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雨,我站在懸崖邊。
妻子蘇晴推了我一把。
"對不起,江城。"
她的眼中沒有愧疚,只有解脫。
我墜落的時候,看見她轉(zhuǎn)身跑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那個男人叫林遠,她的初戀,她的白月光。
三個月前,林遠被診斷出白血病,需要巨額治療費。蘇晴找過我無數(shù)次,求我拿出公司的流動資金救他。
我拒絕了。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那個男人曾經(jīng)傷害過她。
五年前,林遠為了出國深造,狠心拋棄了蘇晴。蘇晴哭了整整一個月,是我陪她走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我們結(jié)婚三年,我以為她早就忘記了他。
直到林遠回國,身患絕癥,一切都變了。
蘇晴開始疏遠我,每天魂不守舍。她偷偷賣掉了我送給她的首飾,把錢轉(zhuǎn)給林遠。
我裝作不知道,以為她只是一時心軟。
沒想到,她居然想要我的命。
江氏集團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產(chǎn),也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chǎn)。一旦我死了,她就能繼承公司的一切,然后拿去救她的白月光。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我在黑暗中墜落。
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我聽見崖頂傳來她的哭聲。
是演戲,還是真的后悔了?
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里。救我的是一個山里的老獵人,他說我掉在半山腰的樹上,撿回了一條命。
"小伙子,你這是遇到什么事了?"老人家一臉擔(dān)憂。
我摸了摸渾身的傷,苦笑道:"被人推下懸崖。"
"那你得報警??!"
"不用了。"我掙扎著坐起來,"能借我個手機嗎?"
我撥通了助理張峰的電話。
"江總?您的電話怎么......"張峰的聲音充滿驚訝。
"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江總,您失蹤三天了,蘇太太已經(jīng)報警,說您可能遇到了意外。警方正在搜救,整個城市都在傳您出事的消息,公司股價暴跌,董事會已經(jīng)在討論后續(xù)安排......"
我閉上眼睛,果然。
她演得很像,全世界都以為她是個悲痛欲絕的寡婦。
"江總,您現(xiàn)在在哪里?我馬上去接您!"
"不用。"我的聲音很平靜,"對外就說我死了。"
"什么?江總,您在說什么?"
"按我說的做,三天后我會聯(lián)系你。"
掛了電話,我靠在墻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蘇晴這么想要我死,那我就成全她。
讓我看看,失去了我之后,她和她的白月光能活多久。
老獵人給我熬了草藥,說能消腫止痛。我一邊喝著苦澀的湯藥,一邊想著這三年的婚姻。
我以為我給了她足夠的愛,足夠的安全感。
公司最好的項目讓她負責(zé),最賺錢的投資讓她參與。她想要什么,我都毫不猶豫地給她。
可到頭來,我在她心里連一個垂死的前男友都比不上。
"小伙子,你這表情,是不是被女人傷了?"老獵人一針見血。
我點點頭:"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
"那就捅回去。"老人家喝了口酒,"山里有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十倍奉還。
我喜歡這個詞。
第二天,我讓張峰秘密安排了一場葬禮。
規(guī)模盛大,整個商界的名流都來了。新聞報道鋪天蓋地,江氏集團的股價跌到谷底。
蘇晴穿著黑色的喪服,站在我的墓碑前哭得梨花帶雨。
她哭得那么傷心,那么真實,就像真的失去了摯愛的丈夫。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可能也會被她感動。
可惜,我知道她推我下懸崖時眼中的冷漠。
葬禮結(jié)束后,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公司,以未亡人的身份召開了董事會。
"各位,江城雖然離開了我們,但江氏集團不能倒下。作為他的妻子,我有責(zé)任繼承他的遺志,帶領(lǐng)公司渡過難關(guān)。"
她說得慷慨激昂,仿佛真是個深明大義的賢妻。
董事們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畢竟,按照法律規(guī)定,我死后她確實是第一繼承人。
會后,她立刻找到財務(wù)總監(jiān),要求轉(zhuǎn)出五千萬現(xiàn)金。
"蘇總,這筆錢......"
"救急用的。"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江城生前也答應(yīng)過要幫助一個朋友治病。"
謊言張口就來,演技越來越精湛了。
五千萬到賬后,她當(dāng)天就去了醫(yī)院,找到了林遠。
我通過醫(yī)院的監(jiān)控看到了這一幕。
她抱著他哭,說終于湊夠了治療費。
林遠虛弱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辛苦你了,晴晴。等我病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
"好,我等你。"
多么感人的重逢,多么動人的承諾。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尸體上。
我關(guān)掉視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游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章
蘇晴以為一切都按她的計劃進行。
江氏集團落入她手中,林遠有了救命錢,而我這個阻礙永遠消失了。
可她不知道,我布的局遠比她想象的深。
江氏集團表面上是家族企業(yè),實際上我早就做了安排。真正的控制權(quán)掌握在一個海外信托基金手里,而這個基金的唯一受益人——是我。
蘇晴拿到的只是代理權(quán),她可以管理公司,但無法真正掌控。
更重要的是,公司賬面上的資金大部分都是虛的。真正的錢,早就轉(zhuǎn)移到了其他地方。
她拿走的五千萬,是我故意留給她的誘餌。
我要看著她把這筆錢花光,然后眼睜睜看著一切崩塌。
第三天,我給張峰發(fā)了條短信。
"開始執(zhí)行B計劃。"
張峰是我大學(xué)室友,也是唯一知道我真實情況的人。這些年我培養(yǎng)他,就是為了關(guān)鍵時刻能夠信任。
半小時后,江氏集團的幾個重要供應(yīng)商突然宣布終止合作。
理由很簡單:擔(dān)心公司的未來發(fā)展。
緊接著,幾個大客戶也提出了解約申請。
蘇晴在辦公室里焦頭爛額,連續(xù)開了三個會議,想要挽回局面。
可是她不明白,這些供應(yīng)商和客戶之所以愿意和江氏合作,看中的不是公司,而是我的個人能力和信譽。
我死了,這種信任關(guān)系自然就斷了。
"蘇總,華盛集團那邊的項目可能要暫停。"市場部經(jīng)理一臉為難地匯報。
"為什么?合同都簽了!"
"他們說江總不在了,擔(dān)心我們無法按時交付。"
蘇晴用力拍了拍桌子:"那就告訴他們,我有能力完成這個項目!"
可是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沒有底氣。
這個項目價值兩個億,是江氏今年最重要的業(yè)務(wù)。一旦失敗,公司的資金鏈就會斷裂。
到了晚上,她疲憊地回到家,剛想休息,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蘇小姐,林遠先生的情況有些變化......"
她心一緊,立刻趕到醫(yī)院。
主治醫(yī)生的表情很嚴(yán)肅:"我們檢查發(fā)現(xiàn),他的病情比預(yù)想的嚴(yán)重。之前的治療方案可能不夠,需要更換進口藥物,費用大概是......"
"多少錢?"
"一千萬。"
蘇晴臉色瞬間蒼白。
她剛拿出五千萬救林遠,現(xiàn)在又要一千萬,這錢從哪里來?
"醫(yī)生,能不能先治療,錢的事情我想辦法?"
"抱歉,我們醫(yī)院的規(guī)定......"
蘇晴咬咬牙,又回到了公司。
她找到財務(wù)總監(jiān),想要再調(diào)一千萬。
"蘇總,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已經(jīng)不多了。華盛項目如果出問題,我們可能面臨資金鏈斷裂的風(fēng)險。"
"那就賣資產(chǎn)!"
"可是......"
"執(zhí)行我的命令!"
蘇晴紅著眼睛,語氣近乎咆哮。
財務(wù)總監(jiān)無奈,只能按她的要求,開始變賣公司的部分資產(chǎn)。
我在暗處看著這一切,心情復(fù)雜。
曾經(jīng)的她是那樣理智,那樣冷靜。為了一個林遠,她居然變成了這樣。
也許,她從來就不是我以為的那個人。
賣資產(chǎn)的消息傳出去,江氏集團的股價再次暴跌。
媒體開始質(zhì)疑蘇晴的管理能力,董事會里也出現(xiàn)了不同的聲音。
"蘇總,我覺得您現(xiàn)在的決策過于冒險。"一個老董事忍不住開口。
"是啊,連續(xù)變賣資產(chǎn),這樣下去公司會撐不住的。"
蘇晴面對眾人的質(zhì)疑,顯得有些慌亂:"我知道大家擔(dān)心什么,但是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我們必須......"
