教室里的氣氛卻像煮沸的水。成績單被貼在講臺旁邊,黑壓壓擠滿了人,興奮的議論、沮喪的哀嘆、夸張的驚呼此起彼伏。

“臥槽!宋晚星又是年級第一!甩開第二名二十多分!這還是人嗎?”

“學(xué)神!妥妥的學(xué)神!宋主席牛逼!”

“白茶第二,也超厲害??!”

“江燼……嘖,倒數(shù)第五,老位置了……”

“宋晚星”三個字像帶著魔力,輕易地蓋過了其他所有聲音。我站在人群外圍,踮起腳,視線艱難地穿過攢動的人頭,落在成績單最頂端那個名字上。

宋晚星。高二(1)班。語文:145。數(shù)學(xué):150。英語:148。理綜:297??偡郑?40。

一串令人炫目的數(shù)字,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穩(wěn)穩(wěn)矗立在所有人頭頂。

耳邊是同學(xué)們對他毫不掩飾的崇拜和驚嘆。學(xué)生會主席,永遠(yuǎn)的第一名,溫和有禮,家世優(yōu)越,像一顆完美切割的鉆石,在附中的穹頂散發(fā)著無可挑剔的光芒。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和我,和江燼,都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我下意識地回頭,目光穿過人群縫隙,望向教室最后排那個角落。

江燼沒去看成績。他整個人陷在椅子里,兩條長腿囂張地架在課桌上,椅子向后翹著,只靠兩條椅腿支撐,搖搖晃晃,一副隨時會散架的樣子。他戴著黑色頭戴式耳機(jī),閉著眼,側(cè)臉線條繃得很緊,下頜線像刀鋒一樣銳利。周圍的喧囂議論似乎與他完全隔絕,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可就在我看向他的瞬間,那雙緊閉的眼睛倏地睜開了!

隔著半個教室攢動的人頭,隔著嘈雜的聲浪,他的目光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我。墨色的瞳孔深不見底,像兩口寒潭,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回頭張望的身影。

被抓包的慌亂瞬間攫住了我!心猛地一跳,我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扭回頭,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臉頰發(fā)燙。他看到了……他看到我在看他了?他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我在嘲笑他倒數(shù)第五的成績?那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下午,江燼的指令又來了。

這次的地點(diǎn),是學(xué)校那棵據(jù)說有百年歷史的老榕樹下。巨大的樹冠像一把撐開的巨傘,濃密的枝葉隔絕了大部分天光,樹下光線幽暗,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青苔的濕潤氣息。

我低著頭,盯著自己洗得發(fā)白的帆布鞋尖,像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停在我面前。

“考得怎么樣?”江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聽不出情緒。

我報(bào)了自己的分?jǐn)?shù),不高不低,中等偏上。

“嘖?!币宦曒p嗤,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榜R馬虎虎?!?/p>

意料之中的評價。我垂著眼,沒吭聲。

“宋晚星,”他突然念出那個光芒萬丈的名字,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刺進(jìn)耳朵,“……認(rèn)識?”

心臟猛地一縮!他果然看到了!

我猛地抬起頭,撞進(jìn)他深潭般的眼睛里。那里面沒有預(yù)想中的暴怒或嘲諷,只有一種冰冷的、銳利的審視,像要把我從里到外看穿。

“不……不認(rèn)識!”我矢口否認(rèn),聲音因?yàn)榫o張而拔高,帶著一絲尖銳,“只是……只是剛才聽大家都在議論他,就……就看了一眼……”

語無倫次,漏洞百出。

江燼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目光沉沉的,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幽暗的光線下,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壓得我?guī)缀踔舷ⅰ?/p>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他忽然往前一步,拉近了距離。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煙草和烈日氣息的味道瞬間將我包圍。我的心跳驟然失序,慌亂地想后退,后背卻抵住了粗糙冰冷的樹干。

他微微俯身,陰影完全籠罩下來,將我困在他與樹干之間這方狹小的空間里。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看清他瞳孔深處那點(diǎn)幽暗不明的光。

“記住你是誰的人。”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占有欲,像冰涼的蛇信舔過耳廓?!把劬?,給我放老實(shí)點(diǎn)?!?/p>

呼吸驟然停滯!一股強(qiáng)烈的悸動混合著屈辱和一種隱秘的、無法言說的戰(zhàn)栗,瞬間席卷全身。血液似乎都涌上了頭頂,臉頰滾燙。

“我……我知道了?!甭曇艏?xì)若游絲,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

他似乎滿意了,但并未立刻退開。目光依舊鎖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和評估。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榕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

幾秒后,他才直起身,那股迫人的壓力稍稍退去。他抬手,用指關(guān)節(jié)極其隨意地、甚至帶著點(diǎn)粗魯意味地,蹭了一下我的臉頰。

動作快得像錯覺。

“臉這么紅?”他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惡劣的玩味,“緊張什么?”

