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文 全文目測1w
不羈戀愛腦到了關鍵時刻害羞的年下攻x成熟穩(wěn)重爹系年上受(總結(jié)前后期)
前期攻主動 受.......被動
后期花心戀愛腦攻x后期妥協(xié)豆腐心受(后期)
攻暗戀受 觸雷誤看
——
賀繁初遇他時 他便是一見鐘情 自己是京圈 出名的花心少 一次和自己老爹 來公司巡游時 正好發(fā)現(xiàn)了宮姜
——
這一見對他的影響很大啊 !他想到當時宮姜為那個女孩打傘自己小小的心靈就嗚嗚嗚了
再次見宮姜時 他要狠狠的狠狠的 撕破他的雨衣 讓他跌落神壇
——
第一章
初識
包廂里殘留的酒精氣味混著中央空調(diào)的冷氣,賀繁腦袋像被鉛塊墜著,手指無意識地在大理石墻面蹭出沙沙聲。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第三次時,他才慢吞吞掏出,屏幕藍光刺得他瞇起眼,指腹在接聽鍵上按了三次才成功接通。
“喂,誰???”沙啞嗓音里還裹著未散的酒氣,喉嚨像被砂紙磨過,連自己聽著都陌生。
“誰?老子是你爹!”賀春鋼的怒吼震得手機聽筒嗡嗡作響,“臭小子,夜不歸宿?趕緊給老子回來去趟公司。老子帶你見見世面,免得以后繼承公司,給老子干塌了!”忙音響起的瞬間,賀繁盯著通話記錄里鮮紅的“父親”備注,后知后覺打了個酒嗝。
晨霧還沒散盡,黑色奧迪A8碾過公司門前的減速帶,車牌號“AJ88888”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賀繁剛推開車門,皮鞋底還沒站穩(wěn),后腰就被踹了一腳,力道大得他踉蹌半步。回頭正對上賀春鋼豎起的眉毛,“還磨蹭!”老爺子扯著他領帶就往樓里拽,領帶夾硌得喉結(jié)生疼。
電梯上升時,賀繁盯著鏡面倒影里自己眼下的青黑,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钡囊宦?,金屬門向兩側(cè)滑開,走廊盡頭炸開的人聲卻讓他瞬間清醒——探詢室門口圍了半圈員工,交頭接耳的聲浪里,“UP集團”“代理人”幾個詞像石子投進湖面,漾起層層漣漪。
賀繁扒拉開擋在前面的實習生,袖口蹭過同事西裝上的古龍水味。
透過人群縫隙,他看見探詢室中央的身影——那人背靠落地窗而坐,黑色西裝裹著寬肩窄腰,腕間銀表在晨光里折射出冷芒。當那人抬起頭,賀繁的呼吸驟然停滯。
眉骨鋒利如刀刻,眼尾微垂卻藏著寒星般的光,鼻梁高挺得近乎凌厲,薄唇抿成蒼白的直線。
賀繁感覺喉嚨發(fā)緊,像被人掐住了氣管。那人起身時帶起一陣風,煙草與檀香混著雪松的氣息撲面而來,鉆進鼻腔的瞬間,他的心臟突然開始擂鼓,震得肋骨生疼。
“你好,賀總。我是UP集團代理人宮姜。”低沉嗓音像大提琴的最低音,賀繁盯著那只伸向父親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泛著冷白,虎口處有道淺色疤痕。他甚至沒聽清父親的回應,直到VIP室的門緩緩合攏,將那抹黑色身影徹底隔絕。
走廊突然安靜得可怕,賀繁這才發(fā)現(xiàn)同事們早已散去,只有自己還傻站在原地。
中央空調(diào)的風拂過發(fā)燙的耳垂,他下意識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跳依舊快得離譜,像是要沖破肋骨跳出來。“我這是......怎么了?”他低頭盯著校服外套下起伏的胸膛,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口水,“它剛剛跳的好快?!?/p>
——
第二章
結(jié)巴心動
不知過了多久,VIP室厚重的隔音門發(fā)出輕微響動,黃銅色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隨著門縫裂開一道光,賀春鋼爽朗的笑聲先傳了出來,他搭著宮姜的肩膀緩步走出,身后兩名助理亦步亦趨抱著文件。
“感謝合作啊,你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代理人,老賀我啊,真的是自愧不如。”
賀春鋼西裝革履卻笑得像個頑童,眼角的魚尾紋里都藏著笑意,“咱們這次合作,肯定能掀起風浪!我很期待??!”
