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大概從一個騙局開始。
養(yǎng)父吹噓我是萬年一遇的修仙奇才。
結(jié)果，我是百草門墊底的除草雜役——廢柴本柴。
但我有個秘密：我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命運(yùn)絲線」——預(yù)示吉兇，或者纏上倒霉蛋。
直到楚晏——九霄仙宗的劍道天驕，來我們這小破門查案。
撞見我對一根連著失蹤同門的黑絲線自言自語。
我當(dāng)場嚇得胡說八道：「我在給小草唱歌」。
結(jié)果被他「請」回九霄仙宗，罪名待定——「魔道奸細(xì)」。
長老們吵著要對我搜魂。
我抱著被子瑟瑟發(fā)抖，心想這次死定了。
就在這時，窗外飄來一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另辟蹊徑。」
我一抬頭，月光下，竟是那位高冷天驕楚晏。
他手里……提著一只油光锃亮的燒雞？！
1
我叫阿米。
從小，我就跟著我那自稱「半仙」的養(yǎng)父在凡間招搖撞騙。
他常說，我是他從星河里撈出來的，命格清奇。這話我聽聽就算了。
三年前，他油盡燈枯。
臨終前，他卻神秘兮兮地把我?guī)У桨俨蓍T山下，塞給我一塊破舊的玉佩，說這是信物。
他說，百草門門主是他故交，會收留我。
還說什么，只要我潛心修煉，必能一飛沖天。
結(jié)果我去了百草門，百草門門主看著那塊玉佩，一臉茫然。
然后看看我，骨骼清奇（瘦弱不堪），靈根駁雜（約等于沒有）。
最后，他嘆了口氣，勉強(qiáng)收我做了個外門雜役。
從此，修仙之路跟我基本無緣。
別人引氣入體，我引蚊蟲入體。
別人御劍飛行，我御掃帚掃地。
我最大的「神通」，就是之前說的，能看見一些五顏六色的「能量絲線」。
比如，某師兄頭頂飄著粉紅絲線，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心儀師姐的手帕。
某師姐周身纏繞灰黑絲線，不出三日她就修煉走火入魔。
我偷偷給它們起了個名字，叫「命運(yùn)線」。
而九霄仙宗的少宗主，凌霄劍尊親傳弟子——楚晏。
這可是整個修仙界傳說般的存在。
據(jù)說他三歲識劍，七歲筑基，十五歲金丹。如今不過雙十年華，已是元嬰大能。
一手《九霄劍訣》出神入化，容貌更是如天上謫仙，引得無數(shù)仙子芳心暗許。
百草門接連有弟子在后山靈礦失蹤，人心惶惶。
九霄仙宗奉仙盟之命，派人前來調(diào)查。
領(lǐng)隊的，正是楚晏。
那天，我正蹲在后山一處偏僻的草叢里。
對著一根連接著失蹤李師兄平日打坐石頭的、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絲線自言自語：
「李師兄啊李師兄，你這線都快斷了，可千萬別出事啊……」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如玉石相擊的聲音，冷不丁地自身后響起。
嚇得我魂飛魄散。
回頭一看。
月白衣袍，墨發(fā)如瀑。
不是那傳說中的楚晏仙君，又是誰？
他身邊還跟著幾位氣勢不凡的九霄仙宗弟子。
以及，我們百草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門主和長老。
這陣仗，是要抓我嗎？
我腦子一抽，脫口而出：
「我……我在和這里的靈草溝通感情，希望它們能告訴我失蹤師兄的下落！」
說完，我還裝模作樣地摸了摸旁邊一株無辜的狗尾巴草。
我自己都覺得離譜。
楚晏眉頭微蹙，眼神銳利如劍，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
百草門門主趕緊打圓場：「楚仙君見笑了，這是門下弟子阿米，素來……有些異想天開?！?/p>
門主，您可真是我的「好」門主。
楚晏不置可否，目光落在我剛剛注視的那塊石頭上，又轉(zhuǎn)向我：
「你方才說『線快斷了』，是何意？」
我心中一咯噔。
暗道不好，這「命運(yùn)線」的事，除了我那不靠譜的養(yǎng)父，可沒人知道。
我眼珠一轉(zhuǎn)，戲精上身，立刻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兮兮地說：
「仙君明鑒，我……我只是胡言亂語?！?/p>
「我家鄉(xiāng)有個說法，如果思念的人有危險，心口就會像有根線被拉扯一樣疼。」
「我與李師兄平日關(guān)系好，擔(dān)心他，所以才……」
編，我接著編。
楚晏定定地看了我半晌。
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毛。
最終，他淡淡開口，四個字：
「帶回九霄仙宗，協(xié)助調(diào)查?！?/p>
我：「啊？！」
就這么草率的嗎？
2
于是，我這個百草門的「小透明」，就這么被「請」上了九霄仙宗的豪華飛舟。
飛舟上，那些仙氣飄飄的姐姐們都在偷偷議論我。
說我走了狗屎運(yùn)，能與楚仙君近距離接觸。
我卻只想哭。
這哪里是狗屎運(yùn)，分明是倒霉催的！
到了九霄仙宗，更是感覺自己像只誤入天鵝群的丑小鴨。
仙氣繚繞，瓊樓玉宇，弟子們個個仙風(fēng)道骨。
我？格格不入。
當(dāng)晚，我就聽到了長老們的爭論。
什么「魔道奸細(xì)」、「妖邪附體」，嚇得我差點(diǎn)尿褲子。
我的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
正當(dāng)我絕望之際，窗欞「叩叩」兩聲輕響。
我以為是來抓我去搜魂的，嚇得把頭蒙進(jìn)被子里，當(dāng)起了鴕鳥。