"特殊時期也不能這樣胡來!"董事長助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蘇總,您這樣做,對得起江總的在天之靈嗎?"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痛了蘇晴的神經(jīng)。
她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你們誰敢質(zhì)疑我的決定?江城把公司交給我,就是相信我的能力!"
"可是您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讓我們懷疑這種信任是否正確。"
會議室里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在看著蘇晴,等她的回應(yīng)。
她環(huán)視一周,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這時,我通過張峰給董事會發(fā)了一份匿名舉報信。
信里詳細列出了蘇晴這些天的異常行為:私自調(diào)用巨額資金、不當(dāng)決策、損害公司利益。
最關(guān)鍵的是,信里還提到了她和林遠的關(guān)系。
"各位董事,我有理由懷疑,蘇總調(diào)用公司資金,是為了救助她的前男友。這種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背信棄義和挪用公司資產(chǎn)。"
舉報信在董事會里傳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蘇總,這是真的嗎?"
蘇晴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
她想解釋,但又能說什么呢?
事實就是事實,她確實把公司的錢給了林遠。
"蘇總,如果這件事屬實,那么您已經(jīng)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公司的管理職務(wù)。"
"不!"蘇晴突然爆發(fā)了,"這家公司是我丈夫留給我的!你們沒有權(quán)利剝奪我的繼承權(quán)!"
"繼承權(quán)不等于經(jīng)營權(quán)。"董事長助理冷冷地說,"為了公司的未來,我們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
表決的結(jié)果是7比2,蘇晴被暫停了職務(wù)。
她像個失敗者一樣離開了會議室,離開了曾經(jīng)屬于她的辦公室。
走到公司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江氏集團的大樓。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起了三年前,我?guī)谝淮蝸磉@里時說的話:"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我們要一起把它建成商業(yè)帝國。"
可現(xiàn)在,一切都毀了。
而這,還只是我復(fù)仇計劃的開始。
第三章
失去公司控制權(quán)后,蘇晴的生活徹底亂了。
她每天往醫(yī)院跑,看著林遠一天天虛弱下去,心如刀割。
進口藥物的費用越來越高,她變賣了所有能賣的東西:房子、車子、首飾、包包。
可這些錢,在高昂的醫(yī)療費面前,就像杯水車薪。
"晴晴,我不想拖累你。"林遠躺在病床上,虛弱地握著她的手,"也許,我們應(yīng)該放棄治療。"
"不要說這種話!"蘇晴紅著眼眶,"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
她開始借錢。
從朋友那里借,從同事那里借,從任何愿意借給她錢的人那里借。
可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知道她可能還不起,所以愿意借錢的人越來越少。
"蘇晴,我不是不想幫你,但你借這么多錢治療一個前男友,這......"她的閨蜜小雅一臉為難。
"他不只是前男友,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可是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江城對你那么好......"
"江城已經(jīng)死了!"蘇晴突然激動起來,"他死了,你知道嗎?"
小雅被她的反應(yīng)嚇到了,愣了半天才說:"我知道他出意外了,但是蘇晴,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對得起他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刺,深深扎進蘇晴的心里。
她想起了那個雨夜,想起了她推我下懸崖時的瞬間。
那一刻,她心里想的不是愧疚,而是解脫。
可現(xiàn)在,當(dāng)她面對朋友的質(zhì)疑時,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了救自己最愛的人,難道有錯嗎?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
公司沒了,錢沒了,朋友們也開始疏遠她。
她仿佛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蘇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
她回頭,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
"我叫王明,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經(jīng)理。我聽說了您的情況,或許可以幫您解決資金問題。"
蘇晴眼前一亮:"真的嗎?你愿意借錢給我?"
"不是借,是投資。"王明笑了笑,"我們公司看好您的能力,愿意投資您重新創(chuàng)業(yè)。"
"可是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您有經(jīng)驗,有人脈,這就足夠了。我們愿意提供啟動資金一千萬,條件是您要拿出一個可行的商業(yè)計劃。"
一千萬!
這筆錢,正好可以解決林遠的治療費用。
蘇晴激動得渾身顫抖:"我需要做什么?"
"很簡單,用您在江氏集團積累的資源,幫我們拿下幾個項目。項目成功了,后續(xù)還會有更多投資。"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蘇晴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她哪里知道,這個王明就是我安排的人。
我要讓她覺得還有希望,然后再一點點摧毀她的希望。
拿到錢后,蘇晴立刻交了林遠的醫(yī)療費。
看著愛人重新開始治療,她覺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她開始全力以赴地工作,利用以前在江氏的人脈,拼命拉項目。
第一個項目很順利,她成功簽下了一筆五百萬的訂單。
王明對她的表現(xiàn)很滿意,又追加了五百萬投資。
第二個項目也成功了,賺了三百萬。
蘇晴開始相信,她真的可以東山再起。
可是她不知道,這些項目的成功,都是我在背后操控的結(jié)果。
我讓這些客戶與她合作,目的只有一個——給她虛假的希望。
當(dāng)她徹底放松警惕時,我會讓她失去一切。
就在她以為生活開始好轉(zhuǎn)時,噩耗傳來了。
林遠的病情突然惡化,醫(yī)生說需要立即進行骨髓移植手術(shù)。
手術(shù)費用:兩千萬。
這個數(shù)字對現(xiàn)在的蘇晴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她找到王明,希望能夠再次追加投資。
"蘇小姐,投資不是慈善。"王明的態(tài)度突然變得冷淡,"您現(xiàn)在手里的項目風(fēng)險太大,我們公司決定暫停合作。"
"什么?可是之前您說......"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王明站起身,"而且,我們需要您立即償還之前的投資款。"
"償還?那不是投資嗎?"
"請您仔細看看合同。"王明把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這是有抵押的借款,您用個人信用和未來收入做擔(dān)?!,F(xiàn)在到期了,請按時還款。"
蘇晴拿起合同,仔細看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條款中,確實寫著還款條件。
可當(dāng)初她急著要錢救林遠,根本沒有仔細看。
"我...我現(xiàn)在沒有錢還。"
"那就按照合同執(zhí)行法律程序吧。"王明冷笑,"蘇小姐,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蘇晴癱坐在椅子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終于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可現(xiàn)在明白,已經(jīng)太晚了。
當(dāng)天晚上,林遠的病情再次惡化,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蘇晴跪在病房門口,痛哭流涕。
"老天爺,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可是老天爺沒有聽見她的祈禱。
林遠在第二天凌晨,停止了呼吸。
蘇晴抱著他的尸體,哭得昏天暗地。
這個她愿意用生命去拯救的男人,還是死了。
而她,失去了一切。
第四章
林遠的葬禮很簡單,只有蘇晴一個人參加。
她穿著黑色的喪服,眼睛紅腫,憔悴得不成人樣。
看著愛人的靈柩緩緩下葬,她感覺自己的心也被埋在了地下。
"對不起,我沒能救你。"她跪在墓碑前,聲音哽咽,"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向江城求救,如果我沒有那么自私......"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人死不能復(fù)生,再多的后悔也無法挽回。
從墓地回來后,蘇晴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投資公司正式起訴她欠款不還,要求強制執(zhí)行。
她名下剩余的財產(chǎn)全部被凍結(jié),包括那套我們婚后買的小公寓。
走投無路的她,只能回到娘家。
蘇晴的父母早就對她的行為不滿。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蘇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江城對你那么好,你卻為了一個前男友把他氣死!現(xiàn)在好了,什么都沒有了!"
"媽,不是這樣的......"
"還不是這樣?那你告訴我是怎樣的?"蘇父也加入了指責(zé)的行列,"江城出事的時候,你哭得跟什么似的,我們還以為你真的傷心。結(jié)果轉(zhuǎn)頭你就拿他的錢去救別的男人!"
"我......"
蘇晴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還能說什么呢?
說她其實是親手殺死了丈夫?
說她為了救林遠,把我推下了懸崖?
這種話,她永遠不能說出口。
"你現(xiàn)在就在家里反思,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出門!"蘇母下了最后通牒。
蘇晴被關(guān)在自己的房間里,每天對著四面墻發(fā)呆。
她開始回想這些年的種種。
想起剛認(rèn)識我時,我對她的體貼和照顧。
想起我們結(jié)婚時,我在她耳邊說的誓言:"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我都會愛你、珍惜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想起我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禮物,那些不值錢但很用心的小東西。
想起我在她生病時守在床邊的樣子,眼中滿是心疼和擔(dān)憂。
為什么,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她卻選擇了背叛和傷害?