宮姜垂眸整了整領帶,黑灰色西裝襯得他眉眼愈發(fā)冷峻,“賀總過譽了,貴司的技術實力才是合作基石?!彼f話時喉結(jié)輕滾,聲線像浸了冰的金屬,在走廊里激起細微的回響。
賀春鋼余光瞥見杵在角落的賀繁,少年正盯著自己的皮鞋尖,耳尖紅得快滴血。
他笑著沖兒子揚了揚下巴,眼神里帶著“別給老子丟臉”的警告。
賀繁猛地抬頭,與宮姜投來的視線撞個正著,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是有吸力,讓他瞬間慌了神。
“你......你好......我是賀繁?!?/p>
賀繁往前挪了半步,卻像踩在棉花上,膝蓋發(fā)軟。
他想擠出個得體的微笑,嘴角卻不受控地抽搐。明明在來的路上背了無數(shù)遍自我介紹,此刻舌頭卻像打了結(jié),“我......我是賀總的......”話音未落,喉間突然發(fā)出一聲尷尬的輕咳。
宮姜的目光從賀繁泛紅的耳尖滑到他攥得發(fā)白的拳頭上,睫毛微顫,下頜線繃得筆直。良久才輕輕頷首。這個動作快得像蝴蝶振翅,卻讓賀繁的心跳漏了半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三秒,賀春鋼輕咳一聲打破僵局,“小繁最近在跟項目,宮總能多指點指點就再好不過了。”
賀繁慌忙抬頭,正撞見宮姜轉(zhuǎn)身時掃來的目光,那視線像帶著電流,順著脊椎竄上后腦勺,讓他后知后覺
還沒等賀繁再次做出反應 賀春鋼早已把人護送到電梯內(nèi)
電梯門就已嚴絲合縫地閉合。
鏡面倒映出他微張的唇,喉間那句未出口的話像團被揉皺的紙。透過漸漸模糊的玻璃,他捕捉到宮姜轉(zhuǎn)身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眸光——墨色眼底泛起的漣漪,比中央空調(diào)的冷風更讓人猝不及防。
金屬門板徹底隔斷視線的剎那,賀繁后知后覺地咬住下唇。
潮濕的掌心在西裝褲上蹭出褶皺,他轉(zhuǎn)身時踢到墻角的滅火器,咚的悶響驚飛了窗臺的麻雀。
雨絲斜斜掠過玻璃幕墻,將遠處的寫字樓切割成扭曲的色塊,他卻盯著地面大理石磚的紋路,數(shù)著自己錯亂的呼吸。
推開消防通道的鐵門,潮濕的風裹挾著雨腥味撲面而來。
賀繁撐著生銹的欄桿探出身,睫毛很快凝滿細密的水珠。樓下停車場傳來車門開合的聲響,黑色邁巴赫在雨幕中泛著幽光,傘骨撐開的咔嗒聲穿透雨簾,精準撞進他耳中。
宮姜握著傘柄的指節(jié)泛白,深灰色西裝肩頭洇開深色水痕。
他側(cè)身將傘面傾斜成完美的四十五度角,為女助理擋住飄落的雨絲,骨節(jié)分明的手虛扶著車門框。
那抹溫柔的弧度讓賀繁瞳孔驟縮,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更刺眼的是宮姜轉(zhuǎn)身時,隔著雨幕與賀春鋼頷首致意的模樣——唇角揚起的角度,竟與方才在走廊里對自己的冷淡判若兩人。
——
收傘的動作行云流水,宮姜將折疊傘甩去水珠,修長身影沒入后座。
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由近及遠,賀繁盯著后視鏡里逐漸縮小的車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胸腔里翻涌的情緒如同暴風雨中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沖擊著他的心臟。明明才見過幾面,可為什么此刻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帶著刺痛?他死死盯著那輛邁巴赫,看著宮姜收傘時利落的動作,看著車門緩緩關閉,將那人徹底隔絕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憑什么......”賀繁喃喃自語,聲音被雨聲吞沒。酸澀的情緒從心底漫上來,他分不清這是不甘,是嫉妒,還是某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情愫。雨絲打在臉上,混著不知何時滑落的水珠,冰涼刺骨。他突然覺得可笑,明明什么都不是,卻好像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那抹檀香仿佛還縈繞在鼻尖,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剜著他的心。賀繁垂下頭,額角抵著潮濕的欄桿,聽著邁巴赫漸行漸遠的車輪聲,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失落的感覺,是這樣讓人窒息。
下次不會讓他跑了 不會了。.........