「出來?！?/p>
還是那個清冷的聲音。是楚晏。
我哆哆嗦嗦地探出頭。
只見楚晏站在窗外，月光給他鍍上一層銀邊，更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只是……
他手里那只油光锃亮的燒雞是怎么回事？
3
「餓了吧？客卿長老說你晚膳沒用。」
他把燒雞從窗口遞進(jìn)來，語氣依舊平淡，好像遞的不是燒雞，而是什么尋常丹藥。
我愣愣地接過燒雞，感覺像在做夢。
這展開，太魔幻了。
「明日審問，照實(shí)說便可，不必驚慌?！顾值?。
「仙君……你信我不是壞人？」我小聲問，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只說：
「百草門后山之事，確有蹊蹺。你的『胡言亂語』，或許并非全然無稽。」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留我對著一只燒雞發(fā)呆。
這高冷仙君，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或者說，他是個吃貨，所以對食物有著特殊的執(zhí)念？
4
第二天的審問，遠(yuǎn)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大概是那只燒雞的功勞？
楚晏也在場。
他雖然沒怎么說話，但有他這位大神鎮(zhèn)著，那些長老們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沒那么兇惡了。
我將自己能看到「命運(yùn)線」的「怪癖」，略作修飾地說了出來。
只說是偶爾能感知到一些模糊的預(yù)兆，時靈時不靈。
沒辦法，總不能說我能看到你們誰要倒霉吧？
長老們將信將疑。
但因為我修為實(shí)在低微，體內(nèi)也無半分魔氣，查不出什么所以然。
最終，還是采納了楚晏的建議——
讓我暫時留在九霄仙宗，協(xié)助他調(diào)查失蹤案。
于是，我這個百草門的雜役弟子，搖身一變，成了九霄仙宗的「特聘顧問」。
雖然沒什么實(shí)權(quán)，更像是個吉祥物。
但至少，不用擔(dān)心被搜魂了，小命暫時保住了。
楚晏似乎對我那「看見絲線」的能力很感興趣。
時常會來詢問我一些細(xì)節(jié)。
一來二去，我們倒是熟悉了不少。
相處日久，我發(fā)現(xiàn)他并非如外界傳言那般「無情」。
他只是不善言辭，心思深沉了些。
他會默默記住我喜歡吃甜食，特意讓人送來桂花糕。
會在我因為看不清「絲線」而沮喪時，笨拙地安慰我：「術(shù)業(yè)有專攻，不必強(qiáng)求。」
嗯，雖然這安慰聽起來還是有點(diǎn)像領(lǐng)導(dǎo)訓(xùn)話。
失蹤案的調(diào)查陷入僵局。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一種失傳已久的邪術(shù)——「牽魂引」。
此術(shù)能強(qiáng)行剝離修士生魂，煉制傀儡。聽著就毛骨悚然。
而我看到的那些連接失蹤者的黑色絲線，似乎就是「牽魂引」的關(guān)鍵。
我的「廢柴」能力，好像突然變得有點(diǎn)用了？
5
一日，楚晏帶我來到一處上古戰(zhàn)場遺跡。
據(jù)說這里曾有邪修出沒，陰氣森森。
「你在這里，能看到什么特別的『絲線』嗎？」他問我，神色凝重。
我凝神細(xì)看。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diǎn)沒把我嚇暈過去。
只見整個遺跡上空，彌漫著密密麻麻的灰黑色絲線，怨氣沖天。
而在這些絲線交匯的中心，隱約有一團(tuán)更加濃郁的黑氣，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那里……那里很危險！」我指著黑氣中心，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直覺告訴我，那玩意兒碰不得。
楚晏神色一凜，瞬間拔劍護(hù)在我身前：「具體是什么？」
「我……我看不清，但感覺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在吞噬周圍的一切……」
「有很多破碎的、痛苦的『絲線』被吸進(jìn)去……」
我的描述能力也就到這兒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無數(shù)陰魂厲鬼呼嘯而出，直撲我們而來。
電影都不敢這么拍！
更可怕的是，那團(tuán)黑氣中，緩緩伸出了一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大利爪！
那畫面，太有沖擊力了。
「是上古魔物殘魂！」楚晏臉色大變，「此地乃是封印之地，有人在試圖解開封?。 ?/p>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劍揮出，凌厲的劍氣斬碎了數(shù)只厲鬼。
但更多的陰魂悍不畏死地涌上來，仿佛無窮無盡。
「阿米，你先走！」楚晏喝道，一把將我推向后方。
他的背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高大。
「那你呢？」我急道，這不是送死嗎？
「我自有脫身之法！」他頭也不回，劍光如龍，與那魔爪纏斗在一起。
6
打斗場面太激烈，我根本看不清。
我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是累贅，是個拖油瓶。
