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帝臨朝祁同偉睜開眼睛時,劇烈的頭痛幾乎讓他再次昏厥。他下意識去摸太陽穴,
卻觸到了冰冷的金屬——那是一頂做工精致的冠冕。"陛下醒了!御醫(yī),快傳御醫(yī)!
"耳邊傳來尖細急促的呼喊,祁同偉努力聚焦視線,
看到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正湊在自己面前,眼中滿是焦慮。他猛地坐起身,
卻因眩暈又倒回了床榻。"這是哪里?"他嘶啞地問道,聲音陌生得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陛下勿驚,您是在江陵宮中。前日批閱奏章至深夜,昏倒在御書房,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那老宦官小心翼翼地說道,"周國使者還在外殿等候,
說是要商議聯合伐陳之事..."祁同偉的大腦一片混沌。
最后的記憶分明是漢東大學政法系教學樓天臺上的寒風,是那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是飛速流逝的生命...怎么轉眼間就成了什么"陛下"?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這是一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指節(jié)處卻有著常年握筆留下的繭子。不是那雙在基層摸爬滾打、握槍二十年的手。
"鏡子..."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老宦官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妝臺上取來一面銅鏡。
鏡中映出的是一張陌生而威嚴的面孔——約莫三十歲上下,眉目疏朗,下頜線條堅毅,
唇上留著精心修剪的短須,額頭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這不是祁同偉的臉。"現在是哪一年?
"他聽見自己問道,聲音冷靜得不像話。"回陛下,天保五年六月。"天保?
祁同偉的政法專業(yè)背景讓他迅速在記憶中搜索這個年號。南北朝時期,
西梁皇帝蕭巋的年號就是天保!他成了蕭巋?
那個在歷史上夾在北周和南陳之間艱難求存的小國君主?"陛下,
柱國殷亮、大將軍李廣已在殿外候了兩個時辰..."老宦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祁同偉——現在應該稱他為蕭巋了——深吸一口氣。作為曾經的公安廳長,
他經歷過太多突發(fā)危機,職業(yè)本能讓他迅速調整狀態(tài)。無論這是夢境還是奇跡,
眼下他必須扮演好這個角色。"更衣,宣他們進來。
"當蕭巋身著明黃色龍袍端坐在御書房時,兩名重臣快步走入,跪地行禮。
左邊那位年約五旬,面容清瘦,雙目炯炯有神;右邊則是個魁梧的武將,
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陛下龍體可還安好?"清瘦文士關切地問道。
蕭巋從記憶中搜尋出此人身份——柱國殷亮,西梁重臣,蕭詧時代的老臣。
他微微頷首:"無礙。前線戰(zhàn)況如何?"大將軍李廣上前一步,聲音洪亮:"稟陛下,
華皎叛陳來投已半月有余,周國宇文直將軍催促我們即刻發(fā)兵,配合他們攻打陳國。
但臣觀陳將吳明徹已在沌口布防,
恐非良機..."蕭巋腦中閃過歷史知識——這正是西梁與南陳沌口之戰(zhàn)前夕!
歷史上此戰(zhàn)西梁大敗,失去了長沙、巴陵和河東三郡。他必須阻止這場災難。
"周國使者何在?""回陛下,正在偏殿候著,態(tài)度...頗為倨傲。"殷亮面露難色。
蕭巋冷笑一聲。作為曾經的公安廳長,
他太熟悉這種"盟友"的嘴臉了——北周分明是要拿西梁當炮灰。"傳朕口諭,
就說朕病體未愈,暫不見客。另派禮部官員好生招待,但絕口不提出兵之事。
"李廣愕然抬頭:"陛下,這...恐怕會得罪周國...""周國要我們出兵送死,
他們可曾考慮過得罪我們?"蕭巋目光如電,"李將軍,你即刻秘密調派斥候,
詳查吳明徹兵力部署。殷柱國,你負責安撫朝中親周派大臣,
就說...朕正在考慮周國提議,需要時間準備。"兩位重臣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位向來優(yōu)柔寡斷的年輕皇帝,何時變得如此果斷?