第三章
再見
心緒難平
落地窗外的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百葉窗切割成細長的光斑,在賀繁的白色真絲床單上投下明暗交錯的紋路。
他癱在柔軟的大床上,左手無意識地轉(zhuǎn)著手機,右手機械地點擊屏幕,游戲里不斷響起的斬殺音效震得耳膜發(fā)麻,卻始終無法穿透他混沌的思緒。
“雙殺!”“三連決勝!”系統(tǒng)提示音接連炸響,賀繁盯著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戰(zhàn)績數(shù)據(jù),卻連自己用的哪個英雄都想不起來。宮姜的身影像中了循環(huán)播放的魔咒,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那人說話時緊繃的下頜線,還有轉(zhuǎn)身離去時西裝下擺揚起的弧度,每一幀畫面都被無限放大,烙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真他媽見鬼?!辟R繁突然把手機甩到枕頭邊,手臂蓋住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中央空調(diào)的風拂過他發(fā)燙的耳尖,帶起幾縷凌亂的碎發(fā)。他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個遍,堂堂賀家公子,見過的人形形色色,怎么就栽在一個只打過照面的男人身上?明明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可那股若有若無自己幻想的檀香味,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卻成了纏繞他的藤蔓,越掙扎越緊。
床頭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賀繁翻了個身,抓起手機解鎖又鎖屏,反復幾次后,終于點開了社交軟件上里那個同城視頻。拇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未落,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底一片迷茫。他自嘲地笑了笑,連對方的號碼都沒有,能找到對方的社交賬號?還在妄想什么?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遠處傳來隱隱的雷聲。
賀繁盯著天花板上精美的浮雕,想起這一個星期來,吃飯時會不自覺地尋找那個冷峻的身影,路過公司走廊時會下意識放慢腳步,甚至連睡覺都會夢到那雙在電梯門閉合前投來的目光。
“這就是戀愛腦?”賀繁抓了抓頭發(fā),心里涌起一陣無力感。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失控,明明理智告訴他這荒唐至極,可胸腔里那顆躁動的心,卻固執(zhí)地為一個陌生人跳動。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賀繁拉過被子蒙住頭,卻怎么也擋不住滿腦子的宮姜。
——
賀繁癱在真皮沙發(fā)里,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底發(fā)藍。自從上次見面后,他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百次刷新同城動態(tài),手指機械地劃動屏幕,拇指指腹都磨出了淺淺的紅痕。美食探店、跳舞變裝、寵物日常……形形色色的視頻像走馬燈般掠過,卻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啊……”他咬著吸管猛吸一口冰美式,咖啡因刺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屏幕上又劃過一條搞笑段子,評論區(qū)的哈哈聲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執(zhí)著。賀繁煩躁地扯了扯睡袍領口,隨手點開搜索框,輸入“宮姜 UP集團”,跳出的詞條卻全是商業(yè)新聞,連張清晰的個人照片都沒有。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是狐朋狗友發(fā)來的組隊邀請。賀繁盯著閃爍的消息提示,鬼使神差地畫了一章抽象的畫?也不算是畫。
發(fā)進群里:“你們見過這人嗎?”配圖下方,他猶豫再三,又補上一句:“長得特帥,穿西裝特禁欲系那種?!?/p>
消息剛發(fā)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鍋。
“嚯!賀少春心萌動了?”
“兄弟,網(wǎng)戀不靠譜啊!”
“畫的什么玩意?”
“有沒有關鍵詞?我發(fā)動朋友圈幫你找!”
有硬夸的 有厚著臉來舔的 有直接揭穿的 很明顯。
賀繁煩躁地把手機倒扣在沙發(fā)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上旋轉(zhuǎn)的吊燈。
中央空調(diào)的風聲里,宮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清冷:“賀總過譽了。”他猛地坐直身子,抓起手機繼續(xù)刷,連“禁欲系西裝男神”“高冷總裁”這種離譜的標簽都用上了,推薦頁卻依舊是清一色的網(wǎng)紅濾鏡臉。
“這人是老古董?不發(fā)視頻的?”賀繁氣得把手機砸進抱枕里,布料陷下去的弧度像極了宮姜轉(zhuǎn)身時西裝勾勒出的腰線。他抓過平板電腦,切換成電腦模式登錄各大論壇,甚至潛入了商業(yè)精英專屬的匿名社區(qū),可關于宮姜的信息,除了冷冰冰的合作通告,再無其他。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賀繁的屏幕使用時長已經(jīng)突破十個小時。當又一條無關視頻劃過指尖時,他突然笑了——堂堂賀家繼承人,居然像個追星少女一樣,在虛擬世界里瘋狂尋找一個人的蹤跡??杉幢阕猿?,他的手指依舊不受控地再次按下刷新鍵,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帶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從屏幕里走出來。
——
凌晨三點的客廳寂靜得能聽見冰箱壓縮機的嗡鳴,賀繁蜷在沙發(fā)里,眼尾泛著血絲,手機屏幕的光照得他面色青白。第十三次輸入“西裝 腕表 冷感”的搜索詞條后,同城界面終于跳出個陌生賬號——頭像漆黑如墨,簡介欄空空如也,注冊時間顯示就在三天前。
“什么三無賬號......”賀繁剛要劃走,手指卻在半空中僵住。最新一條動態(tài)發(fā)布于半小時前,是張隔著落地窗拍攝的雨夜街景:霓虹燈光暈在玻璃上暈染成斑斕色塊,雨珠順著窗欞蜿蜒而下。
而在畫面左上角的鏡面倒影里,半截袖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銀灰色腕表,表盤上那抹標志性的菱形切割紋路,正刺得他瞳孔驟縮。
賀繁猛地坐直身子,膝蓋重重磕在茶幾上也渾然不覺。
他把屏幕亮度調(diào)到最大,鼻尖幾乎要貼上手機,連呼吸都屏住了。畫面里那人的輪廓被雨霧和玻璃折射得模糊不清,只隱約可見寬肩窄腰的剪影,西裝領口處若有若無的暗紋,卻與記憶中宮姜常穿的深灰色定制款如出一轍。
