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冷紙灰旋，橫死殘陽壽未填。七秩魂歸春冢破，重生再續(xù)斷頭年！
我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重生。
是的，我孫子周小睿死了，3歲，死亡原因未知。
而70歲的我，重生了。
“媽，今兒個清明，雨下的大，您腿又不好，要穿暖一點啊?！?/p>
當(dāng)兒媳林美娟的聲音再度在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哎！下雨了？媽看看?！?/p>
我起身走到窗邊，看見清明雨絲裹著紙灰粘在玻璃上，而窗邊香爐里三支線香在我到的那一刻突然齊齊折斷。
我掩下心中的波瀾“這雨可下的真大啊……”
“可不是呢？媽您別太操心，建業(yè)會找到的，我去看看小睿，您有事喊我?！?/p>
沒等我應(yīng)一聲，林美娟就走了。
老寒腿傳來刺痛，我伸手去摸腿，不出意外摸到四十年前剖腹產(chǎn)的疤痕。
我生下兒子周建華已經(jīng)四十年了，本以為可以安心享晚年，可上一世他卻莫名失蹤。
我報警、拜托人找了又找卻什么線索都沒有，只能守著這間屋子和兒媳孫兒一起等他回來。
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小睿的突然死亡，上一世林美娟的質(zhì)問就像一記重錘，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
她問我：死的為什么不是我？
如今兒子兒子找不到，上一世的悲劇是否會重演也未知，讓我一個七旬老人重生，能做什么呢？
我嘆著氣，終于還是忍不了老寒腿的刺痛，走到床邊用毯子蓋著腿。
叩叩叩——
“媽嘗嘗這青團，我親手做的，今年用的新艾汁?！?/p>
林美娟端著青團邊說邊走到我面前，碧玉色的九個團子盛在荷葉邊碟中，蒸騰的熱氣在青團上方飄著白霧。
“都六點了啊，再過不久天都黑了，這雨還不停?！?/p>
“是啊，媽，吃吧，也該餓了。”
在林美娟的注視下，我捏起一個青團，放在眼前觀察。
這青團不知何時變?yōu)榘稻G色，表皮透出詭異的黑色光澤。
我拿到嘴邊，咬開瞬間，發(fā)現(xiàn)紅豆沙里混著幾粒暗紅枸杞，我越咀嚼越覺得有鐵銹味。
"建華之前最愛這個餡兒。"
她忽然出聲，指甲輕輕刮過碟沿。
我看見她中指指腹結(jié)著新鮮血痂，像是被竹葉反復(fù)割傷的痕跡。
我沒接她的話，趕忙放下青團，拉著她的手看她：“手怎么破了？涂藥了嗎？”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來，雨滴打的玻璃陣陣響，一縷檀香味混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飄散開來。
“被艾草根須劃的?！?/p>
林美娟抽回手時，腕間銀鐲磕在瓷碟上發(fā)出脆響。
她低頭整理袖口又繼續(xù)開口，“媽，你知道嗎？這老艾草啊...根須扎得比棺材釘還深，一次拔不斷，得拔好幾次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