說完,不等我反應(yīng),他插著兜,轉(zhuǎn)身就走,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榕樹垂下的氣根簾幕之后。

留下我一個人,背靠著冰冷粗糙的樹干,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失控地跳動。臉頰上被他指節(jié)蹭過的地方,像被火星燎過,燙得驚人。

那句“記住你是誰的人”像魔咒,反復(fù)在耳邊轟鳴。

我是誰的人?

一個可悲的、被脅迫的、連目光都不能自由的……替身演員罷了。

可為什么,他指尖那點(diǎn)粗糲的觸感,卻像毒藤的種子,悄無聲息地扎進(jìn)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帶著致命的、令人眩暈的麻癢?

05

校慶日像一個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泡泡,裹挾著喧囂和甜膩的氣息,降臨在附中。

平日里嚴(yán)肅的教學(xué)樓被氣球、彩帶和閃爍的串燈裝點(diǎn)得如同夢幻城堡。禮堂被改造成了臨時的宴會廳,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長條餐桌上鋪著雪白桌布,堆滿了精致的點(diǎn)心和飲料??諝饫飶浡案獾奶鹣?、香檳的微醺,還有少年少女們精心打扮后散發(fā)的香水味。

我穿著一條洗得有些發(fā)舊、款式簡單的淺藍(lán)色連衣裙,像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局促地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陰影里。手里端著一小碟水果,食不知味。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在衣香鬢影、言笑晏晏的人群中,一遍遍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

禮堂中心,那盞最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江燼今天難得穿得正式了些,一件剪裁合體的深灰色休閑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褪去了幾分平日的痞氣,多了幾分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冷峻。他手里端著一杯飲料(大概是果汁,校規(guī)不允許酒),正微微低著頭,和面前的人說話。

站在他對面的,是白茶。

她穿著一條珍珠白的及膝小禮服裙,像一朵初綻的鈴蘭。長發(fā)松松挽起,露出優(yōu)美的天鵝頸,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更添幾分清冷柔美。她微微仰著頭,看著江燼,唇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江燼微微側(cè)著臉,燈光勾勒出他專注的輪廓。他似乎在說什么,神情是少有的耐心和平和,甚至……帶著一絲笨拙的溫柔?那眼神專注地落在白茶臉上,像虔誠的信徒仰望他的神祇。

那個眼神,我曾在他撕情書時冰冷的戾氣里窺見過一絲,在廢棄教室遞藥膏時的別扭里捕捉到一縷,此刻,卻如此清晰、如此完整地,呈現(xiàn)在我眼前。熾熱,專注,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迷戀。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擰絞!尖銳的疼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呼吸變得困難,眼前那對璧人的身影開始模糊、旋轉(zhuǎn)。

原來……這就是他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原來……他所有的指令,所有的別扭,甚至那罐冰涼的薄荷膏,都只是為了這一刻,為了他能這樣專注地、溫柔地站在白茶面前。

而我,角落里這個灰撲撲的影子,只是一個可笑的、被利用的工具。一個用來吸引女神目光的拙劣道具。

巨大的失落和難堪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指尖冰涼,幾乎端不住那小小的骨瓷碟。我猛地低下頭,狼狽地后退一步,想把自己更深地藏進(jìn)陰影里,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一幕。

就在轉(zhuǎn)身的剎那——

“喲,快看,替身演員躲這兒呢?”

一個刻意拔高的、帶著濃濃嘲諷的女聲,像淬了毒的針,毫無預(yù)兆地從旁邊插了進(jìn)來!

是白茶的閨蜜,林薇。她穿著惹眼的紅色小禮服,挽著另一個女生的胳膊,正斜睨著我,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

我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凍住了。

“嘖嘖,真可憐啊,”林薇的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樂里異常清晰,帶著一種惡意的穿透力,清晰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也鉆進(jìn)周圍幾個看熱鬧的同學(xué)耳中?!耙詾樽约貉莸枚啾普婺兀抠M(fèi)盡心機(jī)模仿我們茶茶的樣子,頭發(fā),裙子,連走路的姿勢都學(xué)……”

她嗤笑一聲,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和廉價的裙子。

“也不照照鏡子,東施效顰!”

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看好戲的嗤笑。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過來,帶著好奇、鄙夷、憐憫……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就是,”旁邊那個女生也幫腔,聲音尖細(xì),“江燼也真是可憐,被個低劣的替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當(dāng)個寶貝似的護(hù)著,真夠瞎的!”

“噓!小聲點(diǎn)!人家‘演員’入戲太深,怕是真把自己當(dāng)正主了呢!”林薇故意壓低聲音,卻又確保我能聽得清清楚楚,臉上是夸張的、惡毒的憐憫?!耙膊幌胂?,燼哥心里眼里,從頭到尾都只有我們茶茶一個人!某些人啊,演著演著,還真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怕摔死!”