“是他......”賀繁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手指顫抖著放大圖片。然而受限于拍攝角度和對焦問題,那人的面容始終籠在朦朧之中,唯有腕表在暗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與他初見時宮姜腕間的鋒芒如出一轍。
他瘋狂滑動屏幕,發(fā)現(xiàn)賬號里僅有這一條動態(tài),發(fā)布定位顯示在城西某座寫字樓——正是UP集團分部的所在地。
“不枉我翻了這么多天的同城......”賀繁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口水,胸腔里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發(fā)疼。
他反復查看那張照片,連玻璃上雨痕的走向都細細研究,試圖從蛛絲馬跡里拼湊出宮姜的模樣。手機突然彈出低電量提示,他卻像被釘在沙發(fā)上,視線死死鎖在那張模糊的倒影上,眼底泛起偏執(zhí)的光。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紗簾灑在他發(fā)顫的手背上。
賀繁盯著屏幕上漆黑的頭像,突然笑出聲來,笑聲里帶著幾分神經(jīng)質(zhì)的雀躍。
他迅速截圖保存,又小心翼翼地將賬號設為特別關注,直到手機徹底關機,還握著發(fā)燙的機身。
破曉回音
充電器插頭插入插座的瞬間,電火花在黑暗中濺起細小的藍光,賀繁的手指還保持著僵硬的抓握姿勢,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泛著青白。手機屏幕亮起的剎那,鎖屏壁紙里的熱帶魚在波紋中游弋,卻不及他此刻翻涌的心跳劇烈。
“備注”二字發(fā)送出去后,聊天框下方的“對方正在輸入…”圖標始終沒有亮起。賀繁把手機倒扣在胸口,聽著秒針在寂靜中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神經(jīng)末梢。十分鐘過去了,空調(diào)外機的嗡鳴穿透雙層玻璃;二十分鐘后,樓下垃圾車收箱的金屬碰撞聲驚飛了夜梟。他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光影,喉嚨發(fā)緊地吞下口水,指甲無意識地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紅痕。
困意裹挾著酸澀爬上眼皮時,賀繁的頭重重磕在沙發(fā)靠墊上。半夢半醒間,宮姜撐著黑傘的身影在腦海中忽遠忽近,潮濕的檀香味混著雨聲撲面而來。
突然,尖銳的消息提示音刺破黑暗,他條件反射般彈坐起來,手機險些飛出去摔在地毯上。
屏幕亮起的白光刺得他瞇起眼,對話框里躺著兩個字——“宮姜”
沒有標點,沒有多余的語氣,像一柄冰刃直插心臟。
賀繁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顫抖,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驚擾了這虛幻的對話。對話框右上角的“對方在線”圖標幽幽閃爍,提醒著他此刻的真實。
窗外的天際線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爬上手機邊緣。
賀繁看著那兩個字 沒錯了 找到了.....不會讓你跑了.....
他反復點擊屏幕放大文字,直到像素點在眼前炸開,宮姜二字依舊清晰而冷峻,如同那人本人。手指懸在鍵盤上許久,最終只發(fā)送了一個簡單的“嗯嗯”,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他才驚覺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
第四章
現(xiàn)實再次相遇
陽光斜斜地透過遮光簾縫隙,在賀繁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手機持續(xù)的震動聲終于將他從混沌中喚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觸到手機的瞬間突然清醒——鎖屏上顯示的下午三點,讓他猛地坐直身子,想起昨夜與宮姜的短暫對話。
心跳陡然加快,賀繁解鎖手機的手指都在微微發(fā)顫。點開那個漆黑頭像的賬號,對話框里依舊只有簡單的“宮姜”二字,安靜得像一潭死水。他咬著下唇,在輸入框里反復刪改文字,喉嚨發(fā)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睡醒了 昨晚你睡的這么晚?”
發(fā)送鍵按下的剎那,賀繁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他死死盯著屏幕,看著消息顯示“已送達”,卻遲遲沒有回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里只有空調(diào)輕微的嗡鳴聲。十分鐘后,他沮喪地把手機扔到一邊,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
傍晚時分,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賀繁煩躁地抓過手機,是狐朋狗友打來的電話?!百R少!一年后后秋名山飆車,敢不敢來?等你”朋友興奮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賀繁本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
夜色籠罩著蜿蜒的山路,引擎的轟鳴聲劃破寂靜。賀繁駕駛著他的黑色奧迪A8,真在去的路上。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吹亂他的頭發(fā)。山道邊的路燈昏黃,光影在他臉上快速掠過。
在一個彎道處,賀繁遠遠看見前方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他下意識放慢車速,心臟卻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邁巴赫的車門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下車——是宮姜,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賀繁的呼吸幾乎停滯,目光死死鎖定在宮姜身上。緊接著,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出來。她親昵地挽住宮姜的手臂,仰頭對他說著什么,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宮姜微微低頭,雖然隔著老遠,賀繁卻覺得他的眼神里難得有了溫度。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賀繁感覺喉嚨發(fā)緊,胸腔里像是被塞進一團亂麻。他的手指死死攥住方向盤,指節(jié)泛白。朋友的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刺耳的喇叭聲卻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
“賀少,愣著干嘛 去了給你換個車。”那人開口,卻絲毫沒得回應。
“哎?”