待二人退下后,蕭巋獨自站在窗前,望著江陵城的萬家燈火。前世的政治經驗告訴他,
小國在大國博弈中必須左右逢源,但更重要的是自強。歷史上蕭巋最終依附隋朝得以善終,
但現在的"蕭巋"想要的遠不止于此。"陛下,該用膳了。"老宦官輕聲提醒。
蕭巋搖頭:"先帶朕去看看...我們的軍隊。"夜色中,
蕭巋在李廣陪同下巡視了江陵城防。城墻高大堅固,但守軍明顯訓練不足。
更令他憂心的是糧倉——存糧僅夠三月之用。"陛下勿憂,
周國承諾戰(zhàn)后會支援糧草..."李廣試圖寬慰。蕭巋冷笑:"承諾?李將軍,你信嗎?
"他指著城墻上的缺口,"這里,還有那里,必須立即修補。從明日開始,全軍加強操練,
特別是水軍——吳明徹若來攻,必走水路。"回宮路上,
蕭巋突然問道:"朝中可有精通律法之人?
"李廣一愣:"刑部尚書陸德明乃法學大家...""明日早朝后,讓他來見朕。"當夜,
蕭巋在燭光下翻閱西梁法典。作為政法大學高材生,他敏銳地發(fā)現這部法律漏洞百出,
且執(zhí)行隨意。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漸漸成形——若要強國,必先治法。次日朝堂上,
蕭巋面對滿朝文武,第一次真正以皇帝身份發(fā)號施令。
當周國使者再次傲慢地要求西梁立即出兵時,他不動聲色地回應:"貴使遠來辛苦。
然我國小力微,需從長計議。不如請宇文將軍先發(fā)兵,我軍隨后策應。
"使者臉色鐵青:"梁主這是要違抗周帝旨意?"蕭巋微微一笑:"豈敢。
只是朕近日研讀《孫子兵法》,見'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一句,深以為然。
我軍尚未準備充分,貿然出戰(zhàn),恐有損周梁兩國之誼。
"朝臣們面面相覷——皇帝何時變得如此能言善辯?退朝后,刑部尚書陸德明應召而來。
這位年過六旬的老臣本以為皇帝要咨詢某樁案件,
卻不料蕭巋拿出了一卷自己連夜起草的《新律綱要》。"陸愛卿,朕觀現行律法多有不足,
欲行改革。你且看看這些建議是否可行。"陸德明越看越驚——這哪里是修修補補?
分明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法律體系!從土地制度到官員考核,從商稅征收到刑罰標準,
條理清晰,邏輯嚴密,許多理念聞所未聞卻極其實用。"陛下...此綱要博大精深,
老臣嘆服。只是..."他猶豫道,"驟然變革,恐朝中反對聲音不小。
"蕭巋目光堅定:"變法哪有不遇阻力的?朕不要你立即推行,只需你秘密召集可信之人,
先在小范圍內試行。特別是官員監(jiān)察和土地分配這兩項,務必盡快落實。
"陸德明深深拜服:"老臣領旨。"十日后,當南陳大軍果然如蕭巋所料開始向沌口集結時,
西梁已經完成了初步戰(zhàn)備。更令人意外的是,蕭巋沒有按照歷史走向盲目出兵,
而是派使者秘密聯絡陳國,表示愿意保持中立。"陛下,周國使者大怒,威脅要斷絕盟約!
"殷亮慌張來報。蕭巋正在批閱陸德明呈上的試行新律報告,聞言頭也不抬:"讓他怒。
告訴宇文直,若周國真要伐陳,朕可借道,但西梁將士的血,不會為他人野心而流。
"殷亮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君主——這還是那個對周國唯命是從的蕭巋嗎?