只能咬牙，轉(zhuǎn)身向外跑。
心里卻亂糟糟的。
可跑出沒多遠(yuǎn)，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烈。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攫住了我。
楚晏的「命運(yùn)線」……在我眼中變得極其黯淡，仿佛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會斷裂！
不行！我不能丟下他！
這個念頭瘋了一樣往外冒。
我猛地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
腦中，突然閃過養(yǎng)父臨終前說過的一句話：
「阿米，你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看得見，而在于你『敢』?！?/p>
老騙子，你到底還藏了多少事？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力量。
但我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楚晏出事！
那個給我燒雞、會笨拙安慰我的楚晏。
我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根連接著楚晏的、搖搖欲墜的「命運(yùn)線」上。
「連起來！給我連起來！」
我在心中狂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然后，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感覺自己體內(nèi)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涌遍全身。
我能清晰地「看」到楚晏周圍的每一縷劍氣，每一道魔息。
甚至能「感知」到那魔物殘魂的弱點(diǎn)！
這是……開掛了？
而更重要的是，一根金色的、充滿生機(jī)的「絲線」從我眉心射出！
是的，從眉心射出！
它瞬間纏繞上了楚晏那根黯淡的「命運(yùn)線」，將其牢牢穩(wěn)固，并反向輸送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轟——！」
一聲巨響。
楚晏一劍刺出，劍氣暴漲數(shù)倍，竟直接洞穿了那魔物殘魂的巨爪！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魔爪，瞬間崩潰。
魔物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黑氣漸漸消散。
危機(jī)……解除了？
楚晏收劍而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我。
他的眼神復(fù)雜極了。
而我，在金色絲線射出后，便感覺身體被掏空，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暈倒」前，我迷迷糊糊地想：
「完了，這下徹底暴露了……不知道會不會被當(dāng)成更厲害的妖怪抓起來研究……」
我這烏鴉嘴。
7
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雅致的靜室里。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床邊坐著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正捻著胡須給我把脈。
這場景，有點(diǎn)眼熟。
「丫頭，你醒了？」老者見我睜眼，和藹一笑。
「我……我這是在哪兒？楚仙君呢？」我掙扎著想坐起來，腦子還有點(diǎn)懵。
「莫急莫急，」老者按住我，「此乃九霄仙宗的藥廬，老夫是宗門丹堂長老。」
「楚晏那小子把你送來時，你神魂虛耗過度，差點(diǎn)就……咳咳。」
差點(diǎn)就什么？長老您倒是說清楚啊！
「不過好在底子不錯，已經(jīng)無大礙了?！顾a(bǔ)充道。
我心中稍安，又有些忐忑：「長老，我……我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眉心射金光什么的。
丹堂長老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指你突然爆發(fā)出遠(yuǎn)超自身修為的力量，還助楚晏擊退了魔物殘魂的事嗎？」
得，全知道了。
我：「……」
果然瞞不住。我還能說什么呢。
「丫頭，你那是什么神通？竟能直接干涉他人命數(shù)，甚至修補(bǔ)神魂？」長老追問道，眼中滿是好奇和探究。
這眼神，看得我發(fā)怵。
我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當(dāng)時就是太擔(dān)心楚仙君了，然后腦子一熱……」
實(shí)話實(shí)說，雖然聽起來很扯。
「腦子一熱就能引動天地靈氣，化生機(jī)為絲線？」長老顯然不信，一副「你再編」的表情。
正在我不知如何解釋，恨不得再暈過去的時候，救星來了。
楚晏推門走了進(jìn)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淬了星光。
「師叔，她剛醒，不宜多思。」楚晏對丹堂長老道，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喙。