因為林遠是初戀?
因為她覺得對林遠有愧?
還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半個月后,投資公司的人找上門來。
"蘇小姐,您該還錢了。"王明帶著幾個保鏢,氣勢洶洶。
"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錢......"蘇晴哭喪著臉。
"沒錢可以用別的方式還。"王明陰笑著,"聽說您以前在江氏集團工作,對那里的業(yè)務(wù)很熟悉?"
"你想讓我做什么?"
"很簡單,幫我們拿到江氏集團的內(nèi)部資料??蛻裘麊?、財務(wù)報表、核心技術(shù),這些東西很值錢。"
蘇晴驚呆了:"這是商業(yè)犯罪!"
"那就看您怎么選擇了。要么還錢,要么幫忙,要么......"王明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蘇晴陷入了兩難。
如果拒絕,這些人不會放過她。
如果答應(yīng),就等于背叛了我的遺志,背叛了江氏集團。
可是,她還有選擇嗎?
夜深人靜時,她偷偷聯(lián)系了江氏集團的前同事。
"小李,是我,蘇晴。"
"蘇總?您怎么......"
"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現(xiàn)在的情況。"
電話里的聲音立刻變得警惕:"蘇總,您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關(guān)心一下。畢竟那是江城留下的公司......"
"蘇總,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公司的人了,這些事情不方便透露。"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蘇晴意識到,她已經(jīng)被所有人拋棄了。
曾經(jīng)的同事、朋友,現(xiàn)在都把她當(dāng)成了陌生人。
她試著聯(lián)系其他人,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jié)果。
沒有人愿意相信她,沒有人愿意幫助她。
她徹底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蘇晴。"
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蘇晴渾身一震,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你...你是..."
"怎么?聽不出我的聲音了?"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嘲諷,"我們才分別幾個月而已。"
"不可能!"蘇晴尖叫起來,"你已經(jīng)死了!我看見你掉下懸崖了!"
"是的,我確實掉下去了。"我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多虧了你那一推,讓我見識了什么叫夫妻情深。"
蘇晴癱坐在床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江城...你真的還活著?"
"很失望嗎?"我輕笑了一聲,"看來你更希望我死透一點。"
"不是的,我...我很高興你還活著..."
"高興?"我的聲音突然變冷,"蘇晴,你推我下懸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
她哭了起來:"江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只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我冷冷地打斷她,"為了救林遠,你設(shè)計把我騙到懸崖邊,然后親手推我下去。這也叫一時糊涂?"
"我...我當(dāng)時真的很絕望。林遠快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你,但我真的別無選擇..."
"選擇?"我嗤笑道,"你的選擇就是殺死自己的丈夫?"
電話里陷入了沉默。
過了很久,蘇晴才哽咽著說:"江城,你能原諒我嗎?我愿意用我的余生來補償你。"
"補償?"我的聲音里滿是嘲諷,"你拿什么補償?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了蘇晴的心里。
是啊,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公司沒了,錢沒了,房子沒了,連最愛的人也死了。
她就像一條喪家之犬,狼狽不堪。
"江城,求求你救救我。王明他們要我偷江氏的機密,我不想背叛你..."
"王明?"我故作驚訝,"什么王明?"
蘇晴把投資公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她是怎么被騙的,現(xiàn)在又面臨什么威脅。
"江城,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了..."
聽著她絕望的哭聲,我心里涌起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這個女人曾經(jīng)是我最愛的人,我愿意為她做任何事。
可她卻為了別的男人,選擇了殺死我。
現(xiàn)在她走投無路了,又想起了我的好。
太諷刺了。
"蘇晴,你覺得我應(yīng)該救你嗎?"我淡淡地問。
"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江城,我們畢竟夫妻一場??丛谶@三年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我發(fā)誓,這輩子都會聽你的話,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夫妻情分?"我冷笑,"你推我下懸崖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
"我..."
"你想讓我救你也可以。"我突然改口。
蘇晴眼前一亮:"真的嗎?你愿意原諒我?"
"原諒?"我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我說的是救你,沒說原諒你。"
"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八點,老地方見面。我會告訴你怎么擺脫王明他們。"
"老地方?"
"忘了嗎?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西山咖啡廳。"
"好,我一定會去的!"
掛了電話,我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西山咖啡廳,確實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時的蘇晴,單純美好,像個天使一樣。
她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我一起建立一個溫暖的家。
可現(xiàn)在的她,為了別的男人可以殺死丈夫。
人真的會變的。
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第二天晚上,蘇晴提前半小時到了咖啡廳。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我曾經(jīng)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
可是現(xiàn)在的她憔悴消瘦,這條裙子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八點整,我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咖啡廳門口。
看見我的那一刻,蘇晴激動得站了起來,差點撞倒椅子。
"江城!你真的還活著!"
她想要跑過來抱我,被我伸手制止了。
"坐下,我們好好談?wù)劇?
她乖乖坐回位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仿佛怕我再次消失。
"你瘦了。"她小聲說道。
"死過一次的人,當(dāng)然會瘦。"我淡淡地回答。
這句話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江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道歉就免了。"我打斷她,"說說王明的事吧。"
蘇晴把自己的遭遇詳細說了一遍,眼中滿是無助和恐懼。
"他們要我偷江氏的商業(yè)機密,如果我不答應(yīng),就會對我不利。江城,我該怎么辦?"
我裝作思考的樣子,然后說:"這樣吧,我可以幫你解決王明的問題。"
"真的嗎?"她眼前一亮。
"但是有條件。"
"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
我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絲快感。
"第一,從今以后,你要按我說的去做,不能有任何違抗。"
"好,我答應(yīng)。"
"第二,你要向所有人承認(rèn),是你害死了我。"
蘇晴臉色瞬間蒼白:"這...這怎么可能?如果我承認(rèn)了,會坐牢的!"
"那就當(dāng)我沒說過。"我做出要走的姿勢。
"等等!"她急忙拉住我的手,"我...我答應(yīng)。"
"很好。"我重新坐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什么?"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要為林遠的死,付出代價。"
第五章
蘇晴聽到我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她的聲音在顫抖。
"林遠是因為你而死的。"我平靜地說,"如果你沒有推我下懸崖,如果你直接向我求救,他現(xiàn)在還活著。"
"可是...可是你當(dāng)時拒絕了我的請求..."
"我拒絕的是借錢給一個曾經(jīng)傷害過你的人。"我的聲音逐漸變冷,"但如果你告訴我他快死了,如果你哭著求我救他,你覺得我會拒絕嗎?"
蘇晴呆呆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是的,她知道我的性格。
只要她開口求我,哪怕是為了別的男人,我也不會拒絕。
因為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
可她沒有選擇相信我,而是選擇了殺死我。
"所以,林遠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繼續(xù)說道,"你不僅殺死了你的丈夫,也殺死了你的愛人。"
"不...不是這樣的..."蘇晴搖著頭,眼淚不住地流,"我沒想殺死任何人,我只是想救他..."
"結(jié)果呢?"我冷笑,"你什么都沒救到,反而失去了一切。"
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蘇晴的精神防線。
她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肩膀不停地顫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江城,求求你原諒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我挑了挑眉。
"是的,任何事!"她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和懇求,"你讓我死,我現(xiàn)在就死!"
"我要你死干什么?"我搖搖頭,"死了就一了百了,那多無聊。"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錄音。
那是她推我下懸崖時說的話:"對不起,江城。"
簡短的五個字,卻完整記錄了她的犯罪證據(jù)。
"這是什么時候錄的?"蘇晴臉色更白了。
"從你把我騙到懸崖邊開始,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我淡淡地說,"所以開啟了手機錄音。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處。"
"你...你早就知道我要害你?"
"一個女人突然要求丈夫陪她去看懸崖邊的日出,而且選擇在暴雨天。這種反常行為,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蘇晴徹底絕望了。
她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從一開始就被我識破了。
"那你為什么還要跟我去?"
"因為我想看看,我深愛的妻子,到底能為了別的男人做到什么程度。"我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嘲諷,"結(jié)果你沒有讓我失望,真的動手了。"
咖啡廳里很安靜,只能聽見蘇晴的抽泣聲。
其他客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但我不在乎。
"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我繼續(xù)說道,"第一,我把這段錄音交給警察,你因故意殺人罪被判刑。第二,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可以考慮不報警。"
"我選第二個。"她毫不猶豫地說。
"很好。"我滿意地點頭,"那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囚犯。"
"囚犯?"