2 科技興邦天保五年七月的陽光灼燒著江面,蕭巋站在樓船甲板上,額角的汗珠不斷滾落。
他瞇起眼睛,看著江面上排列的二十余艘戰(zhàn)船——這就是西梁水軍的全部家當。"陛下請看,
這是我軍主力艨艟,每艘可載士卒五十人。"水軍統(tǒng)領韓武指著最前方那艘最大的戰(zhàn)船,
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蕭巋卻皺起眉頭。這些所謂的戰(zhàn)船,在他眼中簡陋得可憐。
作為曾經參與過現代水上執(zhí)法的公安廳長,他見識過真正的船舶技術。"韓將軍,
朕想登船一觀。"當蕭巋踏上那艘所謂的"主力艨艟"時,
腳下的木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船艙內昏暗潮濕,士卒們擠在狹小的空間里,
武器和糧草雜亂堆放。"若遇敵火攻,如何應對?"蕭巋突然問道。
韓武一愣:"這...將士們自會跳水逃生..."蕭巋搖頭,
指著艙內結構:"若在此處、此處增設水密隔艙,即使一艙進水,整船也不致沉沒。
"他用手比劃著,"再改良舵系統(tǒng),戰(zhàn)船轉向便能靈活數倍。
"隨行的工部官員瞪大了眼睛:"水密隔艙?
臣從未聽聞此等技術...""朕近日研讀古籍,見《墨子》中提及類似構想。
"蕭巋隨口編了個理由。實際上,這是他從現代船舶知識中搬來的概念。"韓將軍,
挑選三艘戰(zhàn)船,按朕所說改造。半月后,朕要看到成效。"離開水寨時,
蕭巋注意到江邊一片農田里,農人正彎腰插秧,方式極其原始。他心中一動,
轉頭對隨行的司農卿道:"朕在皇家田莊辟出十畝地,要試種新法。"三日后,皇家田莊內,
幾名老農跪在地上,惶恐地看著蕭巋在地上畫的奇怪圖形。"陛下,
這'壟作法'與'代田法',老朽耕作四十載,聞所未聞?。?白發(fā)老農顫聲道。
蕭巋蹲下身,耐心解釋:"將土地起壟成溝,作物種在壟上,溝中可蓄水保墑。
來年壟溝互換,地力不竭。"這是他從現代農業(yè)史中學到的漢代趙過代田法,
比這個時代先進數百年。見老農仍一臉茫然,蕭巋索性挽起龍袍袖子,親自示范。
隨行官員嚇得面如土色——天子躬耕雖是美德,但親自挖土起壟實在有失體統(tǒng)!"看,
就是這樣。"蕭巋額頭沁出汗珠,手上卻不停,"再配合輪作之法,這塊地種麥,旁邊種豆,
來年互換,可防地力耗盡。"司農卿小心翼翼地問:"陛下,這些方法出自何典?
""《齊民要術》中有零星記載,朕加以改良。"蕭巋再次借用尚未出現的農書搪塞過去。
實際上,他正盤算著如何將現代農學知識逐步引入——化肥暫時無法實現,
但選種、輪作、深耕這些理念完全可以立即應用。回宮途中,蕭巋的馬車被一群百姓攔住。
侍衛(wèi)立刻拔刀戒備,卻見百姓們跪地高呼:"謝陛下治水之恩!
"蕭巋疑惑地看向身旁的殷亮。老臣低聲解釋:"上月陛下命人疏浚的江陵城南水道,
前日大雨,往年必淹的民宅此次安然無恙。"蕭巋這才想起,剛穿越來時他曾翻閱奏折,
看到城南水患頻發(fā)的報告,便憑現代市政工程經驗,下令改直一段河道,
并在關鍵位置加固堤岸。沒想到這么快就見效了。他走下馬車,
扶起最前面的一位白發(fā)老者:"老人家請起。為百姓解憂,乃朕之本分。
"老者熱淚盈眶:"陛下仁德!小老兒家三代受水患之苦,今終得解脫!"這一刻,
蕭巋感到一種久違的滿足——不是權力帶來的虛榮,而是切實改變人們生活的成就感。
前世作為公安廳長,他也曾為民辦事,但很快迷失在權力斗爭中。如今重活一次,
他決心不走老路?;貙m后,
夜繪制了幾張農具改良圖——曲轅犁、耬車、水轉翻車...這些在唐代以后才普及的農具,