丹堂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你且好生照看她。此女身負(fù)異能，非同小可，切莫外傳?！?/p>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8
靜室里只剩下我和楚晏。
氣氛……有點(diǎn)微妙的尷尬。
「謝謝你……救了我。」我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還有點(diǎn)虛。
「是我該謝你?！钩套叩酱策叄抗鈴?fù)雜地看著我，「若非你出手，我恐怕已經(jīng)……」
他沒說下去，但我懂。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感覺……能幫到你?！刮倚奶摰氐拖骂^，不敢看他。
畢竟我之前的表現(xiàn)，太不像個「廢柴」了。
楚晏沉默片刻，突然問：「你養(yǎng)父……是何人？」
話題轉(zhuǎn)得有點(diǎn)快。
我老實(shí)回答：「他叫慕容白，是個江湖相士，大家都叫他慕容半仙。」
「慕容白……」楚晏低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很快就隱去了。
他沉吟片刻，才說：「你好好休息，宗門會徹查此事。在你身體恢復(fù)之前，安心在此修養(yǎng)?！?/p>
這算是……被保護(hù)起來了？
9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藥廬安心養(yǎng)傷。
楚晏每日都會來看我。
有時會帶些新奇的靈果，酸酸甜甜的。
有時會陪我說說話，講一些修仙界的趣聞，比如哪個長老的胡子又被靈寵給啃了。
原來高冷仙君也有八卦的一面。
我漸漸發(fā)現(xiàn)，這位高冷仙君，其實(shí)也有溫柔細(xì)致的一面。
只是他的溫柔，藏得很深。
而我也從其他弟子的口中，零零碎碎地得知：
那日之后，楚晏力排眾議，將我「異?！怪聣毫讼聛?。
只對外宣稱，是我誤食了某種激發(fā)潛能的靈藥，才僥幸助他脫險。
這個理由……還挺修仙的。
宗門高層雖然仍有疑慮，但看在楚晏這位少宗主的面子上，也未再深究。
畢竟，楚晏是九霄仙宗的未來。
只是，我能感覺到，有幾道隱晦的神識，時常會掃過藥廬。
像探照燈一樣，讓我很不自在。
我知道，我的秘密不可能永遠(yuǎn)隱藏下去。
而且，那次「爆發(fā)」之后，我體內(nèi)的「金色絲線」似乎沉寂了下去。
我再也無法引動那種神奇的力量，甚至連看「命運(yùn)線」的能力也變得模糊不清。
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又變回了那個平平無奇的阿米。
對此，我倒不覺得失落，反而有些慶幸。
那種能干涉他人命運(yùn)的力量，太過強(qiáng)大，也太過沉重。
我怕我把握不住。
10
傷好之后，我本想向楚晏辭行，回百草門繼續(xù)我的雜役生涯。
畢竟，我好像也沒別的用處了。
楚晏卻說：「百草門失蹤案的幕后黑手尚未查明，你獨(dú)自回去，恐有危險?！?/p>
他頓了頓，像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
「不如……暫時留在九霄仙宗，做我的……劍侍？」
我：「??？劍侍？」
那不是要天天跟在他身邊，給他擦劍喂馬（仙鶴），鋪床疊被（雖然修士好像不用）？
我腦補(bǔ)了一出霸道仙君和他的小女仆的戲碼。
「你不愿意？」他挑眉，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愿、愿意！當(dāng)然愿意！」
能留在這么安全的靠山身邊，傻子才不愿意！
而且，還能天天看到賞心悅目的美男，何樂而不為？
我就是這么膚淺。
于是，我這個百草門的「廢柴」，又一次升級。
成了九霄仙宗少宗主的「貼身劍侍」。
這身份跨度，有點(diǎn)大。
雖然這個「劍侍」的主要工作，還是端茶送水、打掃庭院。
偶爾在他練劍時遞個毛巾什么的。
本質(zhì)上，還是個高級雜役。
但能每日看著他如詩如畫的劍招，聽著他偶爾指點(diǎn)我?guī)拙湫逕捝系睦Щ螅m然我依舊沒什么長進(jìn)），我便覺得心滿意足。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這樣的日子平靜而美好，讓我?guī)缀跬俗约涸?jīng)是個能「眉心射金光」的「異類」。
直到一年一度的仙盟大典來臨。
11
各大宗門的天才弟子齊聚九霄仙宗，交流切磋，共商修仙界大事。
場面那叫一個盛大。
在大典前夕的晚宴上，一個來自神秘宗門「天機(jī)閣」的少主，突然指著我說：
「此女身懷『織命』之能，乃上古神獸白澤后裔，身系修仙界一個巨大的秘密！」
「得之，可窺天道；失之，恐引浩劫！」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滿了貪婪、覬覦和審視。
我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楚晏猛地起身，將我護(hù)在身后。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
長劍「噌」地出鞘，遙指天機(jī)閣少主：
「一派胡言！阿米乃我九霄仙宗弟子，休得在此妖言惑眾！」
他的聲音，冰冷如霜。
天機(jī)閣少主冷笑一聲，絲毫不懼：
「楚少宗主如此維護(hù)，莫非也想獨(dú)吞這份天大的機(jī)緣？」
「還是說，你早已知曉她的身份，卻秘而不宣？」
這話，誅心啊。