"沒錯。就像你想要囚禁我的生命一樣,現(xiàn)在我要囚禁你的自由。"
我拿出一張紙條,放在她面前。
"這是一個地址,明天你搬到那里去住。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那個地方。"
蘇晴拿起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一個郊區(qū)的地址。
"那是什么地方?"
"一個很安靜的地方,適合你反思過去的罪行。"我站起身,"對了,忘記告訴你,王明的問題我會解決的。作為交換,你要在那里等我。"
"等多久?"
"直到我原諒你為止。"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蘇晴的呼喚聲:"江城!江城你等等!"
我沒有回頭。
有些話,已經(jīng)說得夠多了。
接下來,就看她的表現(xiàn)了。
第二天,蘇晴按照我給的地址,來到了郊區(qū)的一棟小別墅。
房子不大,但裝修精致,家具家電一應(yīng)俱全。
最關(guān)鍵的是,這里很偏僻,周圍沒有鄰居,想要外出必須開車,而且最近的公交站也有十公里。
她放下行李,在房子里轉(zhuǎn)了一圈。
每個房間都裝了攝像頭,客廳里有一部座機,但沒有網(wǎng)絡(luò)。
這就是一個精致的監(jiān)獄。
而她,就是這里唯一的囚犯。
晚上,座機響了。
"適應(yīng)得怎么樣?"是我的聲音。
"江城,這里為什么裝這么多攝像頭?"
"監(jiān)督你啊。"我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要確保你不會逃跑。"
"我不會逃的。"
"那最好。對了,冰箱里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做飯。每周會有人給你送生活用品,但不會和你交流。"
"我知道了。"蘇晴的聲音很小,"江城,王明那邊..."
"已經(jīng)解決了。他們不會再騷擾你。"
"謝謝。"
"不用謝我。這是交易,不是施舍。"
掛了電話,蘇晴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這個房子很舒適,但卻讓她感到窒息。
她想起了林遠,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回憶。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會選擇直接向我求救,而不是選擇傷害我。
可惜,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現(xiàn)在的她,只能在這個精致的監(jiān)獄里,等待著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原諒。
窗外,夜色深沉。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讓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更加孤獨。
蘇晴看著窗外的黑暗,心中充滿了絕望。
她知道,這可能就是她余生的寫照。
孤獨,黑暗,沒有盡頭的等待。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造成的。
第六章
蘇晴在別墅里住了一個月。
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復(fù)的:起床、做飯、看書、睡覺。
她沒有手機,沒有網(wǎng)絡(luò),與外界完全隔絕。
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每天晚上的那通電話。
"今天做了什么?"我例行公事地問。
"看書,做飯。"她的回答總是很簡單。
"看什么書?"
"你書柜里的書。《飄》《傲慢與偏見》《罪與罰》。"
我在那個書柜里特意放了一些有深意的書籍,特別是《罪與罰》,希望她能從中得到一些啟發(fā)。
"有什么感想?"
"拉斯柯爾尼科夫殺死老太婆后,內(nèi)心受到了巨大的煎熬。"她的聲音很輕,"他以為自己是個超人,可以超越道德的束縛,但最終還是被良心折磨得不得安寧。"
"你覺得你和他有什么相似之處嗎?"
電話里沉默了很久。
"我...我也以為自己有理由傷害別人。"她終于開口,"我以為為了救林遠,做什么都是對的。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成為傷害無辜之人的借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反思自己的行為。
"那你覺得,拉斯柯爾尼科夫應(yīng)該怎樣贖罪?"
"去西伯利亞服刑,用七年的時間洗清罪孽,獲得心靈的重生。"
"很好的答案。"我說,"那你呢?你準(zhǔn)備怎樣贖罪?"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來贖罪。"她的聲音很堅定,"江城,我知道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林遠。如果我的懺悔能夠讓你們安息,我愿意在這里待一輩子。"
聽到這話,我心中涌起了復(fù)雜的情緒。
曾經(jīng),我以為她是個自私冷漠的女人。
但現(xiàn)在,她似乎真的在反思和改變。
"蘇晴,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你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嗎?"
"會的。"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會直接跪下來求你救林遠。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因為你愛我。"
"那為什么當(dāng)時沒有這樣做?"
"因為...因為我的自尊心。"她苦笑道,"我覺得求你救前男友很丟臉,覺得這樣會讓你看不起我。所以我選擇了最極端的方法。"
"為了面子,你選擇了殺夫?"
"我當(dāng)時腦子糊涂了,只想著一了百了。如果你死了,我就能理直氣壯地用遺產(chǎn)救林遠,不用承受道德上的譴責(zé)。"
她的坦誠讓我震驚。
原來,她推我下懸崖的原因竟然這么荒唐。
不是因為恨我,也不是因為愛林遠勝過愛我,而是因為一個可笑的面子問題。
"你知道這有多蠢嗎?"我的聲音帶著憤怒。
"我知道。"她哭了起來,"江城,我現(xiàn)在每天都在后悔。如果我沒有那么要面子,如果我相信你的愛,我們現(xiàn)在還是恩愛的夫妻,林遠也不會死。"
"后悔有用嗎?"
"沒用。但除了后悔,我還能做什么呢?"
這話讓我一時語塞。
確實,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多的后悔也改變不了現(xiàn)實。
"江城,我有個請求。"她突然說道。
"什么?"
"能讓我去林遠的墓地看看他嗎?我想跟他道歉。"
我沉默了一會兒。
"可以。但你必須在我的陪同下。"
"好,我答應(yīng)。"
第二天,我開車來接她。
一個月沒見,她瘦了很多,臉色蒼白,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你還好嗎?"我忍不住問。
"不好。"她苦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你掉下懸崖的樣子,夢見林遠臨死前的眼神。"
"那是你應(yīng)得的懲罰。"
"我知道。"
我們開車來到墓園,找到了林遠的墓碑。
蘇晴跪在墓前,放上了一束白菊花。
"遠哥,對不起。"她哽咽著說,"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當(dāng)初選擇相信江城,你現(xiàn)在還活著。"
"我以為我是愛你的,但我現(xiàn)在才明白,真正的愛不是占有,不是自私,而是為了對方好。"
"如果我真的愛你,就應(yīng)該放下面子去求江城救你??晌覜]有,我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害死了兩個我最在乎的人。"
她說著說著,情緒徹底崩潰了,趴在墓碑上痛哭。
我站在一旁,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女人確實在懺悔,確實在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但是,這就夠了嗎?
林遠死了,我也差點死了,這些痛苦和傷害,是幾滴眼淚就能彌補的嗎?
"哭夠了嗎?"我冷冷地問。
蘇晴抬起頭,眼睛紅腫。
"江城,我知道哭沒有用。但除了哭,我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我的愧疚。"
"那就用行動。"
"什么行動?"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蘇晴,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什么機會?"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用你的余生,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去孤兒院,去養(yǎng)老院,去做義工。用你的善舉,去彌補你曾經(jīng)犯下的罪行。"
"可是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怎么幫助別人?"
"這就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我說,"如果你真心悔改,就會找到辦法的。"
蘇晴看著我,眼中滿是感激。
"江城,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這不是給你機會,這是給林遠一個交代。"我糾正她,"他是個善良的人,如果他泉下有知,也希望看到你能夠重新做人。"
"謝謝你,江城。謝謝你沒有徹底放棄我。"
"不要謝得太早。"我的聲音重新變冷,"我會監(jiān)督你的每一個行動。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中途放棄,我會立刻把錄音交給警察。"
"我不會放棄的。"她堅定地說,"這是我余生唯一的意義。"
離開墓園的路上,蘇晴問我:"江城,你什么時候才能原諒我?"
我看著前方的路,沒有回答。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也許永遠不會原諒,也許等她真正贖清了罪孽的那一天。
但無論如何,這個游戲還會繼續(xù)下去。
直到我們中的一個人,徹底解脫為止。
第七章
三個月后,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報告。
是私家偵探張健發(fā)來的,里面詳細記錄了蘇晴這段時間的行蹤。
"江總,根據(jù)您的要求,我對蘇太太進行了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張健在電話里匯報,"她確實在按照您的要求做義工。"
"具體說說。"
"她先是去了市里最大的孤兒院,申請做義工。院長開始不太相信她,畢竟她以前是江氏集團的高管。但她很堅持,每天都去,風(fēng)雨無阻。"
"她在那里做什么?"