被他提前數百年"發(fā)明"出來。"來人,傳工部尚書。"次日朝會上,周國使者再次發(fā)難。
這次他帶來了宇文直的親筆信,措辭強硬,要求西梁必須在一月內出兵配合伐陳,
否則"后果自負"。朝堂上一片嘩然。以殷亮為首的親周派大臣紛紛進言,
勸蕭巋順從周國之意。"陛下,周國強盛,我梁國弱小,不可硬抗?。?殷亮苦口婆心。
蕭巋端坐龍椅,面色平靜。前世在官場沉浮二十年的經驗告訴他,面對強權壓迫,
直接對抗并非上策。"殷愛卿所言極是。"他緩緩開口,朝中親周派頓時面露喜色,
"然朕思之,與其貿然出兵損兵折將,不若另辟蹊徑,為周國創(chuàng)造更大戰(zhàn)機。
"使者狐疑地問:"梁主有何妙計?"蕭巋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請使者轉告宇文將軍,
朕已派人潛入陳境,散布吳明徹欲自立為王的謠言。陳主多疑,必生間隙。待陳國內亂,
周梁再聯手出擊,豈不事半功倍?"這完全是蕭巋臨時編造的緩兵之計。前世辦案時,
他深知謠言對組織的破壞力,此刻正好用來拖延時間。使者將信將疑,但見蕭巋態(tài)度誠懇,
只得答應回報。待使者退下,蕭巋立即召來心腹密議。"陛下此計雖妙,但終非長久之計。
"大將軍李廣憂心忡忡,"一旦周國發(fā)現受騙..."蕭巋冷笑:"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
李將軍,水軍改造進展如何?""按陛下圖紙改造的三艘戰(zhàn)船已近完工,
水密隔艙確為神妙設計!"李廣興奮道,"只是...工部官員多有疑問,
問陛下從何處學得這等技藝。""告訴他們,朕少時曾遇異人傳授。"蕭巋隨口敷衍,
隨即正色道,"從今日起,設立'匠作院',廣招天下能工巧匠,凡有技藝創(chuàng)新者,重賞!
"這一決定遭到戶部尚書強烈反對:"陛下,國庫空虛,哪有余財供養(yǎng)閑散工匠?
"蕭巋早有準備:"朕不動國庫一錢。從朕的內帑撥付,再劃出皇家獵場作為匠作院用地。
"見眾臣驚訝,他補充道,"強國必先利器。今日之投入,來日必得百倍回報。"退朝后,
蕭巋微服出宮,親自視察了正在建設的匠作院。這里原是皇家獵場邊緣的一處廢棄莊園,
如今數十名工匠正在熱火朝天地改建房舍。"陛下,這是按您要求特制的'工作臺'。
"老木匠指著房內一排帶有抽屜和夾具的長桌,"還有這些工具架,都按您畫的圖紙打造。
"蕭巋滿意地點頭。他引入的這些現代工坊概念,將極大提高工匠們的工作效率。
"鐵匠坊設在何處?""在后院,已起好爐子。"老木匠壓低聲音,"陛下,
老朽有一事相求...那曲轅犁的圖紙,能否讓老朽兒子也學學?
他是個好鐵匠..."蕭巋拍拍老人肩膀:"不僅讓他學,朕還要你們多帶徒弟。這些技藝,
朕希望傳遍天下。"十日后,蕭巋再次來到水寨,驗收改造后的戰(zhàn)船。
三艘經過改良的艨艟在江面上靈活轉向,引得圍觀將士陣陣歡呼。"陛下神機妙算!
"韓武激動得聲音發(fā)顫,"這改良舵系統(tǒng)讓戰(zhàn)船如臂使指,
水密隔艙更是神奇——故意鑿穿一艙,船竟不沉!"蕭巋微笑不語。
:腳踏式水輪推進器、投石機配重系統(tǒng)、甚至原始的火藥配方...但這些都需要逐步試驗,
不能一蹴而就。正當蕭巋準備返程時,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使者滾鞍下跪:"陛下!急報!
南陳派大將周炅率軍五千,已攻破我巴陵郡,正向江陵逼近!"眾將士聞言色變。
巴陵距江陵不過二百里,敵軍朝發(fā)夕至!蕭巋卻出奇地冷靜:"周炅?不是吳明徹?