一時間，宴會廳內(nèi)暗流涌動，殺機(jī)四伏。
我知道，一場針對我的巨大風(fēng)暴，即將來臨。
而楚晏，為了護(hù)我，已然將自己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
我又成了那個拖油瓶。
12
當(dāng)晚，出事了。
九霄仙宗的護(hù)山大陣，被人從內(nèi)部悄然破壞了一角。
這操作，說明有內(nèi)鬼。
數(shù)道黑影如鬼魅般潛入，目標(biāo)明確——
直指我和楚晏所在的「霄云峰」。
一場激戰(zhàn)，在深夜毫無征兆地爆發(fā)。
來襲者修為高深，配合默契，顯然是有備而來，招招致命。
楚晏雖劍法超絕，但雙拳難敵四手。
很快，他便落入下風(fēng)，身上也添了幾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月白衣袍。
我躲在他身后，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體內(nèi)的「金色絲線」依舊毫無動靜，死沉沉的。
我只是個拖累，一個巨大的麻煩。
「楚晏，你若將此女交出，我等可饒你不死！」為首的黑衣人聲音沙啞，像破鑼一樣。
條件倒是開得「誘人」。
「癡心妄想！」楚晏冷哼一聲，劍勢更疾，卻也更險。
他這是在用命護(hù)著我。
眼看他就要被數(shù)道攻擊同時擊中，那場面，我不敢想。
我再也忍不住，腦子一熱，猛地沖了出去，擋在了他身前。
是的，我又干了件蠢事。
「阿米！」楚晏驚呼，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知道自己這點(diǎn)微末道行，根本不可能擋住任何一道攻擊。
能為他擋一下，也算……還了他那只燒雞的情？
我腦子里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但，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
一秒，兩秒，三秒……我還活著？
耳邊只聽到數(shù)聲悶哼，以及兵器落地的「哐當(dāng)」聲。
發(fā)生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讓我目瞪口呆。
那些黑衣人，全都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他們身上，纏繞著無數(shù)細(xì)密的、閃爍著幽光的「命運(yùn)線」，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生生勒死。
死狀……極其詭異。
而我……安然無恙。
只是感覺有些頭暈，像是精神力透支。
13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什么都沒做啊，真的！
楚晏也愣住了。
隨即，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更多的是濃濃的擔(dān)憂。
「你……你又動用了那種力量？」他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有些沙啞。
我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
我是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更多的九霄仙宗弟子和長老聞訊趕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震驚不已。
竊竊私語聲四起。
天機(jī)閣少主也去而復(fù)返，像個蒼蠅一樣。
他指著我，神情激動得有些扭曲：
「看到了嗎！這就是『織命』的力量！她能操縱命運(yùn)，逆轉(zhuǎn)生死！她是禁忌的存在！」
他這是在煽風(fēng)點(diǎn)火，唯恐天下不亂。
「一派胡言！」丹堂長老及時趕到，怒斥道，「此乃妖人歹計，欲嫁禍于無辜弟子！」
長老，您真是個好人！
「是不是嫁禍，一試便知！」
天機(jī)閣少主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他突然從袖中取出一枚漆黑如墨、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釘子，猛地朝我擲來！
速度快如閃電！
「噬魂釘！」楚晏臉色大變。
他想也沒想，便將我緊緊護(hù)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那枚毒釘！
那一刻，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決絕。
「不要！」我失聲尖叫。
那噬魂釘若是擊中，元嬰修士也要神魂受損，修為大跌！
我不能讓他因為我……
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養(yǎng)父留給我的那塊破舊玉佩，突然從我懷中飛出！
它發(fā)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不大，卻很堅定，堪堪擋住了那枚噬魂釘。
「咔嚓」一聲。
玉佩碎裂成數(shù)塊，掉落在地，光芒散盡。