賀繁就那樣僵坐在車里,看著宮姜和那個女人并肩走遠上了車,隨后走遠。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引擎還在轟鳴,賀繁卻突然覺得渾身發(fā)冷。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路道的風呼嘯著灌進車內(nèi),吹干了他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手機在副駕駛座不斷震動,他卻充耳不聞。
——
第四章
我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你
引擎的轟鳴聲在山間炸響,賀繁的黑色奧迪A8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后視鏡里,朋友的車逐漸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輛黑色邁巴赫上。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卻澆不滅他眼底熾熱又酸澀的火焰。
雨刮器來回擺動,賀繁死死咬著后槽牙,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輪胎與濕滑路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響,他不斷逼近,每縮短一米距離,胸腔里翻涌的情緒便愈發(fā)濃烈。終于,在一個彎道處,邁巴赫減慢車速準備駛出道路,賀繁找準時機,猛地加速,在對方車前一個急剎。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雨幕,兩輛車幾乎貼在一起。賀繁迅速下車,雨水瞬間打濕了他單薄的襯衫,順著發(fā)梢滴落在脖頸。邁巴赫的車窗緩緩降下,宮姜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眉頭微皺,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賀先生,這是想碰瓷?”宮姜的聲音依舊清冷,像淬了冰的刀刃,刺得賀繁心口生疼。
賀繁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我有事問你,單獨聊聊?!?/p>
宮姜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后轉(zhuǎn)頭對副駕駛的女孩說了些什么。女孩下車撐著傘離開,臨走前還回頭擔憂地看了宮姜一眼。等女孩走遠,宮姜才不緊不慢地下車,修長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挺拔,他抬手整了整被雨水打濕的領帶,眼神平靜地看著賀繁,“說吧?!?/p>
“你和她什么關系?”賀繁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聲音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宮姜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似乎與賀先生無關。”
“怎么會無關!”賀繁突然失控地大喊,雨水混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的腦子里全是你!我翻遍同城賬號找你,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你憑什么......憑什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宮姜的瞳孔微微收縮,卻依舊保持著冷漠的表情,“賀先生,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還是說,賀家公子的感情來得如此廉價?”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賀繁,他上前一步,抓住宮姜的西裝衣領,“廉價?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么過的嗎?我像個瘋子一樣!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上了,你卻......”
宮姜一把扯開他的手,動作干凈利落,眼神冰冷如霜,“賀繁,收起你這莫名其妙的感情。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p>
賀繁踉蹌著后退兩步,仿佛被人當胸重擊。雨水沖刷著他蒼白的臉,他看著宮姜轉(zhuǎn)身準備上車,心里涌起一股絕望的沖動?!盀槭裁??”他聲音嘶啞,“我到底哪里不好?”
宮姜拉開車門的動作頓了頓,卻沒有回頭,“感情不是交易,沒有為什么。賀先生,以后別再做這種幼稚的事?!闭f完,他坐進車里,關上車門,黑色邁巴赫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賀繁呆立在原地,直到雨水徹底澆透全身,寒意滲入骨髓。他慢慢蹲下身,雙手抱住頭,壓抑的嗚咽聲混著雨聲,在空曠的山道上回蕩。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有些喜歡,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無聲的潰敗。
第五章
腐??;甘愿墮落
霓虹燈管在夜風中滋滋作響,賀繁盯著手機屏幕上第37條未讀消息。宮姜的頭像永遠沉在對話框底部,像塊淬了冰的黑曜石。香檳杯在他指間轉(zhuǎn)了半圈,冰塊撞擊杯壁的脆響里,他突然想起一個月前那個雨夜,自己像條被剝了鱗的魚般狼狽的模樣。
“賀少,再來杯龍舌蘭?”酒保擦著杯口笑意殷勤,賀繁卻將空杯重重砸在大理石臺面上。威士忌的余韻還在喉頭灼燒,他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往卡座走,腳下的波斯地毯卷住皮鞋,整個人栽進天鵝絨沙發(fā)。鄰桌傳來嬌笑,幾個穿著露背裝的女人舉著香檳湊過來,香水味混著煙味嗆得他胃里翻涌。
“滾?!彼端深I帶,襯衫第二顆紐扣崩落在地。手機在褲袋里震動,是父親發(fā)來的語音:“今晚陪宮總出席慈善晚宴,別給老子丟人!”賀繁盯著天花板上旋轉(zhuǎn)的水晶燈,突然抓起桌上的紅酒瓶仰頭猛灌,猩紅酒液順著下巴滴在定制西裝上,在燈光下像凝固的血。
