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我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想要張口說話:“言澈……送我去醫(yī)院……晚了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我以為我說出的是完整的句子。
可如今的紀言澈,眼里只有那雙蝴蝶骨。
哪怕聽見我用祈求的語氣說什么醫(yī)院、孩子、保不住……他也認定我在撒謊。
“黎夕,戲演過頭了?!?/p>
“七年沒有懷孕,偏偏就在我完成念可遺愿的這天懷孕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
話音未落,紀言澈示意保鏢趕緊堵住我的嘴。
害怕孩子離我而去,我連麻藥勁過了都忘了說,只一味地念叨孩子。
好疼,疼的我已經(jīng)聽不清聲音了。
看紀言澈的口型,仿佛在說什么吵死了。
一時間,我不知是背上的傷口要疼一些,還是說心里的疼要多一些。
明明以前的紀言澈不是這樣的。
他待我很好,莫說什么親手摘下我的骨頭,只因我摔倒擦破點皮。
他都宛如珍寶被打破一般,鬧著要陪我去醫(yī)院。
“言澈,這么點小傷不用去醫(yī)院的?!?/p>
“好吧,那我以后學醫(yī),夕夕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醫(yī)生了?!?/p>
十九歲的紀言澈,離我仿佛已經(jīng)很遠很遠。
如今的紀言澈,只記得沈念可從小就喜歡粉色,他害怕骨頭上的猩紅嚇到他那早逝的白月光。
不僅用鑷子細心處理完上面的血肉,還想用顏料將骨頭涂成粉色。
“夫人的夢想……您不記得了嗎?”
王媽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哭出聲來,她三番兩次想說些什么,都被紀言澈打斷。
“夢想?她整天好吃懶做,能有什么夢想?”
我看了看自己圓潤的四肢和肚子,不是這樣的。紀言澈害怕我受傷去學醫(yī),我也想為他做些什么。
聽說他喜歡看人跳芭蕾舞,我悄悄找教練編了一支舞。
為求完美,我前前后后練了三年,打算做為他三十歲的生日禮物送給他。
只是一個月前,醫(yī)生告訴我懷孕了。
我本想第一時間告訴紀言澈這個好消息,他的白月光沈念可,竟得了罕見病要死了。
認識十年,相愛七年,結(jié)婚三年。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沒想到,紀言澈竟然還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卻又突然出國的白月光。