"什么都做。給孩子們洗衣服、做飯、輔導(dǎo)功課、講故事。有個叫小明的孩子患有自閉癥,誰都不理,但她每天陪著他,現(xiàn)在那孩子已經(jīng)愿意和她說話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蘇晴從小在優(yōu)越的環(huán)境中長大,后來又嫁給我,從來沒吃過苦。
現(xiàn)在卻愿意去做這些臟活累活,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還有嗎?"
"有。她還去了幾家養(yǎng)老院,照顧那些無人問津的老人。有個老太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這輩子最后悔就是沒有女兒,現(xiàn)在終于有了一個女兒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老太太走的時候,蘇太太哭得很傷心,主動承擔(dān)了喪葬費用。"
聽到這里,我心中涌起了復(fù)雜的情緒。
"她哪來的錢?"
"她把自己最后的一些首飾賣了。現(xiàn)在她身上穿的都是最便宜的衣服,吃的也是最簡單的飯菜。"
"生活狀況怎么樣?"
"很艱苦。她現(xiàn)在租住在城中村的一個小房間,十平米不到,連熱水器都沒有。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張健頓了頓,繼續(xù)說:"江總,我覺得她是真心在悔改。這三個月來,她沒有一天偷懶,沒有一天抱怨。很多人都被她感動了。"
"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
說不被觸動是假的。
曾經(j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蘇晴,現(xiàn)在能夠放下身段去做這些事,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決心。
但是,這就能抵消她的罪行嗎?
我想起林遠臨死前的樣子,想起自己墜落懸崖時的絕望,心又硬了下來。
做點好事就想獲得原諒?
沒那么容易。
晚上,我照例給她打電話。
"最近過得怎么樣?"
"很充實。"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很平靜,"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可愛,雖然調(diào)皮,但很純真。"
"辛苦嗎?"
"不辛苦。能夠幫助別人,我感覺很有意義。"
"蘇晴,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突然問。
她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我欠的債太多了。林遠的命,你的信任,還有我自己的良心。我想用剩下的人生去償還這些債務(wù)。"
"你覺得這樣做就能償還嗎?"
"不能。"她很誠實,"我知道無論做什么都彌補不了我的罪行。但是江城,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我就這樣混日子,我會瘋的。"
"那你打算做到什么時候?"
"一輩子。"她的回答很堅定,"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這個答案讓我有些意外。
"你不覺得累嗎?不覺得委屈嗎?"
"累是肯定的,但委屈不會。"她輕笑了一聲,"江城,我現(xiàn)在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想起那些孩子們的笑臉,想起老人們感激的眼神。那種被需要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
"以前我活著只是為了自己,現(xiàn)在我活著是為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雖然累,但很踏實。"
她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三個月前的蘇晴,是個為了面子可以殺夫的女人。
現(xiàn)在的她,卻愿意放下一切去幫助陌生人。
人真的可以改變嗎?
還是她只是在做戲,等著我原諒她?
"蘇晴,你老實告訴我,你做這些事,是真心的,還是為了獲得我的原諒?"
電話里安靜了很久。
"江城,如果我說是真心的,你會相信嗎?"
"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實話吧。"她深吸了口氣,"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為了獲得你的原諒。我想著只要做夠了好事,你就會消氣,我們就能重新開始。"
"但是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吹侥切┕驴酂o依的孩子,看到那些孤獨終老的老人,我想起了林遠,想起了他生命最后的孤獨和絕望。"
"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像林遠一樣需要幫助的人。而我之前只關(guān)心自己的感受,從來沒有真正去關(guān)心過別人的痛苦。"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江城,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了。愛不是占有,不是自私,而是給予,是奉獻。如果我當(dāng)初真的愛林遠,就應(yīng)該為他著想,而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害死你。"
"所以現(xiàn)在你就真的變好了?"我的語氣依然冷淡。
"我不知道算不算變好,但我確實不再是以前那個蘇晴了。"她說,"江城,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在為自己的罪行懺悔。"
掛了電話,我久久不能平靜。
蘇晴的話聽起來很真誠,但我已經(jīng)被她傷害過一次,不敢輕易相信。
第二天,我決定親自去看看她的情況。
我來到她工作的孤兒院,假裝是慈善機構(gòu)的工作人員。
院長熱情地接待了我:"先生,您是想了解我們的情況嗎?"
"是的,我聽說你們這里有個志愿者很不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況。"
"您說的是蘇晴吧?"院長笑了,"她真是個好人!剛來的時候我們都不太相信她,畢竟她以前是大公司的高管,怎么會來我們這種地方做義工。"
"但是她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誠意。不管多臟多累的活,她都搶著干。有幾次生病了也堅持來,我們勸她回去休息,她說這里的孩子們需要她。"
說話間,我看到蘇晴抱著一個小男孩走過來。
那個孩子大概七八歲,臉上有明顯的胎記,看起來有些自卑。
"小明,我們?nèi)タ磿脝幔?蘇晴溫柔地說。
小男孩點點頭,緊緊抱住她的脖子。
"蘇晴姐姐,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不會的,小明最乖了,蘇晴姐姐怎么會不要你呢?"
看著她溫柔的樣子,我想起了我們剛結(jié)婚時,她也是這樣對我說話的。
"她跟那個孩子關(guān)系很好?"我問院長。
"是啊,小明患有輕度自閉癥,之前誰都不理。蘇晴來了以后,每天陪他說話,給他講故事,現(xiàn)在好多了。"
"小明的父母呢?"
"被遺棄的。孩子臉上有胎記,父母嫌丟臉,就送到我們這里了。"院長嘆了口氣,"這樣的孩子最缺乏安全感,但蘇晴給了他母親般的關(guān)愛。"
我心中一震。
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就像當(dāng)年被林遠拋棄的蘇晴。
也許她能理解那種被拋棄的痛苦,所以才會對這個孩子格外關(guān)愛。
"先生,您還有什么想了解的嗎?"院長問。
"沒有了,謝謝。"
我轉(zhuǎn)身離開孤兒院,心情復(fù)雜。
蘇晴確實在做好事,而且看起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但這能說明什么呢?
一個人做幾件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都做好事。
更何況,她欠我的債,不是幾件好事就能還清的。
晚上,我沒有給她打電話。
我需要時間想清楚,接下來該怎么做。
一個星期后,張健又發(fā)來了報告。
"江總,有件事我覺得您應(yīng)該知道。"
"什么事?"
"蘇太太病了,發(fā)高燒,但她還是堅持去孤兒院。院長強制讓她回去休息,她哭著說不能讓孩子們失望。"
"病了?嚴(yán)重嗎?"
"挺嚴(yán)重的,燒到39度。她租的房子沒有空調(diào),這幾天天氣又熱,估計是中暑了。"
我皺了皺眉:"她為什么不去醫(yī)院?"
"沒錢。她把最后的積蓄都用來買給孩子們的禮物了。"
聽到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個女人,真的變了嗎?
還是她在用苦肉計博取我的同情?
"江總,需要我去照顧她嗎?"張健問。
我沉默了很久。
"不用。繼續(xù)觀察就行。"
掛了電話,我在辦公室里坐了一夜。
外面下起了雨,雨聲敲打著玻璃窗,就像敲打著我的心。
我想起了三年前,蘇晴生病時,我守了她三天三夜。
她醒來第一眼看到我,眼中滿是感動和依戀。
"江城,有你真好。"她當(dāng)時這樣說。
現(xiàn)在的她,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只能一個人在那個簡陋的房間里硬撐。
這就是她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嗎?
我搖搖頭,試圖把這些念頭甩開。
我不能心軟,不能被她的表演欺騙。
但是,當(dāng)我看到張健發(fā)來的照片時,還是忍不住動容了。
照片里的蘇晴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
她的手里還緊緊抓著一本兒童故事書,那是準(zhǔn)備給孩子們講的。
即使在病中,她想的還是那些孩子。
我關(guān)掉照片,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我開車來到她住的地方。
那是城中村里最破舊的一棟樓,樓道里充滿了霉味和垃圾的臭味。
我爬到三樓,敲響了她的房門。
"誰???"里面?zhèn)鱽硖撊醯穆曇簟?/p>
"我。"
門開了,蘇晴驚訝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江城?你怎么來了?"