"他略一思索,冷笑道,"看來陳主果然中計,調走了吳明徹這支勁旅。傳令:全軍戒備,
但不得出擊。另派使者快馬加鞭...去長安。"殷亮不解:"陛下要向周國求援?""不。
"蕭巋目光深遠,"朕要聯絡的,是隋公楊堅。"眾人愕然。
此時的楊堅還只是北周的一個權臣,遠非后來統(tǒng)一天下的隋文帝。但熟知歷史的蕭巋知道,
這位才是未來的天下之主?;貙m路上,蕭巋的馬車經過那片試驗田。令他驚喜的是,
采用新法種植的麥苗明顯比傳統(tǒng)方法的長勢更好,已有農人圍在田邊嘖嘖稱奇。
"去問問司農卿,能否將此法推廣。"蕭巋對隨從道,忽然又改變主意,"不,朕親自去說。
"他知道,要改變這個時代,不能只靠高高在上的政令。
就像前世在基層工作時學到的——要讓百姓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改革才能落地生根。當夜,
蕭巋在燭光下審視著江陵城防圖,腦中構想著如何將現代防御理念融入古代城防。忽然,
一陣熟悉的頭痛襲來,伴隨而來的是零碎的記憶閃回——漢東大學的教室,緝毒時的槍戰(zhàn),
最后時刻的天臺...他猛地搖頭,驅散這些幻象。無論這場穿越是奇跡還是夢境,
此刻他就是蕭巋,是西梁的皇帝。而他要做的,是帶領這個小國在亂世中走出一條不同的路。
"陛下,工部送來新打造的曲轅犁樣品。"宦官在門外輕聲稟報。蕭巋收起思緒:"拿進來。
"看著這件融合了現代知識的農具,蕭巋仿佛看到了西梁未來的希望??萍嫉幕鸱N已經播下,
接下來,它將如何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燎原?3 烽火江陵"報——!陳軍已渡長江,
距江陵不足百里!"傳令兵嘶啞的喊聲在朝堂上炸開,文武百官頓時騷動起來。
蕭巋端坐在龍椅上,面色沉靜,手指有節(jié)奏地輕叩扶手。
這是他前世在警隊養(yǎng)成的習慣——越是危急時刻,越要表現得鎮(zhèn)定自若。"具體軍情如何?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嘈雜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兵部尚書快步出列:"稟陛下,探馬回報,
周炅率五千精兵,其中騎兵一千,水軍戰(zhàn)船二十艘。另有一支約兩千人的偏師從東面包抄,
預計三日后會師江陵城下。"蕭巋微微頷首。七千對西梁的萬余守軍,看似優(yōu)勢在我,
但他清楚西梁軍隊訓練不足,裝備落后的現實。前世參與過多次反恐預案制定的經驗告訴他,
必須做好最壞打算。"李廣將軍。""臣在!"身著鎧甲的大將軍跨步出列。
"即刻起全城戒嚴,按朕前日所定防御方案部署。另派快馬通知沌口水軍,按第二預案行動。
""臣遵旨!"蕭巋又轉向工部尚書:"城防器械準備如何?""回陛下,
按陛下圖紙趕制的十架改良投石機已就位,另有二十張連弩分布在城墻各要害處。
只是..."工部尚書面露難色,"這些新式武器未經實戰(zhàn)檢驗...""今日便可檢驗。
"蕭巋目光掃過滿朝文武,看到不少面孔上寫著恐懼與懷疑。他站起身,龍袍袖口滑落,
露出結實的小臂,"諸卿勿憂。江陵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只要上下同心,必能退敵。
"退朝后,蕭巋換上便服,親自登上城墻檢查防御。夏末的熱浪裹挾著長江水汽撲面而來,
守城士兵汗流浹背,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皇帝親臨監(jiān)督,這是前所未有的事。"這里,
再加一道木柵。"蕭巋指著城墻一處拐角,"敵軍若用云梯,此處是死角。
"守將面露驚訝:"陛下精通城防之道!"蕭巋不置可否。他前世參與過城市反恐布防,
對防御工事有著專業(yè)理解。
搬到了江陵城——改良的甕城設計、交叉火力點布置、預備隊機動路線...若非條件限制,
他甚至想在城外挖掘反騎兵壕溝。"陛下,殷柱國求見。"侍衛(wèi)前來稟報。蕭巋眉頭微皺。
這位老臣近日頻頻為周國說話,讓他頗為警惕。果然,殷亮一見面就急切道:"陛下,
周國使者又至,說若我梁國愿出兵牽制陳軍側翼,宇文直將軍愿親率大軍來援!