凌晨兩點,酒吧的低音炮震得人骨頭發(fā)疼。賀繁搖搖晃晃站起,撞翻的果盤在地上炸開。他踩著碎玻璃走向舞池,皮鞋碾碎櫻桃時濺起的汁水染紅了褲腳?!岸妓麐屪岄_!”他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處的銀色項鏈,那是他偷偷買的,和宮姜腕間的表鏈是同個品牌。
人群突然讓出一條道,賀繁瞇起眼,看見舞池邊緣那抹熟悉的身影。宮姜穿著深灰色西裝,正在和身邊的合作伙伴交談,無名指上的銀戒在激光燈下泛著冷光。賀繁感覺喉嚨里涌上鐵銹味,他甩開試圖阻攔的保鏢,踉蹌著撲過去。
“宮姜!”他抓住對方的西裝袖口,酒氣噴在宮姜頸側(cè),“你看我現(xiàn)在像不像條狗?”音樂聲戛然而止,全場目光匯聚過來。宮姜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掏出絲帕擦拭被碰過的地方,動作慢條斯理得像在處理什么臟東西。
“賀先生醉了?!睂m姜的聲音依舊平靜,卻讓賀繁渾身發(fā)冷。他突然笑出聲,笑聲里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瘋狂:“我是醉了!醉了才敢告訴你——”話未說完,宮姜已經(jīng)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鐵鉗。
“賀總在貴賓廳?!睂m姜湊近他耳畔低語,薄荷味的氣息混著血腥味鉆進鼻腔。賀繁被拖出酒吧時,看見鏡中自己的模樣:領帶歪斜,襯衫沾滿酒漬,頭發(fā)亂得像瘋子。而宮姜始終腰背筆直,連領帶夾都端端正正別在第三顆紐扣處。
賀春鋼的怒吼在貴賓廳炸開:“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紅木桌面被拍得震顫,賀繁卻盯著宮姜倚在門邊的身影。那人正慢條斯理地戴上白手套,仿佛方才觸碰他是多么不潔的事?!皩m總能及時通知我,真是費心了。”賀春鋼轉(zhuǎn)向?qū)m姜時立刻換上笑臉,賀繁突然覺得諷刺,原來在父親眼里,自己還不如一個合作伙伴的體面重要。
“賀少該好好休息?!睂m姜終于開口,目光掃過賀繁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紅痕,“畢竟,賀氏集團的繼承人,不該總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這句話像根刺扎進心臟,賀繁猛地掙脫父親的鉗制,卻在轉(zhuǎn)身時聽見宮姜對賀春鋼說:“合作的事,我希望賀總能管教好令郎?!?/p>
暴雨在離開酒店的瞬間傾盆而下,賀繁站在霓虹招牌下,任由雨水沖刷臉上的淚痕。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宮姜發(fā)來的消息:“以后別再自輕自賤?!彼⒅聊焕湫?,將手機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裂的聲音混著雷聲,他終于明白,這場飛蛾撲火的鬧劇里,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最可笑的小丑。
第六章
蝕骨迷局:燼火焚情
暴雨沖刷著A市CBD的玻璃幕墻,賀繁倚在頂樓旋轉(zhuǎn)門旁,指尖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他的定制西裝皺得不成樣子,脖頸處還留著昨夜與人斗毆的淤青,可眼底跳動的猩紅火焰,卻比身后五光十色的霓虹更灼人。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最新推送赫然是宮姜出席慈善晚宴的新聞——照片里那人戴著銀框眼鏡,正優(yōu)雅地為身旁的女伴拉開座椅。
"賀少,賀總讓您立刻回家。"助理舉著傘小心翼翼湊過來,卻被賀繁一腳踹開。金屬傘骨撞在地面發(fā)出刺耳聲響,驚得路過的白領紛紛側(cè)目。賀繁將煙頭狠狠碾滅在價值百萬的大理石地磚上,喉嚨里溢出一聲冷笑:"回家?回那個連狗都不如的家?"
當夜,A市最大的地下**突然涌入大批荷槍實彈的保鏢。賀繁戴著黑色墨鏡,懶洋洋地靠在賭桌旁,面前堆成小山的籌碼映得他臉色慘白。"今天這局,我要和所有人對賭。"他把玩著鑲鉆的骰子,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輸家,剁一根手指。"血腥的氣息很快彌漫全場,當賭徒們慘叫著被拖出**時,賀繁正用染血的手帕擦拭戒指,手機彈出宮姜的未讀消息——依舊是那句冰冷的"自重"。
接下來的半年,A市陷入詭異的動蕩。賀氏集團旗下的樓盤接連爆出質(zhì)量問題,合作多年的海外客戶突然撤資,就連賀春鋼最看重的新能源項目,也在招標會上被競爭對手當眾截胡。賀繁站在父親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亂成一團的記者,指尖劃過玻璃上父親憤怒的倒影:"猜猜,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
宮姜是在深夜的碼頭找到賀繁的。海風裹挾著咸腥撲面而來,賀繁赤著腳踩在生銹的集裝箱上,手里握著半瓶伏特加,身旁散落著撕碎的照片——全是他偷拍的宮姜。"宮總大駕光臨,是舍不得我死?"賀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酒瓶在金屬板上撞出清脆聲響,"還是說,你終于發(fā)現(xiàn),沒了我,賀氏集團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宮姜的西裝褲腳沾著泥漿,卻依舊保持著挺拔的站姿:"賀繁,收手吧。你鬧夠了。"他伸手去奪酒瓶,卻被賀繁反手扣住手腕抵在集裝箱上。月光下,賀繁眼底的瘋狂近乎偏執(zhí):"我鬧夠了?你當初在酒吧把我交給我爸的時候,怎么不說我鬧夠了?你每次看著我像看垃圾的時候,怎么不說我鬧夠了?"
突然,遠處傳來密集的槍聲。賀繁的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將宮姜撲倒在地。子彈擦著集裝箱飛過,在金屬表面留下猙獰的彈孔。賀繁死死護著身下的人,后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中了一槍。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卻笑著湊近宮姜耳邊:"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還有點用?"
