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20、
我依偎在他懷里，看他不停地在翻資料。
翻看的速度很快，很難想這么薄薄的數頁，他能看了半夜之久。
這上面的資料我其實可以倒背如流，但我依然不露聲色的和他一起看。
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忽然說了句：“其實我收了周仕坤的錢?！?/p>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但我不敢表現(xiàn)出分毫。
“他的律師代理費高得驚人，他的目標本來就是我。因為只有我，能讓債主們都簽諒解書?！?/p>
“是我太自信了，我沒想到他會偷渡。而且我沒想到的是他真的手眼通天，讓黑白兩道都為他開路。你要知道誰送他親自上的船，你就知道為什么我叫珍珍不要再掙扎了。”
程驍在我手上寫了兩個字。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我感覺被程驍觸碰到的半邊身體都是麻木的。
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緒一直在沖撞我。
程驍把我抱得更緊了：“我不想這樣下去了?！?/p>
我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問道：“什么？”
“不想被權利綁架，也不想被金錢制約?！?/p>
我瞬間就明白了。
他想洗白了。
他要跟這些曾經助力他的人和勢力脫離。
因為他太知道被權利和金錢反噬的滋味是什么了。
那那些因為他而被吞噬的人和事又算什么呢？
他成功需要墊腳石，就把他們狠狠地踩在腳下。
他功成身退后，就把他們遠遠地拋在身后。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他抱著我喃喃說了句：“長夏，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不會，我在心里回答他。
我曾經有無數次質疑過這個答案。
但當他真的問出來時，我的答案卻是堅定無比的。
我轉過身摸著他的臉說道：“在我心里，你是真正的英雄?！?/p>
他苦笑了一聲：“我是權利和金錢的傀儡?！?/p>
我摩挲著他手上的那塊疤痕，望著他的眼睛說道：“這里記載著曾經的你，當年的你不畏強權，不慕名利，正直勇敢?！?/p>
“我昨天見到那個受害人了，他被周仕坤害得家破人亡。而且，他不是個例，他只是被周仕坤坑害的眾多的受害人之一，我看過之前的卷宗，受害人達到兩百一十四個?！?/p>
“如果當初這兩百一十四個人里面有一個人沒有簽字，周仕坤就跑不掉。但是他們是為什么簽字，因為替周仕坤背書的人是程驍?！?/p>
“就連你本人可能都不知道程驍這兩個字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垂著眼睛問我：“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正義、公平以及戰(zhàn)無不勝。”
他沉默了半晌，問我：“其實你也不贊成我斥責廖珍珍，對嗎？”
“你心里也覺得我應該支持她做這件至少在價值觀上看起來無比正確的事?！?/p>
我回答他：“因為你是程驍，無論是三年前也好，你都是程驍?！?/p>
他在我耳邊親了一下，然后回答我：“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