"蕭巋冷笑:"援軍?怕是想要我江陵城門洞開,引狼入室吧?"見殷亮面色大變,
他語氣稍緩,"殷愛卿,朕知你忠心為國。但周國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殷亮還要再勸,
忽然城墻上警鐘大作。遠處江面上,數艘戰(zhàn)船正破浪而來,船頭陳字大旗獵獵作響。
"陳軍先鋒到了。"蕭巋瞇起眼睛,"比預計的還快。"江面上,
五艘陳軍戰(zhàn)船排成楔形陣列,直撲江陵水寨。西梁水軍匆忙應戰(zhàn),十余艘戰(zhàn)船駛出水寨,
雙方在江心展開激戰(zhàn)。蕭巋在城樓上觀戰(zhàn),心漸漸沉了下去。西梁水軍雖然數量占優(yōu),
但戰(zhàn)術呆板,很快被陳軍分割包圍。一艘梁軍戰(zhàn)船被火箭擊中,燃起熊熊大火,
士兵紛紛跳水逃生。"傳令,讓改造過的新船出擊。"蕭巋沉聲道。號角聲中,
三艘經過改良的艨艟從水寨側門悄然駛出。與普通戰(zhàn)船不同,它們速度明顯快出一截,
轉向也更為靈活。其中一艘直插陳軍陣列中央,在即將接舷時突然急轉,
船側十張改良連弩同時發(fā)射,箭雨瞬間覆蓋了陳軍旗艦甲板。"好!"蕭巋不禁喝彩。
這是他設計的"側舷齊射"戰(zhàn)術——將現代海軍戰(zhàn)術理念融入古代水戰(zhàn)。
陳軍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旗艦上亂作一團,另兩艘改良艨艟趁機包抄,
用改良后的投石機發(fā)射火油罐,準確命中一艘陳軍戰(zhàn)船。烈焰騰空而起,
其余陳軍戰(zhàn)船見勢不妙,紛紛掉頭撤退。城墻上爆發(fā)出震天歡呼。
蕭巋卻面無喜色——這只是小勝,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當夜,
蕭巋在御書房召見了幾個特殊人物。"草民叩見陛下!"三個衣著普通的中年男子跪伏在地。
"起來吧。"蕭巋打量著這幾個人——他們是軍情司精心培養(yǎng)的間諜,專門負責敵后活動。
"朕有一項特殊任務交給你們。"其中膽子較大的一個抬頭問道:"請陛下明示。
""潛入陳軍大營,散布兩條消息。"蕭巋壓低聲音,"一,周炅與朕有密約,
故意拖延不進;二,吳明徹被解職實因陳主疑其功高震主,下一步就要清算周炅。
"這是典型的情報戰(zhàn)手法——蕭巋將現代心理戰(zhàn)與古代離間計結合,旨在動搖陳軍軍心。
三人領命而去后,蕭巋又秘密召見了大將軍李廣和工部尚書。"陛下,
改良投石機雖威力大增,但操作復雜,普通士兵難以掌握。"李廣直言不諱。
蕭巋早有準備:"從軍中挑選百名聰慧士卒,組建'神機營',專司操作新式武器。
待遇從優(yōu),立功重賞。"他又轉向工部尚書:"朕新設計了一種'機關弩',可連發(fā)十矢,
射程達三百步。明日將圖紙交予匠作院,三日內朕要見到樣品。"工部尚書接過圖紙,
眼睛越瞪越大:"這...這機關精巧絕倫!陛下真乃...""此事絕密。
"蕭巋打斷他的奉承,"參與工匠一律暫住匠作院,不得外出,直至戰(zhàn)事結束。"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