宮姜看著賀繁逐漸蒼白的臉,第一次有了慌亂的感覺。他摸到賀繁后背溫熱的鮮血,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啊。"賀繁咳出一口血,染紅了宮姜的白襯衫,"第一次見你就喜歡,喜歡到連命都可以不要。"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卻還在倔強地笑著,"宮姜,你說......我死了,你會不會......"
當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時,宮姜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顫抖。他脫下西裝外套裹住賀繁逐漸冰冷的身體,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理智——為什么直到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那雙總是充滿瘋狂的眼睛,原來藏著如此純粹的愛意?
三個月后,賀繁在私人醫(yī)院的VIP病房蘇醒。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鼻腔,他艱難地轉(zhuǎn)頭,看見窗邊那個熟悉的身影。宮姜穿著深灰色西裝,正在翻看文件,晨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你醒了。"宮姜頭也不抬,聲音卻比記憶中多了幾分溫度,"醫(yī)生說,再晚送半小時,你就沒了。"
賀繁扯動嘴角,卻疼得倒抽冷氣:"所以,你是來收尸的?"
宮姜終于放下文件,走到病床前。他的目光掃過賀繁胸前猙獰的疤痕,語氣罕見地柔和:"那天在碼頭,你問我會不會記得你。"他頓了頓,伸手輕輕按住賀繁想要坐起的肩膀,"現(xiàn)在我告訴你,我會。"
賀繁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宮姜眼中看到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緒——那是一種近乎憐惜的復雜目光,像春日的融雪,緩慢卻堅定地滲透進他千瘡百孔的心。
"為什么?"賀繁沙啞著問,"你明明......"
"因為你贏了。"宮姜打斷他,修長的手指撫過他蒼白的臉頰,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用你的命,賭贏了我的在意。"他俯身靠近,呼吸掃過賀繁的唇,"從現(xiàn)在起,你歸我管。再敢死,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獄。"
賀繁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他抓住宮姜的領帶,將人拽到面前:"宮姜,你最好說到做到。"
窗外,A市的天空難得放晴。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將誓言烙進余生的時光里。這場始于瘋狂的追逐,終于在生死邊緣,開出了意料之外的花。
第六章
意料之中:愛之明證
消毒水的氣味逐漸被陽光的暖意取代,賀繁攥著出院手續(xù)站在醫(yī)院長廊,望著玻璃窗外的車水馬龍。身后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帶著熟悉的檀木與雪松氣息——宮姜撐著黑傘立在臺階下,銀灰色西裝一塵不染,卻在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時,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
"上車。"宮姜拉開后座車門,喉結(jié)滾動著吐出兩個字。賀繁故意錯開他伸手攙扶的動作,卻在踩空臺階的瞬間,被那人穩(wěn)穩(wěn)托住腰肢。體溫透過襯衫傳遞過來的剎那,賀繁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可當他抬頭,只看見宮姜冷硬的下頜線。
回到賀家別墅的第一晚,賀繁蜷縮在客房沙發(fā)上,盯著手機里宮姜發(fā)來的消息:"按時服藥。"屏幕冷光映得他眼眶發(fā)酸,抓起抱枕狠狠砸向墻壁。窗外暴雨傾盆,他突然想起碼頭那夜,宮姜顫抖的手和染血的襯衫,可此刻隔著冰冷的文字,那些溫度仿佛從未存在過。
接下來的日子里,賀繁開始變本加厲地試探。他故意徹夜泡在酒吧,看著宮姜黑著臉將他從醉鬼堆里拽出來;又當著合作商的面,扯松宮姜的領帶挑釁地貼近:"宮總這么維護我,是怕我死了影響生意?"每次宮姜都只是攥緊他手腕,眼底翻涌著賀繁看不懂的情緒,最終卻只是將他禁錮在懷里,低聲說:"別鬧。"
直到某個深夜,賀繁偷偷溜出家門,故意走進治安最差的街區(qū)。剛轉(zhuǎn)過巷口,就被幾個混混圍住。金屬棍棒破空的聲響中,他反而笑出聲——他知道宮姜會來,就像過去二十七天里,那人總會在他危險時出現(xiàn)。果然,巷口驟然亮起車燈,宮姜舉著棒球棍沖進來的模樣,徹底撕碎了平日里的優(yōu)雅面具。
"滾!"宮姜的怒吼震得墻面簌簌落灰,他擋在賀繁身前,西裝被劃破也渾然不覺。當最后一個混混抱頭鼠竄,宮姜轉(zhuǎn)身時,賀繁看見他發(fā)紅的眼眶:"賀繁,你就這么想我看著你死?"