她的樣子比照片里還要憔悴,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
"聽說你病了。"我走進房間。
房間真的很小,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幾乎沒有其他家具。
桌子上放著方便面和白開水,還有幾本兒童讀物。
"我沒事,就是有點感冒。"她強撐著說。
"39度的高燒叫有點感冒?"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發(fā)燒?"
我沒有回答,而是拿出體溫計給她量體溫。
"38.5度,還在發(fā)燒。"我皺眉,"為什么不去醫(yī)院?"
"沒事的,多喝點水就好了。"她避開我的目光。
"蘇晴,你是沒錢去醫(yī)院吧?"
她的臉?biāo)查g紅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我確實最近手頭有點緊..."
我看了看她的房間,心情復(fù)雜。
從豪華別墅到這個不足十平米的蝸居,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闊太太到身無分文的義工。
這個落差,足以擊垮任何一個女人。
但她居然堅持了下來。
"走,我?guī)闳メt(yī)院。"我說。
"不用了,真的不用..."
"這是命令,不是請求。"我的語氣不容拒絕。
在醫(yī)院里,醫(y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開了一些藥。
"病人是過度勞累加上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免疫力下降。"醫(yī)生對我說,"需要好好休息,增加營養(yǎng)。"
我點點頭,給她交了醫(yī)藥費。
"江城,謝謝你。"她小聲說,"醫(y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用什么還?"我看著她,"你現(xiàn)在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她低下頭,不說話。
"蘇晴,我問你,值得嗎?"
"什么?"
"放棄優(yōu)越的生活,來過這種苦日子,你覺得值得嗎?"
她想了想,點點頭:"值得。雖然物質(zhì)上很匱乏,但精神上很富足。我終于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什么意義?"
"被需要的意義。"她看著我,眼神很真誠,"江城,你知道嗎?當(dāng)那些孩子抱著我叫姐姐的時候,當(dāng)那些老人握著我的手說謝謝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這種快樂,比以前擁有的任何奢侈品都要珍貴。"
我沉默了。
也許,她真的變了。
但這個改變,來得太晚了。
第八章
蘇晴住院三天后出院,我安排她暫時回到郊區(qū)的別墅養(yǎng)病。
"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不適合繼續(xù)做義工。"我說。
"可是孩子們還等著我..."她有些著急。
"等你身體好了再去。"我的語氣不容商量,"如果你繼續(xù)這樣折騰下去,最后累死了,那些孩子只會更傷心。"
她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聽話地回到了別墅。
這次,我沒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沒有24小時監(jiān)控。
"你可以自由出入,但不能離開這個城市。"我說,"另外,每天晚上必須回來。"
"為什么對我這么寬松?"她有些疑惑。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需要監(jiān)控了。"我看著她,"三個月的義工生活,已經(jīng)證明了你的改變是真心的。"
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江城,謝謝你愿意相信我。"
"不要謝得太早。"我的表情依然冷淡,"相信和原諒是兩回事。"
她點點頭:"我明白。"
在別墅養(yǎng)病期間,蘇晴沒有閑著。
她開始學(xué)習(xí)各種技能:烹飪、手工、音樂、繪畫。
"學(xué)這些干什么?"我問她。
"想給孩子們更好的幫助啊。"她笑了笑,"如果我會更多技能,就能教他們更多東西。"
"你打算一直做義工?"
"是的,一輩子。"她的回答很堅定,"這是我找到的人生意義,也是我贖罪的方式。"
一個月后,她的身體完全康復(fù)了。
我本以為她會立刻回到孤兒院,但她沒有。
相反,她找了一份正常的工作——在一家小餐廳當(dāng)服務(wù)員。
"為什么要工作?"我問她。
"因為我需要錢。"她很實際地說,"雖然義工很有意義,但我也需要生活。而且,我想攢錢,為孩子們做更多事情。"
她的想法很簡單:白天工作賺錢,晚上和周末去做義工。
這樣既能維持基本生活,又能繼續(xù)幫助別人。
餐廳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人很善良。
"小蘇啊,你這樣的人來我這里打工,真是屈才了。"老板對她說,"你以前不是大公司的高管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蘇晴端著盤子,笑得很自然,"現(xiàn)在我就是個普通的服務(wù)員,這份工作我很珍惜。"
"那你怎么不去找個好點的工作呢?以你的學(xué)歷和經(jīng)驗..."
"老板,我現(xiàn)在不追求那些了。"她認(rèn)真地說,"只要能養(yǎng)活自己,能幫助別人,我就滿足了。"
老板看著她,眼中滿是敬佩。
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里,像蘇晴這樣能夠看淡名利的人,確實不多見。
我通過張健了解到這些情況,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jīng)的蘇晴,是個追求虛榮、愛慕名利的女人。
現(xiàn)在的她,卻能夠放下一切,甘愿做最普通的工作。
這種轉(zhuǎn)變,如果是演戲,那她的演技也太高超了。
但我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她。
畢竟,我已經(jīng)被她傷害過一次,不想再受傷。
半年后,發(fā)生了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對她的看法。
那天,餐廳來了幾個醉酒的客人,對蘇晴動手動腳。
"小妹妹,陪哥哥們喝一杯怎么樣?"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抓住蘇晴的手腕。
"先生,請您放手。"蘇晴試圖掙脫。
"別裝清高了,不就是個服務(wù)員嗎?給錢就行。"另一個男人說著,伸手去摸她的臉。
蘇晴用力推開他們:"請你們自重!"
"自重?"為首的男人惱羞成怒,"給臉不要臉是吧?"
他舉起手就要打蘇晴。
就在這時,餐廳門口沖進來一個小男孩。
"不許欺負蘇晴姐姐!"
是孤兒院的小明,不知道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小男孩沖上去咬住那個男人的手,男人疼得大叫。
"哪來的野孩子?滾開!"
他一把推開小明,小明撞到桌角,頭上流血了。
蘇晴看到這一幕,徹底憤怒了。
她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那個男人頭上。
"你敢碰孩子!"
男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其他幾個人也圍了上來。
眼看就要群毆,警察及時趕到,制止了沖突。
在警察局里,蘇晴抱著受傷的小明,眼淚不住地流。
"小明,疼不疼?都是姐姐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姐姐,我不疼。"小明懂事地說,"我不能讓他們欺負你。"
"傻孩子,你還這么小,怎么能和大人打架呢?"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小明緊緊抱住她,"姐姐,你不會不要我吧?"
"不會的,永遠不會。"蘇晴哽咽著說,"姐姐答應(yīng)你,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長大成人。"
我站在警察局外面,通過玻璃窗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蘇晴為了保護一個孩子,寧愿和幾個醉漢拼命。
這樣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在演戲?
"江總,需要我進去幫忙嗎?"張健問。
"不用。"我搖搖頭,"她能處理好的。"
果然,蘇晴很快就和警察協(xié)商解決了問題。
那幾個醉漢也被拘留了幾天,算是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從警察局出來,蘇晴帶著小明去醫(yī)院包扎傷口。
"姐姐,我餓了。"小明小聲說。
"好,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她帶著小明來到一家小餐廳,點了幾個孩子愛吃的菜。
看著小明大口吃飯的樣子,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小明,你怎么知道姐姐在那里工作?"
"我問了院長奶奶,她告訴我的。"小明說,"姐姐,你為什么要去那里工作?"
"因為姐姐需要賺錢養(yǎng)活自己啊。"
"那你還會來看我們嗎?"小明有些擔(dān)心。
"當(dāng)然會!"蘇晴摸摸他的頭,"姐姐每天下班后都會去看你們的。"
"真的嗎?"
"真的。姐姐保證。"
看著她和小明的互動,我心中的堅冰開始融化。
這個女人,確實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為了面子可以殺夫的蘇晴了。
她變得善良,變得無私,變得愿意為別人付出一切。
可是,這樣的改變,還不足以讓我原諒她。
因為有些傷害,是永遠無法愈合的。
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無法修復(fù)。
當(dāng)天晚上,我給她打了電話。
"今天的事我聽說了。"
"江城?"她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你覺得我不會關(guān)注你的情況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今天確實有些沖動,但我不后悔。沒有人可以傷害小明,哪怕是我也不行。"
"你真的很在乎那個孩子。"
"是的。"她的聲音很溫柔,"他就像我的兒子一樣。江城,你知道嗎?當(dāng)他為了保護我沖出來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無條件的愛。"
"無條件的愛?"