而那噬魂釘，也被白光震飛，掉入草叢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我看著地上碎裂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那是養(yǎng)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老騙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14
楚晏扶著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阿米，你……你沒事吧？」
他關(guān)心的，還是我。
我搖了搖頭，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為玉佩，也為他。
「看來，這丫頭身上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啊?！?/p>
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洞悉一切的平靜。
只見一位須發(fā)皆白、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明明站在那里，卻又好像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九霄仙宗掌門和長老們見到此人，皆是躬身行禮，神態(tài)恭敬：
「參見太上長老！」
這位太上長老，據(jù)說已經(jīng)閉關(guān)數(shù)百年，輕易不問世事。
今天這是……被炸出來了？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我，仿佛能看透我的靈魂。
緩緩道：「白澤血脈，織命之能……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得見?！?/p>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感慨，一絲了然。
他轉(zhuǎn)向天機(jī)閣少主，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天機(jī)閣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此女，自我九霄仙宗庇護(hù)了?！?/p>
「若再敢滋擾，休怪老夫不客氣?！?/p>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讓天機(jī)閣少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終，天機(jī)閣少主還是不甘地冷哼一聲，帶人灰溜溜地退去了。
大佬一出馬，果然不一樣。
危機(jī)，暫時解除了。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腿肚子還在打顫。
太上長老看著我，目光溫和了些：
「孩子，你的身世，你的能力，都非同尋常。」
「這修仙界，容不下異類?；蛘哒f，會引來無數(shù)覬覦。」
「若想安身立命，唯有……變得更強(qiáng)?！?/p>
他頓了頓，又道：
「或者……徹底隱去?！?/p>
這兩個選擇，似乎都不太容易。
15
接下來的日子，我被太上長老接入了他的閉關(guān)洞府。
一個清幽得有點(diǎn)過分的地方。
他告訴我，我確實(shí)是上古神獸白澤的后裔。
擁有傳說中的「織命」天賦。
這種天賦，能感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命運(yùn)線」。
但并非無所不能，更不是可以隨意操縱。每一次強(qiáng)行干涉，都會付出代價。
之前擊殺黑衣人，并非我主動施為。
而是我體內(nèi)的白澤血脈在極度危險下被動激發(fā)，反噬了那些對我抱有強(qiáng)烈殺意的人。
算是一種……正當(dāng)防衛(wèi)的被動技能？
而養(yǎng)父留下的玉佩，則是白澤一族的信物。
內(nèi)含一絲本源之力，關(guān)鍵時刻能護(hù)我周全。
如今玉佩碎裂，那絲本源之力也耗盡了。
老騙子，你藏得真深。
太上長老說，我的血脈尚未完全覺醒，力量也不穩(wěn)定。
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懂。
他給了我兩個選擇：
一，由他親自教導(dǎo)，助我覺醒血脈，掌控力量。將來或許能成為修仙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也意味著，要面對無盡的紛爭和危險。
二，他可以施展秘法，暫時封印我的血脈和能力，讓我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送我離開修仙界，去凡間過安穩(wěn)的日子。
我?guī)缀鹾敛华q豫地選擇了后者。
是的，我慫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只想做個平凡的阿米。
不想再被卷入那些打打殺殺和陰謀詭計。
修仙界太危險，我想回地球……哦不，回凡間。
16
太上長老似乎早已料到我的選擇。
他微微頷首，嘆了口氣：「也好，平平淡淡才是真?！?/p>
「只是……楚晏那小子，怕是要傷心了?！?/p>
提到楚晏，我心里微微一揪。
封印的過程很順利，沒什么痛苦。
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感覺身體輕快了許多。
那些五顏六色的「命運(yùn)線」也消失不見了。