賀繁被這句話刺得呼吸一滯,卻仍梗著脖子冷笑:"不然呢?你不過是怕賀氏垮了影響你的利益。"話音未落,他被猛地抵在墻上,宮姜滾燙的唇重重壓下來。這個吻帶著鋪天蓋地的怒意與恐懼,牙齒磕得他生疼,卻在他掙扎時,化作溫柔的舔舐。
"疼嗎?"宮姜終于松開他,拇指摩挲著他紅腫的嘴唇,聲音沙啞得可怕,"那天你在手術臺上昏迷了48小時,我在手術室外抽完了三盒煙。"他的手掌覆上賀繁胸口的傷疤,"每次你作死,這里就疼得像被人剜了一刀。"
賀繁瞪大眼,看著宮姜將臉埋進他頸窩。溫熱的呼吸掃過皮膚,他聽見那人悶悶的聲音:"你說我不愛你?賀繁,我這輩子第一次學會害怕,就是怕失去你。"記憶突然翻涌,碼頭的槍聲、手術室外徘徊的身影、還有每次他胡鬧時,宮姜眼底藏不住的擔憂,原來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jié),都是愛的證據(jù)。
"為什么不早說......"賀繁的聲音發(fā)顫,手指顫抖著環(huán)上宮姜的腰。他想起無數(shù)個自我否定的深夜,卻不知從子彈穿透后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住進了這個男人的心里。
宮姜抬起頭,鼻尖蹭過他泛紅的眼角:"因為你總說我冷漠。"他的指尖撫過賀繁眼下的青黑,"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比起讓你不安,我更怕你受一點傷害。"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灑進來,照亮他認真的眼神,"所以,別再試探了,嗯?"
賀繁突然笑出聲,帶著劫后余生的暢快。他俯下身咬住宮姜的下唇,在對方加深這個吻時,終于徹底放下了所有疑慮。原來有些愛,早已在生死之間悄然生長,只是他們都花了太久,才讀懂彼此藏在冷漠與瘋狂下的深情。
——
作者有話說:那一年里
賀繁每天都會給宮姜發(fā)消息 宮姜每次都會回 只是回復的慢 他們見了不少面 每一次賀繁都會關心他 宮姜其實感受到了他的內(nèi)心 只是不敢接受。其實宮姜也愛他
那個女人只是宮姜的相親對象罷了。沒有任何感情。
愛你,致死不渝
A市深夜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詭譎的光斑,賀繁斜倚在書房真皮沙發(fā)上,黑色皮衣拉鏈半敞,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舊疤。他指間夾著的雪茄明明滅滅,殷紅的火苗映得眼尾妖冶的黑色眼線愈發(fā)張揚,左手卻握著平板電腦,飛速敲擊著商業(yè)數(shù)據(jù)。
"又熬夜?"熟悉的冷冽嗓音從門口傳來。賀繁懶洋洋地抬眼,看著宮姜渾身濕透立在門前,銀灰色西裝緊貼著精壯的身軀,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倒比平日里多了幾分野性。他勾起唇角,故意扯松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大片小麥色肌膚:"宮總這是查崗來了?"
宮姜幾步跨到沙發(fā)前,潮濕的氣息裹挾著雪松與硝煙味將賀繁籠罩。他伸手按住平板電腦,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幾乎要掐進皮革:"明天和美方的視頻會議,你想搞砸?"賀繁突然翻身坐起,皮衣拉鏈擦過宮姜手背,他傾身逼近,睫毛掃過對方下頜:"比起會議,宮總不如先關心關心我?"
空氣驟然升溫。賀繁猛地扣住宮姜的手腕,另一只手扯開他的領帶,動作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他故意用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宮姜的喉結(jié),聲音低沉沙啞:"上次在碼頭,你說怕失去我......"話未說完,就被宮姜反客為主抵在沙發(fā)扶手上,帶著雨水涼意的吻霸道落下。
賀繁卻在激烈的糾纏中突然笑出聲,染著黑色甲油的手指抓進宮姜發(fā)間,將人拽開時嘴角掛著挑釁的血痕:"怎么?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宮姜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翻涌著賀繁再熟悉不過的熾熱與隱忍。記憶突然翻涌——手術室外,這個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攥著染血的白大褂在走廊來回踱步;高熱昏迷時,耳畔始終回蕩著壓抑的咒罵;就連此刻書房里,暗格里還藏著賀繁隨手畫壞的設計圖。
"賀繁,你還要試探到什么時候?"宮姜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手掌狠狠按住賀繁胸口的舊疤,"非要我把命賠給你才滿意?"賀繁突然斂去笑意,反手扣住宮姜的后頸,將額頭抵上:"那你說,沒了我,你怎么辦?"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賀繁扯開宮姜的襯衫,露出對方心口與自己位置相同的疤痕——那是為了替他擋槍留下的印記。他低頭狠狠咬住那道疤,含糊道:"下次再敢擋在我前面,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魚。"宮姜卻突然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那就一起喂魚,黃泉路上沒你,老子嫌悶。"
晨光刺破云層時,賀繁枕在宮姜胸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腹肌上的刀傷。"如果有一天我又惹出天大的麻煩......"他的聲音帶著饜足后的慵懶。宮姜的手臂瞬間收緊,在他發(fā)頂落下帶著咬痕的一吻:"敢把爛攤子丟給我,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抓回來。"賀繁仰頭大笑肆意:"好啊,那我們就看誰先把誰折騰死!"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透過防彈玻璃灑在交纏的身影上。兩個滿身傷痕的靈魂,終于在偏執(zhí)又熾熱的愛意里,找到了彼此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