"對。他不要求回報,不計較得失,就是單純地不想讓我受傷害。"她哽咽了一下,"我想,這就是我當(dāng)初應(yīng)該給你的愛。可是我沒有,我讓你失望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涌起一陣酸楚。
是的,她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
可是,這個明白來得太晚了。
"蘇晴,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來了。"我說。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平靜,"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你會重新接受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真的改變了。"
"那你為什么要改變?"
"因為愧疚,因為后悔,也因為...我想成為一個配得上你曾經(jīng)愛過的人。"
這句話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她想成為一個配得上我曾經(jīng)愛過的人。
這意味著,她終于認(rèn)識到了自己過去的不堪,也認(rèn)識到了我曾經(jīng)付出的珍貴。
雖然這個認(rèn)識來得太晚,但至少,她明白了。
"江城,我有個請求。"她突然說。
"什么?"
"我想正式收養(yǎng)小明。"
第九章
"收養(yǎng)小明?"我有些意外,"你確定嗎?"
"確定。"蘇晴的聲音很堅定,"他需要一個真正的家,而我...我也需要一個真正愛我的人。"
"可是你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條件..."
"我知道很困難,但我會努力的。"她打斷我,"江城,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就像你曾經(jīng)想給我的那樣。"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震。
是的,我曾經(jīng)想給她一個完整的人生,想用我的愛填補她童年的缺失。
可是她沒有珍惜,反而選擇了背叛和傷害。
現(xiàn)在,她想把這份愛給予另一個孩子。
"收養(yǎng)手續(xù)很復(fù)雜,而且你需要證明自己有能力撫養(yǎng)他。"我說。
"我會想辦法的。"她說,"哪怕再難,我也要試試。"
第二天,蘇晴開始為收養(yǎng)手續(xù)奔波。
她跑民政局,跑福利院,跑各種政府部門。
每個部門都有不同的要求和手續(xù),她一個個去完成。
"蘇小姐,您的收入證明有問題。"工作人員對她說,"您現(xiàn)在的收入水平,不足以撫養(yǎng)一個孩子。"
"那我需要多少收入?"
"至少要有穩(wěn)定的月收入五千以上,還要有固定住所和存款證明。"
蘇晴聽了,心情有些沉重。
她現(xiàn)在在餐廳的月收入只有三千,而且住的地方也不穩(wěn)定。
想要收養(yǎng)小明,她需要更好的工作和更穩(wěn)定的生活。
但是,她不想放棄義工工作,因為那些孩子們需要她。
怎么辦?
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那天晚上,她對我說了自己的困難。
"江城,我想收養(yǎng)小明,但條件不夠。你能...你能幫幫我嗎?"
"怎么幫?"
"借我點錢,讓我能通過收養(yǎng)審核。我保證會還的。"
我沉默了很久。
"蘇晴,你確定要收養(yǎng)他?撫養(yǎng)一個孩子不是簡單的事,需要付出很多時間、精力和金錢。"
"我確定。"她毫不猶豫地說,"小明是個好孩子,他應(yīng)該有個完整的家。而且...我覺得這是我贖罪的一種方式。"
"贖罪?"
"是的。我曾經(jīng)傷害了你和林遠,現(xiàn)在我想用愛去拯救另一個生命。也許這樣,我能找到內(nèi)心的平靜。"
她的話讓我深深觸動。
這個女人,真的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從一個自私冷漠的人,變成了一個愿意為別人付出一切的人。
"好,我?guī)湍恪?我說。
"真的嗎?"她驚喜地問。
"但是有條件。"
"什么條件?"
"你要答應(yīng)我,一旦收養(yǎng)了小明,就要對他負責(zé)到底。不能因為任何原因拋棄他。"
"我發(fā)誓,我會愛他,保護他,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一個月后,在我的幫助下,蘇晴成功通過了收養(yǎng)審核。
那天,小明正式成為了她的兒子。
"媽媽!"小明第一次這樣叫她,眼中滿是幸福。
蘇晴抱著他,眼淚不住地流:"小明,媽媽愛你。"
"我也愛媽媽。"
看著他們母子相擁的畫面,我心中涌起了復(fù)雜的情緒。
蘇晴找到了新的人生意義,小明也有了完整的家。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
但我呢?
我還是那個被背叛、被傷害的人。
我還是一個人,孤獨地活著。
"江城,謝謝你。"蘇晴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不可能收養(yǎng)小明。"
"不用謝我。"我的聲音有些冷淡,"這是你應(yīng)得的。"
"應(yīng)得的?"
"是的。你用一年多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的改變,證明了自己有能力去愛別人。這個孩子,就是對你最好的獎勵。"
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江城,你是不是...還是不能原諒我?"
我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就走。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原諒她嗎?
理智告訴我不應(yīng)該。她曾經(jīng)推我下懸崖,差點要了我的命。
可是感情告訴我,她確實已經(jīng)改變了,確實在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我痛苦不堪。
從那以后,我很少再主動聯(lián)系蘇晴。
偶爾通過張健了解她的情況:
她辭掉了餐廳的工作,在一家培訓(xùn)機構(gòu)找了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白天上班,晚上在家陪小明寫作業(yè)。
周末的時候,還會帶小明去孤兒院看望其他孩子。
她把小明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給他最好的愛和關(guān)懷。
小明也很爭氣,成績一直很好,性格也越來越開朗。
母子倆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很幸福。
看到這些,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
畢竟,這證明了我的判斷是對的——蘇晴確實改變了。
可是我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發(fā)現(xiàn),無論她如何改變,我心中的那道傷痕,始終無法愈合。
有些傷害,真的是無法原諒的。
兩年后,我收到了一封信。
是小明寫給我的。
"江城叔叔,您好!我是小明,蘇晴阿姨...不,是我媽媽的兒子。
媽媽告訴我,是您幫助她收養(yǎng)了我,我想對您說聲謝謝。
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她每天都會陪我寫作業(yè),給我講故事,還教我畫畫。
她從來不打我,也不罵我,即使我犯錯了,她也只是溫柔地教育我。
媽媽很愛我,我也很愛媽媽。
但是我發(fā)現(xiàn),媽媽有時候會偷偷哭。
她以為我看不見,其實我都知道。
我問她為什么哭,她說是高興的眼淚。
可是我覺得不是,我覺得媽媽很傷心。
江城叔叔,您能告訴我,怎樣才能讓媽媽開心嗎?
我想讓她真正的快樂,不要再偷偷哭了。
謝謝您!
小明"
看完這封信,我內(nèi)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個孩子,真的很懂事。
而蘇晴,即使在最幸福的時候,心中依然有痛苦。
也許,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當(dāng)天晚上,我撥通了蘇晴的電話。
"江城?"她的聲音有些驚訝,"你怎么突然打電話來了?"
"我收到了小明的信。"
"信?什么信?"
"他寫信問我,怎樣才能讓你開心。他說你總是偷偷哭。"
電話里沉默了很久。
"對不起。"蘇晴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沒想到被他發(fā)現(xiàn)了。"
"為什么要哭?你現(xiàn)在不是很幸福嗎?有了孩子,有了工作,還在幫助別人。"
"是的,我確實很幸福。但是...但是這種幸福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她輕聲說道,"每當(dāng)我看到小明純真的笑容時,就會想起林遠;每當(dāng)我感受到被需要的快樂時,就會想起你。"
"想起我們?"
"想起我曾經(jīng)擁有過的愛,想起我親手毀掉的一切。"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江城,你知道嗎?這兩年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
"什么夢?"
"夢見那個雨夜。夢見你掉下懸崖的瞬間。然后我就會驚醒,滿身冷汗。"她哭了起來,"我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諒,但我真的很想聽你說一句'我原諒你'。"
"哪怕只是為了讓我安心地去愛小明,去做一個好媽媽。"
她的話讓我心如刀絞。
這個女人,用兩年多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的改變,卻依然背負著巨大的心理負擔(dān)。
她在贖罪,也在自我折磨。
"蘇晴,見個面吧。"我說。
"真的嗎?"她驚喜地問。
"明天晚上,還是那個咖啡廳。"
"好,我一定會來的。"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到了咖啡廳。
這里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大變化。
但坐在這里的人,心境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蘇晴準(zhǔn)時出現(xiàn),她穿著簡單但整潔的衣服,臉上化了淡妝,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
"江城。"她走到我面前,有些緊張。
"坐吧。"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小明好嗎?"我主動開口。
"很好。"她臉上露出母親特有的溫柔,"他很聰明,也很懂事。昨天還問我,江城叔叔什么時候來看他。"
"他知道我們的事?"