世界，一下子清凈了。
我變回了一個真正的「凡人」。
真好。
太上長老派人將我送下山。
臨行前，他給了我一個儲物袋，里面有些金銀和凡間衣物。
還挺貼心。
「去吧，孩子。往事如煙，莫要再回頭了。」他叮囑道。
我跪下，恭恭敬敬地給他磕了三個頭。
然后轉(zhuǎn)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只是在山門處，我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靜靜地站在那里，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顯得有些孤寂。
是楚晏。
我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楚晏，忘了我吧。
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這個麻煩精。
17
我回到了凡間。
用太上長老給的金銀，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zhèn)，開了一家小小的點(diǎn)心鋪。
鋪?zhàn)硬淮?，但很溫馨?/p>
我學(xué)著做各種各樣好吃的點(diǎn)心。
桂花糕、綠豆餅、芙蓉酥……
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shí)，煙火氣十足。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會想起修仙界的那些人和事。
想起那個清冷如月、卻又待我溫柔的白衣仙君。
想起他遞過來的那只燒雞。
但很快，我就會把這些念頭壓下去。
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
人要向前看，對吧？
兩年后。
我的點(diǎn)心鋪生意越來越好，成了鎮(zhèn)上小有名氣的「阿米點(diǎn)心坊」。
我也習(xí)慣了凡間的煙火氣，幾乎忘了自己曾經(jīng)是個能看到「命運(yùn)線」的「異類」。
甚至忘了怎么引氣入體。
直到有一天。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我的點(diǎn)心鋪門口。
陽光正好，他逆光而來。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色布衣，頭發(fā)簡單地束在腦后。
眉眼間少了些許仙氣，多了幾分人間煙火。
但依舊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眼。
是他。
楚晏。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聲音帶著一絲旅途的沙?。?/p>
「店家，還有……桂花糕嗎？」
我愣住了。
手中的面粉篩子「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面粉撒了一地。
大腦一片空白。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聲音都在抖。
這不是夢吧？
「我來……尋一位故人?！?/p>
18
他走進(jìn)店里，目光在我臉上流連，像是要把我刻進(jìn)眼里。
「順便，嘗嘗你做的點(diǎn)心。」
我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么。
眼眶有點(diǎn)熱。
「楚……公子，你……你不是應(yīng)該在九霄仙宗……」
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兩年前，仙盟大典之后，我便卸去了少宗主之位，離開了九霄仙宗?！?/p>
他平靜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件別人的小事。
我震驚地看著他。
大腦再次當(dāng)機(jī)。
他……為了什么？
「為何？」我顫聲問。
「因為……」
他深深地看著我，眼中盛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釋然，有溫柔，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想過一種……沒有紛爭，沒有算計，只有……你的生活。」
19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我心頭一顫，眼眶瞬間紅了。
強(qiáng)忍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可是……我已經(jīng)是個凡人了?！刮业拖骂^，小聲道，聲音帶著哭腔。
我們之間，隔著仙凡之別。
「凡人，也很好?！?/p>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水。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卻又很溫柔。
「阿米，這兩年，我走遍了萬水千山，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卻發(fā)現(xiàn)……」
「沒有你的風(fēng)景，再美也了無生趣?！?/p>