“替身”……“模仿”……“低劣”……“癩蛤蟆”……

每一個詞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自尊上!臉上血色褪盡,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手里的小碟子“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鮮紅的水果和潔白的奶油濺了一地,一片狼藉,像極了我此刻被徹底撕開、踩碎的心。

巨大的屈辱和尖銳的疼痛讓我?guī)缀跽玖⒉蛔?。周圍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聲像無數(shù)根針,密密匝匝地刺過來。我猛地抬起頭,視線穿過攢動的人頭,越過無數(shù)張或好奇或嘲諷的臉,直直地投向禮堂中心——

水晶吊燈下,江燼似乎被這邊的動靜驚擾了。

他皺著眉,循聲望了過來。

隔著大半個喧囂的禮堂,隔著滿地狼藉的奶油碎片,隔著林薇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毒嘲笑……他的目光,冰冷、銳利,帶著被打擾的不悅,落在了我的臉上。

那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維護(hù),沒有半分我想象中的……或許存在的動容。只有被打擾的不耐煩,和一種……像是在看什么麻煩垃圾的冷漠。

最后一絲支撐轟然倒塌。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我猛地轉(zhuǎn)過身,像一只被圍追堵截、徹底崩潰的小獸,只想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逃離那些目光!逃離那冰冷的審判!

淚水洶涌地沖出眼眶,視線一片模糊。我低著頭,不管不顧地朝著人最少的方向——禮堂側(cè)門,跌跌撞撞地沖去!

“??!”

額頭猛地撞上一堵溫?zé)岬摹е遒┧蓺庀⒌摹皦Α?!沖擊力讓我重心不穩(wěn),向后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地、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我的肩膀。

“小心。”

溫和、清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能撫平驚惶的鎮(zhèn)定力量。

我驚魂未定地抬起頭,淚水模糊的視線里,映入一張溫雅俊朗的臉。干凈的白襯衫,熨帖的黑色西褲,身姿挺拔如修竹。是宋晚星。

他微微低頭看著我,鏡片后的眼眸溫和澄澈,像落入了星光的湖面。他的目光掃過我狼狽的臉頰,還有……嘴角不知何時蹭上的一抹白色奶油。

“怎么哭了?”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卻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下一秒,他做了一個讓周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的動作。

他極其自然地抬起另一只手,修長干凈的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折疊得方方正正、質(zhì)地極好的深藍(lán)色手帕。動作輕柔地、仔細(xì)地,拭去了我嘴角那點(diǎn)礙眼的奶油。

指尖隔著柔軟的手帕,帶來溫?zé)岬挠|感。

“玩夠了?”他看著我的眼睛,唇角彎起一個極淡、卻仿佛洞悉一切的溫柔弧度,聲音清晰地回蕩在驟然安靜下來的這一方空間里。

“……該回家了?!?/p>

整個禮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驚愕地聚焦在這突兀的一幕上。角落里剛剛還氣焰囂張的林薇,嘴巴張成了O型,臉上的鄙夷和嘲諷僵在那里,滑稽又可笑。

時間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

“砰?。。 ?/p>

一聲巨響如同驚雷,在死寂的禮堂里轟然炸開!

是拳頭狠狠砸在硬物上的聲音!沉悶,兇狠,帶著摧毀一切的暴戾!

所有人的目光被猛地拽向聲音來源——禮堂中心的主席臺。

江燼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沖到了臺邊。他背對著所有人,肩背的線條繃得像拉滿的弓弦,充滿了即將爆發(fā)的恐怖力量。他那只剛剛砸下去的右手,指關(guān)節(jié)處一片駭人的青紫,正微微顫抖著。而他面前的實(shí)木主席臺邊緣,赫然裂開了一道猙獰的、蛛網(wǎng)般的縫隙!

整個禮堂,落針可聞。只剩下背景音樂還在不合時宜地、輕快地流淌著。

江燼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他臉上,一半是刺目的亮,一半是濃重的陰影。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沒有絲毫表情,只有眼底翻涌著駭人的風(fēng)暴,像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壓抑著毀天滅地的怒意。那目光,越過半個禮堂的距離,越過無數(shù)驚惶失措的臉,像淬了毒的箭,死死釘在宋晚星……以及被他護(hù)在身側(cè)的我身上。

空氣仿佛被凍結(jié),冰冷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

宋晚星卻像是沒感受到那幾乎要將他洞穿的視線。他依舊穩(wěn)穩(wěn)地扶著我,姿態(tài)從容,甚至抬手輕輕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冷靜的光。

他微微側(cè)過頭,目光平靜地迎向江燼那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

然后,他唇角那抹溫和的弧度加深了些許,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氣,帶著一種宣告所有權(quán)的、不容置疑的平靜:

“江燼同學(xué),自我介紹一下?!?/p>

“宋晚星?!?/p>

“宋晚意,”他頓了頓,側(cè)目看了我一眼,眼神溫軟,“我妹妹的……監(jiān)護(hù)人?!?/p>

轟——

這一次,是真正的驚雷在所有人心頭炸響!

妹妹?監(jiān)護(hù)人?宋晚意?!

無數(shù)道目光,像被無形的磁石吸引,瞬間從江燼身上、從宋晚星身上,齊刷刷地、難以置信地聚焦到我——這個剛剛還被嘲諷為“低劣替身”的狼狽女孩身上。

死寂之后,是壓抑不住的、巨大的嘩然!


更新時間:2025-06-10 06:2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