"不知道具體的。"她搖搖頭,"我只是告訴他,你是媽媽的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曾經(jīng)幫助過我們。"
"很重要的朋友?"我苦笑了一下。
"江城,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她看著我,眼神很誠懇,"我也不奢求你重新接受我。我只是希望...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恨意。"
"恨意?"
"是的。我知道你恨我,這種恨在折磨著你,也在折磨著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江城,讓我們都解脫吧。"
"怎么解脫?"
"原諒我。"她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恨一個人太累了,你應(yīng)該放過自己。"
她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這兩年多來,我確實活得很累。
表面上我在復(fù)仇,在懲罰她,實際上我也在懲罰自己。
每天想著她的背叛,想著她的傷害,我的心從未真正平靜過。
"蘇晴,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原諒你?"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我只知道繼續(xù)恨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如果我原諒了你,你會怎么做?"
"繼續(xù)我現(xiàn)在的生活。好好撫養(yǎng)小明,繼續(xù)做義工,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她頓了頓,"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朋友?"
"是的,就像普通朋友那樣。偶爾聊聊天,關(guān)心一下彼此的生活。"她苦笑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我真的很想..."
"想什么?"
"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悔改的。想讓你看到,我變成了一個配得上你曾經(jīng)愛過的人。"
她的話再次擊中了我的心。
這個女人,真的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從一個自私冷漠的人,變成了一個善良無私的人。
從一個為了面子可以殺夫的女人,變成了一個愿意為孩子付出一切的母親。
這樣的她,確實配得上我曾經(jīng)的愛。
可是,過去的傷害怎么辦?
死去的林遠怎么辦?
我內(nèi)心的痛苦怎么辦?
"江城,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蘇晴突然說道。
"什么問題?"
"如果林遠還活著,如果我沒有推你下懸崖,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會怎樣?"
我想了想:"也許我們會離婚,但不會有這么多仇恨。"
"是的。"她點點頭,"我們可能會好聚好散,彼此祝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個背負著愧疚,一個背負著仇恨。"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既然我們都為此付出了代價,為什么不能選擇原諒和釋懷呢?"
她站起身,對我深深鞠了一躬。
"江城,不管你是否原諒我,我都要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謝謝你給了我贖罪的機會,謝謝你幫我收養(yǎng)了小明。"她眼中含著淚,"沒有你,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眼中帶著期待。
"蘇晴,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原諒你了。"
她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原諒你了。"我重復(fù)了一遍,"你說得對,恨一個人太累了。我想放過你,也想放過我自己。"
蘇晴站在那里,眼淚如雨下。
"江城...謝謝你...謝謝你..."
她哭得很傷心,但我知道,那是釋然的眼淚。
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仿佛壓在心頭兩年多的大石頭,終于被移開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說。
"什么條件?"
"好好照顧小明,不要讓他重復(fù)我們的悲劇。"
"我發(fā)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他。"
"還有,繼續(xù)你的義工事業(yè)。這個世界需要更多像你這樣的人。"
"我會的。"她點點頭,"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們就這樣,在這個曾經(jīng)見證我們愛情開始的地方,結(jié)束了這場持續(xù)兩年多的恩怨。
從今以后,我們不再是仇人,也不再是夫妻。
我們只是兩個曾經(jīng)深愛過,后來互相傷害過,最終選擇原諒和釋懷的人。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
第十章
三個月后,我收到了蘇晴的婚禮請柬。
不,不是她的婚禮,是她組織的集體婚禮。
她在孤兒院為幾對年輕人舉辦了一場特殊的婚禮——新郎新娘都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江城叔叔,您一定要來啊!"小明在電話里興奮地說,"媽媽說這是她見過最美好的婚禮。"
"為什么要辦這樣的婚禮?"我問蘇晴。
"因為他們從小沒有家人,沒有人為他們準(zhǔn)備婚禮。"蘇晴的聲音很溫柔,"我想給他們一個完美的開始,就像...就像你曾經(jīng)想給我的那樣。"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暖。
這個女人,真的學(xué)會了愛。
婚禮那天,我如約而至。
現(xiàn)場布置得很溫馨,雖然簡單,但充滿了愛意。
四對新人站在臺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蘇晴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主持著這場特殊的婚禮。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她對新人們說,"它能讓我們變得更好,更善良,更有勇氣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
"但是,愛情也需要我們?nèi)フ湎Вズ亲o。不要像某些人一樣,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說到這里,她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歉意,也有感激。
"愿你們都能珍惜彼此,相伴一生。"
新人們交換戒指,現(xiàn)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了復(fù)雜的情緒。
曾經(jīng),我也想和蘇晴有這樣一個完美的婚禮。
可是現(xiàn)在,我只能作為客人,祝福別人的幸福。
婚禮結(jié)束后,蘇晴走到我面前。
"謝謝你來參加。"
"很有意義的婚禮。"我說,"他們會很幸福的。"
"我希望如此。"她看著那些新人,眼中滿是祝福,"每個人都應(yīng)該擁有愛和被愛的權(quán)利。"
"包括你?"我突然問。
她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我已經(jīng)有了小明,他就是我的全部。"
"蘇晴,你還年輕,應(yīng)該考慮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她苦笑道,"江城,有些人一輩子只能愛一次。我已經(jīng)用盡了我所有的愛,剩下的,只夠給小明了。"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震。
這個女人,真的不打算再愛了嗎?
還是她覺得自己不配再擁有愛情?
"每個人都值得被愛。"我說,"包括你。"
"謝謝你這樣說。"她笑了笑,"但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充實,很滿足。有小明,有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我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里,翻看著以前和蘇晴的照片。
那些美好的回憶,現(xiàn)在看來就像是前世的事情。
我們曾經(jīng)那么恩愛,那么幸福。
可是一切都毀在了她的一念之差上。
不過,我已經(jīng)選擇了原諒,就不應(yīng)該再糾結(jié)過去。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能做的,只是接受現(xiàn)實,然后繼續(xù)向前走。
一年后,我意外地在一個慈善晚會上遇到了蘇晴。
她被邀請作為優(yōu)秀義工代表發(fā)言。
臺上的她,自信而美麗,完全沒有了當(dāng)初的怯懦和自卑。
"三年前,我還是個自私冷漠的人。"她對臺下的觀眾說,"我以為世界圍著我轉(zhuǎn),從來不關(guān)心別人的感受。"
"但是生活給了我一個沉重的教訓(xùn),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什么是真正的責(zé)任。"
"現(xiàn)在的我,每天都在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那些需要我的孩子們。"
"我想告訴大家,每個人都有改變的機會。只要我們愿意承認(rèn)錯誤,愿意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夠重新開始。"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看著臺上的她,心中涌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驕傲?欣慰?還是其他什么?
晚會結(jié)束后,我主動走向她。
"演講很精彩。"
"江城?"她有些驚訝,"你怎么在這里?"
"公司資助了這次晚會。"我說,"沒想到會遇到你。"
"真巧。"她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樣?"
"還好。公司發(fā)展得不錯。"
"那就好。"她點點頭,"對了,小明經(jīng)常問起你,說想見見江城叔叔。"
"有時間我會去看他的。"
"他會很高興的。"
我們聊了一會兒,就像普通朋友那樣。
沒有仇恨,沒有尷尬,只有淡淡的溫暖。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
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追求。
過去的恩怨,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去。
剩下的,只有祝福和關(guān)懷。
離別時,蘇晴對我說:"江城,謝謝你讓我重新做人。"
"不用謝我。"我搖搖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但是如果沒有你的原諒,我永遠不可能真正解脫。"她認(rèn)真地說,"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那就好好珍惜這次生命。"
"我會的。"她點點頭,"江城,你也要幸福。"
"我會的。"
我們揮手告別,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從此以后,我們的人生再無交集。
但我知道,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有一個女人正在用她的方式贖罪,用她的愛溫暖著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而我,也終于學(xué)會了釋懷和原諒。
有些愛,注定無法圓滿。
有些人,注定只能擦肩而過。
但這不代表一切都是毀滅和痛苦。
至少,我們都變成了更好的人。
至少,這個世界因為我們的經(jīng)歷,變得更加溫暖。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真諦——不是占有,不是執(zhí)著,而是成全,是祝福。
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珍惜眼前人。
愿所有的錯誤,都能得到救贖。
愿所有的傷害,都能化作成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