「我打聽了很久，才找到這里?！?/p>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用紅繩系著的、小小的、雕刻著白澤模樣的玉佩。
與我之前那塊碎裂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材質(zhì)更加溫潤。
上面，似乎還帶著他的體溫。
「這是……我尋遍古籍，訪遍能工巧匠，仿制的?！?/p>
「雖不及你原先那塊有靈性，卻也……代表我的一片心意?！?/p>
他將玉佩輕輕系在我的手腕上，動作輕柔。
「阿米，忘了修仙界吧?！?/p>
「以后，我陪你，在凡間，看日出日落，品四時佳肴，可好？」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jìn)他懷里，放聲大哭。
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委屈、思念、擔(dān)憂，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為淚水，奔涌而出。
哭得像個孩子。
他也緊緊抱著我，任由我的淚水打濕他的衣襟。
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我的背。
許久，我才止住哭泣，從他懷里抬起頭。
看著他，哽咽道：「楚晏……你不后悔嗎？」
「為了我，放棄了通天大道，放棄了萬眾敬仰……」
這個代價，太大了。
他低頭，吻去我臉頰殘留的淚痕。
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意，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
「阿米，遇見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機(jī)緣?！?/p>
小番外
關(guān)于「絲線」的真相：
后來，楚言（在凡間他讓我叫他楚言）告訴我一些事。
原來，太上長老曾對他說過，我那所謂的「織命」之能，并非真的能隨意操縱命運(yùn)。
更多的是一種「感知」和「引導(dǎo)」。
我看到的「命運(yùn)線」, 是世間萬物因果糾纏的顯化。
我能做的，只是在某些關(guān)鍵節(jié)點(diǎn)，用自身的「善念」和「愿力」去影響那些搖擺不定的「絲線」，使其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需要極大的心力，也并非每次都能成功。
所以，我并不是什么 bug 級的存在。
至于那些被動反噬的黑衣人？
那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惡業(yè)線」太過深重, 被我純凈的白澤血脈引動了天地法則的反噬。
簡單說, 就是他們作惡多端, 遭報應(yīng)了, 我只是個引子。
關(guān)于楚晏的「放棄」：
其實(shí), 楚晏離開九霄仙宗，并不完全是因為我。
仙盟大典后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 讓他看透了修仙界的某些虛偽和殘酷。
他也厭倦了那些永無止境的紛爭和算計。
我的出現(xiàn)和離開，更像是一個契機(jī)，一個讓他下定決心去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的催化劑。
他的修為并未完全散去，只是用秘法封印了大半，保留了自保之力，看起來與凡人無異。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 至少他不會被凡間的小混混欺負(fù)。
點(diǎn)心鋪的日常：
楚言（楚晏）成了阿米點(diǎn)心鋪的「金牌打手」兼「首席試吃員」。
雖然他不會做點(diǎn)心，一上手就是廚房災(zāi)難。
但力氣大，劈柴、挑水、磨面粉樣樣精通。
結(jié)果我去了百草門，百草門門主看著那塊玉佩，一臉茫然。
「非看」而且，自從他來了之后, 鎮(zhèn)上那些以前偶爾想來點(diǎn)心鋪搗亂的小混混, 都莫名其妙地開始倒霉。
不是「走路無故摔跤」，就是「喝水無故嗆到」。
久而久之, 再也沒人敢來鬧事了。
對此, 楚言只是笑而不語。
嗯，仙君的手段, 凡人不懂。
阿米偶爾會偷偷看著楚言劈柴的側(cè)臉, 陽光灑在他身上，真好看。
心里會想：就算沒有「命運(yùn)線」, 能和這個人在一起，就是我最好的命運(yùn)了。
某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
阿米（小聲蛐蛐，戳了戳身邊看書的楚言）：「楚言，你說……我們是不是太浪費(fèi)你的天賦了？要不……你還是回修仙界, 光大九霄仙宗去？」
畢竟，他可是千年一遇的奇才。
楚言（放下書，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 呼吸溫?zé)幔骸膏牛磕镒舆@是……嫌棄為夫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阿米（臉?biāo)查g爆紅）：「才、才沒有！我就是……就是覺得……有點(diǎn)可惜。」
楚言（輕笑一聲, 在她耳邊低語, 聲音低沉又魅惑）：
「有娘子在側(cè), 便是人間大道, 何來可惜？」
阿米：「……」
好吧，這位前仙君，現(xiàn)在的楚老板, 甜言蜜語技能也點(diǎn)滿了。
看來，這凡間煙火，是真的很好。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